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沉重
他們在商量著的時候，秦放歌並沒有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出來，這些方面並不是他所擅長的。?
席晚晴的商業天賦可是點滿了的，這其中可是牽涉到秦放歌的利益，名聲影響力什麼的都算在其中，也很是活躍。在這之前，周秀英和錢菲菲她們都清楚，她扮演的，就相當於是秦放歌的經紀人角色。
別說是秦放歌這樣的大牌明星，一稍微出名點的歌劇演員歌唱家演奏家之類的，基本都會有自己的經紀人，談商業合作廣告代言什麼的，也都是經紀人的事情。音樂家藝術家們都專心在藝術就好，當然，經紀人不白乾，有百分二十或者以上抽成的。
秦放歌這更好，有專業成立公司來打理他的事業，這背後的策劃者無疑就是席晚晴。他父母寧秀佩秦華凱原本都是普通的教師，都沒那麼大能量。
以錢菲菲和何雄為代表的國家大劇院一票人，更清楚其中的內幕，包括他和席晚晴的曖昧關係。
周秀英也知道，但並沒去干涉，哪怕是在他和林寶卿談戀愛的時候也是一樣，她只需要秦放歌能出現在歌劇舞台上就好，其他的嘛！年輕人精力旺盛，尤其秦放歌這樣的，他不折騰點事情出來才是怪事。
聊得正嗨的時候，周秀英接了個電話，光是看她沉重的臉色，大家頓時就感覺氣氛一下就凝重起來了。
錢菲菲她們都給秦放歌使眼色，秦放歌傻大膽，直接就問，「周先生，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周秀英臉上也沒了之前的笑容，長聲嘆道，「是羅馬歌劇院交響樂團的華裔小提琴演奏家孫煒打過來的，說是羅馬歌劇院現最近的變動比較大，據說要解散他們交響樂團以及合唱團，她們準備罷工抗議！局勢已經惡劣到這樣的程度了嗎？」
這個消息也讓秦放歌席晚晴錢菲菲她們都震撼不已，雖然算不得天崩地裂，但影響還是相當大的。
錢菲菲不敢相信的說，「雖然之前知道羅馬歌劇院虧損嚴重，員工也有罷工過，但這次，管理層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何雄也講，甚至有些同悲的意味，「要節約成本也不是這樣搞的呀，聽起來好像很大手筆的樣子！」
秦放歌倒是比較冷靜，或者說他根本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行。但何雄和錢菲菲都是比較敏感的，也是身份決定了的。要她們被大劇院裁員的話，心情肯定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周秀英也冷靜分析說，「羅馬歌劇院管理層這次恐怕是想玩真的了！他們的經濟狀況一直不好，負債多不說，義大利政府和羅馬政府，也由於經濟的原因，縮減了對歌劇的投入。民眾也都在抗議政府，花錢在這些華而不實的藝術上……總之，背後的深層次原因很多。我再打電話問問看！」
周秀英並沒有自亂陣腳，她也相信孫煒說的都是真的，但還是多方確認下比較好。
錢菲菲和何雄都面面相覷，秦放歌和席晚晴倒還好。錢菲菲覺得，是因為秦放歌他們退路比較多的緣故，即便他不唱歌劇，對他似乎也沒什麼影響。直接開音樂會多少，在音樂會上，安排唱幾個歌劇選段，也可以輕輕鬆鬆的用他的完美歌喉，級男高音征服觀眾。
可他們本來就是從事歌劇行業的，可不能跟秦放歌比的，甚至周秀英也是一樣，她在歌劇上投入了一輩子的心血，肯定也是不希望看到歌劇，這藝術「皇冠上的明珠」，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只是，全球大環境都預示著古典音樂的萎縮和衰落，也不光是歌劇，其他交響樂團鋼琴演奏小提琴音樂會等等都是如此。但歌劇所受到的衝擊無疑是最大的，這點毋庸置疑。
