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榜首
「我的名字難聽,呵呵,說的好像你的好聽一樣,話說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的,真是晦氣。」
念疏辭看見他出現,馬上就如同沾染了什麼污穢之物一樣,擺擺手裡的摺扇,遠離了他幾步。
這下嚴笠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暴跳如雷了起來。
他徑直走到了念疏辭身邊,「怎麼難聽了,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你懂什麼?就在這裡亂說。」柳羿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他也沒想到他們會因為這種問題而吵起來,嚴笠還是有可能,但是念疏辭並不是這麼幼稚無聊之人,至少他看來是這樣的。
「那嚴笠兄弟,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該回去歇著了,就不要在這裡晃蕩了,如何?」柳羿好心的提醒著他,希望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可是他卻像是更加生氣了一樣,正要發怒,那念疏辭也是怒目圓睜。
劍拔弩張之際,遠方的街道周圍卻傳出來一陣陣怪異的聲響,像是敲鐘一般,但是那聲音不是鐘的沉悶之聲,而是略有些尖銳,似是利器劃過。
「這是?」柳羿疑惑地問道。
「這是匡珩山的榜文,每隔幾天就要劃到這面牆上的,真是閑的無聊,這麼老套的東西。」嚴笠禁不住吐槽了起來。
「雖然做法是老套了些,但是他的目的統計出最厲害的兵器,還有宗門精英弟子,用以參考的。這可不單是他們宗門的弟子,各個門派都要記入的。」念疏辭認真地解釋,完了之後便擠進人群里,消失不見了。
柳羿還未反應過來,正想著要趁現在和嚴笠一起回客棧,卻突然看到嚴笠也一頭扎了進去,現在人倒是越來越多,不知是湊熱鬧還是真的關注這些,總之他被擠的越來越靠外邊,最後只能幹脆就站到了最外邊。
那榜文是刻在最高的石壁上的,他原本還納悶為什麼鬧市裡要準備這樣的東西,現在算是清楚了。
他正欲離開,卻見嚴笠從裡邊磕磕絆絆的出來,剛走出人群就興奮的朝他跑來,邊跑邊揮著手,柳羿見狀,趕緊聽了下來,等他本人到了柳羿身邊時,雙手緊緊抓住他肩膀,激動的要沁出淚一般,「柳羿,你你你你……」柳羿迷茫地看著他,心裡更加疑惑了,他喘了口氣,然後盡量平穩下氣流來,「你可是宗門年輕弟子里的榜首呢!」
說完,他還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他看了半響,一會,那念疏辭也走了出來,輕搖摺扇,眯著眼睛,「恭喜你啊,真是深藏不露。」
柳羿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為何要冠上這宗門第一的虛名。
「好了,柳羿,那就不要謙虛了,功夫強就上榜了啊,我們很為你高興的。」嚴笠話剛說完,就感覺到了周圍齊刷刷射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原來你就是柳羿啊!我正想著要找你討教一番呢?沒想到就在眼前的。」一個扛著大刀的壯漢,走上前來,黝黑的皮膚,光線如此弱都能看到他臉上邊泛著光,「對啊對啊,我也愁找不到對手呢!就和這個宗門新弟子比劃比劃如何?」後邊又跟上來一個人,面目猙獰,看的人心裡極其不舒服,他則是手裡扛著一把大斧,柳羿心道,真是麻煩至極。
看來這榜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只是為了他能陷入眾矢之的,然後不斷有人了解他,想要尋釁。
柳羿想到這裡,心中瞭然,但是眼前這兩個人並沒有讓步的意思,如果他在這裡硬碰硬,只會白白損失自己的靈力罷了。
「我並不想在這裡和你們纏鬥,如果同意,就請讓路,如果你們不同意,那我就只能被迫讓你們同意了。如何?」柳羿故意這樣說著,希望他們能夠放棄,但是這話反倒起了反作用,他們以為這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原來只是想與他比試一番,現在心裡不痛快,只想好好教訓他一頓。
「你這毛頭小子,以為榜上有名就可以同我們這些長輩們平起平坐了?看我不殺殺你的威風。――驚雷拳。」他話音剛落,就迅速伸出拳頭砸向柳羿,那拳頭一看就是經歷了千錘百鍊,拳風颯颯掃過,震蕩著周圍的空氣,柳羿看對方攻勢這麼猛烈,也不敢掉以輕心。
柳羿凝氣運功,靈力迅速聚集於一處, ――焚火術。
登時,天空開始落下大片大片的血紅色晶體,從柳羿提升境界開始,靈力就開始逐漸變得穩固,而且在原來的基礎上提升了不少,這樣他的功夫發出來時,又增加了不少傷害力。
那晶體迅速變為了利刃,身邊人根本來不及躲閃,成千上萬的紅色利刃就帶著更強的傷害直直的刺向他。
那壯漢只能勉強抬起手來,用手中的斧頭,生生的抵擋住那些利刃的攻擊。
他的斧頭也是出自名門的利器,當初是用純古鐵打造,不摻任何其他雜質,削鐵如泥。
然而此時被那些利刃擊中,表面卻瞬間被砸開了一個個小坑,所幸那利刃還沒有穿過鐵斧,只是砸了些坑,就跌落一旁。
而其他未被鐵斧抵擋住的利刃,則飛快穿入他的皮膚,半鑽進去。他疼得直吸冷氣,鮮紅的血液緩緩從傷口流出。
他知道柳羿並沒有要傷他性命的想法,否則這些利刃早就全數鑽進來了,還能留他到現在?
