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遊蕩的種族 正章0005.藝術就是失憶
猛然睜開雙眼，陳月圓愣愣地看這從沒見過的天花板，良久，才喃喃自語道：“我還活著呢？”
“你當然還活著。”
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月圓扭頭望去，隻見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性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麵帶微笑地看著自己，她撩了撩自己的黑色長發，繼續說道：“那麽大的爆炸你都能活下來，不得不說你的命真硬啊，陳月半。”
“陳月半？”陳月圓茫然了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經曆。是了，這個名為陳月半的人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隻不過他已經死了，自己應該是被當做是他給救了回來……
那麽現在就有個嚴峻的問題就擺在眼前了，要不要表明自己的真實來曆呢？
從之前弦羽人的隻言片語中陳月圓大致得知了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裏，那個傳送基座是他們為了逃離養殖區而建造的，傳送的方式是從其他地方選擇一個生命與他們置換，倒是和煉金中的等價交換差不多，這些且不談，現在的問題是如果自己坦白會不會被抓去做研究，被做的那一種。
雖然自己外表和這的人族很像，但博覽穿越小說的陳月圓不得不考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問題。
“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難道腦子摔壞了？”坐在邊上的女性見病床上的“陳月半”半天沒反應，臉色嚴肅起來。
對了！陳月圓聞言腦中一道靈光閃過，這倒是個好主意！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它壞了。
穿越如果沒有獲得周邊環境的記憶怎麽辦？
別問，問就是失憶。
開始失憶大法的陳月圓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他吃力的直起身體，左手扶額，用力晃了晃腦袋：“我的頭好痛……”
“你等等，我去叫醫生。”
女人幹脆利落的走了出去，陳月圓突然又有些擔心起來，這裏的科技超乎自己的想象，要是有類似測謊儀的東西能輕易檢測出自己的謊言怎麽辦？
心中糾結了一會兒，陳月圓決定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要暴露的話不管怎麽掩飾總會暴露的。
從病床上爬下來，陳月圓觀察了一會兒房間的布局，病房中除了四張病床之外就隻有四張椅子的，其它什麽都沒有，倒是單調的可以。病房的牆壁是一種不知是用什麽金屬做的，上麵充斥著擁有科技美感的線條，其中似乎流動著什麽，他伸手摸上去還能感到一絲暖意。
緩緩走到某處牆壁前，這裏有一塊半透明的屏幕微微亮著，陳月圓驚異的發現上麵的文字自己居然能看懂大部分，和自己國家的文字大同小異。
“難道我是穿越到了未來？”陳月圓思索了一番，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挺高的，之前還聽那幾個弦羽人說到銀河人這幾個字眼，地球不就是屬於銀河係麽？這樣叫銀河人也沒錯啊，完全合情合理！
這麽一想這個陳月半沒準是自己幾萬年後的直係後代也說不定啊！畢竟長得如此相像。
腦洞大開的陳月圓胡思亂想起來，突然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哢嗤”病房的門向左側劃開，一顆小小的蘑菇頭從外麵小心翼翼地探了進來，在看到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的陳月圓之後立刻縮了縮頭，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才進來。
“哥哥.……”蘑菇頭小女孩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哥哥你還好麽？”
聽到小女孩對自己的稱呼，陳月圓明白了這可能是陳月半的妹妹，這下糟糕了，要是自己的行為模式和陳月半相差很大，絕對會被他的親人察覺的。
“額，那個.……我沒事.……
”本來陳月圓是想問陳月半父母的情況來著，但如果自己對父母的稱呼不對或者父母並不在世怎麽辦？
慎重，一定要慎重，少說話才是裝失憶的第一要素！
“你……你怎麽來了？”不知道妹妹的名字，陳月圓觀察著對方，希望找到一些線索，從對方進門之後的表現來看，這是一個內向的小孩子，而且看上去有些害怕自己，也許兄妹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太融洽，這倒是個好消息，比較疏遠的話就不會讓自己暴露得太快。
“哥哥的老師告訴我哥哥這次畢業實習受傷了，叫我過來照顧一下.……”女孩眼簾下垂，視線一直盯著她自己的鞋子，不敢車陳月圓對視。
“哢嗤”病房的門又一次打開，一位著裝比較像醫生的中年男性率先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剛才照看他的少女。
“小悅？你怎麽來了？”少女明顯認識陳月半的妹妹，陳月圓暗暗記下，這個妹妹叫陳小悅。
“裘冰清姐姐……你好……”陳小悅微微點點頭，腳步向旁邊移動了一下，讓開一條通道給進來的醫生。
