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玄幻奇幻>我除了有錢外一無是處> 第28章 書院(六)

第28章 書院(六)

  季沁這次是一丁點辦法都沒有了。


  她總算理解到了小五總是說的:「錢不能解決所有事情。」這句話裡邊意思,但是錢沒有作用,腦子她又不夠用,索性轉移注意力到別的地方。給每間學堂都裝備了黑板粉筆后,她又開始把主意打到別的地方。


  反正大小姐她現在心情不好,一門心思只想砸錢。


  一個月一百兩的薪金,請不來夫子,但是卻能請來帝都最好的廚師,食堂第二天開飯的時候,香氣如同爆炸一樣從食堂四散開來,各種食物的氣息摻雜在一起,不僅不顯繁雜,反而令人越發如痴如醉。八珍樓的八珍羹,錦繡坊的醉雪餃,東海新鮮的龍蝦,南海急送的海貝,還有北地的鮮茶,西北的甜瓜,各式各樣,應有盡有。


  八十一個學子幾乎人人都吃得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姜瀛毫無形象地揉著肚子,還有心思拽文:「帝都美事盡入我彀中。」


  趙筠呵呵翻了個白眼:「那是人家季沁請來的,跟你什麼關係?」


  「我說小筠啊,你向著誰呢?你不是特別討厭她,怎麼還替她說話?」


  趙筠再次翻白眼,不搭理他。


  若是說學子們還保留著一些形象,那敖餅就徹底是山吞海喝了,他竹箸用得不熟練,於是直接把成盤的美食往嘴巴里倒,倒著倒著覺得麻煩,索性連瓷碟都一起吞了下去,撐的直接化出原型,而他對面,蒼猿吃相不急不緩,對於妖族來說非常雅緻,顯然是受過這方面的教育。


  敖餅打了個嗝:「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我才幾天不見我姐,她就直接肥了一圈。」


  「不胖。」蒼猿用生硬的嗓音說道。


  「她現在還不胖?都被養成龍球了好嗎?那腰都比我粗了這麼多!」敖餅又伸手抓來一疊蒼猿的點心,嘆息道,「不過要是這樣吃下去,我估計也得馬上變成球,……都是凡人的陰謀!」


  說著,又將點心盡數倒入嘴裡,一副即使是陰謀也甘之如飴的模樣。


  蒼猿凄涼地舉著竹箸,看著敖餅一盤接一盤地搶走自己的食物,只覺越發飢腸轆轆。


  第二天,吃飯成了眾多紈絝們最盼望的事情,他們甚至連課都聽不進去,當著夫子的面大聲討論中午吃什麼。


  著急忙慌到了食堂,剛要打飯,卻發現人高馬大的大師傅抱著胳膊,一副沒看見他們的模樣,他催的急了,就指了指旁邊的小黑板。


  「得夫子誇獎一次,憑證明可以點一個菜。」


  「按時完成作業,憑證明可以點一個菜。」


  「主動回答夫子的問題,憑證明可以點一個菜。」


  「課後主動打掃學堂,可以點一個菜。」


  「給後院的菜園澆水施肥,可以點一個菜。」


  「……」


  「幫季沁捶背揉腰打掃房間,可以點一個菜。」


  「最後一條什麼鬼。」眾人怒道,「季沁你要點臉行嗎?」


  季沁躲在人群里,弱弱地反抗:「大師傅都是我請來的,我還不能有點特權了。」


  「鳳岐書院內一視同仁,這可是你定的規矩。」眾人道,「誰有力氣,快把這小黑板砸了,敖餅?敖餅快把它吞了毀屍滅跡!」


  敖餅呸呸呸吐他們一臉:「你們當本侯什麼都能吃?」


  「砸不得砸不得。」季沁連忙道,「最後一條不要沒關係,但是前九條是山長定下來的,說是誰不遵守就要親自找你們爹娘啊!我都不敢不守規矩。」


  底下頓時啞口無言。


  他們的山長是姬念夫人,而他們的爹娘多數都曾經在太學求過學,只要在太學念過書的人,姬念夫人就是他們不可褻瀆的恩師,別管他現在是多大的官,也得被姬念夫人訓得像個小孩子一樣。若是他們連累爹娘受訓,自己下場肯定比吃不到美食要凄慘得多。


  敖餅見沒人反抗,自己也怕挨姐姐揍,剛想攛掇蒼猿去砸場子,熟料它直接從衣服里掏出了一堆餐券證明,這幾天都是它主動打掃的教室和書院山門,還奇怪為什麼會有人給它這些,原來是這個用處,它把餐券堆在了窗口,伸著毛茸茸的手指開始點菜。敖餅眼睛一亮,連忙留著哈喇子湊了過去。幾個膽子大些的紈絝也跟在敖餅後邊跟了過去。


