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單生意
「幫我算一卦，我想知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輕飄飄的三張紅色毛爺爺放到算卦那倆字上。
蘇離抬了抬眼皮，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站在跟前。只不過這個年輕人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死氣，根本沒有一點青年的活力。
富態大媽瞬間啞火，直勾勾的盯著蘇離那倆字上面的三張紅票子，撇了撇嘴，暗道，走狗屎運了。
趕緊把臉瞥過去，眼角的餘光又忍不住掃著那三張紅票子。
蘇離的目光落在眼前這個青年男人的臉上，這個男人穿著西服，打著領帶，應該是附近的白領上班族。在這附近上班的人工資說起來也不算低，有好幾個國內五百強企業。
然而這人眼裡就是一片絕望。
旁邊的富態大媽忍不住酸溜溜的說道，「這人長得年輕就是好，人家一扔就是三百元大鈔，小夥子，你就不怕被騙，啥都算不出來。」
可惜青年人沒有回復富態大媽，面容頹廢，沒有一點朝氣。
今兒這第一單，就遇到了一個不想活的人。蘇離搖搖頭。
「有！」蘇離回了一句。
青年男人隨即露出一個苦笑，說道：「謝了，你這女孩也不容易，那三百塊錢送你的。」
就當是在生前做最後一件善事吧。青年男人這樣想，就轉身打算離開。
蘇離說道：「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青年頓住了腳步。
「在帝都還供著房子，今天被老闆炒魷魚了！」
青年的瞳孔縮了縮。
廣場上雖然都是燈光，仍然沒有白天亮堂。若非無痕訣第一招煉成，眼睛，反應力等都提升，比普通人至少高了一倍，她也不至於在昏暗中看清這人的面相。
青年又倒了回來。
他沒說話，眼神中彷彿抓到了一絲希冀，但很快，又被絕望淹沒。
知道又有什麼用，工作沒了，愛到骨子裡的女朋友個好哥們在一起了。父母在老家盼著他出人頭地，然而他卻一無所有。生活里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在做最壞的打算前，建議你給你女朋友打個電話，說不定會遇到你這輩子都無法想象的好事！」蘇離說道。
這人，面上的頹廢之色越來越濃郁。面由心生，心裡死志已定，這面相里，透著死氣。
當然，其實在蘇離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只不過禍不單行，這人又不是個善於交際的人，在工作中出了錯，被老闆開了，壓力大，跟女朋友又有些誤會。
老婆工作都沒了，一時想不開罷了。
不過，蘇離從面相中看到的，並不是這樣。
這人中停無肉，也就是鼻子左右兩邊太平，很顯然就是那種不善於人際交往。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但很顯然，這個青年在人情世故上，太差。如果用這個時代的來說的話，就是情商低，還容易一根筋。
不過下巴還算圓潤，做事也算是踏實的。
然而就是因為一根筋，對於女朋友上，就有誤會。
這人的夫妻宮，本來是有福的，因為誤會而散。
不過這個死局裡卻有一個活結，他和女朋友關係明明已經破裂，卻顯示著還能有聯繫，而這一絲微弱的聯繫，就是在他的子女宮裡。
恐怕這人的女朋友，應該是有了他的子嗣。
如果此人按照他說的，給女朋友打個電話的話，可能就會少一個悲劇。
蘇離把紅鈔票撿起來，捏在手裡。這三張鈔票，還不到四兩銀子，他徐無痕算卦，何時如此廉價。
不過，他好像有點樂在其中，第一單是個開門紅，蘇離的心情大好。
旁邊的富態大媽看到蘇離把三百元紅紅火火的鈔票放到錢夾里，砸吧了嘴，說道：「這年頭還是有錢人多啊，隨便一出手就是三百塊錢，年輕真好。」
「不過啊……我給你說，做咱們這行生意的，需要細水長流……這錢啊，不宜收高，這裡人流量看著大，其實大多都是附近的上班族，還有就是京都大學那邊的學生。五十塊錢，買個放心，三百塊錢，就是真騙子了，誰還會上門。咱們也是要名聲的！」
「大媽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蘇離心情好，忍不住搭話。
「那是，你大媽我在這兒擺了十年攤兒，見識可廣著呢！」富態大媽挺了挺胸，高傲的說道。
難怪……這大媽雖然不會真玄學，可這份眼力，歷練了十年還是能看出些東西。
他們這一行，除了算，還得察言觀色。
要是每一卦都耗費大量精力去算，那得多好神。大多數只是依照排卦再加一點察言觀色，說出算卦人的情況。
大媽在這裡擺攤十年，什麼人沒見過，何況這張嘴能說會道，年輕人一糊弄一個準。
「我給你說啊，你這第一單好掙，也就看著你是個年輕女孩，長得漂亮，怪不容易的，但你在這裡久了，大伙兒都能給你混個臉熟，沒了稀罕勁，誰還會給你扔錢……」富態大媽繼續開始喋喋不休的給蘇離灌輸她的生意經。
他們在廣場討生活，廣場的人流量不少，多一個同行人，其實對他們一點都沒影響，反正嘛……大家都是半吊子，誰都一樣，最後還是得憑一張嘴。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蘇離摸了摸下巴，生意竟然可以這麼做。
她上輩子接觸的多為官宦或者江湖中人，純粹的商人倒是沒有正兒八經的接觸過，這商人的一套，竟然還不錯。
「諾，你看那邊那個老頭兒，別瞧著他一副有學問的樣子，其實生意特少。一個人88塊錢吶，還盡說些不好聽的話。來這兒三個月，也就接了兩單。」富態大媽用下巴指著那個方向。
蘇離順眼看過去。正好是那個長著長壽眉的大爺。
這下子蘇離心裡可樂呵了，有真本事的人竟然不受待見。
富態大媽還想跟蘇離鬧嗑鬧嗑，卻被其他人打擾。
蘇離只聽到一個興奮的聲音說道：「妹子，我打算和我女朋友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