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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 莫燃的心病

  莫燃愣了一下,很快出現在了床前,厲鳴犴正轉頭看她,那雙眼睛不似平日里那樣生龍活虎,可盯著莫燃的眼神里卻依然那麼專註,此時更多了幾分不真實的依戀,彷彿確定了很久,才肯定他是活著再見到了她。


  「你醒了。」莫燃感覺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卻都沒說出口,他醒了就好,最怕的就是一直睡,好像會永遠睡下去一樣。


  厲鳴犴看著莫燃,道:「真是意外,醒來后見到的人是你。」


  其實能夠醒來他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他記得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到了跟斬月約定的地方,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是爬,他也要爬過去,否則他知道,斬月一定會帶莫燃去找厲家人的。


  她一直都在躲藏天界的眼線,那幾個男人處心積慮也是在為她打造一個巢穴,他絕對不會讓這些毀在他手上。


  「不然你以為你會見到誰?斬月的傷勢也不輕,他沒辦法照顧你。」莫燃道。


  厲鳴犴有些費力的抬眸看莫燃,「所以是你在照顧我?」


  莫燃坐在了床上,讓厲鳴犴很輕鬆的就能看見她,她道:「你在須彌界混了這麼久,連個朋友都沒有,除了我,還有誰能照顧你?」


  厲鳴犴閉了閉眼睛,臉色有些灰敗,「你說的沒錯,我沒有朋友,天界沒有,須彌界也沒有,一點都沒錯。」


  「……」莫燃頓時語塞,她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可厲鳴犴好像還傷感上了,莫燃碰了碰他的手臂,「有我還不夠嗎?你還想要什麼朋友?」


  厲鳴犴仍然閉著眼睛,卻是苦笑了一下,「是啊,在你眼裡,我也只是朋友而已。」


  莫燃皺了皺眉,厲鳴犴醒是醒了,怎麼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全無鬥志了……這麼憂鬱可不像他,而且,他是不是沒聽明白她的話?


  朋友?她跟他說過多少次他們就只是朋友而已,他一次都沒聽進去過,這一次怎麼反倒聽懂了?不該懂的時候你懂什麼呀你?

  「你回去吧,都這麼晚了,一會他們該來找你了,我現在可不想見到他們。」莫燃還在無語,厲鳴犴又語氣略顯疏遠的說道。


  莫燃眉頭皺的更深,要不是厲鳴犴現在是重傷病患,她真的就把他提起來了,一下子變的這麼矯情,太嚇人了。


  「哦,感情我在這照顧了你一天,現在都深夜了,你睜開眼連句謝謝都沒有就轟我回去?」莫燃氣的不行,可還是忍住沒發火。


  厲鳴犴緊接著就道:「謝謝。」


  莫燃被這句謝謝噎了一下,看著厲鳴犴臉上陌生又抗拒的表情,心裡跟針扎了一樣,那感覺很奇妙,那份屬於她的喜歡和執著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一樣,在她終於想清楚該怎麼對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要她的回應了,明明等了很久,卻在最後一刻扔了。


  莫燃站起來,厲鳴犴始終沒有看她,莫燃點了點頭,「好,我正好有事,先走了。」


  說完,莫燃便下樓去了,一直到走出屋子、走出竹林都沒有回頭。


  而在莫燃下樓之後厲鳴犴就睜開眼睛,努力的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咳嗽了半晌,躺在床上重重的喘息,一下子疲憊了很多。


  讓你走,你就真走了,果然,你就沒在乎過他厲鳴犴吧?


  「嘖嘖……」這時,一旁傳來意味深長的打量。


  厲鳴犴抬眸看了一眼,卻見斬月一身紅衣靠在浴室門口,抱著雙臂嘖嘖的搖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來剛才那一幕他是沒錯過。


  「你看起來還不錯。」厲鳴犴道,斬月看起來的確好太多了。


  斬月晃過來倚在床邊,表情享受的說道:「確實不錯,算是因禍得福吧,境界有所波動,等傷好之後我要考慮閉關晉級了。」


  厲鳴犴也勾了勾蒼白的嘴角,「那我就先恭喜你,但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你等不到那天了,作為我的契約妖獸,你得陪我一起死了。」