  蒼猿性子和善,從小受父親人族文化的教育,深諳分享的重要性,雖然自己也吃不飽,但還是把美食分了出去,自己只能幹吞米飯。


  而敖餅和其他幾個人吃著吃著,心裡也不太是滋味,暗暗考慮該怎麼自己賺餐券。


  其餘的人坐在一起啃青菜豆腐,嗅著繞樑的香氣,看著大師傅故意擺在上面的精緻餐點,彼此對視一眼,俱是眼淚汪汪。


  季沁艱難地咽下去一根青菜,隱約覺得自己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季二吞了一口饅頭,小聲問道:「你的主意?」


  「我就想請廚師回來。」季沁吃得快哭了,「這是娘的主意,我哪會想這麼多。」


  「別哭啊你。」季二急了,料想他這個只愛砸錢敗家的傻姐姐也沒這麼多套路,「你先忍忍,晚上我去廚房偷點東西給你開小灶。」


  「咦?你會做飯?」季沁有些詫異。


  季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繼續埋頭啃饅頭。


  ·

  下午,容山先生來學堂上課,剛坐穩就發現氣氛不對勁,平常都是癱在後邊睡覺的、交頭接耳說話的,發獃的,愣神的,全部都瞪大眼睛看著他。


  容山摸了摸臉,又低頭檢查了下衣服,發現並沒有異常,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聽課啊。」


  容山先生皺著眉頭走了出去,片刻后又回來:「老夫沒走錯門啊。」他索性不再多想,翻開書本道,「上次我們講到了上古時期的千年混戰,妖祖之間大戰,毀天滅地的力量將東赤和西凜兩塊大陸分割開來,妖族也自此分裂,誰能說出兩塊大陸分裂對於人族的意義何在?」


  「百萬妖族被西凜帶走大半,人族就此得以喘息。」平常一直在睡覺的楚紅珠立刻高聲回答道。


  容山先生有些詫異,但還是點點頭。他剛要繼續講下去,楚紅珠突然又舉起手來。


  「可是先生,我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


  容山頓時皺起眉頭,前幾日的時候,以敖餅為首的紈絝們也是這般在他課堂上胡鬧,提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他看楚紅珠一眼,有些嚴厲,但還是壓抑著脾氣,道:「你說。」


  楚紅珠縮了縮脖子,但還是繼續道:「我爹十年前在路州做過兩年的刺史,那時候我們全家都住在路州,路州靠近東海有一個小島,上面住著一個小村子的人,我跟著爹爹坐船去過那個小島,我聽到他們的長輩說,幾代以前,他們的島也是和大陸挨著的,但是不知怎麼的,就越漂越遠。剛剛夫子講到這些的時候,我就在想,西凜大陸會不會也是』漂』走的?」


  容山皺眉:「漂走?」


  「……啊我就隨便想想,先生不要罰我,再罰我我晚上就又得啃饅頭了。」楚紅珠有點後悔,連忙又收回了前言。


  「紅珠啊你想得太多了吧?要是西凜大陸真的是漂走的,萬一有一天它再帶著百萬妖族漂回來怎麼辦?到時候不僅是人族,只怕北邊的妖族也得嚇得尿褲子了。」姜瀛取笑道。


  老實的蒼猿戚戚地點點頭。


  楚紅珠瞪它一眼,讓它別搭理姜瀛:「我就隨便說說。」


  「我覺得紅珠姐的話有道理呀。」季二介面道。


  容山似乎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季二也跟著胡鬧,無奈看向他:「為什麼呢?」


  季二示意先生稍等,然後招呼季沁:「姐,姐,你的九州輿圖呢?」


  季沁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掛在外邊大堂啊。」


  季二蹬蹬蹬跑出去,不一會兒就有書童拉著輿圖回來,丈余高的輿圖被展開,季二指著最北的一塊位置:「夫子您看,這是幽州的位置,幽州西北有個大島,就是北地。您看北地的輪廓,這一塊,還有這塊,是不是正好和幽州的這裡嵌和?」


  眾多學子都過來湊熱鬧:「真的啊?」


  「就是,看起來北地好像是從幽州掉下來的一塊一樣。」


  容山先生仔細看著,更加沉默不語。


  敖餅也不禁連連點頭,接茬道:「就是說嘛,我家老龍爹以前也總是說,妖族那邊那幾個妖祖雖然有點本事,但是也不至於能劈山填海,都是世人誤傳。」


  容山先生虛心求教道:「東海龍王是如何評價妖祖的實力?」


  敖餅臉一紅,虛榮心泛起:「他說妖祖實力雖強,但是當年的四海龍王聯手,也能揍得它們滿地找牙。」


  「若是以當今四海龍王的實力衡量呢?」


  敖餅摸了摸鼻子:「我那老龍爹老了,西海叔叔又常年病怏怏,咳,您懂得。要說妖祖們具體實力,那還得問蒼猿啊。」


  蒼猿也站在眾人身後看地圖,發現大家都在回頭看它,眨了眨眼睛:「妖族不記載歷史,壽命也不如龍族漫長,我們只知道妖祖很強,但是若真能劈開大陸,我們的種族能活下來可真是奇迹。」


