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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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聽到她突然發聲，莫天霖一頓，抬眼就看到她目光平靜溫柔，嘴角微微含笑，可是說出的話卻讓他愣了。
「謝謝你幫我完成爺爺的心愿。」
「你這是什麼意思？」莫天霖目光凝重，忍不住蹙眉抿唇。
青瑤垂下眼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輕聲說：「爺爺年紀大了，他想我快快樂樂，我便快快樂樂，他想我任性肆意，我便任性肆意，他想看我和他選中的人結婚，我便結婚……」
莫天霖心中大震，這樣輕聲細語、平靜溫和的莫青瑤讓他感覺如此陌生，他不由得回想到過去她使性子的樣子，難道那一切都是她為了讓莫老爺子安心而做給別人看的？
青瑤彷彿沒看到他變化的神色，依然平靜的說道：「我們夫妻恩愛，讓爺爺安心養老，也算是我唯一能盡的孝心吧。」
「我……」莫天霖頓了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結婚的真正理由，連他自己都不確定，也許他是想名正言順的奪取莫氏，這恐怕才是真正的合理的理由吧？
青瑤抬起手，阻止了他要說的話，她的姿態從容，神色安然，淺淺的微笑，那樣細緻溫柔，卻說著淡漠疏離的話語：「要你娶我這樣一個廢人，委屈你了……」
「青瑤……」莫天霖喉頭哽了哽，張嘴說話聲有些嘶啞，青瑤的話讓他吃驚的同時，卻莫名的緊張起來，從某一天開始，他就不願意和她以夫妻的身份相處了，可是，看到她彷彿瞭然一切的樣子，他卻覺得呼吸困難，難道青瑤如此敏感，這一切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嗎？
為什麼？難道她都不在意嗎？如果她像以前一樣發脾氣，或許他反而理直氣壯了，可是，為什麼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難道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愛情的假象？他們彼此都在和對方做戲嗎？
看著她平靜的神色，莫天霖心底突然有些變味了，當一個女人不再對你吼、對你鬧、對你發脾氣、管你這管你那時，或許意味著你真的在她心裡已經失去了那個不可或缺的地位。縱使她還愛你，但是有些東西真的變了。
她不再任性糾纏，他明明應該鬆口氣，可是不知為什麼，彷彿心缺失了一塊，悶悶的疼痛著。
房內靜謐無聲，兩人一個靠坐在床上，一個坐在床沿，誰都沒有說話。
好半晌，青瑤看著他微笑道：「大哥……我累了，可以讓我再躺一會兒嗎？」
莫天霖默了默，終究什麼都沒說。
「好。」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臨關門時，他回頭望去，只見莫青瑤靜靜坐在那裡，側臉望著窗外，彷彿一尊亘古不變的雕像，隨著門扉的關閉，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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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宴會廳布置得美輪美奐，交響樂團現場演奏著悠揚舒緩的音樂，四周的長桌上，擺滿了無比美味的珍饈佳肴。
侍者們端著擺滿酒杯的托盤來回奔走，西裝革履的男士們，挽著盛妝的女士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低聲交談，時不時發出一陣輕笑聲。
此時站在人群中央，受到多方矚目的人正是莫氏新貴——莫天霖和莫青瑤。
身穿一套白色晚禮服的莫青瑤將頭髮盤在腦後，上面插了幾顆珍珠做裝飾，她的臉上化了薄薄的淡妝，顯得臉色紅潤不少，此時她挽著莫天霖的手臂站在那裡，大方得體，溫婉乖巧。莫天霖站在她身旁，一身手工定製的深藍色西裝，更顯得身材頎長，俊美絕倫，他沉穩得體的和周圍的人輕聲寒暄，表現得完美無缺，儼然一對讓人羨慕的璧人。
過了一會兒，青瑤看了一眼莫天霖，抿了抿唇，輕聲說：「我有點累了……」
莫天霖將搭在手臂上的毛皮披肩披到她身上，體貼地問：「要我陪你回去嗎？」
青瑤搖了搖頭，「我們都離開的話不太好，辛苦你了。」
莫天霖笑了笑，似乎很滿意她的懂事，這次宴會邀請了很多名流，如今他身價倍增，很多人都有意拉攏他，他也有意和他們多交流一下，因此，他當然不會先行離開。
自有司機、保鏢和專業陪護陪著莫青瑤離開，親自送走了她，他一轉身，就見到一個性感火辣的美女走過來，舉起手中的紅酒杯，向他示意。
「莫總，幸會。」