好的，這個少女的名字也知道了。
“陳月半，你怎麽下床了？”裘冰清見到站在牆邊的“陳月半”眉頭微微皺起，“你還是個傷員，快過來躺下！”
“哦……”陳月圓點點頭，乖乖的回到病床上，說實話他現在真的開始感覺到頭疼了，還有自己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麽一股惡心感想胸腔部位縈繞，想吐又吐不出來。
“醫生，請給他檢查一下。”裘冰清對邊上的中年大叔微微鞠了鞠躬。
“嗯。”醫生點點頭，抬起手腕露出一個手鐲一樣的東西，他在那東西上操作了幾下，一塊幽藍色的光幕便突然出現在半空中，陳月圓感覺看上去和自己之前用過的纖玻裝甲上的麵甲顯示界麵相似。
伴隨著“嘀”的一聲，一束光從醫生的手環中射出，將陳月圓從頭到腳來回掃描了一遍，同時在邊上顯示出一個半透明的人體模型。
人體模型完美映射了現在陳月圓的身體狀況，無論是骨骼、經絡還是血管都事無巨細的展現在眼前。
“不愧是未來的高科技啊，這要是能帶回去，恐怕地球上的醫療事業會得到躍進式的發展。”陳月圓暗暗想到。
“他的情況不太好。”醫生注視著人體模型搖了搖頭，基因的崩壞程度已經快到百分之五十的臨界點了，再不加以抑製他恐怕很快就要和返祖人群一樣了。
“不對啊，前兩天陳月半畢業體檢的時候檢查過，那時崩壞率才百分之十二，怎麽一下子就提高到臨界點了？”裘冰清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
“恐怕是暴露在魔能輻射之下了，從他的纖玻裝甲運行記錄上看，有幾分鍾是處於真空狀態的，那幾分鍾他可能離輻射點非常近。”
醫生在他的光幕上連連點擊，滑動的手指迅速挪動著什麽。
“還有，B34區的爆炸衝擊明顯對他的頭部造成了重創，腦部的部分神經出現了損傷，恐怕他的思維能力會受到影響。”
“什麽影響？”
“就是學習能力下降，智商減弱，偶爾會有記憶斷層.……簡單的說就是變笨了，還失憶了，當然隻是部分失憶，也許他會有一些想不起來的事，但應該隻占少數。”
哇！醫生你是猴子派來的救兵麽？陳月圓聽到被診斷出失憶症狀不驚反喜，不過你們這話當著患者說真的沒問題？
“這種狀況有複原的可能麽？”裘冰清又問。
“恩，我們這裏是沒有這個條件的，如果是中央研究所倒是
有對症的治療儀器，陳月半同學剛剛在畢業實戰中破壞弦羽人的逃離計劃有很大的功勞，也許有機會得到研究所的治療資格。”醫生倒是挺會安慰人的，不過中央研究所是什麽地方？聽上去不像是醫院啊？
裘冰清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感謝地點點頭：“謝謝醫生了。”
“沒事，不過你們最好去報備一下，基因崩潰到達臨界點如果不是登記在冊的人員會被執行人員處死的。”
“我們明白了。”
囑咐完一些注意事項之後醫生便離開了，隻留下裘冰清還有陳小悅兩人在房中看著一副半死不活的陳月圓。
“額……你們這麽看著我幹嘛？”陳月圓被盯的很不自在。
陳小悅聞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心中暗暗想到：“哥哥失憶了？那以後家裏的生計不是要靠自己了？”
“沒什麽，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裘冰清倒是沒什麽尷尬的神情，她認真地直視著陳月圓的雙眼：“你家裏的情況我也清楚，如果有什麽困難就讓小悅和我說，大家同學十多年了，不要太見外了。”
“.……好的。”
“咦，你居然沒有拒絕……難道腦子真的摔壞了？”裘冰清訝異的表情令陳月圓暗道不妙，似乎對待這位女同學的態度出了問題。
不過還好，對方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忙，隻是叮囑了兩句注意休息之後就離開了，此時房間裏隻剩下陳月圓和陳小悅。
“那個.……哥哥。”陳小悅畏畏縮縮的聲音響起：“老師說你的個人終端丟了，讓我把新的送過來.……”
小小的手掌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巧的手環，陳月圓仔細一看，和那個醫生的差不多，原來這個東西叫個人終端啊。
接過手環，陳月圓說了聲謝謝，這個陳月半的妹妹倒是和小時候的陳新月有點像，膽小得很。
“不……不用謝.……”陳小悅臉蛋紅彤彤的，縮回去的兩隻手糾結在一起，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還有什麽事？”陳月圓問道。
“不，不，我……如果哥哥沒事的話……我先回家了.……”
“哦，行，你先回去吧。”陳月圓點點頭，現在他想研究一下這個個人終端，巴不得對方早點離開：“路上小心。”
“嗯。”獲得允許的陳小悅似乎鬆了一口氣，小碎步啪啪地快走出了病房。
“.……”陳月圓一陣無語，那個陳月半平時在妹妹身前到底是什麽形象啊，怕成這個樣子.……
揉了揉太陽穴，腦袋的疼痛感還是若隱若現，陳月圓忍著不適，開始擺弄起手中的手環。
“恩……是這樣帶上就行了吧？”陳月圓將左手的五個爪子並攏，讓手環套進來，而手環在進入手腕的一刻，自動收縮了一下，讓大小剛剛好和皮膚貼合，不鬆也不緊，重量也幾乎感覺不到。
“然後.……開機鍵在哪呢？”上下左右看了個遍的陳月圓突然發現沒有按鈕，不解地搖了搖頭：“明明剛剛看那個醫生就在表麵按了幾下的……”
摸索了一番還沒弄明白，手環倒是自己亮了起來，緊接著一陣刺痛從手腕被手環覆蓋的地方傳來，仿佛被針紮到了一樣。
“血液檢測中……請耐心等候終端安裝.……預計時間二十分鍾……”
薄薄的光幕總算出現了，陳月圓激動了一下，心情仿佛回到了自己擁有的第一台手機的時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