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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迎主

  「慢著!」


  這聲音聽起來粗鄙得似山野農夫,但是聽到聲音的人無不低頭躬身叫一句「賈大人」,阿諛獻媚有之,誠惶誠恐有之。


  不錯,來的人正是賈充,在魏末晉初十分有名。


  魏末出名是因為高貴鄉公曹髦時為皇帝,無人敢殺,他卻指使門客成濟殺之,之後牽罪,成濟身死,他卻反而升了官,著實可笑。


  晉初有名是因為他的女兒賈南風,是歷史上有名的悍婦,也就是嫁給傻皇帝司馬衷的賈太后,不僅相貌醜陋,更是食男好色,終死於「八王之亂」。


  「怎麼,賈常侍都督城外軍事,難不成還要管老夫這個閑山野鶴?」


  司馬孚的敵意,賈充這等專事揣摩上意之人如何不知,只是他知道司馬孚在司馬父子心中的分量,驟然得罪,實屬不智。


  「哈哈,長樂公的大駕充怎敢攔,只是見老大人在此,特來拜見罷了。」


  聞言,司馬孚心下稍安,看見賈充從城外回來,身後跟著一隊甲士,卻沒有讓路,頓時拳頭一緊,口上卻道:

  「莫非賈常侍要盤查老夫的車駕?也好,杵在此地擋人前路,實在不妥!」


  賈充卻是連忙拱手,謙遜道:

  「嘿嘿,老大人的車駕充自然不敢攔,只是晉公讓充都督城外軍事,眼看日已偏西,城外不安全,還是充送老大人回家的好!」


  賈充狡詐是出了名的,司馬孚也沒料到賈充這般難纏,不耐道:

  「老夫身體康健,外出行事,卻是不虛向賈常侍交代了吧!」


  賈充一直帶著那淺淺的微笑,但是那張醜陋的臉實難給人好感,笑起來也是分外粗鄙。


  「老大人,請!」


  哪知賈充竟是領兵閃在一邊,拱手一禮,司馬孚雖然詫異,還是入座任憑僕人將車趕出城門。


  一旁的邵悌見此十分不解,便上前問道:

  「常侍既然知道車駕有異,為何不將其找出來,放虎歸山,終成大患!」


  原來皇宮內外早已全是司馬昭的人,太后薨斃,曹奐出逃皆在司馬昭的眼皮之下,自己前來,不過是受司馬昭派遣來接應司馬孚,唯恐其事泄失顏。


  賈充身為司馬昭的頭號謀臣,自然知道其狀況,也知道其內心想法,不過他不能說,只是含糊道:

  「老大人在晉公心中的地位汝吾皆知,晉公自有謀划,何須吾等多言?」


  洛陽城外三十里,司馬孚看了看兩個神色慘然的劉寔王祥,神色肅穆無比,叮囑道:

  「陛下是大魏希望,望兩位大人慎之!」


  轉身再對青年皇帝曹奐一拱手,泣道:

  「陛下一路保重,老臣年邁將死,卻是不能陪陛下再創盛世了!」


  劉寔對司馬孚的決定很是意外,既然冒險將曹奐三日送出,卻又要回去,無異於自尋死路,感激其義舉的劉寔拱手復問:

  「老大人,您真的不肯跟吾等一起走?可是,您回去更是危險!」


  哪知司馬孚坦然一笑,豁然道:

  「哈哈!老夫今年八十有三,也算苟且偷得半生,已是知足!天色不早,就此保重!」


  曹奐對司馬孚彎腰一禮,卻被其連忙扶住,看著三人趕馬飛奔,司馬孚不禁老淚縱橫,徒然跪倒,高聲唱到:

  「大魏臣子司馬孚,恭送陛下!」


  原本的炎炎夏日,竟在此情此景下顯得格外凄涼,山間單調的青綠,也在訴說這個季節的無奈。


  「小子,現在任務完成了,汝也不用終生為奴了,拿著這些銀子去找個安生營生,也可以傳宗接代了,這朝堂泥沼,就不要再蹚了!」


  僕人見此情景,卻沒有接過錢袋,強忍著淚水說道:

  「就讓老奴再送主人一程吧!」


  司馬孚嘆了口氣,看了看僕人,搖了搖頭,徑自上得馬車,而僕人也是利索地攀上車猿,坐在右邊趕馬。


  司馬孚並沒有進入車內,而是盤坐在另外一邊,跟僕人閑聊起來:

  「跟吾很多年了吧?」


  「三十五年整。」


  ……


  「咳咳,噗……」


  華麗的大殿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賈充與邵悌一接近,就聞道一股腥臭的草藥味,其中還夾雜刺鼻的血腥味。