  斬月挑眉,「哦?大千世界有萬紫千紅,處處精彩,連心愛的女人還沒追到,處男還沒終結,你就這麼急著去死?你也知道我的命也攥在你手裡,你就不能對別人的生命負點責嗎?」


  厲鳴犴早就習慣了斬月嘴賤,可他現在沒力氣反駁,也沒興趣反駁,只道:「我身上的死囚是厲家人出生就攜帶著的蠱毒,厲家就是青門的奴才,我要是繼續按照青門的意思辦事,那就安然無恙,死囚會永遠沉睡下去,可它現在已經醒了。


  這不是我想活就能活的,如果中蠱的人有救它也不會叫『死囚』了,我當初在契約你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可沒有坑過你。」


  聞言,斬月卻一點擔憂的神色都沒有,他依舊笑呵呵的問,「哦,所以說,你必死無疑了?」


  厲鳴犴道:「半個月吧,對了,趁天沒亮,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斬月道:「去哪?」


  厲鳴犴想起身,可奈何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掙扎了幾下卻一動未動,眼神頓時有點陰霾,世事無常,他厲鳴犴再不濟也從不需要看別人臉色行事,更不曾這樣英雄末路過。


  「只要離開這裡,去哪都行。」厲鳴犴道,他不想死在莫燃眼皮子底下,而且是那麼醜陋的死。


  「呵呵……哈哈哈……」斬月卻忽然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越笑越開心。


  厲鳴犴看向他,眉頭擰成了疙瘩,「你笑什麼?」


  斬月好不容易止住笑,忽然揪住厲鳴犴身上的被子,一下子掀去了,厲鳴犴只覺得身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才確定自己身上不著寸縷,這會完全被晾在空氣里了。


  厲鳴犴還來不及想他怎麼沒穿衣服,斬月就道:「想去哪啊?你還是報個地方吧,我隨時可以帶你去,不過你沒穿衣服,只能光溜著身體招搖過市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深更半夜,也不會有人看到你。」


  說著,斬月抓住厲鳴犴的胳膊,作勢就要帶人走,厲鳴犴卻問道:「你等一下,我怎麼沒穿衣服?」


  斬月道:「哦,你忘了你都傷成什麼樣了?莫燃親自從宮殿里背你回來,還伺候你葯浴,時不時的添水加藥的,還嘴對嘴喂你吃極品的靈果,你的衣服當然是她脫的了,你這一直不醒,不是還沒來得及穿嗎?」


  「你說什麼?莫燃……背、背我回來?她脫、脫我衣服?她嘴對嘴喂我吃東西?」厲鳴犴跟點了穴似的渾身僵硬,不可置信的看著斬月,想從他臉上發現絲毫扯謊的痕迹。


  可斬月一臉篤定的說:「是啊,我可是親眼所見,羨慕的很呢……對了,你還走不走了?趁天黑,現在走了還乾淨。」


  厲鳴犴撥開了斬月的手,探出身去看外面,險些掉下床去,「莫燃呢?她去哪了?」


  斬月重新靠在了窗邊,笑的很欠揍,「走了啊,你剛剛親自攆走了。」


  厲鳴犴看了他一眼,卻沒在意斬月有點幸災樂禍的語氣,他躺在床上,腦子裡卻是飛快的想著莫燃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知道莫燃會救他,因為莫燃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她把他當朋友,不可能在他危險的時候袖手旁觀,可她也絕對不會做到這種程度……


  為什麼?厲鳴犴想不通,可他剛剛還沉寂如死灰一樣的心卻不可抑制的復燃了,莫燃真的是一把沾不得的火,稍微給他一點甜頭他就樂得找不著北了,攤上她真的是引火燒身!

  「哎,白天找到你的時候,我看美人的模樣都快哭了,你說你死就死吧,傷美人的心就不好了,好在你還吊著一條命,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我懂,你不就是想死遠點嗎?好歹兄弟一場,我幫你實現這個願望吧,還走不走了?」


  「她……她真的為我傷心?」厲鳴犴看向斬月,眼裡一團火越燒越旺,他以為他再也不可能得到莫燃的心了,最終不過是鬱鬱而終罷了,可只要是哪怕一點點的希望,他都不想錯過。


  斬月這才一改開玩笑的語氣,看著厲鳴犴道:「就你這眼力勁,也不能怪美人晾你這麼久,今天鬼醫已經來過了,要不然你以為死囚凝固了你的經脈,什麼丹藥能治你的傷?


