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越女劍
但同學們都清楚,這絕對不是秦放歌轉性了,這貨風流多情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改的,看看他每次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就能搞出那麼大的陣仗來就知道的。音樂學院屁大點地方,有什麼風吹草動,整個學校就都知道了,各種關於他的傳言在學生中也到處都是。不過從他還沒入學到現在,這些傳言即便被證明是真實的又能怎樣,大家都覺得膩味了。也不是沒有跟學校反應情況告他的,最後都沒什麼下文,不了了之。或許哪天,秦放歌跟男生走一塊,才真正能引起其他人的特別關注吧……
這不,放學後秦放歌就又去浪了,晚上請他吃飯的是肖雨然和吳泓芹,她們也都是先去食堂三樓小炒部點好了飯菜,她們也要補充能量的。但最主要的,還是為秦放歌這個大胃王準備,他晚上的消耗肯定會特別大,不吃飽吃好可不行。
肖雨然這姑娘中午都沒能跟著左書琴她們一起湊熱鬧,孤獨的在樓上練鋼琴,因為要增加演出場次,她和吳泓芹也得多準備很多曲目才行。而且,秦放歌這個貪圖新鮮刺激的傢伙,把帶給觀眾不一樣感覺的重任,完全交給了她們幾個「神秘嘉賓」,要求每晚演出的曲目都不一樣。
這樣一來,國內外一共演出大概十五場,每次她們演出兩到三首曲子,曲庫儲備也得往三十首往上,壓力還是有點大。
龍雪瑤放學就徑直回家,也不用秦放歌操心,另外肖雨然還叫了玩得好的加奈子一起。這姑娘最近練琴比較辛苦,連她們集體去秦放歌那錄音都沒能趕上,關鍵也沒什麼時間留給她錄音。肖雨然的娛樂,也就只能通過鴻雁群還有就是從加奈子葉秀玲那裡打聽得知她們還有秦放歌的最新動態了。
一起吃個飯對加奈子來說到不算個事兒,而且有人請吃飯也是好事情來著。飯桌上的秦放歌仍舊氣勢如虹,加奈子也問他下午是不是又當老師了?
秦放歌只笑著回應道,「感覺我該去考個教師資格證什麼的!」
吳泓芹有想法,「我覺得學校完全可以聘你當老師。」
秦放歌說他說笑而已,「有名分就有責任和義務了,這對我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特別好的事情,再說,我還是個在校學生呢!」
幾個姑娘都笑他這個學生名不副實,一個學期都沒在學校呆多少天的,加奈子也說,「搞個名譽教授什麼的頭銜就挺好的,等下半年你大師班開課,就肯定被大家尊稱為秦老師了……」
肖雨然也笑對她們而言,他早就是秦老師,「還有在你們樂團擔任的指導和顧問!」
加奈子也樂,「還有駐團作曲家!」
秦放歌說這些都是虛名,但被她們批判說他其實是不想負責任,當然,也是笑笑就算的。吳泓芹看得透徹,說秦放歌其實並沒有義務一直幫助她們,也就他人好罷了!
被發好人卡秦放歌還挺高興的,也說他決定繼續做個好人,這可比有的人想做好人卻做不了要好得多。
吃過晚餐,肖雨然和吳泓芹就先去準備,秦放歌就跟加奈子一起,還是先回201教室,謝曉娟她們在等著他的呢!她的揚琴一般不輕易搬動,練習的話基本就在這裡,宋嫻的古箏倒是更方便搬動些。
這會樂團的女生們基本也都在,晚上有她們的正副團長安排的集體排練。謝曉娟選擇的主題是四大美人之一,也是距離年代最久遠的西施。歷來詠誦西施的詩歌實在太多,但真實的西施究竟是什麼樣子,最後結局如何,是被殺還是和范蠡歸隱太湖泛舟,都被隱沒在歷史之中。但大家還是更希望有個圓滿的結局,就像新版三國演義中對貂蟬的結局處理一樣,隨清風而去歸隱田園。
就連在馬嵬坡下被白綾賜死的楊玉環,也流傳著各種各樣的說法,《長恨歌》中的白居易也採用了浪漫主義的手法,讓楊玉環修仙去了。
現在資訊發達,查詢古詩詞也更容易,搜索引擎一打開,各種關於西施的傳說都找得到。
但秦放歌以此為主題進行創作的話,主要還是看他自己的想象力,怎樣構建音樂的結構。
音樂的形式,當然也還是揚琴協奏曲,單單隻是揚琴獨奏,肯定不能表達那麼多複雜的情感和東西。若只四五分鐘這樣長度的話,做成揚琴獨奏曲倒是沒什麼問題的,既然是半個小時左右的大型樂曲,協奏曲是最合適不過的。
謝曉娟她們也鼓勵秦放歌展開聯想的翅膀,作曲家也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當的。好在秦放歌還有一個身份,小說家,他之前就有拿出笑傲江湖這樣的大賣小說來,還改編成電視劇做成遊戲呢!
