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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宗門小比

  五百八十一號擂台上,唐鈺束手而立。不像其他弟子那樣身穿紫色弟子服,唐鈺是一身粉色長袍,上面用同色的絲線綉著盛放的櫻花。


  櫻花的花期極為短暫,開放時燦爛無比,象徵著熱烈、純潔、高尚,喜愛者眾,傳到東瀛后,被東瀛人奉為國花。


  唐鈺喜愛櫻花,因它生而絢爛,死而靜美。


  唐鈺面容極美,肌膚素白若冠玉,細目櫻眉,有一種高逸之美。他的下巴小巧,瓊鼻高而挺,再加上那張樊素小口,便如神話傳說中的天外仙子一般貌美。


  他神情寡淡,這樣拉著臉的模樣,倘若放到其他人身上,必然會給那人的相貌減色幾分。但由他做來,卻毫無違和感,反而多了一種冷若冰霜的幽艷。


  那個抽到唐鈺的小男孩走上擂台,唐鈺連眼皮子都沒有抬起,他可不打算和一個只有築基期的小孩子比試。


  小男孩抱拳道:「在下秦宇,見過師姐。」原來那個抽到唐鈺的倒霉蛋,正是秦宇。


  就相貌而言,唐鈺是秦宇如今在虹元界見過的最美的人,再加上那一身粉袍,秦宇想當然地認為他是個女人。


  唐鈺的神色大變,神情再度冷了幾分。他挑眉問道:「你叫我什麼?」從他身上傳出的冷意,便是這冬日的寒風都自愧不如。


  唐鈺位列靈派三甲之一,在整個宗門元嬰期以下的弟子中,都能排的上前十!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今就連最晚拜入玄天宗的弟子,都已經在宗內待了快四個月了,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性別?


  在唐鈺想來,秦宇是仗著宗主親傳弟子的身份,故意給他難堪呢!


  秦宇自忖沒有說錯話,重複道:「叫你師姐啊。」


  秦宇在玄天宗的活動範圍,大多圍繞著奪命山、凶冥島、焚魂陵三地展開,最多再跑跑藏經閣和任務堂,初一回無相軒向明德請教問題什麼的。


  他見過的妖獸比修士多,和外人說的話掰著指頭都能數出來,哪有機會聽人講唐鈺的八卦?自然不知道唐鈺的性別。


  見此情景,台下圍觀的眾人紛紛替秦宇捏了一把冷汗。


  要說這唐鈺也是稀奇,本來就是男生女相,比小娘們還要俊俏,偏他還喜歡穿粉色的衣服,就更容易讓人誤會了。


  明明是他自己生得太過漂亮,又熱衷於顏色艷麗的衣服,但此人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認錯性別!凡是認錯他性別的人,都沒吃到好果子。


  秦師叔今天要倒大霉咯!


  以築基初期的修為對上金丹後期的唐鈺,本來就夠倒霉的了,再是一個暴走的唐鈺,那個畫面太美,他們都不敢看了!


  擂台之上,唐鈺手中憑空出現一根粉色的靈杖,他左手持靈杖,右手飛速地結印。靈力翻轉間,虛空中形成兩個碩大無比的手掌,向秦宇飛去。


  秦宇畢竟嫌少有和人比試的經歷,更何況對方還是金丹後期,對他有絕對的實力碾壓。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賞了兩個大嘴巴子,俊臉立時腫的像是饅頭一樣!

  台下一片叫好聲,唐鈺剛才的動作,說是靈派教科書級的攻擊,都不為過了!


  靈派修士,使用靈杖獲得攻擊增幅,並利用結印類秘技對敵人造成傷害。


  唐鈺適才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酣暢淋漓,無論是靈杖的角度,還是結印的熟練度,或是兩者的配合,都無可挑剔。


  反觀秦宇,咦,他怎麼掏出一把偃月刀?他的靈杖哪去了!


  唐鈺冷笑道:「這兩巴掌是替你父母賞你的,第一巴掌打你瞎,第二巴掌打你亂說話。滾下去吧,連靈杖都沒有,你不配和我動手!」


  秦宇持刀而立,驟然腫起的臉影響了他的視線,正在火辣辣地疼著,他說出的話卻是不卑不亢。


  「我不知道哪裡惹到你了,但打人不打臉,你也太暴躁了!你暴躁,我的父母可不暴躁,不必你替他們打我巴掌。」


  靈杖是要配合結印才能使用的靈器,他的《混元印》才剛剛兌換,還沒來得及參悟,自然選擇偃月刀。


  唐鈺放下靈杖,啐道:「便讓你做個明白鬼,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男的!」


  秦宇滿臉黑線,他設想了一萬個得罪唐鈺的理由,一個比一個高大上:什麼自己師父和他師父不對付啦,然後楚國和他的國家交惡啦……


  萬萬沒想到,居然只是因為叫了一聲師姐!

