第62章 消失的人
甄樂文很快確認前面值夜的人還在，為了安全起見，又增加了一個人陪同前面的人守夜。可是後門值夜的人卻彷彿憑空消失了。
令甄樂文加強警戒，宋紹玉又叫了兩個人一起尋找失蹤者的下落。後門除了通往後面的出口，一個鎖死的展廳也就剩下通往樓上的樓梯、洗手間。大家又將洗手間重新檢查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特別。
「上樓！」宋紹玉果斷道。
宋紹玉、折戟沉沙、唐心和另外兩個人一同上了樓梯。在樓梯的第二個轉彎處看到了一具乾枯的屍體。
宋紹玉上前查看了一下：「死了應該有三兩天了！不過屍身很完整，如果是被喪屍殺死，為什麼沒有變成喪屍？」
「沒有變成喪屍，就意味著這個人並不是喪屍弄死的。」唐心將手電筒往屍體上細細地照了照。
宋紹玉並非天真不知世事的人，自然明白唐心的意思。末世來臨，原有的社會秩序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人類失去了原有的法律法規和道德約束，許多人行事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有人因為犯罪，有人因為正義，能夠活下來的，沾染了同類鮮血的絕不是一個兩個而已。就是他們這一群四十個人，因為能力突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不僅僅殺過喪屍而已。
「致命傷是這裡！」宋紹玉戴著手套伸手按了一下屍體的頸側。
屍體的頸側有一個硬幣大小的傷口，宋紹玉奇道：「屍體的血被放幹了？」
「這裡並沒有血跡，他可能是在別的地方被殺死拖到這裡來的。」折戟沉沙望了一眼樓上道。
「殺人的人為什麼要將屍體拖到這裡？」唐心不明白，「現在外面滿大街都是喪屍和屍體，要是真有人殺人，隨便扔在那裡都可以，根本沒有必要特意拋屍。除非——」
「除非殺人的地方是殺人者住的地方。」宋紹玉道，「可是，這個人的血都被放幹了，這麼濃的血腥味，殺人的人就不怕招惹來喪屍嗎？」
「還有一種可能！」唐心走到側面仔細看了看傷口道，「死者並非被放干血，而是被人吸幹了血。」
「吸……干血？」宋紹玉愕然道，「喪屍可不是只吸血，他們都是連皮帶骨肉一起啃，總不會這世上除了喪屍還有吸血鬼吧？」
「我曾經見到有人被挖掉心臟、吸干腦髓。」唐心搖了搖頭，「但是我不知道那是喪屍還是人類，它好像有一定人類的思維，卻又像喪屍多一點。既然有吃人心吸腦髓的存在，有吸血的怪物也不足為奇。」
「你是認真的？」
「宋隊長作為異能者，在你覺醒異能之前會相信異能者和喪屍病毒這種存在嗎？」
「或許你說的沒錯！」宋紹玉起身道。
繼續上了二樓，二樓有很多辦公室，有些辦公室開著有些辦公室鎖死。不過這些辦公室都還算乾淨，並沒有血跡、屍體一類的東西。
只是進入會議室的時候，大家卻都愣住了。會議室有好多屍體，有些已經腐爛，有些則風乾了。宋紹玉檢查了一遍，都是被吸幹了血液。
「我現在有些相信你的話了！」宋紹玉回頭對唐心道。
如果這麼多人被放乾鮮血，美術館不可能幹乾淨凈連喪屍都沒有看到一個。且這麼多屍體，他們卻沒有看到什麼鮮血。
這裡的屍體死的時間比樓梯上那具還要久，自然不是他們失蹤的人。五個人將二層上上下下找了三遍都沒有發現失蹤的人。三樓是書畫庫房，庫房鎖有很多道，最重要的是鎖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根本沒有開啟的痕迹。
值夜的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大街上都是喪屍，守夜的人是不可能不聲不響獨自離開的。可是人到底去了哪裡呢？
「會不會？」唐心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看向了折戟沉沙。
「會不會什麼？」宋紹玉不解。
「你是說樓梯間的那道暗門？」折戟沉沙接道。
「什麼暗門？」宋紹玉道。
「我們之前在樓梯間發現一個暗門，不過暗門是鎖死的。」唐心解釋道。
「那就下去看看！」二樓鎖死的房間都已經打開看過，沒道理還有最後一個地方不開。
眾人立時下到了一樓，可是，樓梯下只有白色的牆壁，根本沒有唐心和折戟沉沙說的暗門。
「沒有……門？」折戟沉沙也愣住了，伸手摸了摸牆壁，「怎麼會沒有呢？」
