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老熟人的功法
電話，調成靜音。蘇離不動聲色的趴在車頂。
兩輛車的車速極快，半夜高速公路上原本就比較靜謐。偶爾有超過一輛滿載貨物的大卡車。
蘇離雙眸稍稍沉凝。
方才跟出來的時候，她發現這兩伙人的下盤極穩，可能是因為練劍的原因，右手不自覺的做出拿劍的姿勢。
每個門派哪怕是劍法，也大不相同。
然而這兩伙人，很明顯的一脈傳承。
車輛行駛了大概兩個小時，兩輛車的距離反而越來越近。更甚蘇離趴著的這輛車裡的人，往前面扔了幾把飛刀。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黑夜裡尤為刺耳。
蘇離神色一凜。
前面那車躲避的動作極快，最終幾把飛刀打在車身上，發出鐺鐺碰撞的聲音。
「噗——滋滋……」終於有飛刀命中輪胎，前面那輛車因為速度極快，沒來得及把握好平衡，車頭猛烈的撞在護欄上。
這幾個人的功夫，與張全之流相比，好得不要太多。
很明顯這幾人的反應力，以及視力，比常人要好。
終於，在車停下來之前，蘇離先一步跳下車，在不遠處蟄伏。
相隔十米遠，蘇離卻把當前的局勢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偶爾有大車路過，看到幾個穿著風衣的黑衣人凶神惡煞，不敢多留，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何首烏的買主從車裡抽出巨劍，叫道：「王師兄，孔師兄。師門竟然如此看得起我，讓二位師兄來攔截我。」
姓王和姓孔的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
「馮師弟，你若跟我們回去，再奉上這千年何首烏，師傅必定會待你如初。要知道，你的資質，在我們這些人中，首屈一指。在沒有口訣的情況下，更是悟出一劍傷敵的第三層。甚至驚動祖師爺。」
馮曉猙獰的笑道：「師兄弟中我們三人感情最好，我也曾與你們說過，咱們練的功法，並非完善。你們心裡也更清楚，說是師傅與徒弟的關係，還不若說是走狗。這些年你們二位與我做的事相比起來不少只多，竟看不透這些嗎？」
王姓和孔姓青年臉色大變。
馮曉說的沒錯，他們知道。
在師門中是走狗，但在外人眼裡，卻高高在上。
哪怕他們與馮曉私交甚好，甚至當初馮曉對他們二人說出功法有死門，口訣不全的時候，他們也試過。
那又如何。
若非師門，他們不過是一個普通農民，沒有錢，沒有權，面朝黃土背朝天。
外面的世界如此繁華，他們又怎麼願意廢掉功夫去做一個普通人。
這幾個人的對話，蘇離聽得一清二楚。
自從用了極品寒玉，她的所有感官都強了不少。何況這幾人的聲音也不小。
她隱匿得極好，哪怕這三人內力小成，也沒有發現附近的蘇離。
「一劍傷敵？」蘇離暗道，這個功法是許雲生的成名功法。
當年多少人敗在他的一招之下。
哪怕是在軍中，千鈞對壘，一劍傷敵也能讓他在戰場上遊刃有餘，取敵人首級。
雖說是千年前的功法，但當年許雲生為大將，麾下將領士兵無數，或多或少都有研習一劍傷敵。當年師傅並不限制他二人隨意傳人功法。
一劍傷敵跟他的無痕訣有些類似。
在普通人手裡，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功法罷了。但運用得當，便威力無窮。何況那一劍傷敵，用現在的語言來表述的話，就是無論單攻還是群攻，都十分了得。所以一劍傷敵更注重的是招式，而非內功心法。
她的無痕訣恰恰相反，更注重內功心法。
所以一劍傷敵被傳承下來，哪怕是傳承到千年以後的現在，蘇離也一點都不奇怪。
只是沒想到，竟然有一個門派傳承下來。
如此想著，卻又聽那姓王的人說道：「馮師弟，你雖知曉死門，然而我和孔師弟二人內功和招式都練到第五層。哪怕你知道又如何，你不過才練到第三層內功心法，而第三招，也從未被師傅教授過，終究敵不過我和孔師弟聯手。」
馮曉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那就一戰！」馮曉的氣勢絲毫不弱，手中兩米長，五尺長，九寸寬的巨劍在空中揮舞，與空氣摩擦出噗噗的聲響。
王姓和孔姓青年也絲毫不示弱，從車裡拿出巨劍。
電光火石間，三人身影交錯，四周獵獵作響。
巨劍碰撞時，有火光掉落在地。
蘇離看著那三人的打鬥，搖搖頭。
當年許雲生的一劍傷敵虎虎生威。這三人的打鬥反倒是過家家一般。雖有狠辣的勁，卻無氣勢。
其中一人在內力上已練到第三層。另外兩人已經到第五層。
但在蘇離看來，那個叫馮曉的人，內勁反而更精純些。
「砰砰！」
只一劍，王寺祿虎口發麻。心中駭然，沒想到五年不見，馮曉竟然內勁越發精純。
要知道，沒有後面的口訣，就算練了二十年，三十年的內勁，也不過是增加量，而未增加質。但是他們想錯了，馮曉的內勁，並沒有因為只有第三層，而比他弱多少，反而隱隱有更強的趨勢。
怎麼可能！
然而馮曉仍然不敵二人，身上的傷越來越多。
二人配合相當了得，殺招重重，絲毫沒有同門師兄弟的樣子。
「噗……」馮曉吐了一口血，半跪在地上，身體用巨劍支撐，眼中只剩下不甘。
他叛出師門五年，花了五年才找到千年何首烏，興許只需要用何首烏，他就可以堵住第一層的死門。
然而……上天給他開了個玩笑。
此時，他敗了，必定身死於此。
他不甘吶，為何上天讓他走習武這條路，卻又讓他永遠都無法達到頂端。
蘇離從黑暗中走過來，輕輕鼓掌。
三個年輕人都算得上佼佼者，可惜所練的一劍傷敵並不是原版。只能算是簡潔版，不止如此，還練的是留有後手的那一版。
當年他與許雲生情同手足。
她研究過一劍傷敵，許雲生也研究過無痕訣。
他們二人本就是天之驕子，時代的佼佼者。就那麼折騰出了一些不同版本。或是威力比原版強，但有死門，只一招便能破解。
或是威力不足，且有瑕疵。
在蘇離看來，這三個青年人學的版本，甚至比她和許雲生折騰出來的那些殘缺版本都不如。
「你若願意把千年何首烏給我，我保你一命，幫你修正功法缺陷。」蘇離的神色平靜而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