  這可太冤枉了!秦宇有心解釋,是唐鈺這身衣服和那張俏臉惹的禍,又怕火上澆油,只好作揖道歉:「是我有眼無珠,還請這位師兄別往心裡去。」


  唐鈺偏過頭,不去看秦宇,「我也不該說替你父母打你的話,你年紀還小,不是我的對手,且下去吧。」


  語氣雖然冷淡,話里的內容到底是軟了幾分。


  唐鈺只是高傲,並不是蠻不講理。秦宇這番誠心道歉,讓唐鈺發現先前誤會秦宇了。假如秦宇有心羞辱於他,必然不會當眾道歉。


  是他反應過激了,這孩子叫他師姐,想來是無心之失吧。


  此時的唐鈺,已經後悔自己下手沒個輕重了。道歉的話他又說不出,只好趕秦宇離開,不再出手。


  宗門小比並不設獎勵,更多是為同門之間提供一個切磋的機會。秦宇日日與妖獸搏鬥,難得有機會向同門師兄討教,怎麼捨得就這麼走了?


  秦宇擺出《疾風刀法》起手式,徐徐地拉開偃月刀,鄭重其事地說:「還請唐師兄不吝賜教!」大有一幅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


  聽到這句話,唐鈺第一次正色看待秦宇。


  兩人的實力差距剛才就體現出來了,秦宇貴為宗主的親傳弟子,明知不敵自己,居然還敢繼續比試!他就不怕在眾人面前丟臉嗎?

  唐鈺掃過台下那一雙雙熱切的視線,他從小就比女人漂亮,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旁人對他那些猶如針扎一般的羞辱,還歷歷在目。


  人言如刀,屠人而無所究。


  正是因為親身經歷過,他才知道,語言的力量有多麼可怕!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宗內之人會怎樣去嘲笑秦宇今天的表現。


  這對一個只有九歲的孩子來說,絕對是一種毀滅式的打擊!

  就拿唐鈺自己來說,時至今日,他明明已經有了傲人的實力,卻還是會由於幼時的創傷,下意識地對一個小孩子下重手。


  唐鈺深吸一口氣,素手翻轉,在飛速結印中,粉色的靈杖尖端處,有一股晶瑩的綠色徐徐升起,將秦宇整個包裹其中。


  秦宇只覺通體舒泰,臉上的痛意盡去,他揉揉臉,驚呼道:「我好了!」腫起的大包已經消去了。


  台下有看客激動地說:「治療型秘技!一向只有元嬰真人才能練成,真不愧是快手唐鈺啊!」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


  唐鈺淡淡地說:「舉辦宗門小比,是為了給同門之間一個切磋技藝的機會。我修為高你太多,切磋起來沒什麼意思,我把修為壓到築基初期,你有什麼招式,儘管使出來吧!」


  給秦宇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也省的他被眾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秦宇嘿嘿一笑:「謝過唐師兄!」他倒沒料到唐鈺這番心念電轉,別人的眼光,秦宇早就看開了。如今只是單純想要有個人切磋一番,嘗試一下自己研發的招式。


  當下只見,秦宇將《疾風刀法》施展到極致,時而快如陀螺,時而慢如老婦,分明已是第四層奧義——動靜皆宜!

  四個月來,他劈砍的妖獸以萬計數,練得最熟的就是刀法了。


  最後一擊劈出的時候,那股衝天的靈力波讓人側目,這絕對不是築基期修士能夠打出的傷害!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秦宇這一手爐火純青的刀法吸引了。沒人發現,秦宇右手彈指,一道微不可見的靈力絲同時沖了出去。


  倘若擂台上是一個尋常修士,早已在秦宇這番攻擊下,自亂陣腳了,但唐鈺同樣是天才型弟子。


  他是水木雙靈根,二者本就相生,其中木靈根又高達九成,和真正的單靈根修士,相差都不算多。


  往前數幾十年,築基期的唐鈺同樣能夠打出金丹期傷害,不過他得承認,沒秦宇這麼厲害罷了。


  唐鈺不疾不徐地結印,一道又一道蒼綠色的藤蔓撲向空中紫色的刀芒,藤蔓組成一面防護牆,將刀芒攔的嚴不透風!


