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哀鳴
對於帕斯王國來說，這一天是災難性的一天。比幾年前的一隻黑龍從公主的婚禮上帶走小王子要來的更為可怕。
那頭從公主的婚禮上帶走小王子的黑龍回來了，它竟然掙脫了帕斯王國偉*師的詛咒回來了。
它的眼睛散發著可怕殘忍的光，它的嘴巴大張著朝著帕斯王國的人們吼叫著。
最為可怕的是黑龍的嘴裡會噴出黑紫色的火焰，而火焰所過之處都變成了一堆灰燼。
帕斯王國的人們尖叫，咒罵，逃離……
他們沒有能力對付這頭可怕的黑龍，他們也沒有能力讓有能力對付這頭可怕黑龍的偉*師復活。
所以帕斯王國的人們只能任由黑龍燒毀他們的房子，而他們自己就像螞蟻一般樣，渺小，無力，無可奈何地湧入由偉*師的魔力加持過的神聖殿堂中。
此刻的衛兵隊長正帶領著清醒過來的衛兵們趕往帕斯國國王所在的城堡。
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幸運，處在狂怒狀態下的黑龍並沒有發現當時離它並不遠的昏迷著的衛兵隊長和衛兵們。
對於這一點衛兵隊長還是感到慶幸的，最起碼就算是最後被黑龍燒成了灰燼，他還是可以見國王最後一面。
衛兵隊長帶領著衛兵們一邊跑一邊躲過由於黑龍火焰的燒灼而剝落的建築物的殘骸。最後，總算是順利地進入了城堡。
在向國王彙報完他所知道的一切情況后，衛兵隊長退到一旁筆直地站立著，安靜地等待著國王的命令。
衛兵們也跟著衛兵隊長的動作，安靜地立在一旁，等著國王的決斷。
城堡外狂怒的黑龍已經焚毀了帕斯王國王城大半的建築，此刻正向著帕斯王國王室的城堡衝來。
黑龍血紅色的雙目盯著遠處的城堡，它停下了腳步，也停止了吼叫。
空間的寂靜就好像是時間的靜止。
黑龍在靜默無聲的時空中看了許久，站立了許久，最終發出了一聲極致的怒吼，接著一口接近於純黑色的火焰從它的口中噴發出來，沿著石制的路面迅速蔓延到帕斯王國城堡的大門前。
可是連岩石都無法阻擋的火焰在木製的大門前卻停下了腳步，最終慢慢熄滅。
黑龍瞳中的火焰也隨之而熄滅，隨後黑龍的眼瞳變成了深紅色，它極速的沖了過去，巨大的身體撞上城堡的牆壁。
城堡巋然不動，但黑龍卻被某種力量震了開來。
黑龍繼續著剛才的動作，每一下的撞擊都是最大的力量。
城堡依然是那個模樣，毫無變化，黑龍卻氣喘連連，但它仍是不知疲倦地撞擊著。
「國王陛下那頭黑龍似乎無法進入城堡。」
國王坐在王座上聽完衛兵報告完城堡外的情況后冷笑了一聲。
但這並不代表著國王的愉悅。事實上從帕斯王國國王陛下此刻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心情非常的糟糕，而他的表情呢也不能只用陰沉來形容了。
聞訊趕來的特倫斯與萊頓聽了這個消息倒是鬆了一口氣，稍稍放下了懸著的心。
為了讓城堡內的氣氛不那麼陰冷，特倫斯開口說道：「陛下，看來法師去世之前留下的那個守護城堡的方法非常有效，如果那頭可惡的黑龍再繼續想這樣攻擊城堡的話，城堡上的魔力會很快把它的攻擊反噬回去，這樣即便是我們不攻擊，那頭可惡的黑龍也會很快倒下。」
國王沒有說話，他沉默地坐在王座上，視線卻停留了在衛兵隊長身上。
「不過，那頭黑龍的火焰還真是厲害，我來的時候看到那些火焰一下子就把一大塊石頭燒成了灰燼，就像當年那次婚禮上的一樣。」萊頓見特倫斯說話也忍不住插嘴。
不過他很快就沒聲音了，因為特倫斯正嚴肅地盯著他，而國王也似乎用一種陰沉的目光看著他。雖然有一肚子話，但是萊頓還是明智地選擇不再開口。
「弗格森。」國王突然點到了衛兵隊長的名字。
這著實讓衛兵隊長的心臟跳了那麼一下。要知道國王陛下從昨天上午從密道出來之後就沒有再這樣有力地叫過衛兵隊長的名字。
「是，陛下！」衛兵隊長的站的更直了，有力地回答。
「你把你看到的那頭龍的樣子再說一遍。」國王的聲音又變得陰沉，說完之後他就閉了眼睛，似乎是在回憶什麼事情。
「好的，陛下。」衛兵隊長應著國王的要求開始描述黑龍的樣子，「黑色，三個成年人的高度。」
「只有這些？」國王說。
「因為離得比較遠，其他特徵無法確定。」衛兵隊長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頓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剛才沒有說出的一句話，「陛下，那頭黑龍應該是當年公主婚禮上帶走伊魯王子的那頭。」