  「父親,您沒事吧?」


  司馬炎一邊撫摸其後背,給其舒緩順氣,司馬昭難得緩過氣來,臉上還有殘存的潮紅,見到賈充過來,急忙招手道:

  「公閭來了,快進來!」


  賈充與邵悌進來,拱手道:

  「見過晉公,見過世子!」


  「讓汝辦的事情如何了?」


  顯然,司馬昭對司馬孚還是很敬重的,此時知道司馬孚的違逆之舉還依舊關心道。


  邵悌急忙答道:「常侍行事,自無差錯!」


  賈充卻是恍若未聞,擔憂地看著司馬昭問道:

  「晉公,可曾好些了?」


  如此區別,一個就事論事,一個先人後事,不經意的回答,卻是發揮截然不同的效果。


  「哈哈,公閭掛懷,老夫無事!」


  果然,聽聞賈充話語的司馬父子對賈充多了一絲親近,而邵悌則被冷落一邊。


  另外一邊,正在鬱悶發神的鐘會突然接到暗線快報,言說曹奐投來之事,讓他帶兵迎接。


  鍾會情知事情緊急,連忙找到知己好友衛瓘問詢:

  「伯玉,如今魏主流落在外,本將應當如何行事?」


  衛瓘聽到描述,卻是陷入沉思……


  司馬昭如此著急驅逐曹奐,定是要忙著嗣位,但是眼看伐蜀之戰就此不了了之,鍾會也正好可以藉此除去,如今這般,行事卻是有些急躁。


  「伯玉兄,伯玉兄……」


  「啊?哦……」


  回過神來發現鍾會關懷地看著自己,不禁升起一絲愧疚,但是馬上又被淡然掩蓋,只見他肅穆道:

  「帝主流落,臣之過也,如今只有將軍有條件和能力去做,何須猶豫?」


  想到曹奐,鍾會不禁想到了漢獻帝劉協,也想到了武侯諸葛亮,頓時眼睛一亮,繼而沉聲道:

  「伯約兄此言有理,本將這就派兵去長安迎接陛下,不,本將親自去!」


  此時的鐘會因激動有些亂了方寸,見到鍾會這般的衛瓘心裡一聲嘆息,心裡無奈道:

  「士季兄,汝拿吾當兄弟,只有來世償還恩情,今生註定會站在對立面!」


  鍾會留下衛瓘領兵,自己帶著一萬精騎從子午谷原路返回,企圖找到流浪的曹奐,同時心裡也開始了某些謀划。


  洛都內。


  次日,在司馬氏的刻意傳播下,曹奐「臨陣懼敵」,逃出洛都的信息開始快速傳播四散,頓時引起千方關注。


  待證實了事情后,一眾文臣上書以「曹主自遠朝廷」的名義請求司馬昭進宮攝政,更有賈充之流上書請求司馬昭晉為晉王,為攝政王。


  司馬昭千番推遲,才抵不過臣子的「請求」,而宣誓暫且掌權,日後還政。


  鍾會在長安以西十里處遇到曹奐三人,經過一天奔波勞累,曹奐已經是酸軟無力,全靠王祥一路幫助,才勉強支撐。


  「末將鍾會,參見陛下!」


  「鍾會將軍無需如此多禮,孤現在流落在外,還望將軍扶持,來日必有厚報!」


  鍾會讓曹奐坐進寬敞的馬車內,曹奐見劉寔兩人也是疲憊不堪,連忙道:

  「兩位愛卿與孤同坐如何?」


  王祥尚未回答,鍾會卻是突然阻止,正色道:

  「陛下天下主宰,萬龍至尊,如今受此磨難本是臣子過失,然君臣有別,實在當不得此般!」


  劉寔見此也不詫異生氣,也是抱手對曹主道:

  「鄧征西言之有理,君臣有別,吾二人換乘即可,無需陛下掛懷。」


  鍾會第一次見曹奐就給其難堪,曹奐雖心有不愉,還是悶聲退回車廂內。


  見到曹主坐定,鍾會才安排兩人坐上後面車駕,高喊一聲:

  「起駕!」


  想到自己已假黃鉞,都督青徐幽豫等諸軍事,如今有有扶危救困之功,來日定是位極人臣,光耀門楣,想到這裡,不禁欣喜地摸了摸鬍髯。


  人開心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是好的,那單調的青綠,在鍾會眼中也是勃勃生機,鮮活盎然!

  ……


  半夜一更,早上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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