  容山先生不禁陷入沉思,學子們也不敢打擾他,直到天色擦黑,他才清醒過來,背過身在黑板上寫上一行字:妖祖劈大陸。然後在上面畫了個大叉,而後在後邊寫上:西凜大陸漂移。


  「這是一個嶄新的方向,只待我們進一步求證,我們以後一起搜集關於西凜大陸漂移的證據。只是若是這能得以證實,我們都不知道西凜妖族會不會再漂移回來。他們一旦歸來,於東赤將是滅頂之災。」


  周圍氣氛頓時一冷。


  容山先生示意書童:「將輿圖重新掛回大堂,大家以後看到這輿圖的時候,理當時刻警惕。」


  「是,夫子。」


  他看著弟子們乖巧的俯首作禮,暢快地笑了笑:「我原以為你們是我教過最差的學生,卻原來是我的方法不對。走吧,今天的晚飯我請,夫子在食堂點餐不受限制。」


  歡呼聲頓時此起彼伏起來。


  「夫子萬歲!」


  「夫子我愛你啊!」


  「夫子您看我不吃窮季沁那個王八蛋!」


  「敖餅你再嘚瑟喊你姐來揍你啊!規矩是山長訂的為什麼又是我背鍋!」


  「略略略。」


  ·

  第二天的儒經課,雖然已經竭力地用美食激勵自己,但是眾人還是忍不住打盹兒,覃竹異掩住書卷,沉默片刻,詢問弟子們:「昨天詢問你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意思。今天可有人能夠解釋?」


  孫寶兒忐忑不安地站了起來:「這句話的意思是:對於百姓,只能使他們按照我們的意思去做,不能使他們懂得為什麼這樣做。」


  覃竹異滿意地點點頭,微笑地誇獎他。而後看向在窗邊撐著下巴打盹兒的楚紅珠:「紅珠覺得呢?寶兒是不是回答得非常好?」


  孫寶兒臉色瞬間慘白下去,心中暗暗抱怨:先生問誰不好,非得要問楚紅珠,楚紅珠能說他一句好話才怪啊!


  楚紅珠果然嫌棄地看他一眼,然後撇撇嘴:「不好。」


  「為什麼這樣說?」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聽著不對勁。」


  覃竹異失望地搖搖頭,「說不出理由,亂加詆毀同窗。這可不是小幽水所為。寶兒很棒,以後也要多加溫書。」


  楚紅珠低下頭,暗暗咬牙。


  覃竹異又提問起蒼猿今日的作業。


  「我不會,寫不出來……」


  見蒼猿巨大的腦袋都要羞疚的埋進腦袋裡,他安撫地拍了拍它的肩膀:「沒關係。你只是記得慢了一些,不必妄自菲薄。老夫能不能冒昧問一句,你小的時候,你父親是怎麼教你識字的?」


  蒼猿道:「那時候我爹用硃砂把字寫在我手掌心,讓我隔一會兒拿出手來看看,慢慢就記住了。」


  「哈哈哈哈你個笨蛋,本侯看書一遍就能全部記住。」敖餅在旁邊取笑道。


  覃竹異看他一眼,「敖餅?」


  「夫子我在。」


  「你和蒼猿同住一個房間,以後就由你負責將我所講的東西早晚各給蒼猿重複一遍,督促他按時完成作業,若是他再有哪次作業交不上來,為師不罰他,而是打你的手心。可記住了?」


  「憑什麼啊!」敖餅當然不服。


  「憑你身為同窗卻只懂嘲笑,不懂互助。」覃竹異道,他扭頭看向季家姐弟,「還有你們兩個,季二,你姐姐作業再寫的像是雪泥鴻爪,便是你替她受罰,記住了?」


  季二無奈地看了姐姐一眼:「我記住了夫子。」


  季沁頓時有氣無力。


  ·

  鳳岐書院第一個旬日休假前,整個書院里氣氛陡然轉變,書院門口是輪流清掃落葉的學子,平日里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紈絝,此刻握著掃帚,也是像模像樣。