  你想死,我還沒活夠呢,這世上有鬼醫醫不好的人嗎?就算你死了,變成鬼,鬼醫也能叫你再做人,枉你口口聲聲說要拿下美人,結果還不是認輸了。」


  厲鳴犴躺在床上,只覺得心跳的厲害,半晌他道:「你幫我找一下莫燃,我有話要問她。」


  斬月卻直起身,晃悠到了一旁盤膝坐下了,「不去,我的傷還沒有痊癒,不宜勞累,美人是你弄走的,我管不著。」


  「咳咳……」厲鳴犴還想說什麼,卻忽然咳嗽了幾聲,也沒力氣說了,而斬月也真的修鍊了,厲鳴犴閉眼休息起來,他得趕緊攢一點體力。


  天亮的時候,厲鳴犴竹屋的門又被打開了,厲鳴犴幾乎瞬間就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樓梯口,不一會,有人上來了,果然是莫燃!

  厲鳴犴撐起身體,急迫道:「你、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莫燃卻飛快的跑過來,原來被子只隨意的蓋在他的腰間,莫燃卻動作奇快的給他扯到了肩膀上,捂的嚴嚴實實的,皺眉道:「你怎麼不穿衣服?」


  厲鳴犴胳膊上沒力氣,一下子又跌回去了,才一會頭上就滿是虛汗,可那張臉卻實在笑的有點憨,「斬月說我的衣服是你脫的,自然要等你來給我穿。」


  莫燃奇怪的看著厲鳴犴,幾個時辰前還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趕她走,現在怎麼就變了?果然男人是善變的。


  這邊莫燃還沒說話,一個頗有韻味的聲音從樓梯傳來,「什麼脫衣服穿衣服的,小燃,你不是說是有人中蠱了嗎,要是不方便的話三娘可就不上去了。」


  厲鳴犴疑惑的看向莫燃,還有別人?是莫燃的三娘?這下不用莫燃幫他遮擋,厲鳴犴自己就抓好被子了。


  莫燃道:「三娘你上來,沒什麼不方便的。」


  她之前離開當然不是因為厲鳴犴三兩句話氣走了,她是見厲鳴犴已經醒了,就趕緊去請琪琪格南琴了。


  琪琪格南琴這才走了上來,她穿著一身妖嬈的藍色裙子,長長的頭髮綁了許多辮子,妝容妖異,貌美又神秘,琪琪格南琴本就美艷,隨著修鍊后洗筋伐髓,愈發年輕。


  琪琪格南琴走到床邊,見厲鳴犴只露出一個頭,頓時笑道:「小燃,你直說是這姓厲的小子不就得了?三娘又不是不懂,你還跟三娘避什麼嫌?」


  莫燃無奈道:「三娘,我要是避嫌就不帶你來了,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來這一看不就明白了嗎?」


  琪琪格南琴瞥了莫燃一眼,「那怎麼剛剛見著江潮就跑?做什麼虧心事了?」


  莫燃被問了個正著,一時也回答不上來,剛剛回去請琪琪格南琴,的確碰到江潮了,可她撒腿就跑了,當時只是條件反射,可其實只是因為,她想了一晚上終於想出個結果,可真要面對江潮,她竟然不敢。


  想到江潮睨著眼嘲笑她,她就不戰而退了。


  厲鳴犴的眼神在莫燃和琪琪格南琴身上來回幾次,最後看向莫燃道:「對啊,你跑什麼?」


  莫燃眯眼看向厲鳴犴,「我想跑,我喜歡跑,你好奇什麼?」


  厲鳴犴卻笑道:「不好奇,但我高興。」


  琪琪格南琴卻「吭吭」兩聲打斷了兩人,「你們有話留著以後慢慢說,你把胳膊伸出來。」


  厲鳴犴看了看琪琪格南琴,雖然不明白她要幹什麼,但是配合的伸出了手。


  琪琪格南汽見他光著胳膊,一邊拿出匕首在他手心劃了一刀,用一個玉瓶接住了流出的血,一邊瞭然道:「還真沒穿衣服啊。」


  厲鳴犴眼神詢問莫燃這是在幹什麼,莫燃道:「我三娘精通蠱術,我讓她看看死囚能不能解。」


  原來莫燃已經知道他身上的蠱了……


  琪琪格南琴接了很多血,末了,莫燃用布條包紮了厲鳴犴的手。


  琪琪格南汽聞了聞瓶子里的血,道:「小燃,三娘回去研究研究,儘快給你答覆。」


  莫燃點頭,跟著琪琪格南琴往出走,她得再把琪琪格南琴送回去,要下樓的時候琪琪格南琴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站住道:「厲鳴犴現在身體很虛弱,小燃……你可別對他做什麼不該做的事。」


