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辣文炮灰女配02
在閻白月住院期間, 不論是閻家父子還是竹馬雋贇、抑或是閻櫻櫻, 初時都經常過來看望她,到了後來次數便少了很多,大多數都讓助理帶著各色禮物過來。
閻白月雖然有點小小的不開心, 但也體諒他們忙於自己的事情。然而三四個月後, 當她滿心高興地被閻家父子接回家后,提出將閻櫻櫻送走的時候,閻家父子面色雙雙變得不自然起來。
他們都反對閻白月的做法。
閻白月只以為他們還沒斷掉將閻櫻櫻作為供體的想法,面對閻櫻櫻時十分愧疚。向她誠懇地保證了好幾次, 每次閻櫻櫻都是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儼然並不相信她。
一天閻白月半夜醒來, 下樓喝水時見到了閻父將閻櫻櫻壓在樓下的沙發上做那種事情。黑暗中兩人面色通紅、神情投入地呻.吟著, 根本沒有注意到後面死死捏著杯子,驚駭無比的閻白月。
簡直晴天霹靂!
閻白月差點兒直接喘不過氣來, 昏倒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這裡的, 回了房間後手腳冰冷、全身都縮在被子里瑟瑟發抖了整晚。在她眼中閻櫻櫻自小跟著自己一起長大, 和自己的好姐妹差不多,閻冀是兩人共同的父親。往日里見到閻冀,閻櫻櫻還會稱呼他一聲爸爸!
現如今身為爸爸的閻冀, 竟然對閻櫻櫻做出這種無可饒恕的事情來!
閻白月身體本就不太好, 現下整晚憂慮,第二日在餐桌上見到神情和平日里沒什麼兩樣的閻冀時,面上一陣恍惚。她看著閻冀神色自然地給閻櫻櫻夾了菜,抬手間不小心打翻了自己面前的杯子。
在幾人視線看過來時, 她慌張地道了歉。往日里她是閻家父子手心中捧著的公主,現下她哪怕明顯有些不對勁兒,閻父只叮囑了一句『小心點』,就又將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閻櫻櫻身上,這讓原主覺得心酸的同時又莫名失落。
她並不是很在意閻父或是閻家哥哥對待閻櫻櫻的態度,先前她甚至怪他們過分忽略了閻櫻櫻。現下閻父將閻櫻櫻看進了眼中並且注意到了她,若不是看到了閻父和閻櫻櫻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一定會替閻櫻櫻感到開心!
閻白月做了決定,她一定要將閻櫻櫻送走,這個念頭在閻櫻櫻神情委屈地找到她時達到了頂峰。
閻櫻櫻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在閻白月詢問時,肯定了想要離開閻家的想法。閻白月發現,閻櫻櫻在她面前的言行舉止無一不在表露出一個信息:她是被強迫的,而非自願!
閻白月不過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又被閻家父子嬌養得不諳世事,將閻櫻櫻送走這件事單憑她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辦得到。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疼愛自己的哥哥,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又給了她一個重擊!
強迫閻櫻櫻的,不僅有她的父親,還有她那個斯文有禮的哥哥!!
天知道這個單純的姑娘發現這一切時心底經歷的狂風暴雨,現在記憶中展現出這一幕來,白月都能感覺的到心臟一陣陣不受控制地痙攣抽搐,顯然受到的衝擊極大。
閻白月完全不敢置信,這一切怎麼發展到了如今的地步。她艱難地喘著氣,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情緒,卻還是渾身哆嗦個不停。她滿臉眼淚地躲在房間里,避開變得完全陌生的讓自己認不出來的父親和哥哥,做出了另一個錯誤的決定,她給雋贇打了個電話。
隨後便計劃著帶著閻櫻櫻出門逛街,讓雋贇帶走了閻櫻櫻。
閻白月勉強著做完這一切,當即心臟病發住進了醫院,期間幾度兇險。閻白月的心臟註定她本就活不過二十五歲,這一段時日發生的一切讓她心力損耗的厲害,在手術室搶救時差點兒沒有撐過來。
而醒來后發現,閻家父子在這個時候都不在她身邊。
他們正著急著尋找閻櫻櫻的蹤跡。
換做以前的閻白月,她會覺得自己父親和哥哥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不想放過閻櫻櫻這個活生生的心臟供體。然而看到了閻家父子所做的一切,閻白月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認為他們這麼做是為了她。
在她醒來后不久,閻家父子的確趕了過來,幾句話關心過她的身體后,便旁敲側擊地打聽閻櫻櫻的下落。畢竟當初是原主閻白月和閻櫻櫻一起出了門,閻白月當街病發進了醫院,閻櫻櫻卻詭異地消失無蹤!
