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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土豪的真誠

  路州。


  天剛亮,季家商行就又被人一層又一層的人潮包裹住,附近出攤的小販朝人群喊了一聲:「喂,你不是上次砸人家商行的賴貨嗎?又來幹嘛?還想再砸一次啊?」


  「什麼,那群人還想再砸季家商行!還要不要點臉了!街坊們抄傢伙啊!」


  不到一刻鐘,整條街上頓時沸騰起來,所有人都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領隊迷迷糊糊被叫過來開門,險些被嚇得腿都軟了。


  他也是見過大世面的領隊,面對上次過來砸商行的那上百人的時候,完全不慌不忙,只是這次看模樣,似乎小半個路州城的人都出動了,整道街上熙熙攘攘連個縫隙都沒有。這是他家大小姐又拉了什麼樣的仇恨啊!也不知道這次他還能不能活著離開路州……


  就在領隊正在認真考慮自己要不要準備遺書的時候,突然一聲高聲辯解拉回了他的思緒:「別打別打,我們是來道歉的。」


  「是啊我們是來道歉的!你看你看!」


  拎著門栓、農具和鍘草刀的熱心人這才發現這群人都拎著雞鴨臘肉,挎著熱騰騰的饅頭和雞蛋,還真是來道歉的。這才尷尬地收了傢伙:「沒事沒事,大家散了散了。」


  「領隊,您是季家的領隊對不對?我們那天真的是一時衝動,大家都是靠天吃飯的,那幾天天氣不好,害怕明年挨餓,所以才做出那種事情來,大小姐和領隊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行不行?」


  「是啊,我也是才知道季大小姐的爺爺就是當年斬龍的季老太爺,回家之後我爹就把我揍了一頓,說我爺爺要是知道我這麼對季老太爺的孫女,肯定得氣得從墳墓里爬起來!」


  「昨天清早海邊雙龍纏鬥太恐怖了,領隊您能不能跟季大小姐說一聲,不要跟我們計較,把我們當個屁放了算了。」


  還有眼尖的人看見商行還有些沒收拾好的狼藉,連忙擠了過去,奪過小夥計手中的掃把:「我來我來,你們歇著歇著。」


  眾人紛紛有樣學樣,不多時,商行門口連棵多餘的野草都看不見了。


  還有個中年婦人正在小五旁邊小心翼翼地說話,當天正是她撓了小五的臉。


  小五正撐著下巴在桌案邊生悶氣。季沁帶了敖苞回帝都,卻沒有帶她,這事已經讓她氣了一整夜不能消火,耳邊又有聲音說個不停,她當即越發暴躁起來。揚手拍在面前的橡木桌案上,只聽嘭的一聲,整個桌案從腿到面,都碎成了粉末。


  真正的粉末,比海邊的沙子還碎,還能從粉末飄落的痕迹里,看出原來桌案隱約的形狀。


  婦人當即噤聲不語,領隊連忙過去把她從小五身邊拉走:「你惹她幹嗎!真嫌自己命長?!」


  婦人喃喃道:「我那天真是自己命大……」


  那樣的手勁,若是那天直接拍在了她身上,她絕對不可能活著回去見孩子了。


  這廂正熱鬧,大家發現天突然暗了下來。眾人疑惑抬頭一看,果然路州城上烏雲開始匯聚,眾人已經有經驗,立刻意識到是有龍族出海。這次也沒人畏懼,在商行中道歉的百姓首先道:「領隊你們放心,它再敢來惹事,我們一齊罵他!罵到他龍爹都不認識他!」


  他們話音剛落,外邊就一聲炸雷。


  「敖餅你又折騰什麼?」


  「就是啊,敖餅你煩不煩!」


  「季大小姐走了就沒人治你了是不是?看我路州人好欺負?信不信我們明天就開始填海!」


  怒罵聲此起彼伏,路州人的膽子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磨礪之中明顯大了不少,即便面對他們一向畏懼的龍族,也可以挺直脊樑了。


