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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執手淚滂沱

  昨日摘錄了狂安兄經典華章,非但未付稿酬,還愧領一打符篆。唯有謹謝並努力寫好後續章節,方可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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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什麼事我來得正好?」止正有些納悶。「剛一路上來,看多了這許多房子,咱單位是要分房了嗎?這個可以有!」


  「那個先不急。」丹老掐斷他的旖念,開門見山「張遼穿到唐朝了。正組織搜救隊,你也算一個?」


  「哦?這個……巧啦,敢問在哪個點上?」


  其他人沒明白這話的意思,丹老明白,「是初唐。開元十三年,也就是公元七二五年。巧了什麼意思?」


  止正掐指望著天花板,嘟嘟囔囔算了一下,兩隻大眼珠子重新翻了下來,「初唐好,初唐好啊!我也正有事要去辦,這可真是妙極——」


  大家都愣了,這和尚發的什麼瘋?


  止正急切地搓搓手,不管旁人,唯獨望了杜遠一眼,「咳……實不相瞞,這事與阿杜也有些干係。」


  丹園眾人頓時來了興趣,全都半伏在餐桌上,聽他把話講完。


  見這個關子賣的效果不錯,止正笑了,「初唐年間,可不止穿了張遼,還有三位也不得不說。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劍聖裴旻,這廝極有可能是我的老部下。還有兩位,更加有必要好好找找,他們就是杜遠的父母雙親。」


  在場諸人,並不曉得二十年前「莫高三三幺」的段子,只有杜遠隱約知道一點,細節也被公門封鎖了消息,只是通知杜奶奶,兒子和兒媳在執行保密任務途中失蹤。具體時間地點都沒說。


  這間接成就了止正的驚天一語!

  暫時沒人關心裴旻,全都拿眼睛瞧向杜遠。


  「此話怎講!」杜遠一把抓住身邊的大和尚,五指深深陷入他的前臂。


  止正微一握拳,將肱橈肌與旋前圓肌墳起,如泥鰍擺尾般滑溜,輕輕彈開他的手。「莫要激動,喝一口再說——」


  原來,紅袖已經走回,手裡捧著一隻小小的白玉葫蘆,約合能裝半斤酒的模樣。正站在但老旁邊聽他白話。


  丹老知道他饞蟲勾起,不給點甜頭怕是沒心思講故事。於是也不催促,伸手將葫蘆接過來,一掌托底,一掌蓋口,兩手同時顫抖,劇烈地高頻搖晃了一陣。


  那空空的小葫蘆忽而發出嘩啷嘩啷的水聲,一股酒香溢了出來。


  「妥了,接著。」小手一揮,葫蘆拋向了和尚。


  止正怕酒灑了,手忙腳亂接住,卻一滴也沒有漏出。他狐疑地掂了掂,「這……怕是解饞都不夠……」


  「你先倒倒看。來,給大家滿一圈。」


  止正先從丹老開始,真心怕不夠,每人只倒了半杯,堪堪只剩下自己,才發覺手裡的葫蘆還是那個重量,一點沒多,一點沒少,連裡面的水聲都沒變。


  他索性立起葫蘆,在自己面前的空碗里大倒特倒——那玉嘴不疾不徐,將一線碧色瓊漿汨汨注入碗中,足足平了大海碗的碗口,依然不見斷流。


  醉人的酒香揮發開來,溢得滿廳皆是,止正收回手腕,已然呆了,「這是什麼酒?這又是什麼葫蘆?」


  丹老哈哈大笑,「酒是我剛用法術釀的,名曰『將盡』,取其『將盡不盡』之意,只要起了酒興,自管取之,永無消竭。葫蘆嗎,本來無名,裝了此酒則可稱其為『莫停』。『將盡』、『莫停』,二者相得益彰。從此就歸你了——」


  止正大喜,「好一個『將盡莫停』!貧僧再也不用求人了,哈哈哈哈……」


  杜遠可不管這些,手上又一發力,死死扣住和尚的手腕,「快講,我父母怎麼啦?」


  止正掙不脫,只好彎腰探頭在碗沿上深深吸了一口,滋咂有聲,「好酒!」


  方始抬起頭來,笑嘻嘻說,「阿杜莫急。你父母二十年前在敦煌失蹤,十之八九也去了初唐。我當時就在場,裴旻也在,他和你父母二人一起被蟲洞吞噬,是我親眼所見。時間節點是帝都龍泉寺的賢達法師推演出來的,空間坐標並未有定論。這次,無論如何要把他們全部找齊,並且帶回來。也算給你家奶奶一個交待。」


  杜遠呆若木雞,悲喜交集,怔怔地不吐一語。丹老奇道,「賢達法師是何方神聖?我怎麼沒聽說過?」


  「是台超級計算機。七四九的邊鋒局長和我一起求助龍泉寺住持,才請到賢達出山。」止正簡要說了一下當年科考秘聞,眾人方始恍然。


  紅袖拍起了巴掌,「好棒,看來冥冥中自有天意。張遼是為你這好兄弟打前站去了!」


  文從心也滿心歡喜,這趟任務,動機重要性提高了不少,丹老一定會全力以赴地支持大家,張遼也就不用太擔心了。


  只有丹老一皺眉,「敦煌失蹤的三個人,未必不是穿到平行世界去了吧?他們身上沒有糾丹信息,我可沒法鎖定位置查驗……」


  止正道,「賢達查過了,我們所在的世界,初唐確有卓英英這等人物存在,也就是杜遠的生母名諱。她的詩作還入選了【全唐詩】,故而現世可查。至於裴旻就更不用說了,大名鼎鼎的劍聖,與李白、張旭並稱三絕的存在。嘖嘖,把這小子狂的,不知得了什麼奇遇,估計我去了也未必打得過他!」