「之前這裡明明有一扇門的。」唐心也忍不住道。
「會不會你們看錯了？」宋紹玉不覺得兩個人會同時看錯。
可這裡確實只有一堵牆，什麼也沒有。這麼短的時間什麼人能夠讓一扇門忽然消失呢？
唐心和折戟沉沙面面相覷，不要說宋紹玉，就連他們自己都覺得是不是自己之前看錯了。可是再看看對方的神色，顯然記得這裡有一扇門的不僅僅是自己。
難道竟然真的是他們兩個同時看錯、記錯了？折戟沉沙用木倉尖敲開了外面一層，可是只看到磚石，全無小門的痕迹。
消失的值夜人，忽然不見的門，這個美術館一下子好像充滿了詭異色彩。
一直到天亮，消失的值夜人終究是沒有找到。宋紹玉記住每個人的名字和異能，時間緊迫，背景卻沒有記得那麼全面。從自己的背包中找到了消失者的資料，宋紹玉叫了其同一個基地的異能者問話。
不過和許多基地一樣，這兩人雖然來自於同一個基地，卻是臨時基地挑選。出發前，兩人並不認識，跟談不上熟悉。
誰也不知道消失的異能者去了哪裡，被人擄走，或者是自己離開。
太陽出來，溫度上升，街上的喪屍也開始減少。他們不可能因為一個失蹤者繼續停留在美術館，所以行程依舊。每一個參與任務的人都做好了面對生死的準備，可是這個莫名其妙消失比死去更令人畏懼。因為誰也不知道失蹤者到底經歷了什麼。
四十人一個失蹤，兩個傷員中還有一個斷腿需要別人背著走。加上這個城市的危機四伏，一路上大家都比較沉默。
「糖糖，你說失蹤的人會不會已經死了？」唐無菰攔著唐心的衣襟道。
「不知道！如果是被殺了，屍體應該和那些被吸干血的乾屍一樣被丟棄。既然沒找到屍體，或許還活著也不一定。」唐心隨口道。
那個突然消失的暗門始終在心中揮之不去。
「那個人又不是傻子？外面都是喪屍，總不能是他自己主動離開的吧？」唐無菰道，「雖然他的行李也不見了，可行李或許對敵人拿走的呢！」
戰鬥人員每個人都帶著三四天的補給，為了防止突發情況，就是值夜的人也會將隨身的包帶著身邊。隨那個消失的異能者一起消失的還有他的包。
唐心伸手揉了揉唐無菰的腦袋：「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接下來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總之，不許一個人落單知道嗎？」
「才不會呢！」唐無菰嘟囔道，「該記得的是糖糖才是吧，一個人去廁所都不叫我。」
「糖糖也沒有一個人去啊，是折戟和她去的。」歐陽長琴一下子飄到兩人旁邊，「我以前都不知道折戟那麼體貼。嘿嘿~」
唐心：「……嘿嘿是什麼意思？」
「你們懂的，就不用我解釋了吧？」歐陽長琴擠眉弄眼道。
「我不懂，無菰你懂嗎？」
唐無菰聳聳肩道：「糖糖都不懂，我當然更不懂了！」
為了安全，他們又饒了不少路，還看到了一處連環車禍的現場。在一個路口二十幾輛車，撞在一起，中間幾輛都已經疊成了一團。想來是急著出城的人，心慌意亂之下撞的。
他們從車旁經過，還能看到死者臉上痛苦的神情。想必那個時候，整個城市已經陷入混亂，車禍之後，無人營救。還能跑的人就下車跑掉了，被卡住或是傷重走不動的就留在了原地絕望的等死。
「隊長，那邊有人！」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名異能者發現了斜街樓上揮舞的紅色外套。
宋紹玉拿出望遠鏡看了一眼，就看到好幾個年輕男女趴在窗台上，揮舞著一件紅色外衣。
「不用管，我們繼續走！」宋紹玉放下望遠鏡道。
對於宋紹玉的決定，大家都沒有意義。只是那個發現倖存者並主動提及的異能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沒有說話。
「糖糖，這樣子會不會不好？」唐無菰小聲嘟囔道。
「那不是我們這次的目標，我們不可能也沒有能力將所有人帶出去。」
「或許有我們的朋友！」唐無菰小聲道。
「如果有我們的人，這個時候，一定已經衝出來了。怎麼會猶如寡斷的等著我們去營救？」葉羽解釋道，「你看那些人有男有女卻都很年輕，如果夠聰明的話，這個時候就該追出來。要是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我們也沒有能力救他們離開這裡。」
機會從來都是把握在自己手裡的，等著別人來救贖，那麼就只能是一條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