  路州侯遠遠聽著,非常欣慰地摸了摸鬍子。


  「去去去。」一聲暴吼從雲層炸開,「本侯的名字也是你們能叫的?雷劈你哦!」


  「你劈啊,你劈一下我們去神州找你姐姐揍你。」


  「你們這些狡詐的人類!」


  「廣仁龍侯!」路州侯調動州城的王氣,令自己的聲音壓住喧鬧和雷鳴,達到可以和敖餅不分伯仲的地步,「你又來路州幹什麼?」


  敖餅在雲層里翻滾了一會兒,乾巴巴道:「……道歉。」


  路州侯輕咳一聲,表揚道:「願賭服輸,大丈夫所為。」


  「本侯在路州胡亂行雲布雨,擾亂夏種,是本侯錯了,對不起。」敖餅乾巴巴地說道,態度明顯不怎麼真誠。


  路州侯也沒過分追究他的態度問題,畢竟能逼得一條真龍道歉也是挺不容易的事情,他表示接受了:「此事本官代路州百姓原諒你,還希望你以後能吸取教訓,不再胡作非為。」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敖餅接著在雲層里打了個滾,一身新傷疤痕點點。「季沁王八蛋略略略!敖苞混蛋略略略!」


  「敖餅!」路州侯哭笑不得地斥責了一句。


  「賭約是給路州人道歉,又沒說讓我給季沁道歉,略略略。」


  州城內怒罵聲頓時又此起彼伏。


  突然,一個遙遠的聲音從東海的方向傳過來,壓過城內一切喧囂,帶著不可違背的威嚴和震懾力:「滾回來,丟人現眼!」


  敖餅在雲層里哼了一聲,很快騰雲不見。


  ·

  心肝生氣了,怎麼辦?

  買買買。


  送送送。


  敖苞抱著手臂跟在她身後,看她一副劫掠的樣子在自家庫房裡亂晃,她不解地問:「你和他不是已經分手很久了嗎?」


  季沁尋找奇珍異寶的動作也是一滯:「對哦,好奇怪。」她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片刻后想不明白地揮了揮手,「可是我看他生氣就也不開心了,想哄他高興。」


  「分開不就沒有感情了嗎?」


  「也許是我還喜歡他?」季沁歪了歪頭,腦中幾個熟悉又陌生的畫面掠過,她恍然大悟反應過來,「哎呀,我真的還挺喜歡他。」


  「那你為什麼不讓他親?」


  「都說了沒有不讓,是我老毛病犯了,頭突然開始疼……等等,你都看見了?非禮勿視啊!」季沁無奈道。


  「哦。人類真奇怪。」敖苞冷淡應了下來,挑了個亮晶晶的琉璃七綵球,「我要這個。」


  「拿去吧。」季沁道,想起她昨天把白玉盤當麵餅啃的行為,還是叮囑了一句,「不能吃哦。」


  「哦。」敖苞一臉「你當我是智障嗎」的高冷表情。


  季沁簡直憂鬱。


  你不智障你吃個點心還把盤子咯嘣咯嘣啃光了,你知道侍女問我要空盤的時候我有多懵逼嗎?


  話說另一邊,

  春官長覺得自己身為春官府大宗伯,掌管禮樂和皇室宗族事宜,很有必要關心一下王室唯一一位已婚無子的男青年,於是朝議一散,便前往姬珩的府邸。


  姬珩身著晨衣正在書庫里,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回頭看了看一直欲言又止的春官長:「春官長有話請講。」


