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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胎哭

  早上一起床,胎氣一動,李虹又開始拚命的嘔吐,餘墨楓一臉焦灼心痛,卻無計可施,只能小心陪著伺候安慰。


  這是一條漫漫征途,拖著一個妊娠反應的孕婦,以後的路一定會受她拖累。


  「三哥,她這樣子,能行么?」何小白暗示李虹一眼,悄聲問張三。


  「小白哥哥,別擔心,我可以的。」隔了老遠,李虹竟然捕捉到了何小白的擔憂,停在嘔吐,給了他一個信心十足的微笑。


  張三,何小白一臉愕然,隔了這麼遠,她怎麼會聽到他們的小聲說話?


  餘墨楓假裝沒注意,目光轉向了遠處,臉上塗了一層尷尬的晨曦。他的女人已經壞了他的孩子,竟然一臉溫情地對著他的老闆曖昧微笑,實在讓他難以消受。


  經過一番晨吐,李虹漸漸恢復了平靜,大家的注意力也從她身上轉移,開始討論如何跨越光陰渡,繼續西去。


  大家用過早飯,開始沐浴秋風,原地休息,等待太陽高起。張三說了,只有接近午時,光陰渡才會減到最弱,跨越它時,被渡去的光陰才會降低最少,甚至忽略不計。


  何小白焦灼地熬了2小時,眼見紅日接近中天,便催促張三駕馭座駕,一輛車。擠了6個人緩緩返回光陰渡。


  接近光陰渡,除了張三,何小白,其他人都是一臉驚愕。一夜之間,光陰渡這一側斷崖之上,竟然多了一條二百多米的緩緩坡道,從荒野之上緩緩爬升而起,延伸到斷崖時已搞出地面兩丈多高,寬度正好是一條車道。


  快接近坡道起步點,張三招呼所有人下車,沖著駕車的李四嚴肅的叮囑:「李四,你的車技最好,飛渡光陰全靠你了。」


  李四目光凝視前方坡道,面容漸漸嚴肅凝重,信心十足的緩緩點頭。


  李四深吸一口氣,突然加速,改裝車一陣加速飛馳,已駛入平緩坡道,車尾激情一道沙塵,一路轟鳴著朝著前方坡頂加速,速度指示漸漸逼近極限。


  就在速度逼近極限一刻,飛車已飛躍坡道之頂,凌空而起,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沖高回落,朝著對岸逼近。


