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巡演團之旅 正章0107.異界口胡天王陳月圓
跟隨著老人從甲板走進了兩階琴狀的建築後，陳月圓就感到一股濃濃的古風撲麵而來，讓他一度懷疑自己又穿越了。
在接連穿過幾道木製的閘門後，一條長廊便出現在陳月圓眼前，隻見長廊兩側有規律地擺放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盆栽，一路延伸到盡頭。
老人繼續向前走去，陳月圓悄悄拉住了尤香的衣袖，放緩了腳步。
“團長，這位聖階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看著陳月圓鬼鬼祟祟的模樣，尤香不由感到一陣好笑，以聖階的身體素質，再低的交談聲都能聽見，顯然自己的新團員還沒有一個正確的認知。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尤香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老人，對方似乎並沒有自我介紹的打算，於是便對陳月說道：“一般來說，我們稱呼聖階時要用閣下兩字，表示尊敬。”
“秦閣下原名為秦一肅，是星館的聖階演奏家，專精於弦樂器的彈奏，同時也是星館樂器研究會的副會長。”
“秦閣下曾在三弦島研究出十多種樂器，還參與過兩階琴的改進工作，為巡演界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在尤香的介紹下，陳月圓逐漸對這個老人有了大致的了解，總得來說是個比較好說話的聖階，在月落大陸的音樂界中屬於領軍級別的人物，弦樂器的造詣更是世界第一。
和尤香竊竊私語了幾分鍾，秦一肅終於在一個房間門前停了下來。
這間房位於長廊的最末端，再往前走就是一個向下的階梯了，陳月圓玩裏麵探了探頭，很黑，什麽也看不到，連燈光都沒有。
“嘎吱”
房門被秦一肅打開，當陳月圓看到裏麵的景象，頓時皺了皺眉。
房間很亂，到處都是散亂的紙張，除了角落裏擺放兩階琴的位置比較幹淨之外，其它地方簡直沒法落腳，這對有強迫症的陳月圓來說，簡直難受得要命。
“啊，好久沒收拾了，你們不要介意。”秦一肅率先走進去，將地板上的紙張劃拉到一邊，清理出一條通向沙發的小道。
陳月圓跟著尤香小心翼翼地穿過紙張，來到那張暗紅色的沙發前，隻見上麵已經積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還有一股淡淡的黴味從上麵散發出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嫌棄的情緒，如此肮髒的沙發真的讓人難以下臀。
“怎麽了？隨便坐啊。”
秦一肅這時已經走到了自己的書桌後坐了下來，他看到尤香和陳月圓站在沙發前愣了半天都沒有坐下，還以為兩人在自己麵前有點緊張，於是笑著說道：“你們不用太拘束，把這當成自己家就好了，想當年我和老木頭還在這裏創作出星館排行前十的歌曲呢。”
“我家才沒這麽髒呢！”
陳月圓暗暗腹誹，忍著渾身難受的感覺坐了下去。
“秦閣下，你把我們帶到這裏，可不是真的要敘舊吧？”尤香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坐下去。
女孩子比起男性更愛幹淨，與其弄髒自己的裙子，尤香寧願站著。
“.……既然你想直接切入正題，那我也不多囉嗦了。”秦一肅見狀，也收起了一直都表現得十分淡然的神情：“相信你在這次格朗榮恩發生的迷霧侵蝕中，感覺到一些特殊的情況了吧？”
“您指的是什麽？”尤香微微蹙眉，她拿不準對方說的是哪個方麵。
這次迷霧侵蝕事件暴露出來的東西有好幾個不尋常的地方。
“對於受到侵蝕進入第二階段的孩子們，即使是你的詠唱，也不太管用了吧。”秦一肅也沒繼續賣關子，直接說了出來，臉上的凝重神色讓空氣都有一種凝固了的感覺。
之前便提到過，月落綜合症在第三階段之前，都能通過詠唱者的歌聲驅散患者的負麵情緒使其恢複神智，但前兩天的事情卻打破了這一常規，要不是有陳月圓的《天亮了》救場，那群孩子現在已經入地掩埋了。
“其實早在一年前的獵石季中，星館就已經發現了這種現象，還記得去年獵石季的傷亡統計麽？”
“記得，好像是前年的一倍以上。”尤香回答道：“當時我們拉芙娜帕沒有參加，具體情況也不太了解，隻知道那次被征召的五個特級巡演團都有不少損失。”
獵石季，顧名思義，就是獵取月石的季節。
陳月圓那天在圖書所用個人終端掃描下來的書籍中就有相關介紹。
每逢土之季，月殿就會聚集五支隊伍前往極光之外搜尋月石。
月石是雲古星唯一的衛星，“月”的殘骸。
“月”作為曆史上第一個超巨大型法陣——月朦法陣的陣基，也是這個法陣的唯一基石。
它擁有龐大無比的魔能，並且還能吸收恒星和混沌空間中遊離的能量，進行自我強化，可以說是法陣創始人的巔峰之作，就是法陣學發展到現在，也沒人能做到同樣的事。
可惜在元初曆5482年，“月”在異族的陰謀下墜毀於雲古星西半球。
