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初臨雲古星 正章0042.學習使我快樂
一夜寧靜。
清晨，恒星的第一束光芒穿過極光幕，灑在茂密的思緒森林樹海上，盈盈樹冠沾滿著晶瑩的露水，從高空看下去十分炫目。
蘇赫巴托號緩慢地在天空中前進，經過一夜的航行，它已經來到思緒森林的邊界處了。
從甲板上向東南方向望去，可以看見成片的農田與村鎮，蜿蜒的道路穿梭在田野之中，將一座座村鎮聯係起來，形成了一幅遼闊的山河景色。
飛艇腹艙的某間客房中，幾隻小蘿莉從軟綿綿的床上醒來，睡眼惺忪地掀開潔白的棉被後，就這麽呆愣地坐在床上。
“嗚喵～”
多尼絲打了個哈欠，小手搓了搓眼睛，稍微驅散一點困意後，向左邊腦袋一點一點，好像又快要睡去的尼祿問道：“尼祿，幾點了啊？”
“唔唔……”
尼祿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兩句，連眼睛都沒睜開，“吧唧”一聲仰倒在枕頭上，讓整張床都抖動了兩下……
因為她們昨晚在參觀完蘇赫巴托號之後格外興奮，到了深夜也難以入眠，折騰到淩晨才迷迷糊糊的睡去，所以現在完全起不來了，特別是魔力消耗一空的尼祿和珂爾。
“珂爾，珂爾，我們該起床了。”
多尼絲伸手越過尼祿的身體搖晃起嘴角留著晶瑩口水的珂爾，昨晚三人睡在一張床上，珂爾和她一左一右將尼祿夾在中間。
“不要……”珂爾垂著頭，腦袋上兩隻耳朵時不時煽動一下，發出軟糯的夢囈：“不要吃了……給我留一點啊……吸溜……”
“……”多尼絲見喚醒無果，也明白兩人實在太累了，於是就任由兩個小夥伴賴床了，她自己先從被窩中爬了出來。
多尼絲穿著縫製了一隻小貓圖案的內衣，嬌小的身軀非常勻稱，雪白的四肢上隱約可見淡淡的絨毛。
緩緩走到客房角落中的衣架邊，多尼絲將自己的衣服從上麵取下來，套在了身上。衣服有些單薄，所幸現在的季節並不寒冷，這樣的著裝正好適應火之季快要結束的階段。
整理好著裝後，多尼絲又拖著慵懶的身體進了洗滌室，好好打理起來。
以整潔的麵貌麵對生活的每一天，對未來充滿希望，這是學院一直以來對學員們灌輸的理念。
三隻蘿莉所在的客房隔壁，是陳月圓休息的地方，昨天晚上被帶到這個房間後，他連身上殘破的纖玻服都沒好好處理，就被一股湧遍全身的困意拉入了夢鄉。
“砰砰！”
輕微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一股電流從終端手鐲中發出，將陳月圓從睡夢中驚醒。
在睡著之前，他特地命令終端在偵測到原住民靠近時要立刻喚醒他。
沒有確定安全之前，必須保持警惕。
敲門聲很輕柔，陳月圓因為聲帶損毀的原因，並不能立刻回應對方，隻能從床上下來去打開房門。
“吱～”
房門打開後，一張帶著恬靜笑容的臉龐出現在眼前陳月圓的眼前，是那名紫發的廚娘，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如果個人終端的翻譯沒錯的話，對方應該叫帕琪來著。
帕琪的手
上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糊狀物，陳月半鼻子輕嗅，有股淡淡的香味，肚子也被這股味道引誘地“咕咕”叫了起來，算起來他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
“你餓了吧？這是玉穂糊，雖然味道不太好，但很管飽。”
帕琪將手中的碗放到房間中木製的圓桌上，示意陳月圓快吃。
即使沒有終端的翻譯，陳月圓也明白對方是給自己送早餐來了，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讓終端仔細掃描了一遍，確定沒有有害物質之後才開始進食。
白玉色的糊狀物剛一入口，一股濃重的草藥味便在口腔中擴散開來，陳月圓勉強忍住嘔吐的衝動，艱難地咽了下去，空蕩蕩的胃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怎麽樣？”帕琪看陳月圓臉色有些不對，不由擔憂起來：“現在船上可以食用的東西隻有玉穂糊了，你要是實在吃不下，那就再忍小半天，我們就到格朗榮恩了……”
陳月圓還沉浸在這玉穂糊的別致風味中，沒有聽清帕琪的話，他強忍著惡心感一刻不停地將碗中的糊糊送入嘴中。
遠偵艦的教官曾教導過，在未知的環境下，有攝取能量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這樣才能保持自身體能充足，應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任何狀況。
雖然以個人終端的掃描能力，可以輕鬆尋找到適合人族的食物，但陳月圓對那些教導還是挺讚同的。
看著陳月圓吃得“津津有味”的，帕琪倒是有些意外，這種食物就是因為太難吃，所以才在拉芙娜帕一眾吃貨的口邊生存到現在，蘇赫巴托號上隻有她偶爾會吃一點。
