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愛之名的傷害
咖啡館中,孔子望與伍成然相對沉默。
孔子望的沉默不語來自他心中的失落與不悅,而伍成然的沉默來自於他與生俱來的高冷淡漠。
終於,孔子望開口道:「你這是在幫她?」
伍成然不屑的挑眉道:「腦子讓狗吃了?我幫她做什麼?只不過不想讓你死太早而已。」
「我不想東躲西藏了,屬於我和子息的東西我要拿回來。」孔子望臉色清冷,語氣堅定道。
他注視著伍成然,問道:「誠然哥,你瞞著我的不止這一件,林日初的身份你早就知道吧?他有孔家的手錶,我沒看錯的話,就是孔意松出生時獲贈的那隻……」
伍成然聽了他的話並未吃驚,反而淡定的抿了口咖啡,冷笑道:「你小時候聰明得很,洞察力也高出同齡人很多,所以那時候我是特別喜歡你的,可你現在怎麼反應這麼遲鈍?」
「……」
「林日初的確跟孔家有牽連,但他的目的不是你,而是鹿游,而且眼下他也並未將你的真實身份透露給她,所以,你暫時是安全的。」
孔子望目光凜冽,低聲道:「林日初是誰?」
「他是誰?你心中有答案了吧,想證實自己去!」伍成然臉上忽然噙著一抹淡笑,他優雅的攪了攪咖啡繼續說道:「那麼你就從來都沒懷疑過鹿游的身份嗎?」
孔子望聞言心裡微微一顫,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鹿游那張俊美的臉。
「他?」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吧?他父親要是知道他又跟男人在一起,恐怕還得派人動手,到時候你的麻煩不止這一點。」
「鹿游的背景也不普通?」
「誰說普通了?」
「關雎爾的死是他父親所為?」
「開始我是這樣猜測的,所有的證據也是這麼指明的,可是,林日初的出現改變了我的看法,那個瘋子好像也難脫干係。」
「鹿游是誰?」孔子望疑惑問道,他從未對鹿游的身份有所懷疑,伍成然的話讓他心中升起了幾分不確定。
伍成然挑了挑眉,道:「你就從沒想過為什麼鹿游會認識我?」
孔子望的眼底劃過一抹疑惑,他搖了搖頭並未回答。
「你真是搬磚搬傻了,就提示你這麼多,剩下的我不想說了,你自己研究吧,這段時間你小心為妙,那瘋子做事不按常理,不知道下一步會對你做什麼?」伍成然站起身,他拍了拍衣襟的灰塵,轉身背對著孔子望微微一笑:「鹿游的真名不姓鹿,哪個煞筆會給自己的兒子起名叫陸遊?詩人熱?」
孔子望吃驚的站起身,追問道:「他為什麼用假名字?」
「s市最具權勢的慕家,你聽過嗎?傳聞慕家唯一的公子,儀錶堂堂,才華過人,原本被寄予厚望作為家族的繼承人,未來要接管龐大的家族產業,但卻因為傳出他喜歡男人而惹怒了老子,最終鬧得不歡而散,成為一時的笑話。」伍成然語氣輕佻,似有嘲諷之意。
孔子望的臉色變得非常非常的難看,他緩緩走到伍成然背後,手搭在他的肩頭,強行用力的扭轉過他的身子,直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咬牙道:「你說的慕家老頭,可是當年在我家三句話逼死我媽的那個人?」
伍成然忽然嚴肅了下來,他收起臉上的輕佻之色,微微點頭道:「沒錯,就是他,鹿游,不,慕游,正是他獨子,不過他們兩個現在脫離父子關係了,你……」
「不用多說了,我知道怎麼做了。」孔子望低下頭,突如其來的酸楚刺痛了眼睛,他放下手,默默的向門外走去。
「你們兩個不合適,早知道總比晚知道難捨難分來得好。」伍成然少有的嘆了口氣,悄然的結了賬,隨後走出了咖啡廳。
孔子望漫無目的的沿著大街走著,少年時期的痛苦回憶一件件湧入腦中,心口抽搐的疼著,他走進便利店買了一瓶二鍋頭,邊走邊喝著,努力的想把不愉快的記憶抹去。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他拿出了鑰匙,站在大門口猶豫了半響,此刻,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鹿游,糾結的情緒讓他幾乎難以自控。
終於,他打開大門,踏入客廳,偌大的房子里靜悄悄的,一如他半夜走時一樣,絲毫沒有變化,鹿游不在家,亦或者說他沒有回來。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無力的閉上眼睛,頭疼萬分,朦朧間他恍惚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匿名來電,孔子望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毫不猶豫的接了電話,那端林日初的聲音帶著清爽的笑意:「你閑著沒事吧?來一趟,鹿游在北郊水庫靠近山腳的小亭子里,還沒醒。」
「你對他做了什麼?」孔子望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林日初的瘋狂他領教過很多次了。
「沒做什麼,就是接過來好好的親密一下。」手機那端傳來日初陰陽怪氣的笑聲,他繼續說道:「哦,對了,替我告訴鹿游別報警,警察靠近別墅一百米之內,我就一把火少了別墅,關雎爾所有的遺物我都燒得精光,到時候讓他別後悔。」
通話在林日初的笑聲中掛斷。
孔子望二話不說衝去衛生間匆忙的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過來,隨即便匆忙下了樓,坐上計程車直奔北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在距離水庫還有幾百米的地方下了車,清晨,水庫四周沒有人影,陣陣微風吹過,帶來些許水汽的味道。
他按照林日初的描述,一陣尋找之後,終於在山腳旁的小亭子里找到了熟睡未醒的鹿游。
鹿游一身病人服,臉色有些蒼白,氣息倒是十分平穩,長長的睫毛映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與世無爭,很是平和。
孔子望焦急的上前,一把拉起鹿游攬在自己懷中,輕拍他的臉喚道:「鹿游,你醒醒,我來了。」
「喂,你醒醒!」他接連的喚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不禁有些慌了神,趕忙拿出手機要打120。
鹿游忽然抬起手,搭在他握著手機的手上,勉強的睜開眼睛,輕聲吐出一句:「我沒事,有點暈。」
孔子望驚喜萬分,他慌忙將鹿游摟緊,關切問道:「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鹿游皺著眉沒有說話,過了老半天,他才微微的直了直身子,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不禁下意識的向山中別墅的方向望了一眼。
鹿游覺得渾身有些酥麻,十分的虛弱無力有點像宿醉的感覺,他緩和了好久,才在孔子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哪裡疼?林日初對你做了什麼?」孔子望擔憂的問道。
鹿游上下摸了摸,沒有覺得異常的地方,也沒有傷口的疼痛,也就是說林日初只是簡單把自己迷暈了?劫個色?一想到這裡,他不禁看了孔子望一眼,孔子望頓時心領神會,苦笑了一下。
回家的路上,兩人相對無言,孔子望堅持要帶鹿游去醫院檢查,鹿游搖頭不去他隱約的察覺到,孔子望看他的眼神變了,複雜而冷漠,他有些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