  莫燃抽了抽嘴角,看著琪琪格南汽一臉戲謔,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三娘……」


  琪琪格南琴卻拍了拍莫燃的肩膀道:「三娘懂。」


  你懂什麼啊懂……


  未免她再說出什麼奇怪的話,莫燃拉著她出去了,走在竹林里,琪琪格南琴道:「厲鳴犴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就跟餓狼一樣,三娘這雙眼睛什麼時候看錯過?你不喜歡就罷了,你若喜歡,便不用顧慮別的。


  三娘當初是北疆聖女,北疆的所有男人都可以任由三娘去挑,最後跟你娘親和二娘一起嫁給你爹爹,那也是三娘喜歡,三娘願意。


  這世上最難說的就是情字,沒什麼對錯,只求無悔,你要明白,三娘是希望你開心快樂的,不管你有多少男人,你也都是我女兒。」


  莫燃腳步頓了頓,接著慢慢的走,「三娘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毒。」過了一會,她又道:「謝謝三娘。」


  琪琪格南琴一笑,「就你的脾性,三娘摸的透透的,三娘不能教你怎麼跟你的愛人們相處,可三娘得告訴你,喜歡和愛都沒有高低勝負,你若選擇了,對誰都要負責到底,就像三娘和你娘親二娘之間,沒什麼好計較彼此的,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都愛你爹爹。」


  莫燃看了看琪琪格南琴,如果她不提到,莫燃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問,可此時忍不住問:「三娘,不委屈嗎?這不公平……」


  琪琪格南琴搖頭直笑,那笑中的深意是莫燃所不理解的,包涵了太多,一笑帶過了太多的故事,她道:「這世上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太多了,三娘年輕氣盛的時候覺得不公平過,搶過,可無一例外是兩敗俱傷,在死亡面前,人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莫燃沒太聽明白,可琪琪格南琴又道:「小燃,你還太小了,在我們大齊,婚姻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沒機會幫你張羅新郎了,若還在大齊,三娘也必定會讓你親自選喜歡的人。


  可你瞧瞧你遇到的男人,江潮、鬼王、蘇雨夜、鬼醫、張恪、柳洋、唐燼、白矖,哪一個不是人精?他們的心思比你要縝密多了,跟他們一比,他們是修鍊成精的狐狸,你就是只沒頭沒腦的兔子,被他們吃的死死的,好在你們一方願打一方願挨,三娘也不多說什麼。


  三娘現在要告訴你的是,你小,他們並不小,三娘看透的,他們早就看透了,與其你費心去想公不公平,不如把你的想法告訴他們,好過你想破頭也想不出個對錯來。」


  莫燃眼神亮了些,對啊,她是真的被一群妖孽管怕了,他們就像一個個獵人一樣,在她身邊放滿了捕獸夾子,讓她想伸手的時候下意識就縮回來了,不如就敞開了說,探探口風也好。


  「謝謝三娘。」莫燃道,語氣中多了一絲輕快。


  琪琪格南琴搖了搖頭,「厲鳴犴體內的蠱我還沒頭緒,不過先醫了你的心病,這一趟也值。」


  ------題外話------


  下面插播一則採訪——


  精分的二萌:鬼王,當初你跟莫燃無數次同床共枕竟然沒有先下手,君子之風啊


  鬼王:……我回頭問問無涯能不能煉出後悔葯

  精分的二萌:初見驚鴻,少年白衣,不染纖塵,張恪,莫燃一直覺得那時的你秀色可餐呢

  張恪:沒想到……莫燃有視覺癖好嗎?多謝告知,我下次換襯衫試試


  精分的二萌:柳洋,莫燃一直覺得你是天使呢

  柳洋:……天使?莫燃喜歡禁慾系的?那我是不是太奔放了?


  精分的二萌:唐燼,莫燃說對你的本體一見鍾情呢

  唐燼:這樣嗎?本體而已,太簡單了,她真的願意人獸嗎?


  精分的二萌:蘇雨夜,莫燃說她只要叫聲叔叔你就會合不攏腿


  蘇雨夜:合不攏腿是真的,但你弄錯了,那不是我,小朋友臉皮薄,不會跟你說實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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