王紫梓就建議說關於西施也可以寫成小說的,秦放歌卻叫她們自己寫,王紫梓罕見羞澀的說沒那樣的文采。秦放歌就笑說,「我要寫的話也只會是武俠或者仙俠小說,肯定不是你們女生所喜歡的那種,情情愛愛的小說!」
卻被女生們啐他假正經,喜歡看小說的潘琳娜也嘲諷他,「你不是最擅長撩妹嗎?反正我是不信你寫不來浪漫纏綿的愛情小說,就看你自己願不願意寫了……」
其他姑娘還都點頭說是,王紫梓也纏著他說,「拿出你寫歌劇唐璜的一半功力來肯定就沒什麼問題的!」
秦放歌才不上當,只說他想起一個和西施所在時代相關的劍客故事趙處\女,《三十三劍客圖》,是古代非常有名的木版畫。其中的劍客都非常有名,像是虯髯客,聶隱娘,荊十三娘等等。而這第一圖是趙處\女,老人化猿的故事也是出自這裡,在另一個時空,金庸的短篇小說《越女劍》就是改編自這趙處\女的故事。
《吳越春秋》中,也有關於勾踐和相國范蠡請趙處\女教習軍士,形成相當厲害的戰鬥力,勾踐還為她加女號,號曰「越女」。越女劍的精髓之處就在於,「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門戶,亦有陰陽。開門閉戶,陰衰陽興。凡手戰之道,內實精神,外示安儀。見之似好婦,奪之似懼虎」。
后孫子兵法云:「是故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后如脫兔,敵不及拒。」
「越甲三千可吞吳」的典故是不是出自這裡未嘗可知,留下這樣的劍客傳說,已然讓後人各種懷想了。
而金庸的改編小說《越女劍》中,阿青更是牛逼得不行,教習越國武士三兩招就把他們的戰鬥力提升了不只一層,最後更是一人獨闖宮殿,挑落兩千越國士兵手上的摒兵器找到范蠡和西施。但由於見到西施的盛世美顏,殺氣漸漸消失,變成失望和沮喪,再變成驚奇羨慕,乃至崇敬,她選擇放棄刺殺,破窗而去,從此消失無蹤。
在她們的強烈要求下,秦放歌簡單講訴了這個越女劍的故事,女生們聽了后十分感動,然後秦放歌就遭殃了,王紫梓憤世嫉俗的罵,「果然,天下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其他女生還都點頭,潘琳娜也說,「裡面不管是范蠡還是勾踐,夫差還是伍子胥,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犧牲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女生們討論起來也是格外熱鬧,「范蠡最人渣,為了幫助越國打敗吳國,竟然把心愛的女人都送出去,西施最後還愛他?當真是瞎了眼……」
黃靜則道,「我覺得阿青最後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只恨當時沒有讓那白猿殺了范蠡!她為了這個男人還跟白猿交惡!」
謝曉娟也感概,「兩千多年都是看臉的社會,這讓我們怎麼活啊?」
躺槍的秦放歌倒也不算無辜,他本來也挺渣的,但是女生們稍微能原諒他的是,就像韓薇所說的那樣,「最起碼,秦放歌不會跟范蠡一樣,把自己愛的女人送給別人!」
秦放歌表示自己當然不會那麼人渣,也暗自後悔講了這樣一個故事,這又是何苦來哉!
