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究竟是人是妖
古慈如今的耳力自然和從前不可同日而與，現在她出門也懂得了最基本的保護自己的道理，掂量著這掌櫃帶她不薄，如果短期內回不去，就一直在這裏落腳吧。
第二日，古慈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把祖瑪往懷裏一揣，便走出了客棧。
“客官要走了？！”
“不走，房間給我留好了！我出去轉一轉，晚上還回來呢！”
“好嘞，客官慢走！”
古慈在街道上走著，周圍的店鋪也都開始開門做生意，街道拐角一看，有個名為“回春堂”的醫館古慈心中一喜，都說看一症走百家。
這肚子裏是人是妖，是死是活，她得多看幾次才知道！！
想及此，邁步便朝裏麵走去。
小藥童一見這麽早就有人來求醫問藥，詫異的抬了抬眼。
“這位姐姐可是求醫問藥？！”
古慈一見這位紮著雙髻的小姑娘，微微一笑，連忙點頭。
“不知你可否為我診脈？”
那小童略微搖頭，笑道。
“姑娘稍等，我尋我師傅來。”
見古慈點頭，那小藥童便走近內室，古慈打量著醫堂裏的“設備”暗暗點頭。看來這是個大醫院，接待和醫生都是分開的。正規的地方，一般都有名醫，不知道這地方分不分內科外科婦產科。不過中醫那麽厲害，應該內外兼治吧。
不久，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夫便走了出來，一看這道骨仙風的樣子，古慈便覺得是個高人，沒準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呢！樂樂嗬嗬的跟大夫打了個招呼。
隻見那名大夫略微點頭，看著古慈示意她請坐，古慈便把手放在桌上的脈枕上，老大夫高深莫測的放在她手上，雙目微闔，搖頭晃腦的開始給古慈診脈。
古慈看著他舞舞旋旋的樣子，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但神色還是有著些許期待的看著他，隻見他眉頭一皺，眼睛睜開，看著古慈欲言又止。
不消說別的，就他這表情，古慈就把這結果猜個七八分。
“夫人以有五個月的身孕，而且，而且——”
光聽前麵的結論，古慈就又有些壓抑不住心頭的煩躁，直接接口道。
“而且，這孩子還是個死胎是嗎？！”
“夫人知道？”
“我不想知道！！”
古慈窩著一股火，收回自己的手腕，氣不打一出來，又是有孕，又是五個月！一樣的結論！誰能告訴她，這尼瑪究竟是怎麽回事？！
“有辦法打掉嗎？”
“夫人，孩子和母體相連太久，貿然打掉，會有極大的風險，所以——”
古慈一抬手，已經知道後麵的話他要怎麽說了，也沒有什麽繼續聽下去的必要。
站起身來放下一個金鎦子當問診費，古慈轉身就走出了回春堂。
她就不信了，就算跑遍整個城，她也要找到一個能給她不同說法的人！
整整一個上午，古慈幾乎要跑斷了腿，走了近十家醫館，尋訪了好幾個江湖郎中，所有人都給她同樣一個答案。
突然有些灰心，任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怎麽就憑空多了一個孩子？
明明和陌縛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是她的第一次，她眼睜睜的看著床單上猩紅的血跡，怎麽就所有的大夫都告訴她，她有孩子了？而且這個孩子還死在了她的肚子裏？
和沅夢呆在一起那麽久了，也沒有聽說過禦天一族的女子，懷孕了之後還能自己回歸完璧的啊！怎麽到了她的身上，所有的事情都變得玄幻了呢？
剛剛打聽到這條街的拐角處還有一家醫館，抱著去總比不去強的心態，古慈突然有些視死如歸。
“唉，這位姑娘，我看你印堂發黑，可是死氣纏身？！”
古慈一回頭就看見一身茅山道士打扮的年輕男子，一副神棍的樣子，這種看起來就不靠譜的來曆不明人事，讓古慈一點好感也沒有，頭部抬眼不睜心中默念著你看不見我，古慈就想直接走過去。
“姑娘，想要知曉此事前因後情，必要從源頭上找出這個問題的關鍵，若不查清事實真相，重則家破人亡，輕則孤老終生。”
古慈這才停下腳步，認認真真的打量著眼前的道士。他剛剛似乎說她死氣纏身，現在又說什麽源頭關鍵前因後果，什麽孤老終生。難道他是看出了她懷著死胎？也看出了這個孩子是她和陌縛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不會吧，碰到茅山道士了？會不會覺得她身上有妖氣，然後收了她？這種情況她應該跑路，還應該聽他繼續說一說？也許真能幫到她呢？雖說她是一個無神論者。
“道長說的可是真的？”