國王陛下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衛兵隊長，隨即露出了陰狠的表情。
「是嗎，那等那頭龍死了之後再好好看看吧。」
如果說現在的帕斯王國王城還有什麼安全的地方的話，除了城堡和神聖殿堂之外，那無疑是白鬍子崔斯的家了。
不過在黑龍來襲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白鬍子崔斯的家。
就連從白鬍子崔斯家回到城堡的衛兵隊長都忽略了那個地方。
事實上，除了被巨劍劍士破壞的大門和龍形黑龍踩壞的花草灌木之外，屬於白鬍子崔斯的這棟古老宅院幾乎是毫髮無損的。
而此刻的白鬍子崔斯正坐在他的高背椅上沉思。
他以一種極慢極慢地頻率捻著自己的一小撮鬍子。
他在思考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那從未在書上看到過的離奇事件或者說巧合事件。
白鬍子老人慢慢地在腦子裡理了理今天出現的那些人——一個年輕人一個他的學生一個黑袍法師一個巨劍劍士還有外面躺著的一堆國王的衛兵。
然後黑袍法師和巨劍劍士帶走了他的學生，而那個看起來與他的學生關係非常要好的年輕人則是變成了一頭巨大的龍飛向了王室城堡的那個方向。
白鬍子老人繼續捻著那一小撮鬍子，然後點了點頭。
看來小伊魯故事裡的那頭龍應該是那個年輕人。老人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摸了摸放在一旁的那本古老書籍，向著黑龍飛行的方向走去。
不過白鬍子老人還有一個問題沒有想清楚，那就是那個黑袍法師怎麼會向他的學生一樣喊他「崔斯老師」。
如果是他以前的學生的話，那為什麼他又會一點印像都沒有呢。
奇怪。
奇怪。
白鬍子老人在被破壞的大門處停了停，又捻了捻自己的一小撮鬍子，然後繼續朝著黑龍飛的方向走去。
城堡外的黑龍還在繼續撞擊著牆壁，不過他的力度明顯弱了不少。
城堡上的魔力抓住黑龍的空隙鑽入黑龍的皮膚，頃刻間黑龍堅硬的外皮上就滲出了猩紅的血液，尖銳的疼痛刺激著黑龍的神經。
黑龍從這無法忍耐的疼痛中從狂怒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它的眼睛也從殘酷的紅色變回了幽暗的綠色。
黑龍盯了城堡的塔樓一會兒，飛起來，在一個里城堡不遠不近的位置向城堡內張望了一會兒。最終黑龍失望地閉上了眼睛，飛離了城堡。
守衛城門的衛兵見黑龍飛走了，不由歡呼起來，其中一個衛兵馬上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國王。
但國王卻只是面無表情地讓那個報告的衛兵退下。
「陛下，那我們現在是否可以撤下城堡的防禦，不然我們這些被城堡保護著的人無法從城堡中出去。」特倫斯提議道。
「等一等，說不定那頭龍還會再回來。」國王陰鬱地說道。
帕斯王國王城中的神聖殿堂在這一天擠滿了人。當恐慌的情緒漸漸退去，處在人群中的安全感回歸，帕斯王國的人們終於有心情聊起了天。
「天吶，你們看到了沒有，那頭龍太可怕了。」有人大聲地說道。
「龍本來就是一種可怕的生物。你們還記得那個傳說嗎？」有人則是提起了一個古老的故事。
「是那個傳說？」
「是那個傳說。」
「等等你不會想說那個傳說是真的吧！」
「當然是真的。」
「我祖母對我說的時候也說這是個真實的故事。」
「我祖父也是這麼說的。」
「天吶傳說里的那頭龍比這頭黑龍還要可怕！」
「據說它比城堡還要巨大！」
「據說它一口氣吃掉了很多人！」
「據說它噴出的火焰連燒了一三十天才熄滅。」
……
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討論著他們口中的傳說中的龍。
忽然他們頭頂的天空發出了一陣凄戾的叫聲。
神聖殿堂中的環境立馬從嘈雜變得寂靜無聲。
「是龍的叫聲，那頭龍又來了。」有人捂著頭蹲下。
片刻後人們頭頂的聲音又不見了。
但是那凄戾叫聲的餘音卻還在人們的耳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