他們了解到的情況是，近幾年，在經濟危機的影響下，義大利政府對藝術方面的支出大幅縮減。因此，孫煒在說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錢菲菲她們都沒懷疑過。
周秀英電話探聽情況的時候，錢菲菲也跟秦放歌席晚晴解釋這些歌劇院的做法，「為解決資金不足的問題，當前世界上不少國家的歌劇院都對樂團採取了外聘的方式，比如西班牙、法國和荷蘭等。因為他們都想以此節省經費，還希望能夠通過競爭，得到演出合同，從而保證藝術質量。但我只能說，這樣的做法，就像是想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註定是不太現實的。」
何雄也感概，「西班牙法國等其他國家倒還好，可這裡是歌劇誕生地義大利啊！如果羅馬歌劇院這次集體解僱成真的話，應該算是開了歷史先河。」
「也沒辦法，連現在世界歌劇院的龍頭老大，美國大都會歌劇院都舉步維艱。相比而言，感覺我們國際大劇院運營得還算不錯，雖然也是常年虧損，但數字至少沒那麼難看……」錢菲菲怕席晚晴不太明白，又簡單說明了下美國大都會歌劇院的現狀。
和國外的其他歌劇院一樣，大都會歌劇院的員工藝術家們罷工抗議什麼的，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所以，對此周秀英錢菲菲她們都不吃驚，只是驚訝於集體解聘的大手筆。
近幾年來，大都會歌劇院一直面臨著來自財政方面的嚴峻挑戰。罷工風波和勞資糾紛不斷，大都會歌劇院的財政狀況始終是業界頗為關注的話題，錢菲菲她們也都有密切關注。
據相關數據顯示：大都會歌劇院在2o15年以前的財政赤字高達2.2億美元。信用評估機構稱，大都會的管理層必須持續努力控制成本並繼續增加籌資的力度，方可保證後面的時間能夠收支平衡。
而根據大都會歌劇院今年已有的財政預算和票房預期顯示，其票房收入仍顯「疲軟」。投資服務公司雖然不太看好大都會歌劇院的爬坑之旅，可表示，大都會歌劇院仍然有望繼續受益於「極其高」的捐助支持。簡而言之，就是要有富豪捨得投資，往裡面燒錢才行。
現在大家都知道，歌劇院就是一個錢坑，上百人的樂團、合唱團、獨唱家演員、布景等所有花費都是燒錢。大製作、大牌演員、排演新歌劇，就更加燒錢。
也不光是大都會歌劇院如此，自金融危機以來，以捐贈為經費來源的美國歌劇院就不斷傳來壞消息：很多歌劇院票房大跌、債務纏身，職員罷工、管理混亂的傳聞也隨之而來，甚至一些歌劇院乾脆關門歇業，幾乎所有的歌劇院都縮減了演出季的節目。儘管紐約大都會歌劇院這個業界龍頭頂著光鮮四溢的光環，日子仍然過得緊巴拮据。
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的財務狀況不容樂觀在業界已經不是新聞。早在2o1o年，大都會歌劇院已開始減少員工的醫療保險金，並提出縮減巡演和娛樂花費等開支的計劃。
錢菲菲對此也是如數家珍，「去年6月的時候，大都會歌劇院經理就對外表示，如果不實行削減員工工資和福利方案，大都會歌劇院可能在兩三年內就面臨破產。為了避免破產，減少劇院的運營開支不可避免。8月的時候，因勞資糾紛，幾千名大都會歌劇院員工聚集在林肯中心示威，抗議管理層減薪17%的新合同。可在生存的寒冬期面前，這些抗議和罷工都沒起到什麼作用。越來越少的捐贈和越來越低的票房，逼迫大都會歌劇院管理層另闢蹊徑、壓縮成本、創新勤儉走出困境。」
何雄則說，「估計羅馬歌劇院也正是看到了大都會歌劇院開源節流的效果，來了這樣一招！其實也沒什麼其他好的途徑，無非也就是通過縮減綵排時間，綵排都是要額外付給藝術家補貼的。還有以減少差旅費、精簡服裝製作等一系列措施全方位地節省開支，他們今年預算真的算是少得可憐。也不知道最後的效果會怎樣？」