“姑娘當知，貧道所言非虛。你現在麵臨著什麽樣的災禍，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
古慈眼睛瞪得圓圓的，莫非真碰到什麽大師了？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她現在麵臨著什麽樣的狀況？艾瑪，竟然還有此等好事？她是信呢？還是信呢？
“姑娘若是信得過貧道，就隨貧道上山，貧道觀裏的陣法，定能夠助貧道找到破解之法，使得姑娘逢凶化吉。”
那道士說的篤定，臉上盡是認真，貌似不假。古慈心中打鼓，倒不是就這樣相信了他，而是這個年代什麽樣的人都有，既然她都愛上了一具古屍，又被一隻妖怪瘋狂追求，還有一隻山魅睜眼閉眼想要她小命，另外剛剛結交了一條人魚形暴龍。
外加肚子裏麵揣著一隻現在已經死了的。“無性生殖”莫名出現的孩子。
這些奇葩事情都讓她遇到了，那她還有什麽不能信？！
換言之，就算真的是讓人騙了，劫財劫色，她還有武力值，還有祖瑪。尼瑪！幹了！死馬當做活馬醫吧！這道士若是真的有些奇門妙法呢？若是真能弄清楚真相，對她自己，對陌縛都有個交代了！
思及此，古慈對著那道士點了點頭，神色頗具破釜沉舟的味道。
“好！道長！我隨你走一趟！！”
那道士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對著古慈微微一笑，笑的古慈立起了渾身的寒毛。為什麽總覺得有些事情怪怪的？
從遠處看過去，立在半山腰的一間破道觀，和破廟也沒有什麽區別，門口的兩個道童打扮的人有些懶懶散散的倚在道館門口，見到走在她身邊的這位道長和古慈，似乎才提起精神，抬起頭來站好。
“歡迎觀主，歡迎施主。”
古慈對著他們點點頭以表尊敬，進了道觀一看，這道觀裏麵果然也想外麵一樣的破，樹葉和雜草厚厚一層，隨意的鋪陳在地上，似乎是很久都沒有打掃過的樣子。
她到底應該覺得這是一間類似濟公廟那種，傳世名道士的觀宇好呢？還是覺得這就是一間無人管理的破道觀好？這種地方，真的會有這位道長所說的偉大的陣法嗎？
古慈微微皺起眉頭，靜靜的走在後麵。
同正常道觀一般無二的是，正對著道觀正門的便是一座三清殿，三清是道教的最高尊神，故而每個道觀都必須供奉。
走到近前，透過灰塵能夠看到殿門前的對聯，上書“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對聯下麵的木頭也有些碎裂，不難看出這裏有些年頭了。
“姑娘，請。”
那道長帶著古慈走入三清殿，觸目望去便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的三尊雕像，看著上麵掛的灰網，古慈皺了皺眉頭。
“姑娘莫怕，這尊道觀雖然陳破卻是為了遮掩，這地底的陣法。”
說完便打開了一個機關，古慈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眯著眼睛探了探頭卻不敢往裏走，那道士眼底精光一閃，趁著古慈不對狠狠的一推她，古慈便順著這條通道就滾了下去。
古慈心中驚慌，伸手想要抓住什麽東西，卻發現四壁光滑，沒過多久便直接到底了。
“哎呦！”
古慈姿勢不雅的揉著屁股，慢慢的坐了起來，睜開雙眼，舉目四望便發現前麵後麵分別坐著很多大腹便便的孕婦，和一些滿身是傷的孩子。見到古慈突然掉下來，有人眼中露出驚慌，有人眼中露出麻木。
有幾個正在繈褓中的嬰兒因為受到了驚嚇竟然哭了起來，一些大一點的孩子看見古慈翻了翻眼皮，便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臥槽！讓人騙了，果然這些神神叨叨的人，都不能相信！！
牆角處傳出來嚶嚶的哭聲，讓古慈有些頭皮發麻，按住想要從她衣服裏麵爬出來的祖瑪，古慈慢慢的向著牆壁處移動。
這個時候能不讓祖瑪出來，就不讓它出來，這個地方她完全陌生，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祖瑪藏在她的衣服裏，不被發現還能當成她的秘密武器。
“這位——，”古慈看著麵前麵容憔悴的女子，吭哧了半天才說出話來。
“這位大姐，請問，這裏是哪裏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孕婦和孩子？”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別殺我！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