  一行團隊駐足岸邊,緊張地關注滑落的飛車,當飛車落在對岸黃土斷崖,激起漫天灰塵一刻,一行團隊發出一陣興奮的歡呼。


  張三,李四遙相呼應,張三放下軟梯,護送團隊成員滑落谷底,大家不敢逗留,飛跑到對面谷底,被李四接上了對岸。


  護送了團隊之後,張三快速滑落谷底,將李四甩下的鋼絲繩索,掛住了墜落谷底的另一輛車。


  完成之後,張三也爬上了對岸,李四啟動座駕,開始拖曳墜入谷底的車。經過一番折騰,墜入谷底的另一輛車也被拖上岸。


  李四找回來了自己的座駕,興奮的上車啟動,卻發現車輛已無法啟動。仔細一查看,發現車體很多地方已經鏽蝕老化,已經無法正常工作。


  一行團隊恢復原來的狀態,張三駕車拖曳了李四無法啟動的舊車,開始緩緩遠離光陰渡,迤邐拖延至夕陽西下,遠離了光陰渡,才停車露營。


  「三哥,你說得果然沒錯。這輛車在光陰渡擱置一天,已經鏽蝕老化,成了一輛擱置一年沒使用的舊車。


  這車已經嚴重鏽蝕老化,我只能儘力彌補維修,希望能夠再次啟動。」李四一邊檢查車輛,一邊彙報車況。


  「現在接近沙漠,風中已有大漠的味道。一定要好好檢修一遍,進入茫茫大漠,一旦拋錨,會拖累團隊進度。」張三交代了李四,便湊到了獨自佇立高處的何小白身邊。


  「三哥,李虹的腹部已隆起,這鬼胎髮育已漸成熟。將來鬼胎臨世,你確認可以降得住?」何小白回望遠處腰身臃腫,動作笨拙的李虹。


  「茫茫大漠,天然埋屍藏骨之地。就算是鬼,一旦迷失大漠,也會永遠困死其中,與沙塵為伴。」張三一臉肅殺,顯然已動了殺機。


  「你要李虹葬身大漠,這樣鬼胎就不會出世,隨母體塵埋沙海?」何小白驚恐地看著張三,脊背泛起一股寒氣。


  「還有一種選擇,保母體,棄鬼胎。對李虹,餘墨楓來說,這會是一個艱難的選擇。至於最終的結果如何,只能看天意安排。」張三面無表情,夕陽的餘暉染紅了他一雙冰冷的目光。


  荒野,月光幽暗,夜風習習。


  「老公,你聽,好像有哭聲。」李虹依偎餘墨楓,一臉惶惑的舊話重提。


  餘墨楓側耳聆聽,只有秋風卷過之聲,並無任何異動。


  「一定是你一路嘔吐,身體虛弱,出現了幻聽。別胡思亂想,好好睡一覺。」餘墨楓輕聲安慰,擁緊了她。


  「老公,從我們第一次算起,不超過一個月,寶貝發育是不是快了一點?」度過了一夜恐慌,李虹情緒恢復,對自己的隆起的腹部生出了一絲恐慌。


  餘墨楓開始用張三的光陰渡學說,給李虹解釋胎兒的快速成長,消除她顧慮的同時,轉移了她的注意。


  李虹聽了他的解釋,一臉驚愕,一時無法接受,陷入了惶惑。


  餘墨楓見她如此,便哄著她入睡,暫時擺脫了惶惑和驚懼。


  「哥哥,好像有人哭。」金頌媛緊張的縮進何小白懷中,似乎已被哭聲驚擾。


  何小白凝聚精力,側耳聆聽,除了風聲,並未任何異動。


  「真有哭聲?它自何方而來?」何小白見她再次提起哭聲,知道並非虛言,立刻一臉嚴肅的追問。


  「好像就是耳邊,又好像很遙遠,飄飄忽忽,似遠似近,根本無法辨出方位。」金頌媛仔細側耳聆聽,卻無法辨出聲音之源。


  「哭聲是男聲,還是女聲?」何小白給了她一點提示。


  「好像是男聲,卻又有一種童稚之音,應該是一個男嬰哭聲。」金頌媛細細品味,給出了確切答案。


  何小白見她臉色慘白,額頭冒汗,知道她已被哭聲侵襲,趕緊一把摟緊她,開始恣意愛撫。


  一劑藥物注射,將她送入了恍惚,脫離了恐慌,進入了酣睡。


  哄睡了金頌媛,何小白溜出帳篷,爬山車頂與值夜的張三默默對坐,各自點燃了一支煙。遇到疑難之處,他總會選擇與張三一起探討,尋求解惑之法。


  他剛剛點燃一支煙,餘墨楓也溜出帳篷,躡手躡腳而來,與他們聚在了一起。


  顯然他與何小白是懷了同意的疑惑——荒野哭聲。


  聽完二人敘述,張三一臉淡定,淡然說道「不是有人哭,是胎哭。」


  「胎哭?」何餘二人失聲驚呼。


  「一個心有所慕的女靈,卻投作男胎,心有不甘,自然會夜夜號哭。


  胎在母體,其母自然可聞其哭。金小姐是女性,有母性之姿,也有通靈感血脈,也會隱約聞其號酷狗。


  我們這些男人,不通母性,自然聽不到胎哭之聲。」張三耐心的解釋。


  「他這樣夜夜折騰,終究不是辦法。我擔心李虹她承受不住,終究會失控。」餘墨楓臉色陰沉,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心痛。


  「明日就要深入大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也要提示李虹作好心理準備。


  既然她不願投胎,好好做人。大漠茫茫,就讓她永遠長留大漠,省得在外面害人。」張三語氣陰冷肅殺,顯然他已動了殺機。


  三人面面相覷,陷入了沉默。


  「夜深了,小余該回去陪著她,讓她心安,免得被胎氣觸動。」張三吸完一支煙,率先打破了沉默。


  餘墨楓心領神會,起身獨自迴避,給小白和張三一個單獨說話的私密空間。


  「三哥,你已經決定?有把握么?」何小白憂心忡忡的試探。


  「進入大漠,我與李四交換駕駛,他會帶你迴避。有你在,她若求救,她曾有恩與你,你必須出手相救。


  你若不在場,便問心無愧。」張三抬頭,一臉坦誠。


  「可是,你已告訴我,我怎會心安?」何小白一臉僵硬,顯出了不悅之色。


  「血靈不滅,只能放逐,這是她最好的歸宿。如若錯過時間,她會幻化百變,纏你一生。」張三見老闆不悅,便多解釋了幾句。


  何小白也無計可施,只能接受了張三的安排,讓他替自己處理這件事。他不做惡人,自然由張三替他做惡人。


  小白滿懷心事回到帳篷,鑽入了溫熱的睡袋,酣睡的金頌媛立刻纏繞,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嬌媚:「哥哥,打針。」


  何小白被她挑起情緒,恣意揉軟了她,給了她一劑對面針。


  兩人雙雙跌入了溫柔之鄉。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刺破了黯淡的晨曦。


  李虹驚呼坐立,面色慘白,汗水涔涔,雙目空洞的凝視前方。


  餘墨楓趕緊起身默默從背後抱緊她,給了她一個安全的依靠。


  李虹突然轉身,緊緊抱住了餘墨楓:「老公,我想回家。」


  餘墨楓凝固了一臉尷尬,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李虹的要求很簡單,他卻無法給她一句滿意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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