雖然月墜毀了，但還有備用的月朦裝置仍然可以維持法陣繼續運轉，然而月朦裝置的驅動需要消耗大量魔能。
在雲古星轉移到另一個空間之後，當初“月”所傳輸儲存下來的能量已經見底，如果再不想辦法，月朦法陣就會徹底消散。
一旦月朦法陣停止運行，除了原本修複雲古星生態環境的作用之外，它遮掩雲古星在混沌空間中坐標位置的能力也會一起消失！
到時候異族就能輕易地找上門來，繼續進行幾千年前沒打完的戰爭。
現在的月落人族還不是異族的對手，因此月殿隻能想辦法去尋找“月”的殘骸為月朦法陣充能。
在尋找的過程中，月殿發現土係職業者獲取“月”之殘骸的效率遠比其他係別高，而土之季又能增幅土係職業者的實力。
於是月殿就決定將人手集中，統一在這個時間段進入迷霧內搜尋，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獵石季這樣一個傳統。
至於獵石季為什麽要帶上巡演團，那是因為需要詠唱者保持獵石人員的情緒穩定，不然長時間呆在迷霧中可是要瘋掉的。
“今年的獵石季參與人數不容樂觀，在得知詠唱者可能無法喚醒第二階段的月落綜合症患者後，很多人都不敢參加了。”
“所以，我在聽說你們用一首特殊的歌曲喚醒了月落綜合症變異的第二階段患者後，我就立刻找過來了。”
尤香聽完秦一肅的話後，不由自主地看了陳月圓一眼，心道這家夥還真是塊寶，連聖階都被吸引過來了。
“你就是創作出新的歌曲類型的陳月圓吧？”秦一肅也隨著尤香的眼神望向陳月圓：“想必剛剛尤香已經介紹過我了，能和我講講你是怎麽想到開創這種傷感型的歌的呢？”
“額，這個……”陳月圓撓了撓頭：“
我就是覺得不管是什麽類型的歌，能抒發情感，引導人們走出痛苦，應該就能將人從綜合症的第二階段拉出來吧。”
陳月圓眼神飄忽地瞎扯了兩句，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借鑒過來的吧？
“嗯，說得不錯，還有麽？”
陳月圓看對方平靜的神情，心中微定，開頭沒有出錯，看來這把穩了，接下來隻要挑點地球上的音樂理念給對方聽應該就能蒙混過關！
“我家鄉有句話叫以毒攻毒，破而後立，消除恐懼的辦法就是麵對恐懼，當一個人處於一種負麵情緒時，用更極端的情緒去破壞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隻有情緒重新開始波動、轉變，我們才有機會從中拯救患者……”
說著說著，陳月圓就開始口胡了，其實當年的音樂知識早就被他忘得一幹二淨了，現在根本回想不起來多少。
他也試著聯係了一下終端智能請求支援，但對方卻根本沒有動靜，可能是怕在聖階麵前暴露自己。
“的確，有時候負麵情感也能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那你對這種變異的綜合症第二階段怎麽看？”
秦一肅似乎是問上癮了，眼中帶著一絲好奇，靜靜地等待著陳月圓的回答。
“這個……我也是第一次接觸到變異的綜合症，不是很清楚啊。”
“沒關係，你大膽的講，第一次接觸才不會被我們研究過的框架所束縛，也許你的想法可能會帶來新的思路。”
尤香聽著兩人的對話，眉頭越皺越緊，秦一肅對陳月圓的熱切有點不正常，就算對方性格再平易近人，那也是聖階，哪有對一個低階都不是的小家夥平等相待的？
“那我就說了啊……”陳月圓整理了一下思緒，將這兩天的見聞以及從圖書所所獲取的，得益於在銀河流亡艦隊上突變後獲得的明銳思維，這事他還真有一些特別的見解。
“我覺得並不一定是月落綜合症變異了。”
“哦？怎麽說？”秦一肅精神一振，頓時來了興致。
“不知您有沒有聽過選擇性耳聾。”陳月圓說出了一個月落大陸所沒有的詞匯。
“那是什麽？”不光秦一肅，連尤香都好奇起來。
“這個一種心理疾病，這種病症的主要表現就是對某些事物或聲音充耳不聞，但並不是所有聲音都聽不見。”
“比如別人談論了一些你不感興趣的話題，或者是某一種聲音在你耳邊進行千百次的循環，耳朵會自動幫你過濾掉這種聲音。”
這種新奇的說法讓秦一肅大開眼界，連忙問道：“難道那些第二階段的患者不喜歡詠唱者的歌曲了？”
“也不是不喜歡吧，更大的可能是免疫了。”
“免疫？”
“你們有沒有這樣的經曆？比如聽到一首好聽的音樂，開始天天聽、夜夜聽、不停的聽，突然某個時刻你去做另外一件事了，音樂依然放著，但你卻完全沒注意到這時在唱什麽歌詞。”
“沒有啊……我們都能一心兩用或是三用，隻要想聽到就絕不會漏過，根本不存在你說的這種情況。”
“……”
陳月圓頓時語塞，剛剛忘記這群月落人族不是普通人了，地球上的疾病這裏可不一定有，尤其是這王階以上的家夥五感的敏銳度超出想像。
這下怎麽辦？口胡胡錯方向了，要怎麽救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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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