閻白月如墜冰窖,卻又有種理所當然的疲憊感,對於閻櫻櫻的下落一問三不知,使得閻家父子又匆匆離開了。
閻家父子的表現讓閻白月心驚,在雋贇來看望她時順勢請求雋贇好好對待閻櫻櫻,千萬不要讓閻櫻櫻被閻家父子找到。雋贇不解的同時,摸了摸閻白月的頭髮,答應了下來。
閻白月一直緊繃的精神這才稍微緩和下來,對著雋贇露出這麼多天的第一個笑臉,雋贇側頭在她臉頰親吻了一下。
雋贇是閻白月的青梅竹馬,兩人感情十分穩定沒什麼波瀾,一直都是雋贇護著閻白月。兩人雖說是情侶,奈何閻白月的情況特殊,心情不能太過激動,兩人間最親密的無非是擁抱或是輕輕碰觸般的親吻。
雋贇做的最多的,就是愛憐地吻在閻白月的額頭,讓她有種被珍惜的感覺。
閻白月也是喜歡雋贇的,這種喜歡清淺而剋制。在閻家父子的保駕護航下她如同公主一般長大,性情直白卻又並非什麼都不懂。她知道自己的情況特殊,RH陰性血很難找到血型相同的心臟供體,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活不到二十五歲就會死去,因此並不想連累雋贇太多。
只是她這樣為雋贇著想,後來發現雋贇也和閻櫻櫻攪合在了一起后,頓時有種天旋地轉的眩暈噁心感。
閻櫻櫻就像是有種莫名的魔力,不論是閻家父子,還是雋贇都難以逃脫她的魅力。後來閻家父子之間不僅父子反目成仇,閻家和雋贇的合作關係也岌岌可危起來。
他們為了爭奪閻櫻櫻而鬧得天翻地覆,連原主的話都聽不進去一字一句。往常閻白月的直言直語,在閻家父子眼中是她心思純白的表現,現在卻變成了沒有腦子。
就連當初她私自放閻櫻櫻離開的舉動,閻家父子知道后,不分緣由地諷刺她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尚,只是嫉妒閻櫻櫻分了他們的寵愛,所以才想方設法地將人送走。
看著指責自己的閻家父子,閻白月一片茫然。閻家父子的話每個字她聽得清楚,組合在了一起便讓她非常難以理解。
所謂愛欲其生恨欲其死,當初閻家父子和雋贇將閻白月捧在手心中的時候,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他們捧在手心中的人換成了閻櫻櫻,自然百般為其著想,閻白月就被他們拋在了腦後。
件件樁樁的打擊讓閻白月心力交瘁,病情反反覆復沒辦法離開醫院。她覺得這樣也好,外界發生的一切讓她退縮了,讓她沒辦法面對,還不如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醫院裡,什麼都不管。
直到閻櫻櫻找來,打破了原主最後的寧靜。
閻白月一直以為閻櫻櫻當初是受了閻家父子的強迫,閻櫻櫻自己並不想事情變成這樣,否則也不會在她提出要幫對方逃走時閻櫻櫻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在她的幫助下逃了。
是以此時面對著閻櫻櫻,閻白月有些為閻家父子所做的事情羞愧,而說不出話來。
閻櫻櫻卻是輕笑了一聲,眉目中帶著流轉的春.意,似笑非笑地說:「一切被搶走的滋味如何?」
閻白月猛地抬頭,眼底帶著些許茫然之色,便聽得閻櫻櫻繼續道:「你的爸爸還有哥哥,甚至未婚夫現在都成了別人的了。再也不會有人成天將你當做唯一的公主,因為現在的公主已經另有其人。」她撥了撥頭髮,嬌笑一聲,「本以為你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沒想到你那顆破敗的心臟堅持到了現在,那麼……希望接下來的一切,你也能承受得住。」
她的聲音裡帶著滿滿的惡意,最後又看了閻白月一眼,這才裊裊婷婷地離去,徒留因震驚而大腦一片空白的閻白月怔楞在了原地!
閻櫻櫻的話是什麼意思,閻白月很快就明白了。她早知道閻家父子以及雋贇為了爭奪閻櫻櫻而鬧得不可開交,從未想過她那個斯文有禮的哥哥有朝一日會親自朝閻冀動手,不管怎麼說,閻冀都是他們的父親!
閻溫瑜著了魔般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閻白月的記憶到了這裡就戛然而止,暗下來的視野里最後倒映的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以及搶救室里慘白的燈光,耳邊醫生嘈嘈切切的話語,最後化為一片虛無的黑暗。
在閻櫻櫻帶來自己父親的死訊,且足夠的證據表明了是自己哥哥親自動手時,閻白月就再也支撐不住了,心臟病發進入搶救室后,醫生也沒能從死神手中將她搶回來。
…………
接收完記憶后,白月睜開眼睛時,心臟還因為回憶而跳的略快,耳邊機器的聲音一直『嘀嘀』作響。她艱難地轉動著眼珠左右看了看,便疲憊地閉了閉眼睛。
或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緣故,白月總覺得透過閻白月的記憶,早就看出來了閻櫻櫻有些不對勁兒。特別是在原主想辦法想要將她送出去時,閻櫻櫻似嘲非諷的眼神讓人沒辦法忽略。
原主去世時剛剛二十歲,這個時候她只知道自己哥哥向父親動了手,閻冀死去后沒多久原主就死掉了,也不知道後來又發生了些什麼。從閻櫻櫻隻言片語的話語中,也沒辦法猜測得到對方的目的。
從那一番話看起來閻櫻櫻像是在刻意搶走原主的寵愛,那麼既然已經得到了閻家父子甚至雋贇的寵愛后,為何又設計閻父死在了自己兒子手中?閻櫻櫻的目的是什麼,報復閻家所有人?