林寶卿則是講,「古代四大美女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是紅顏多薄命,生得太美麗,在那樣的時代也是一種罪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何況是在女性根本就沒辦法把握自己命運的年代,也就註定只能成為男人的附屬。不管是西施於范蠡也好,還是和親遠嫁塞外的王昭君,亦或是被王充使用離間計送人的貂蟬,被公公強搶的楊玉環,都身不由己!我們也得慶幸,沒有生在那樣的時代,也有著相對自由得多的選擇權。」
滕舒婷第一個點頭表示贊同,還講,「也要告訴秦放歌你們這些男人,過去那樣女性思想尚未覺醒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現在我們男女各頂半片天!」
秦放歌連忙點頭說是,「我已經深刻的認識和見識到了這點,也特別尊重各位女性的自由和選擇權。」
左書琴也把話題重新轉移回故事中,「我覺得其中的越女阿青就可以看成是女性思想和意識覺醒的象徵,她也真不該和范蠡這樣的人渣在一起!」
女生們都有同感,「就是,范蠡根本就配不上她,他太虛偽,從頭到尾就只想著利用她的劍術幫助越國滅到吳國,最後甚至還想殺了阿青。」
西施的沉魚美貌,在她們心中,反倒不算什麼了,她甚至比王昭君和貂蟬這樣的可憐人更可憐,被心愛的人親手送入吳王宮中伺候夫差究竟是怎樣的感受,會不會萬念俱灰?還是期待著范蠡再把她給救出來,如果他真的愛她,都不用等到越國滅吳,也不用等勾踐想殺他的時候才出逃,一早就帶著西施泛舟五湖不是更好?
勾踐這個人就不用說了,卧薪嘗膽還被吹成勵志,也難怪范蠡最後選擇逃跑,也講出,「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樣的話,也是準確把握了勾踐的性格,「永遠不要相信一個連翔都吃的男人,何況你還知道他吃翔這件事」,不殺你才怪了呢!真想著他分一半天下給你,腦子瓦特了?
所以,女生們也不清楚,這范蠡到底圖的什麼?想留名青史想瘋了嗎?還是有潛在的綠帽情結?
林寶卿對秦放歌倒是真沒什麼特別的芥蒂,她甚至還給他建議,「我覺得可以把這個故事擴充一下,改編出來,拍成一部文藝電影,應該相當有張力的!」
王紫梓表示贊成,還要求秦放歌,「可以請我們來給你當參謀,免費的,但你要拍得精緻細膩,也不要失去深度,讓天底下的人都看看我們女性曾經遭受過的苦難!」
黃靜也跟著起鬨,「嗯,要讓世人都看看這些他們所推崇的所謂梟雄英雄勾踐范蠡這樣無情無義的人真正面目!」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也相當起勁,林寶卿卻覺得,「拍電影不用帶那麼情緒去拍的,只要把這段故事拍好,具體怎樣評說,留給觀眾去體味就好。我是相當喜歡阿青這個角色的,就是不知道,國內有沒有一個好的女演員,能飾演好阿青。」
左書琴說,「西施的人選也挺難的!要有沉魚落雁之貌,絕世容光能讓阿青這樣的姑娘自慚形愧?」
錢淑媛提議,「你們覺得徐新怡演西施怎樣?」
「我覺得還是差了很多,倒不如讓王紫梓去呢!」陳天虹她們都是有想法的。
王紫梓才不要,哼聲道,「我要當也是當阿青,而且,我要一劍斬掉范蠡的狗頭!西施就算了,也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王紫梓這樣說了,她們也不好再挑比如林寶卿去演西施什麼的,雖然她也是相當有仙氣的仙女一個。
韓薇這姑娘還嘻嘻笑著問秦放歌,「是不是覺得心驚膽戰不已啊?有沒有後悔講這樣一個故事?」
秦放歌打了個哈哈,「怎麼可能,我只是個說書人罷了!我對西施也是相當同情的……」
「口是心非!」陳天虹笑著看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