  書院內藏書閣,幾人正在躋坐著寫各科作業,偶爾低聲相互討論。


  「紅珠啊,一會兒寫完作業,我們去騎馬玩吧,敖夫子上次允許我們在後山騎一個時辰呢!」


  「不去。我要背論語。」


  「喲怎麼了你,轉性了啊?」


  「覃夫子在課上誇獎孫寶兒,我不服氣,我非得找到他的錯處不可,不就是一本論語嗎?!不信我學不會了!」


  「哈哈哈哈好好你慢慢學,我們去騎馬了!」


  青蔥的草地上,敖餅正掛在樹上盯著蒼猿寫作業,時不時糾正他的錯誤,或者是重複夫子們在課堂上講過的內容,雖然總是一副抓狂的樣子,但是卻不會撂挑子。偶爾遇到自己也回答不出來的問題,立刻用爪子抓住書,在半空中四下遊動尋找可以請教的同窗。


  後院的菜園裡,拿著水瓢擔著水桶的貴族子弟正在跟著貧家學子學習如何澆水。


  「好辛苦,明天誰再嫌棄青菜難吃,我一定揍他。」姜瀛說道。


  「就是,我們這麼辛苦種出來的青菜,誰再扔到泔水桶里,看我不按著他的脖子讓他吃下去!」


  「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有人誦讀起論語。


  「——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大家立刻接著背了下去。而後對視一眼,朗聲大笑起來。


  李譚然附手站在高處的觀景亭上,看著這副景象,笑著看向身旁的姬念夫人、覃竹異、容山:「三位前輩只用一旬的功夫,便令整個書院氛圍陡然轉變,著實令我敬佩。」


  覃竹異捏了捏鬍子:「吾等只是一群除了教書一無是處的老傢伙而已。」他反問道,「我知道這群熊孩子肯定是不敢在姬念夫人的課上搗蛋,但是聽聞他們在譚然妹子課堂上也格外好學,這令我們好生好奇啊。」


  李譚然無奈一笑:「一開始也搗蛋的,後來我答應下來,待到今年年終測試,第一名和進步最快的一名,我會分別送他們一幅畫。不知怎麼的,這句話被很多孩子們的父母知道了,日日寫信來鞭策孩子努力學習。」


  「譚然妹子的畫,我也想要一幅,就是我沒有孩子,否則也將他送到你的課堂上去。」


  「姬念夫人說笑了。若是不嫌棄,改日還有請您題字。」


  「只怕這獎勵對於令愛沒什麼激勵作用吧?」覃竹異想起季沁,好奇問道。季沁也是個令他們頭疼的刺頭,幹什麼都一副憊懶的樣子,也只有他用季二威脅她,她今日才願意開始練字。


  李譚然想起女兒,輕笑出聲:「對她也有用的。」


  清風襲來,遠方樹林由遠及近地掀起綠浪,沉悶的鐘磬聲一聲聲傳來,鳳岐書院迎來第一個旬日休息。


  ·

  晉王府。


  姬珩身著青色寬鬆外袍,半散著頭髮,躋坐在門窗敞開的書案邊,正在幫季沁習字,看她認真的樣子,他伏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季沁險些跳起來:「心肝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姬珩頭也不抬,將她繼續按在自己的懷裡,握住她的手:「手掌豎起來,手指壓住毛筆,握筆姿勢都是錯的,怪不得寫出來的字也是雞爪印。」


  「覃夫子明明說是雪泥鴻爪。」


  「也是。」他無奈道,「雞爪印都比你的字整齊。」


  「行行行,雞爪印就雞爪印。你剛剛是在說什麼?你要我從我娘那裡拿到第一名?我娘她教墨經的啊,我根本不懂她天天上課講的都是什麼鬼玩意!」因為被他抱在懷裡,季沁沒法扭頭,只能左右亂扭地吸引他的注意力。


  姬珩捏了下她腰間軟肉,聲音低了下來:「你不要亂動。」


  季沁察覺到異樣,身體頓時僵住,感覺到他把頭埋在自己頸間,灼熱的呼吸打在她衣襟上,她後頸寒毛豎起,整個人都一動不動。片刻,姬珩才壓抑下自己,側頭了咬一下她粉紅的臉頰,繼續捏著她的手抄寫春秋。


  「你娘說年末會送給墨經考試第一名的一幅畫,我想要。」


  季沁哭喪著臉:「那我買她的畫給你好不好?」


  姬珩斂眉看她,用左手扣住她的手掌:「季沁,你是不是又想往我臉上砸錢?」


  他語氣分明平靜,但是季沁卻明顯僵住了,經過上次痼疾複發,她想起了一些她忘記的東西,她記起她當初追他的時候,因為臉上總像是寫著「人傻錢多」四個字,沒少被他故意迴避,連見一面都艱難極了。


  「別亂想,哪有那種事。」季沁連忙否認,艱難地應了下來,「我回去就補習墨經。」


  姬珩垂下淺色眸子,看著她苦惱的小模樣,心中軟成一片:「我明天去晉州一趟。」


  「嗯。」季沁煩悶地甩甩手,似乎巴不得他快些走。


  「你今天多留一會兒。」


  「……嗯。」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