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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全體暴走

  未等話音落地,杜遠已發動本體道法,進入獨有的「如定」狀態。


  他拋掉撐船竹篙,俯身在一側船舷迅疾遊走,兩手翻飛如幻影一般,將一支支十字星鏢拔出。


  四秒已過,堪堪聚攏所有暗器,他隨手捉起紅袖腰間缽鈴,將星鏢一股腦塞了進去!


  不出所料,又爆了——


  這數十刻了符文的暗器一齊爆炸,威力相當可觀。


  焰火從缽口噴出時,杜遠正平伸著手臂朝向船尾方向,雙足在鞋內微曲,用腳趾緊緊扒住甲板。


  轟!

  超越丈許的火焰劃破夜幕,將這一片河面映得通紅。


  這艘在定向爆炸中倖存下來的舢板,像足激活了氮氣罐的自改賽車,在轟鳴中猛然一顫,船頭昂然翹起,箭一般射了出去——瞬間衝出五十餘米!

  他動作太快,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紅袖第一個叫道:「我的缽——」


  杜遠被巨大的推力衝擊,晃了三晃,險些摔倒。待慣性稍減,才重新站穩,反掌向下搖了搖缽鈴,倒出一蓬金屬瑣屑。


  「還好……法海這缽夠結實。」他遞給紅袖,一臉無辜。


  伏擊的敵人仍在不遠處,淳于帆朝天一腳蹬飛船篷,探出左手擎住,右手祭出一道強勁風訣,以蓬當帆,保持船速不減。


  紅袖接過缽鈴愛惜地瞧了瞧,「心疼死我了……你手快,咋不直接扔河裡?」


  杜遠撓撓頭,「哎呦忘了!我感覺四秒極限已到……所以慌了神——欸?算上往缽里塞的時間,至少超了一秒!哇噻,我這本體道法又升級了,定是酒吞童子的妖丹起了作用!」


  「如定術」持續時間上升到五秒,這可是不小的進步。每多一秒,對於杜遠而言都可以多比別人多干好多事……難怪他滿心歡喜。


  宮本櫻從缽中傾倒出的殘渣里捏出一支星鏢殘骸,「是伊賀流,服部半藏的屬下。」


  「又是忍者?」杜遠心有惴惴,「這幫傢伙牛皮糖一樣,甩也甩不掉……」


  咯咯……宮本櫻笑了,笑得依舊明媚,少女獨有的青春氣息撲面而來,「不是他們嗅覺太靈敏,是你太臭,想聞不到都不行。」


  杜遠抬起左右袖子嗅了嗅,又舉頭環視大家,每個人都在向他點頭。


  「哦!原來是這些烏鴉糞便在作怪——」他終於恍然,一把撕下上衣,隨手拋入木津川河水之中。


  內里並無衣物,登時打了赤膊,一身精瘦的腱子肉在月光下閃爍著黝黑光澤。極低的脂肪含量讓皮膚緊貼在肌肉纖維上,絲絲縷縷的走向都清晰可見,偶有血管如蛇盤恆,凸顯遒勁蒼健。


  「大冬天的,又得瑟。」紅袖似乎見不得他在別的女人面前露肉,纖足一勾,從艙內挑起一件漁民備用蓑衣,凌空甩給杜遠。


  阿杜嘻嘻一笑,接過麻利披好,「還是袖兒最疼我!這下應該沒問題了,看沒有臭味他們還怎麼追……」


  起初,岸上潛伏的忍者群還隱約可見,一個個黑影從蘆葦叢中不斷躍起,緊隨小船逆流而上。


  轉過兩道灣汊,險峻的山岩終於把他們隔斷,再也不見蹤影。


  淳于帆祭出的風訣十分持久,正一茅山一脈,果然不愧「專業御風三百年」。約合不到一個時辰,輕舟已過萬重山——這個「萬」字雖略顯誇張,放在倭島也不為過,鱗次櫛比的山丘始終連綿不絕。


  無邊夜色中,前方突然出現一片輝煌燈火,夕又米突然跳了起來,「喵嗚——到了到了,那就是京都!」


  「好快……」眾人均感意外。


  淳于帆緩緩收了術法,讓舢板逐漸慢下來,有些疲頓地說,「當然快。水路是平路,可比之前翻山越嶺近多了。」


  城外有一座漁人碼頭,不大。現今京都附近已然禁止捕魚,偶有擺渡者從此出發,去往對岸。故而大多數時候,這裡成了虛設的遊覽景觀之一。


  避風擋雨的候渡木屋漆黑一片,似乎在夜幕下打盹。一盞昏黃馬燈掛在長桿上,在棧橋前沿隨風搖擺,燈影飄忽不定。


  杜遠張望了一番,四下並無異樣,「我先探探——」遂率先騰身落在了碼頭棧橋前端。


  也不知是否年久失修,甫一落足,忽然感覺腳下有些搖晃,他擔心有詐,急忙奔行幾步把不足十米的棧橋甩在身後,徹底來到岸上。


  「小心點!」紅袖的聲音從船上飄來。


  杜遠一笑,「莫得啥子事體,虛驚一場……」


  這話還沒說完,那盞飄搖的馬燈突然爆閃一下,把整個碼頭照亮一瞬。


  這顯然是個信號,因為,原本漆黑的候渡木屋也大放光明,門窗洞開,密麻麻的黑影從不同方向湧出,把杜遠團團圍住。


  壞了,終究還是中了埋伏……


  這些人不是忍者打扮,但看上去有些熟悉,早有兩人越眾而出,前一個和服木屐的,正是佐野熏,后一個黑大衣白圍巾的,不是大石譽夫是誰?