當初閻家父子甚至雋贇都有將她當做原主心臟供體的念頭,閻櫻櫻因此生恨,想要報復也很有可能。
原主的身體太弱,白月只稍微想了想,腦袋以及胸口就彷彿針扎似的痛起來。她只能放任自己思緒放空,什麼都不去想。就這樣過了一周左右,才從重症病房轉移到了普通VIP病房。
閻白月自小待在醫院裡的時間比家裡還多,有了她的記憶的白月也很快適應了過來。在重症病房時基本每天都在昏睡,到了普通病房情況稍微好了一些,清醒的時間便多了起來。
在重症病房時,白月昏昏沉沉中能夠感覺得到閻家父子似乎過來了好幾趟,轉入普通病房醒來后發現閻家父子也都守在她的床邊。
白月來這個世界的時間湊巧,是在原主身體時好時壞,只能待在醫院的那三四個月,也是閻家父子和閻櫻櫻間關係變質的關鍵時期。
不知道閻櫻櫻這三四個月期間到底做了些什麼,導致閻家父子都為她神魂顛倒,後來更是父子相殘。
閻白月死去時心底很是茫然,唯一清晰的念頭就是不管閻家父子做了什麼,他們都是她的親人。哪怕後來他們因為閻櫻櫻而責備她不把她放在心上了,但他們到底疼愛了她這麼多年護了她這麼多年,彼此間是抹除不了的血脈相連。
她的願望有兩方面,一是她希望這次自己父親和哥哥不要因為閻櫻櫻而失了理智,另外的願望則是關於自己的,上輩子她一輩子都因為心臟問題待在家裡足不出戶,上學也是專門請了老師來家裡教她,除開閻櫻櫻外不認識其他朋友。長時間獨自待在醫院裡,後來也孤零零地死在了這裡。
既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心臟供體,閻白月又仍舊不願意接受閻櫻櫻的心臟。這輩子她不想也不打算將剩下不多的時間都浪費在醫院裡,她想出去四處走走,嘗試以前從未感受過的一切。
「醒了?」種種念頭在腦中不過一瞬,白月就聽得閻父小心翼翼的聲音,「寶貝兒,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心口還痛不痛?」
白月側頭朝旁邊看了一眼,閻家父子都坐在床邊的位置,閻父說話間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眼底滿是擔憂。連同一旁的閻溫瑜,眼底也是疲憊地青黑了一小片。
閻白月不知生母是誰,但閻父和閻家哥哥這麼多年來所做的一切做不了假,他們是真的將她當成了小公主,要什麼給什麼。除開後來在閻櫻櫻的事情上糊塗了一些,作為父親和哥哥都算得上十分稱職。
閻父如今四十多歲,但身居高位保養的很好,又生就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比之年輕男人多了些歲月沉澱的味道,哪怕兒女都有了,還有不少女人自薦枕席。閻家哥哥相貌也不差,身上帶著貴家子弟的清俊無雙,更多了些斯文儒雅的感覺。
「不痛了。」白月打量了這兩人幾眼,略微搖了搖頭,聲音虛弱的只剩下氣音。
在原主住院的三四個月初期,這兩人還是時常過來看她的,但後來過來的次數日益減少,想來那段時間就是和閻櫻櫻發生了什麼的時間。
這次白月並不打算在醫院久待,她打算回頭就弄一套銀針,自己控制病情。再往後一些修鍊起來,便利用靈力來溫養心臟。
「不痛就好。」閻哥哥鬆了口氣的模樣,他現在顯然還沒有閻父沉穩,神情間寫滿了慶幸的意味,眼眶紅紅的,「你不知道,阿月,你都快嚇死哥哥了!」
他好些天都沒怎麼休息了,整日里守在醫院裡。直到阿月從重症病房轉出來才鬆了口氣,今日里對方終於清醒了過來,難免有些情不自禁。
白月抿了抿唇,「哥哥,你先去休息吧。」
她能夠看的出來閻溫瑜眼底的疲憊,看著眼前這樣的閻溫瑜,白月有些想象不到,這樣的人之後會瘋狂地殺了自己父親,因為一個女人。
「別說話了。」見她面色蒼白,唇色泛紫的模樣,閻父開了口。而後瞥了閻溫瑜一眼,聲音低沉彷彿害怕驚擾了她,「你也滾吧,別打擾寶貝兒休息了。」
「我……」閻溫瑜此時見妹妹醒來有些激動,還想說些什麼。但也看到了白月比床單還蒼白的面色,便忍住了沒說完的話站起身來,「阿月,那哥哥先去睡一會兒,過會兒來看你。」
「嗯。」白月點點頭。
她現在能夠感覺得到這具身體簡直是千瘡百孔,哪怕閻家父子用了好些法子,也沒辦法讓這具身體煥發生機,這是沒辦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