  杜遠從失神中醒轉,介面道,「錯不了!我也聽李靖說過,冥配府與混元宮勾結,二十年前,將定海神針改為逆圭針,埋在天朝龍脈銜珠之地,打開逆向時空蟲洞,抓捕一些他們需要的靈魂能量。不料磁場過於強大,導致各地頻發短暫的蟲洞現象,二者時間段剛好對得上……」


  「什麼!?」


  他這番話,比止正說的還要驚人。


  但信息量過於龐大而且跳躍,除了紅袖略知一二,其他人包括丹老在內全部愕然。


  「哪個李靖?你倒是說個清楚——」丹老小腿一蹬,人已經爬上了桌子。


  「呃……剛回來就喝酒吃飯,還沒來得及彙報鶴鳴法會的收穫。」杜遠從懷中取出白色骨塔,輕輕往桌上一放,「這個,就是收穫之一,七寶玲瓏塔!牛掰不?神器哦——現任塔主是我,旁人任誰都催動不了的……」


  沒等他把話說完,丹老一把將骨塔奪了過去,神念鎖定在場眾人,手腕輕輕一轉——


  巨大的金環擼起,大家全體瞬間進入塔中!


  最吃驚的還是杜遠——說好的塔主專有許可權呢?咋到丹老這兒就不靈了?實在太逆天。


  紅袖進來過,並不算太吃驚。其他如從心、詹鈺、止正,都是頭回參觀,而且沒有精神準備,盡皆嚇了一跳。


  骨塔底層大廳,肥胖的夜梟還在與大蛇下棋——大概是變化人形較累,法海已經恢復了蛇身。


  驚見這麼多人一齊進來,他倆也吃了一驚。


  夜梟啞著嗓子道,「阿杜?你又送點心進來了?把這位姑娘留下就成,男人帶走,小朋友也不要,和尚更不要,這裡已經有了。」


  「小朋友」被點了名,十分生氣,搖搖擺擺甩著膀子上前,一把捉住夜梟的兩隻翅膀,眼對著眼喝問,「好你個臭小子,你看我是誰!」


  「昂?」李天王突遭羞辱,居然沒躲開這一抓,有些悲憤莫名,「你是誰?我看你……咦?燃、燃……」


  突然兩顆乒乓球大小的淚珠滾落下來,大家都沒見過貓頭鷹哭,十分驚奇。


  「師父——嗚嗚嗚嗚……」


  這一聲「師父」藉由煙嗓喊出,無比地悲悲切切,再加上老淚縱橫的效果,煞為動情。


  更驚人的是,那完全不怵李天王的法海,見了此情此景,也是渾身一抖,迅速化為人形,借著小青的身體,雙膝拜伏,如同廟中跪拜佛龕的信徒,無比虔誠。


  旁人尚不清楚這一蛇一鳥的底細,可杜遠全清楚。在他倆面前,自己從來都是仰視。未曾想他倆見了丹老,一點慣常的囂張都沒有,一個哭泣,一個跪地,完全渣得不成樣子。


  「小朋友」見狀,也心軟了,輕輕放開手,將肥嘟嘟的夜梟架在自己小短胳膊上,「你小子怎麼也混成這樣?」


  「唉——您老人家一走,那幫子還能給我好果子吃?沒人罩了啊!」夜梟用翅尖的長羽彈掉眼角淚花,「我不服來著,硬拼了一輪!他們人多沒打贏,遂被一路追殺。只好舍了仙軀,將靈魂寄予骨塔,投射到人間躲藏起來,這一躲——就是整整七個世紀。


  近二十來年才重見天日,偶然遇見這位小友阿杜,看他鼎爐不錯,本想吸了血補足精魂,再來個奪舍。可是在他血液中發現了您的神念,才曉得您也在人間隱居。我猜,八成這傻小子是我師弟,於是將骨塔轉讓於他,讓他帶我來見您……未曾想,真的押對了,嘎嘎嘎嘎!嗚嗚嗚嗚——」


  李靖哭了笑,笑了哭,跟神經病一樣,發作起來沒完沒了。


  丹老看不過去了,「好了行了,挺好的一個事兒,算不幸中的萬幸。這邊都是你師弟師妹,別讓人笑話。嗯——這位是?」


  「小僧法海——您肯定不認得,不過,在下其實是釋祖座前尊者諾迦跋哩陀消業分身之一。」這話答得畢恭畢敬,連頭都沒抬,原本洪亮的嗓門也壓得低低的,活像小媳婦初次見公婆。


  「哦——我曉得你,十八羅里的小舉鉢。對不?」


  「正是小的,蒙您掛記,費心了。」嘿!這孫子裝的——生又把李靖逗笑了,給個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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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薦書,鴻篇【七易】,此坑大熟可跳。另注,昨日鳳筱所言之【風月神話】,乃真實存在,縱橫可查。二者均為貧道心水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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