「覺得他們的票房收入可能會有增長，演出場次的增加和票價的提高，這都是最常規的手段他。大都會歌劇院還推出了25美元日票和學生優惠票，也都是能讓售票率增加的好方法，可能否真正走出財政困境，也是難以預料的事情。」錢菲菲也不無感慨的說道。
錢菲菲也講，「大都會歌劇院的很多做法，都值得我們去學習的，比如他們一直踐行的高清直播歌劇不無關係，就是在電影院里播放高清歌。觀眾老化是目前歐美歌劇院都面臨的問題，如何讓更多的青年觀眾走進歌劇院，也是各劇院必須面對的問題。」
席晚晴則尖銳的指出，「如果觀眾在電影院中就能看到高清歌劇的話，會不會捨得花那麼多錢去現場聽歌劇，也是一個值得探究的問題。或者說，那些老顧客，覺得他們這樣做，讓歌劇的格調降低不少，不肯買賬的話，也會減少上座率和票房收入的。」
錢菲菲她們的大劇院團隊對此也是有評估的，也確實有這樣的現象，「但比起培養年輕市場來說，這些都還是可以接受的。對大都會歌劇院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任何一個決定做得都不輕鬆……羅馬歌劇院這三千多萬歐元的債務也還算好。」
在她看到的評級機構報告中就又指出，大都會歌劇院的困難和挑戰還包括尚且不足的養老基金和過於依賴捐贈款——並且捐贈款每年都不到位。去年7月31日，大都會歌劇院的捐贈款預估在2.66億美元，這低於歌劇院年度預算中的3億美元捐款。大都會歌劇院總經理雖然早些時候有表示，歌劇院在5年內將有6億美元的捐贈，這些捐贈款將支持大劇院的業務活動和項目運作。
只是評估機構認為，預估大都會歌劇院將會在信用的底線內減少運作成本，但大都會歌劇院如今尚有1.15億美元未償債務總額。這可是比羅馬歌劇院還要沉重得多的債務，但他們不敢這樣大規模裁員，否則，真的是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從擺脫財政困境到完全走上良性軌道，這位歌劇界的龍頭老大仍有很長的路要走。
他們幾個在這感慨整體形勢不好，但誰都拿不出什麼好主意來，這可是世界性的難題，哪怕秦放歌這樣的天才，也起不到什麼好的作用。他現在的影響力，也就輻射國內燕京那一片，還半年一次歌劇演出，杯水車薪都算不上的。
周秀英打完電話回來，臉色也越凝重起來，「剛剛也跟合唱團那邊的人聯繫過，基本已經確定下來如孫煒所說的那樣。羅馬歌劇院的管理層這次確實要動真格，要解僱全部常駐的管弦樂隊和合唱團。合同將於這個演出季結束，大概也就是七月之前。」
「那這些管弦樂隊和合唱團的人怎麼辦？」秦放歌連忙問道，「沒有其他安排或者補貼的嗎？」
「可能會以外聘形式對部分人員進行重新聘任。按照之前其他歌劇院的做法，大約就是歌劇院將與他們簽署演出合同，按照演出場次支付費用，演出季以外的時間，他們需要自己謀生。帶學生也好，參加其他演出也好，或者是給影視配樂，甚至街頭賣藝歌劇院都不管的。」周秀英憂心忡忡，她對此並不陌生，也就秦放歌這不願了解內情的小菜鳥才不知情。
錢菲菲也擔心，「這樣搞根本就不是人心惶惶，而是人都散了，想要保證歌劇的品質，感覺就更難了！」
周秀英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對歌劇院而言，生存下來是要選擇的。要破產清算的話，歌劇演出都不能保證，義大利政府估計也是特別焦頭爛額的。此前，義大利政府為保護和扶持傳統歌劇，為全國13個主要歌劇院提供專門經費，歌劇院所在城市政府和企業也給予部分資金支持。可受到收入下降和成本上升的雙重打擊，加上政府的投入預算減少，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實際是早就可以預料得到的，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