  上一次見面,杜遠等人還被服部半藏吊在半空中。閑著無事,倒把這些人的臉記了個清晰。


  前面那人啪嗒啪嗒甩著木屐走了幾步,停在杜遠身前三米,左手按下綳簧,右手拽出太刀,「稻川會組頭佐野熏,領教一下天朝功夫。現在低頭認罪還來得及,我把你們綁去,交由東皇親自發落。」


  大事臨頭有靜氣,這是杜遠的優點。他偏著頭看了佐野一眼,「領教天朝功夫?只怕天朝沒工夫理你——」


  沒啥好說的,擼胳膊就干!現在上衣沒了,只有蓑衣在身,連擼胳膊挽袖子都免了。


  他後足一蹬,身形瞬間跨越短短三米距離,前足微翹,把腳後跟直向對方面目跺去!


  稻川會在全倭島排名第二,佐野熏身為京都組頭,自然不是好相與的存在。也不躲閃,手中太刀一揮,朝著面前這隻無禮大腳砍去——


  豈料杜遠人在空中,把身體生生扭了三百六十度,前足彎曲變後足,後足展開變前足,把整支腿掄成一條鋼鞭,帶著尖銳哨音抽擊而來!


  啪——


  清脆的炸響聲暴起,沒有術法,甚至算不上武道,這一式全憑強橫的身體素質,實實在在落在佐野熏身上。


  後者下意識後仰,堪堪讓下巴避過抽擊,但肩膀隨之送了過來,完全承受所有衝擊。


  這一瞬沒有痛苦,只有麻木。佐野的身體像個陀螺,在暴戾的抽擊下瘋狂旋轉五圈,猝然倒地。


  人還活著,肩胛骨碎了,碎成幾塊暫時數不清……


  周圍近百人的圈子齊齊顫了一下,無不為這突發的霸道感到心悸。


  大石譽夫的手原本在腰后準備抽刀,腳下也正準備向前沖——現在則改成了後退,同時把刀按了回去,轉為去咯吱窩掏槍。


  倭島對槍支管控極嚴,僅次於天朝。除了有限的獵槍執照,其他槍支在民間十分罕見。


  大石這支槍,是山口組對功勛級元老的恩賜,屬於黑槍,很少拿來用,和榮譽勳章差不多。


  杜遠眼角瞟見他動作有異,遂放棄了追殺佐野,騰身向大石衝來。


  周圍社團成員終於反應過來,十幾把長刀同時架到,讓杜遠暫時不得近身。


  船上的眾人見探路者遇險,也準備棄船援手,卻被岸上一輪勁弩射了回去——


  淳于帆把竹篾編成的雨棚舞成一團清影,緊緊護住大家。


  大石譽夫得空,好不容易掏出了手槍,居然是一把陳舊的「十四年式」,乃毫不遲疑舉槍瞄準,啪啪啪披頭蓋臉就是三槍!

  杜遠的「如定術」一個時辰前剛發動完,冷卻時間未到,只能靠本能反應閃身到那些持刀攻擊者身後。


  別說,大石的槍法不錯,一槍一個準,三槍干翻三個——都是自己屬下。


  杜遠哈腰貼地,將兩條鐵腿交替掄成飛輪,一路向前猛掃,哎呦聲不絕於耳。足有七八人腳踝斷裂,撲跌不起。


  再次起身時,人已到了大石譽夫面前。


  大石兩眼一花,對手已然和他面對面臉貼臉親密無間,自覺手腕被對方五指緊緊叼住,下巴被一隻不知怎麼搬上來大腳斜刺一踹,身體登時向後飛出——黑色羊毛大衣和雪白的兔絨圍巾同時在空中飄飛,摔得有型有款,絕不失組頭身份。


  人出去了,槍留下了。


  杜遠站在原地,抬起右手審視了一下戰利品,「呦呵,還是老貨,雞腿兒擼子!挺有品位啊……這槍我聽說過,撞針脆容易斷,子彈穿透力差,不是卡殼就是走火,把所有毛病都設計到位了。世界濫槍里它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嘖嘖,真是難為倭寇的兵工廠。」


  這些揶揄詞語,都是阿杜平時在網上逛軍事論壇看來的,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


  大石譽夫躺在地上還沒爬起,又受到如此刻薄的精神攻擊,頓時身心俱損,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噗!


  內傷比外傷還要重上七分。


  這幾下兔起鶻落,說來也就幾秒鐘的事。杜遠憑藉一己之力,連續碾壓山口組與稻川會兩大組頭,震驚全場。


  一方赤手空拳獨身赴會,另一方刀槍並舉足有百人,後者竟然落入下風,著實太傷顏面。


  這些社團成員都是血勇之徒,平日把面子看得比裡子還重。眼下集體受辱,豈肯善罷甘休?


  嗷地一聲,全體陷入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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