好不容易將食物吃完，陳月圓總算感到四肢有了點力量，抬起頭一看，發現帕琪的雙目正炯炯有神地觀察著自己，不由心下一跳。
“？”
見到陳月圓露出一幅疑惑的樣子，帕琪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禮，帶著些許歉意地笑了笑。
“那個……你叫什麽名字？”
“……”陳月圓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了搖頭。
帕琪恍然道：“哦，我都忘了你暫時不能說話了。”
隨後，她從懷中掏出一本粉紅色的小本子，翻開幾頁，遞給了陳月圓，同時將一根造型奇異的管狀物放在旁邊。
看樣子是想讓陳月圓用文字進行溝通。
這就更難為陳月圓了，語言好歹有個人終端輔助可以蒙一蒙，文字方麵那就相當於天書了。
“……你不識字？”
陳月圓的表情很容易被看透，帕琪有些憐憫的眼神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劇烈的打擊。
想當初在地球上的時候，他陳月圓好歹也是一個知識分子，哪想落到現在這班田地？
“哦，對了，你是異化種來著。”帕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有些理解的樣子。
自從月殿的輔教團成立以來，整個月落大陸的文化水平就有了質得突破。
月落人族的啟蒙教育是完全免費的，並且還具有半強製性，因此現在不識字的月落人已經極少了。
然而異化種卻不在這種政策的受益範圍之內，對方有這種身份每天東躲西藏都來不及，沒時間學習識字倒也
正常。
實際上月殿對異化種沒什麽偏見，但進化種卻一直視其為災禍，阻礙著月殿實行針對異化種的關懷策略。
異化種種族數量稀少，同時極為低下的種族值的確拖累了整個月落人族的整體素質，並且幫助了異化種還會得罪龐大的進化種族群，實在得不償失。
看著默不作聲的陳月圓，帕琪以為他是害怕自己泄露他的身份，連忙寬慰道：“你放心，拉芙娜帕並對異化種沒有偏見的，我們不會將你的異化種身份告訴別人。”
微微點頭，陳月圓突然將對方放在桌子上的本子移了過來，翻開上麵有字的一頁，指了指帕琪，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是想讓我教你識字？”帕琪看著陳月圓的動作，猜測道。
點頭點頭，陳月圓露出懇求的神色，雙手合十作拜托狀。
“唔……那好吧，反正這段時間我也沒什麽事。”帕琪思考了一下就答應了，她回想了一下小時候所接受的啟蒙教育，打算按照五歲原生種的水平開始教起。
陳月圓在基因崩潰突變後記憶力變得極為出色，基本上帕琪隻要在本子上寫出詞語，解釋字體的含義，他就能牢牢記住。
同時個人終端還在一旁輔助，兩人的進度就非常迅速了，不知不覺，一個早上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
烈日當空，灼熱的陽光灑在蘇赫巴托的甲板上，一名身形嬌俏的少女站在護欄邊，任由微風吹亂了發絲。
章鄭垚靜靜地望著巡演船下方的農田，手中捏著連心石，眉頭微皺。
已經過去整整一夜了，她仍然沒有收到任何來自月殿的回複，按照平常的情況，即使那一頭不重視匯報的事件，也會回複一下以示收到，但這一次卻渺無音訊。
正思索著這其中可能的差錯，章鄭垚突然感應到三個人向她走來，扭頭望去，是那三名偷偷離開集訓地點的小女孩。
“章老師？”
多尼絲帶著才睡醒的尼祿和珂爾從腹艙來到甲板上，看見正站在甲板護欄邊的章鄭垚，幾人連忙走過去，怯生生地叫了一聲。
“休息好了？”章鄭垚用手撩了撩被風吹亂的發絲，打量著麵前低著頭不敢看她的女孩。
“……對不起，老師，給您添麻煩了。”多尼絲帶頭鞠躬道歉，雖然這事是尼祿帶頭慫恿的，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沒有責任。
“對不起。”尼祿和珂爾也齊聲道，接著尼祿走上前一步，緋紅的眸子帶著一絲畏懼，她顫顫巍巍的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老師，跑出來都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怪多尼絲和珂爾好麽？”
“不行。你們這次集訓的成績為零，我已經讓你們的班主任記下了。”章鄭垚絲毫沒有放幾人一馬的意思，“回去以後自己按照院規去教務處領罰。”
“……可是！”
尼祿還想再說些什麽，夥伴們是被自己帶出來的，遭遇生命危險不說，現在還要被老師處罰，她的心裏實在不是滋味，感覺就是自己連累了多尼絲和珂爾。
“我們會去接受懲罰的，謝謝老師來找我們。”多尼絲打斷了尼祿的話，她和珂爾剛剛就商量過了，這次事件她們要和尼祿一起承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