  唐鈺用築基期的靈力,組成了足以阻擋金丹期傷害的藤蔓!他對靈力的利用率堪稱出神入化。


  秦宇的刀再難寸進,他也不急,只是微微一笑,低聲道:「爆!」便有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刀芒居然慢慢地炸裂開,將藤蔓盡數炸碎了。


  他居然在刀里,藏了暗勁,還不止一股。暗勁之間相互摩擦,到達臨界點后,終於爆發,炸開了藤蔓的防禦。


  台下連連叫好,秦師叔這是在原有的秘技上,又增加了個人的獨創,好個暗勁!

  對秘技的改造算不上什麼奇事,在長久的使用中,人人都能摸索出幾分獨到之處。


  難得的是,秦師叔只有九歲,拜入宗門不到四個月,學習《疾風刀法》滿打滿算只有半年,居然就能琢磨出暗勁,看來他的確苦練過刀法啊!


  天賦驚人,又肯下苦功,假以時日,秦師叔必然有大成就!

  暗勁爆出,空中一片光點,紫色和綠色交織,分不清彼此。在眾人看來,雖然是同歸於盡的招數,傷不到唐鈺,但這一手,已經讓人不敢小覷秦宇了。


  台上的唐鈺,卻和他們想法不同。在暗勁爆炸的那一刻,唐鈺的雙目驟然睜大!這不是同歸於盡,秦宇還有暗招!


  漫天的炸裂之中,有一道細如針線的靈力絲向著唐鈺飛來。


  如果不是他神識遠異於常人,時刻不曾放鬆,絕對會像台下的人一樣,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吸引全部注意力,忽視了這道靈力絲。


  唐鈺再次結出藤蔓,「叮、叮、叮」,微弱的三聲過後,靈力絲終於斷開了。


  見唐鈺這般動作,眾人哪裡還不明白,秦宇還藏了一手殺招呢!在把靈力拉成絲線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強大的攻擊,這手控靈的能力,讓人嘆服。


  秦宇笑嘻嘻地說:「唐師兄,你別怪我陰毒,這招叫天外飛針。有些妖獸皮糙肉厚,跟它們正面對攻佔不上便宜,我就琢磨出這招了。」


  唐鈺莞爾一笑,秦宇到底是孩子心性啊,真正陰毒的人,哪裡會在大庭廣眾下解釋自己的殺招呢?

  唐鈺舉起靈杖,正要出招,秦宇卻連連擺手:「不打了不打了,唐師兄你太厲害了!我攻擊還可以,防禦卻不行,到時候還得麻煩你給我治療,那多不好意思!」


  唐鈺埋汰道:「我幹嘛上趕著替你治療?」


  秦宇撓撓頭,不敢說剛才唐鈺就上趕著替他療傷了。秦宇向唐鈺道謝后,跳下了擂台。


  玄天宗的宗門小比,持續了一整個月,才終於落下帷幕。那些揚名虹元界的天才,除去秦宇在第一關折戟之外,各個都取得了傲人的成績。


  清派,晏清泉仍然佔有絕對的統治力。雖然假丹已碎,但她對《往生訣》的掌控反而上升了一個台階,便是金丹後期修士都不是她的一合之將。


  畢竟在定身術下失去人身自由,也只能任由晏清泉宰割了。


  劍派,殷子晗異軍突起。拜入宗門不到四個月,就能位列劍派前三,單靈根加上地階道法,越階戰鬥毫無壓力。


  除去殷子晗,還有一位叫阿壽的劍修,居然也堪堪排入前十。要知道,他可只有築基後期啊,能夠躋身前十,也算得上是一枚小天才了。


  再有便是器派的西門浩,當初他自己要求拜入一個金丹期女修的門下,人人都以為他是自毀城牆。畢竟人往高處走,西門浩一個鼎鼎有名的天才,卻放著元神期真君不要,去選一個金丹期修士做師父?

  出人意料的是,此次宗門小比,西門浩大放異彩,憑藉自己煉製的星雲圖,一舉成為器派第一!


