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一封密函
寒冰將洛兒送回到雪盟主的居處之後,見天色已晚,便匆匆趕回了花府。
方一進門,他就見宋青鋒正坐在廳中,與舅父花鳳山說著話。
還未等他開口招呼,宋青鋒已將一封密函交到了他的手裡,同時語氣肅然地說道:「這是蘇公不久前派人送過來的。」
一聽是蘇公送來的密函,寒冰馬上意識到事關重大。
因為舅舅浩星明睿在離開之前,已將對外聯絡的諸般事宜皆交給了蘇公負責。
如果只是普通的消息,蘇公便會自行處置,不可能特意讓宋青鋒趕過來傳信。
迅速地打開了手中的密函,一看到那上面娟秀的字跡,寒冰便知道,這是湘君姐姐寫來的,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
然而,當他細讀了密函中的內容之後,那抹笑容又立時僵在了唇邊。
這時,宋青鋒也面色凝重地開口道:「沒想到陰太后這麼快就要出兵重淵!她一定是在得知定親王將要統率西路軍的消息之後,猜出了大裕準備派兵援救重淵的意圖,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寒冰緊皺著劍眉,默然點了點頭。
宋青鋒又接著道:「我已將這個消息稟明了皇帝陛下。他準備明日便與內閣相商,向他們提出出兵重淵之議。尚不知結果是否能夠盡如人意。」
「能否盡如人意,最終還是要看那位皇帝陛下說服人的本事。」
寒冰終於開了口,語氣雖是有些淡漠,星眸中卻禁不住閃過了一絲擔憂之色,「只不過要想說服內閣與大部分朝臣,至少還需要數日之工,而北戎的刺客恐怕很快就要動手了!」
宋青鋒一聽,不免略顯急躁地道:「禁軍在城外層層設防,終究還是沒能攔住他們。而如今明知道他們就在城內,卻又連一個影子也搜不到!想起來就令人氣悶!」
這時花鳳山也在一旁嘆了一口氣,道:「有鄭庸這奸宦在暗中幫助那些北戎刺客,偌大的一座景陽城,自然很難從中找到那些人的蹤跡。
只可惜明睿走了,否則他手下的那些密諜個個都神通廣大,又豈會讓鄭庸和他的手下們在城中鬧騰得如此得意!」
宋青鋒頓時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定親王走了,莫非那些隱族密諜也都走了嗎?」
寒冰點了點頭道:「他們都隨舅舅一起去了重淵。其實自新君登基之後,舅舅便已將自己親手所建的情報網解散了。
一來是因為如今一切都走到了明處,再留下大批的隱族密諜在城中活動,固然是不當之舉。
二來也是想讓那些一直在刀口下冒險的隱族密諜們,從此能夠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而這次重淵遇險的消息傳來,那些本已過上安穩日子的隱族密諜們,又全都響應了舅舅的號召,重新集結起來,去解重淵之危。」
「原來是這樣——」
宋青鋒不禁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怪不得定親王一離開,鄭庸的人便在城中活躍了起來,到處散布那個關於寒冰是隱族人,而且還是離別箭的流言。
這奸宦一定是從北人那裡知道了寒冰的真實身份,並為此制定好了一個針對他的陰謀。但由於當時定親王還在城中,鄭庸想必還是有所顧忌,便一直隱忍未發。」
「是啊!」
花鳳山馬上接過了話來,「如今明睿和隱族密諜都去了重淵,真正能夠幫到寒冰的人,也就只剩下你和朱墨了。可是你們兩人對付明處的敵人倒是絕無問題,但若要對付像鄭庸這樣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宋青鋒聽了,只能默然點了點頭,承認花鳳山所說的確是實情。
眼見廳中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寒冰不由咧嘴一笑,道:「雖是力有不逮,卻也不是毫無辦法。目前我們之所以有一種處處受制於人的感覺,就是因為敵暗我明,無處著力。
但那些敵人終要有從暗處走出來的時候。一旦他們採取行動,便會有破綻可尋。只要我們做好應對一切的準備,必不會讓他們最終得逞!」
「那是自然!」
宋青鋒將右手的拳頭在自己的左掌上重重地捶了一下,「我已將把守皇宮各門的禁軍增加了一倍。而且從今夜起,我會與你一同守在宮裡。不管北戎來多少刺客,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寒冰一聽,星眸微微一閃,心中陡地冒出了一個念頭。
就在他正暗自轉動鬼心思之際,宋青鋒卻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立即開口問道:「對了,你今日是不是去查吳遠那個案子了?結果如何?」
寒冰不由微微一怔,趕緊收斂起心神,含笑反問道:「宋大統領何時也當起了密探?居然連這等隱密的消息都被你探到了?」
宋青鋒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哪裡有那個本事?!這都是段朴青告訴我的!」
寒冰登時恍然地笑嘆了一句:「他這個京兆府尹倒真是耳目靈通!」
「那是自然。這老狐狸坐鎮京兆府這麼多年,景陽城中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怕是都瞞不過他。廖京東前腳剛將那個吳遠的屍身帶走,段朴青手下的捕快便得到了消息。
而這個段府尹又一向精明得很,想必已經意識到這裡面有蹊蹺。他擔心這件事可能與鄭庸,甚至是與北戎刺客有關係,所以當即就派人將這個消息知會了我。
而且他還特意告訴我說,有人看見你也出現在了廣福客棧。我便猜到,這件事情肯定與你有關,而這個案子也肯定是出自鄭庸的手筆!」
見宋青鋒對這件事了解得如此詳盡,寒冰知道已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其實他方才之所以沒有打算提起這件事,並不是想瞞著宋青鋒,而是不想讓舅父聽到之後也跟著擔心。
但現在宋青鋒已經當著舅父的面說了出來,寒冰便乾脆地點頭道:「你猜的不錯,鄭庸確實已經出手了,但與此同時,正如我所預想的那樣,他已經開始露出了自己的一個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