  「聽說昨天您和夫人鬧了些彆扭?」


  姬珩手握一本發黃的書卷,淺琥珀色的眸子像是覆著一層雪,格外寒氣逼人。


  「咳……您不願意聽老臣也得說,殿下,您別總是冷冰冰的,嚇壞人家了怎麼辦?」春官長勸誡道。


  「她膽子沒那麼小。」姬珩冷冰冰道。


  「您這話就不對了,小姑娘要用哄的,哄著哄著就主動蹭到您懷裡了,不能用強啊殿下,俗話說得好,強扭——」


  姬珩臉色越來越難看。


  春官長話音還未落,府邸的管家突然急匆匆地在書庫外邊敲門。


  「何事?」


  「殿下,外邊有人送了好多禮物,說他家主人是惹您生氣,要向您賠罪,老奴委實做不了主,您要不要來看看?」


  姬珩皺起眉頭,自己府里的管家一向進退有度,不會為了小事打擾他,他看向姬十六的方向。姬十六從隱匿的角落裡跳出來,鷹瞳閃亮,他回答:「……是季家送來的。」


  姬珩眼睫顫了一下,重新將書卷放回擺好,沉默片刻,道:「不見。」


  春官長氣壞了:「您別耍小性子,您把人家氣跑了,人家要跟你和離怎麼辦?我問誰要皇室的小殿下小公主去?女皇才那麼丁點大,也不知道以後是愛男人還是愛女人,老夫真是越說越氣,這日子沒法過了……」


  「您還是去一趟吧。」姬十六輕咳一聲,打斷了春官長的絮叨,「管家是真為難。您放心,季姑娘沒親自來。」


  姬珩這次回答得更乾脆:「不見。」


  ·

  春官長盯著姬珩來到大門處,正廳前的路上,季家大管事李朔正站在那裡,他看見姬珩過來,稽首行了禮,而後道:「殿下,我家大小姐說她惹您生氣了,不敢過來,這是她送您的禮物,希望您能消消氣。這是她給您的信。」


  李朔將信遞給了姬珩身邊的管家,姬珩卻並不伸手去接。


  李朔耷拉著眼皮,示意下仆:「開箱。」


  跟過來的春官長的眼睛當即直了。


  譚然的月下花鳥圖……


  白玉髓雕刻的平帝葬劍……


  焦尾梧桐琴……


  明顯是孤本殘本的琴譜棋譜書籍……


  還有昨天拍賣會上的冰蠶文錦……


  姬珩卻依舊沒有說話,臉色反倒越發難看了些。季沁這次雖然準備得用心了些,但是在他看來還是那種一著急就往人臉上砸錢的臭毛病。


  「大小姐說她知道您想要什麼,但是那東西雖然不貴重,卻需要她先稟告父母。」李朔道。


  姬珩聽出這話里的意思,有些意外,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又隨口應承,但是神色果然鬆緩了些:「知道了。」


  李朔拱手告辭,頭微微低下,用他獨有的陰森低沉聲音說道:「我家大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竊以為她並不適合殿下。殿下若是不喜她,還望早日挑明,她人蠢腦子笨,說得淺了,怕聽不懂。」


  姬珩冰冷地看向李朔,目光之中一些戾氣:「她本來就是我的,是你季家不肯把她還給我。」


  李朔皺了皺眉頭,不再說話,恭敬地後退離開。


  姬珩揉了揉額角,這才從管家手上拿過季沁的信,拆開剛看了兩個字,眼皮就輕輕顫了下,剛剛還是冷如凜冬的雙眸慢慢染上些許暖色,唇角禁不住地上挑,有些無奈有些妥協。看到第二頁,他眉頭蹙起,轉身又鑽進了書庫。


  春官長看著他的模樣,嘴角抽了抽,知道別提讓他去哄人了,他這是已經被哄得團團轉了。


  周圍又安靜下來,春官長彎腰抽出譚然的月下花鳥圖,仔仔細細地觀賞了起來,著實愛不釋手,於是沖管家道:「告訴你們殿下,這幅畫老夫借走欣賞幾天。」


  也不管管家怎麼回答,他就自作主張地揣懷裡,生怕別人來搶。


  聖手譚然的真跡啊,一年才畫一幅,這副還是今年的新畫,太難得了太難得了!秋官長那個老傢伙知道了肯定嫉妒得睡不著覺!

  殿下家裡這位夫人也是壕氣,若是他再年輕個二十歲,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把這麼多可心的禮物擱在他面前,他估計當場就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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