一身火紅色的露肩禮服，綴滿了晶瑩的水晶，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雙彷彿飽含秋水的迷濛大眼，似乎帶著某種魔力一般，周圍的人看到她都忍不住駐足。
這個美女顯然對自己非常有自信，傳言都說莫天霖求娶莫青瑤是為了繼承權，想來也是，否則這樣優質的男人怎麼會喜歡一個脾氣古怪的病秧子？
莫天霖淡淡勾唇，禮節性地舉了舉酒杯，引得那個美女媚眼流轉，舉起酒杯輕啄一口，露出纖細的脖頸，曖昧的眼神卻一直盯著他沒有轉移。
莫天霖目光微冷，這樣的美女，的確惹人注目，可是這樣□□裸的勾引，和氣質高華的莫青瑤相比，卻讓他覺得低俗又下賤。
他愣了愣，不明白為什麼剛才他的腦海中會閃過莫青瑤蒼白的臉龐，這樣的認知讓他很是懊惱。
莫天霖，你難道還要讓莫青瑤桎梏你的思維，控制你的神智，掌控你的行動嗎？
憑什麼？她憑什麼？你已經忍氣吐聲的為她當牛做馬這麼多年，難道還要繼續犯賤？！
莫天霖冷哼一聲，抬頭望著眼前的美女露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小姐貴姓？」
酒店頂層的走廊里，莫天霖強勢的拽著那個美女的手腕，大步往裡走，直將她拉扯得步履踉蹌，美女嘟著嘴很是不滿，卻也不敢出聲抱怨。
他走到最裡面的一間門前，刷開房門，一把將她推了進去，隨即反手將門關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他沒注意到，走廊盡頭，莫青瑤站在陰暗的拐角上，看著這一切，垂下眼帘。
「你不打算阻止嗎？」一個邪氣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青瑤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那個男人俊美似妖，正是莫子琛，他見狀挑了挑眉，卻依然忍不住出言試探：「我不覺得你能承受這種委屈。」
「二哥……」青瑤笑了笑，可是那笑容里卻透著一絲苦澀，「這樣比較好……」
莫子琛還想再問，突然看到青瑤似是難受的捂住胸口，彎腰大口喘息，他嚇了一跳，急忙扶住她問：「怎麼樣？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青瑤抬起那張冷汗淋淋又慘白如紙的臉，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站不住，只能把身體靠在他身上支撐自己，她的聲音暗啞，說話由於氣喘斷斷續續，卻透著一股堅定，「別……告訴……大哥……」
莫子琛顧不得其他，急忙一邊扶著她往外走，一邊給司機打電話。
另一邊的房間里，那個美女被莫天霖用力一推，摔倒在地毯上，膝蓋被磕的紅腫，此時她也有些火了，坐在地毯上忍不住出言抱怨：「莫總，難道不知道憐香惜玉嗎？我看你對夫人可是溫柔得緊呢！」
莫天霖冷笑一聲，蹲下身，一把擒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過來，力氣大的讓她痛的蹙眉，幾乎抑制不住生理性的淚水，含在眼眶裡盈盈欲滴。
「怎麼？你不喜歡這個調調？我看你都迫不及待了。」他的聲音冰冷如刀，讓人不寒而慄。
美女猛地打了個寒戰，忍不住心頭害怕，她該不會惹到什麼惡魔吧？
「莫總怎麼這麼說？人家才沒有呢……」
莫天霖不理會她的解釋，一把甩開她的下巴，幾步走過去坐到沙發上，掏出手帕仔仔細細地擦拭手指，彷彿剛才碰到了什麼髒東西。
看到他的動作，美女忍不住氣結，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滾。」
「什麼？」他的聲音平靜低沉，讓她幾乎以為是她的錯覺。
「我讓你滾，」他抬起頭，面無表情，冷冽的目光讓人如墜冰窖，帶來巨大的壓迫感，「你身上的香水味讓我覺得噁心。」
美女氣得胸口不住起伏，這人把她抓過來難道就是為了羞辱她一頓嗎？可是她知道自己惹不起這個人，只能忍著怒火爬起來跑了出去，羞憤得不敢回頭看一眼。
莫天霖頹然地坐在那裡，原本他以為過去對莫青瑤的愛意都是自己的錯覺，或者是他的算計把自己都騙過了，既然他已經清醒，那麼，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抓了一個女人想要上床，他要證明自己不是非莫青瑤不可的。
可是那一天，那個靜默的身影，那柔軟的髮絲，那專註的低眉，那平靜而又柔和的眼神，若有若無地印在心底，如同一首低沉雋永的歌謠，默默的流淌在他的心裡，回蕩著綿綿不絕的回聲。
這樣的畫面讓他瞬間覺得興緻全無，他煩躁地扯掉領帶，脫光衣服，進入浴室，猛地打開冷水閥門，從頭至下將全身澆了個濕透，流水沖刷著他的頭髮，順著健碩的軀體流淌，讓他慢慢的冷靜下來。
莫天霖，我看你就是中了名叫「莫青瑤」的毒，而且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