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父親的壓力

  吃完飯小叔就送小嬸回宿舍了，我動手幫著母親收拾著。母親拿在手裏的碗筷又放在桌子上轉身跟父親說到‘你怎麽想的呀，這正屋說搬出來就給人家搬出來，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一下。’父親點起一支煙說到‘那不是咱家小弟嗎，又不是外人，媽在的時候就是想著小弟能把婚姻大事解決了，我不是想著不能讓人家女方家覺得咱們小氣嗎。’父親吸了一口煙接著說到‘住哪間屋子不都是睡覺，隔壁不也一樣嗎。’母親聽完生氣的說到‘我不是在乎住哪間屋子，我是覺得你應該跟我商量一下，人家小叔子是你弟弟，說的我就不是你媳婦了。’父親掐滅了煙頭走到母親身邊小聲的說道‘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沒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張，咱家大寶還在呢不是，別生氣了。’父親說完和母親同時回頭看了我一眼。嚇的我拿起桌上的空盤子就跑向廚房了，轉身的時候還聽見母親埋怨道‘住的好好的又要搬來搬去’


  這對於父母來說並沒有什麽，其實住在哪間屋子都是無所謂的，就是隔著一堵牆的距離。但是突然就這麽搬出睡了幾年的屋子，哪怕就是隔壁心裏也不好受一些。


  我站在廚房就讓他倆說會悄悄話吧，正無聊的扣著手就聽見父親大笑起來。我疑惑的跑進屋裏看見父親抱著母親嘴裏高興的叫著‘真的，這是真的嗎，你確定呀！’被父親抱起來的母親輕拍著父親的手說到‘別鬧了，快放我下來了。’父親聽罷立刻放下母親，捧著母親的臉說‘什麽時候發現的呀！’母親在被父親捧著臉下幸福的說到‘經期已經推遲了一個多月沒來了，前天去醫院發現懷孕了。’‘那我要當哥哥了嗎！’站在門口的我聽到父母的對話高興的大叫出來，我這一聲明顯讓父母嚇了一跳，父親的手快速的收了回來，母親回頭收拾桌上的碗筷。我趕忙收起興奮的心情搓搓手看著父親，父親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無處安放的手在胸前比劃著說到‘八字還沒一撇呢，別，別亂叫喚啊！那個大寶去去去寫作業去。’父親打發我去寫作業好跟母親認真商討這個問題，我卻沒讀懂他的意思說到‘作業都做完了呀’父親還不放棄的說到‘那就去複習去，眼瞅著要考試了’我隻好作罷，進屋去複習功課去了。


  翻開課本也是無心複習，腦海裏一直思考著剛才父母的對話。母親懷孕了，也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呀，不過都無所謂了，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擺脫不了我要做哥哥的事實。弟弟的話長大可以帶他一起踢足球。聽過學校高年級的同學說過，每年都會有足球比賽，先是各個學校內部抉擇，四個學校會各有兩個名額出現直接抽簽八強賽，比賽又分成低年級組，也就是一年級至三年級，高年級是四年級至六年級。我當然也是足球隊的一員！要是妹妹呢就保護她。也得讓她為哥哥加油打氣不是嗎。


  正在幻想著未來如何當好一個哥哥，這時卻被屋外的哭聲給打斷了思路。這哭聲是發自母親的聲音，我放下課本走出去看個究竟。趴在門框上就見到母親坐在沙發上抹著眼淚，而父親站在一旁皺著眉頭一言不發，跟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我欠身走出臥室來到母親身旁小心的問道‘媽，你怎麽哭了。是不是爸爸他’剛一開口反而把母親嚇一跳，母親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打斷了我的疑問，頭也沒回的說到‘媽沒事’留下這三個字起身就去向廚房了。


  我疑惑的看向父親，父親隻是朝母親的方向看去，額頭緊鎖著對站在一旁的我說到‘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在這裏操心，該幹什麽幹什麽去。’說完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走向陽台獨自抽煙去了。我委屈的站在原地心裏十分不是滋味，我好心的問問什麽情況卻換來這樣的冷漠對待，你們以為我喜歡看你們倆吵架嗎？哎！不對呀，我心裏突然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這個母親懷孕不是一件高興的事嗎，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了。出於我當時的年齡自然是想不通的，看來一切都要等小叔回來問個究竟了。


  家裏的狀態一直維持到晚飯後還是沒有解開，一家人都是沉默著，父親在陽台上是一根接著一根的煙，母親收拾完衛生就進臥室躺下了，我則坐在沙發上等著小叔回來。


  眼看快要九點鍾了門口響起了開門聲，我飛一樣的衝向門口。小叔嘴裏哼著歌曲高興的打開大門，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就被我一把拉進了他的臥室裏。小叔看著我笑著說到‘怎麽才這麽會沒見就想你小叔了’我深呼一口氣調節一下氣息說到‘出事了，爸爸和媽媽吵架了’說完我看向房門，並走過去關上小叔的房門。小叔聽完我講的話嚴肅的說到‘怎麽回事？早上不好好的嗎？大寶快點說說’我回到小叔身邊把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跟小叔講了一遍，小叔聽完皺皺眉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著。這下換我著急了‘小叔，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說說呀，別在這裝神探了。’小叔摸摸我的頭笑笑說到‘我哥說到對，你個小孩子就別在這瞎操心了’這下我就更著急了纏著小叔說是今天不告訴我就不讓你今晚好好睡覺的話來要挾他，小叔在我的死纏爛打之下隻好同意告訴我原因是什麽。


  我坐在小叔的對麵等待著他給我講講父母吵架的原因，正當我拿出聚精會神的狀態的時候小叔卻要求我先去給他倒杯水來，說是回來著一路口渴的厲害，為了能知道父母吵架的原因我隻好唯命是從。小叔喝水的同時偷偷瞄我一眼，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那是在笑，對，是在那我當笑話一樣的盯著我。我著急的喊道‘小叔呀’並做出一副生氣的狀態，小叔放下水杯說到‘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嗎。’看我還是那副狀態小叔隻好接著說到‘其實呢我哥和我嫂子就沒吵架。’聽到小叔這麽說我的好奇心就更強了，焦急的說到‘那中午母親都哭了呀。’小叔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歎了口氣講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一切都是我在錯怪父親，以為父親在欺負母親，導致母親中午的流淚事件。在那個年代國家是有政策的，計劃生育的政策帶來的結果是一家隻能要一個孩子，並且向我父親這種國營企業上班的黨員，那絕對要做到帶頭作用，如果意氣用事那可是要丟工作的。可是母親肚子裏的是一條生命呀難道就這樣舍棄掉嗎？


  當時父親能在短時間裏承受住這麽多事其實很不容易的，老母親的離世。自己弟弟即將到來的婚事。自己的孩子留還是不留中要盡快做一個選擇。這喜憂摻半的事情一件一件砸向父親的身上。難怪呢！這些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透不過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