  靈派大堂,靈修之主水珩和唐鈺相對而坐。


  水珩笑問:「依你之見,明年的宗門大比,我們勝算如何?」


  唐鈺是水珩的首席大弟子,靈派大小事宜,都由他經手,因此水珩才會找他來商議此事。


  雖然宗主明德不把各派系的明爭暗鬥當回事,但每次宗門大比的結果,都會決定未來三年,各派系的資源分配。為了謀奪修鍊資源,他們之間的鬥爭早就到白熱化的階段了!


  誰都暗自憋了一口氣,要去爭那第一!


  靈派聲稱是玄天宗第一大派系,修行者眾多,天才最多,實力最強。往年來,第一的名頭十有七八都會落在靈派,其他三成則被以攻擊著稱的劍修囊括。


  然而,隨著晏清泉的強勢崛起,上一次的宗門第一,居然被清派搶走了!

  被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丫頭片子騎在頭上,誰能咽的下去這口惡氣啊!偏人家還是宗主的親傳弟子,再是不服,也得笑臉相迎。


  唐鈺沉吟道:「宗門大比所使用的符籙,必須是當場所繪,對符修極為不利。丹修又不擅長打鬥,不必考慮。體派凋敝,前百都沒幾個,就更不用擔憂了。」


  「縱觀玄天宗,能與我靈派一爭上下的,當屬劍派。但歷年宗門大比,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往年的第一不再參與。」


  有這條規矩在,便能讓更多的人都有摘得桂冠的機會,總比一家獨大好。


  「劍派前三,除去殷子晗外,全都是曾經的第一。想來他們不會再厚著臉皮,去爭奪洗靈池的名額。」


  「晏清泉是上次的第一,也可以排除,細細想來,清派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了。倒是器派的西門浩,是個勁敵!怕是到時候,他又會煉製出新的靈器。」


  水珩眼中精光閃過,搖頭嘆道:「你也說了那是不成文的規矩,要我說啊,除了那些已經進階元嬰期,不符合參加大比條件的,其他人都有可能出現在擂台上!」


  「晏清泉假丹碎掉的事情,你知道吧?越是這種時候,就越需要抓住一切機會!萬一洗靈池對修復丹田有用處呢?你聽我一句話,她絕對會參與明年的宗門大比。」


  「至於規矩,你跟一個八、九歲的丫頭片子講規矩,她會理你的規矩?她要是懂規矩啊,兩年前就不該參加宗門大比!一個不到七歲的小娃娃拿到大比第一,這是打誰的臉呢!」


  「至於劍派,他們就是太守規矩了,沒有參加上一次的宗門大比,才會造成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情況,讓晏清泉拿了第一。你且看著吧,他們明年絕對不會繼續守規矩的!」


  一番猜測過後,水珩勾勾手,待唐鈺附耳過來后,低聲道:「派人出去,叫你三師弟回來。」


  唐鈺遲疑地說:「這樣不好吧,尚師弟十年前已經拿過宗門大比第一了……師父,秦宇實力不弱,明年定然能取得不錯的名次,您何必去做那種讓旁人說閑話的事呢?」


  一句話就把水珩氣得跳腳,指著唐鈺的鼻子罵道:「你啊你,哪裡都好,就是太迂腐了!我都說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沒人會守著那破規矩的,要挨罵一起挨罵嘛!只要能搶到修鍊資源,為師擔點罵名算什麼?」


  「秦宇,他連你都打不過!指望得上他嗎?」


  唐鈺還要辯解:「秦宇他悟性非凡,又吃得下苦……」


  水珩粗暴地打斷唐鈺的喋喋不休,揮揮手,高聲道:「你去不去?你不找人,我找人去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唐鈺只好領命離開了。


  焚魂陵,一位五官俊朗、身形頎長的青年男子坐在地上,懷中還抱著一個頭部碩大、四肢孱弱的女童。在他們四周,落滿了妖獸的屍體。


  這等場面,比起秦宇屠殺妖獸時還要壯觀。


  那些死去的妖獸身上,雙眼卻睜圓,臉上的表情非常嚇人,死前必定經歷了一番巨大的痛苦。奇怪的是,它們身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痕。


  更加令人稱奇的是,此時,這些妖獸屍體逐個地碎開,雲鹿的雙角、花斑豹的骨架等材料,就像是自發脫落一樣,向著空中的儲物法寶飛去。


  百無聊賴間,青年男子不解地問:「思靜,你為什麼不去參加宗門小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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