所以當旁邊的那個拿著大刀之人也要上時,他就立刻攔了下來,補充道:「不得無禮,今日一番切磋,已經可見柳羿小兄弟的實力不容小噓,我們作為長一輩,應該好好關心愛護,而不是挫傷他的信心。」
說完,他拍了拍柳羿的肩膀,假惺惺地遞給了柳羿一個慈祥的眼神,柳羿只覺一陣噁心。
那嚴笠剛要上去理論一番時,則被念疏辭攔了回來。
他沒有和他多言,直接一掌朝著念疏辭打來,念疏辭快速握住他的手腕,反方向轉了過去,束縛住他,使他一動不能動,「你怎麼能這麼衝動,看這樣子柳羿已經決定要結束爭鬥了,你還衝上去糾纏不休,徒增他的煩惱。」
念疏辭費勁的鉗制住他,平時他也不曾有這麼大力氣,只是今天卻像是一頭暴怒的野獸一般控制不住。
恰巧這時,柳羿慢悠悠的從前邊回來,沒傷一分一毫,念疏辭見狀才放心了不少,雙手也順勢放開了嚴笠。嚴笠在他剛鬆開一點的時候,就掙扎著竄出他的懷抱。
「他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你為什麼要讓著他們,最後還被那樣羞辱,這根本就不是大丈夫所為。」嚴笠一口氣把話全部說完,輕微的喘著氣,心裡卻難受至極。
柳羿一步步走到了他前邊,最後只說了一句,「我只在意我要做的事,其他無用。」他這話說得清淺至極,卻直戳嚴笠的怒點,自己掏心掏肺的兄弟,他擔心了那麼久,怕他落敗,又怕那些人害了他,最後就只有這樣不咸不淡的一句,就這樣打發了他?
他現在才深深體會到氣到最後,只能啞然無言的感覺。
柳羿回頭,見他沒有跟上,心裡尋思著又出了什麼問題,百思不得其解,儘管如此最後也只是頓在原地,等著嚴笠跟上來。
嚴笠看他就那樣停在前邊,也不說話解釋,無奈極了,念疏辭見狀也笑了。
因為他從小就自我灌輸了他要努力練功,之後替瑤瑤,替村民們報仇的思想,從來都只知道練功,練功,不分嚴寒酷暑,有時甚至晝夜不停,這樣辛苦的修鍊,再加上本身的天賦,功力提升的飛速。
但是這樣近乎自我封閉的修鍊,卻讓他在處理其他事情方面弱了很多,他甚至不知道要怎樣正常的表達自己的情感,他的心裡十分感動,表情上流露出來的,仍是那樣淡漠,只是稍稍改變了些,旁人也不易察覺。
這樣的他,印象中,只有師父冷幻曾經教育過他,「不要太憋著自己,有什麼事,都可以和別人說的。」
可是這樣的教育,並未起到多大的作用,他心裡的東西仍舊是自己一個人的。像一座冰山一樣,別人無法觸及,自己也難以接受別人。
柳羿站在那裡等了良久,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返回頭去找他,想要出去,腳下卻好似有千斤重一般。
又過了片刻,嚴笠才追了上來,他人就是輕輕拍了拍柳羿的肩膀,柳羿想著要解釋什麼,動了動嘴,嚴笠就提醒他,「什麼都不必說了。」
這樣尷尬地走到客棧,竟也沒有說話。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那老婆婆竟然在廳外等著他們,肥胖的身子懶懶的靠在客棧外邊的橫欄上,更顯的胖了許多。
「您怎麼不回去歇著?」柳羿看她這麼大歲數,還吹著冷風等著他們,心裡有些酸酸的,再想到自己今日所為,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嗎?小鎮夜裡不太平,你們最好不要隨便夜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