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又要讓我作詩?
在走上擂台之前,高玉樓走過趙德才的身邊時,便是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管對他有多麼大的憤恨,高玉樓出於道心,還是表達了足夠的友善,而不是落井下石……
「這弟子,倒是好膽氣。」
此時此刻,在高玉樓的心中,也是有些納悶,或者說是詫異。
據他所知,與自己對戰的那位手持七十二號弟子,修為僅僅是凝氣二層,不知他有什麼依仗,沒有直接認輸,而是如常履戰!」
幾個呼吸后,高玉樓率先踏上了擂台,從裡面感應了一番四周的防護陣法之後,他很快便兀自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竟然是九環陣!」
從外面看去,這防護陣法,在弟子們的比試中,已經是多次出現過裂縫,眼看著就要崩潰,又險之又險的彌合了回去。
此際從內里感應,高玉樓頓時心中明了,這陣法之內,卻是另有乾坤!
它竟是將九個陣法,生生的套在一起,如此一來,外面出現的那些裂縫,也只不過是一些虛像罷了。
這陣法之牢固,莫說是凝氣境界,就算是築基境界的弟子打鬥,也不可能會將其完全轟碎。
幾息之後,那位手持七十二號的弟子,並沒有讓高玉樓久等,此時已是徑直走上了擂台。
隨後,只見他這裡,很快便是對高玉樓抱拳笑道:「高師兄,在下劉年,當初你剛入外門之時,我便知曉,師兄定非池中之物,如今看去,果然如此!」
「短短一月不到的時間之內,你的修為,便已是進展的如此神速,著實讓師弟仰望不已啊!」
聞得此言,高玉樓當即抱拳回禮,開口說道:「機緣天定,非人力可改,我只是有些機遇,運氣好罷了。」
「若非經歷過九死一生,怎能得到這般神速?」
話音剛落,只聽這弟子隨即哈哈一笑,甚是認同的開口:「是啊,就算是機緣天定,那也是得付出艱苦卓絕的努力。」
「此次我不奢望,能夠在打鬥中,戰勝高師兄,故而也沒有準備戰物。只是希望,能和你在這擂台之上,一起作首詩,你看如何?」
聽著這弟子娓娓道來,高玉樓下一刻的神色,便是變得極為怪異,心中剎那明了,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可是自己這裡,真的是沒有作詩的天賦啊!
上次那可是完完整整的剽竊,也就是被架在那裡,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
可是這次,自己毫無準備,卻是又要被架在火爐上烤,這可真是要命啊!
「唉,也怪自己上次,裝的太大了……」
高玉樓哭笑不得,心中悲呼,久久不能言語。
看到他不再做聲,這位名叫劉年的弟子,面色微紅,以為是高玉樓生氣了,於是兀自的說道:「高師兄,是我無意冒犯了,可自你上次吟出了一首絕句之後,師弟我便是心神狂震、大受啟發!」
「於是在苦苦尋思之後,只作出了一首詩的前句,至於后句,卻是怎麼也憋不出來了,還望高師兄多多指點,在下不勝感激。」
這弟子說的言辭誠懇,情真意切,雖說不至於感人肺腑,但也是足以暖人心田,使得高玉樓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能面露尷尬的不上不下,啞口無言。
片刻之後,高玉樓所站的這座擂台,瞬間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台下不管是外圍的,還是內圍的觀戰弟子,抑或是雜役們,皆是齊聲高呼。
「舉頭問明月,你在天外天?待我擒你日,破繭化成蝶!高師兄(師弟)生性逍遙,不羈塵世,今日就應當大發神威,再創輝煌!」
「高師兄,你看這艷陽高照,萬里無雲,正是再創神跡的大好時機,一定要將這劉年,虐的狼狽而逃……」
「高師弟,你我素未謀面,但我早早便是對你神往已久,快讓我等同宗,見識見識你的絕世風采……」
「高師兄……,高師弟……」
一時之間,呼喊聲此起彼伏,巨大的衝擊力,竟也是將築台上坐著的三位長老,震的耳朵發麻!
見此一幕,他們也無心關注其他弟子的比試,轉而齊齊看向了,擂台之上的高玉樓。
更是在這一刻,其餘九座擂台之上,已經開始對戰的弟子,竟也是相約停戰,齊齊把目光投向了高玉樓身上。
看到這萬眾矚目的場景,高玉樓頓時感覺,有些欲哭無淚。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要是作的稍有韻味,還好一些,若是作的言不達意、狗屁不通,那自己豈不是,丟人丟到那誰家去了?
所謂作繭自縛,自作自受,也不過如此吧?
「唉……」
此時的高玉樓,左思右想,前思後想,怎麼想也不得勁兒,已是如鯁在咽,難受之極,就連額頭之上,也已是微微見汗。
就在這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之時,只見高玉樓面色一凜,狠狠的咬了咬牙,帶著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姿態,隨即強裝硬笑的開口。
「聽師弟這麼一說 ,我也是有些見獵心喜、技癢難耐,既然如此,那便請你快快道來,也好讓我見識一番,師弟的詞風意骨。」
聽到高玉樓終於點頭同意,這劉年立馬神色激動,聲音有些顫抖的,緩緩說道:「那小生,便是在這裡獻醜啦!」
「咳咳,這是我觀日月交替之時,陰陽轉換之刻,帶著對天地的敬畏之心,悟出的兩句,還請高師兄指點。」
「日照月牙書陰晴,月映日影畫圓缺。」
「好,好」
聞得此言,擂台下的觀戰弟子們,紛紛拍掌叫好,皆是被這充滿詩情畫意的詞句,所深深折服。
聽他說出了這麼一句,高玉樓頓時便展顏一笑,心中卻是大鬆了口長氣。因為相似的一幕,也在羽化仙境發生過,唯一不同的是,主角和配角都沒有他而已。
雖說現在與當時的詞句,有些差別,但在大意上,卻是完全相同的,自己只需稍稍斟酌一番,便可拼湊出下句。
心念及此,高玉樓心中暗道:「若非當初被軒兒,死拉硬拽的帶到了那一場宴會,自己現在就算是使盡渾身解數,也肯定下不來台……」
在醞釀了一陣之後,只聽高玉樓乾咳幾聲,隨即悠悠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