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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道不同,不相與謀

  夜色漸深,八星客棧頂樓的一個房間里,忽然探出一個腦袋,不是石頭,還能是何人?


  石頭東張西望,待看清廊道里不僅沒人,而且各個房間里也都沒有燈光傳出后,他不由得咧嘴一笑,接著閃身出了房間,輕輕關好房門,再貓著腰,躡手躡腳往前走去,像是做賊一樣。


  然而這已經不是他第一天晚上做「賊」了,自從雨菲來了以後,他每晚的這個時間點,都要扮演一次「採花賊」,一采就是一整夜。


  這不,採花賊又摸到了他每晚固定的採花地點,也就是雨菲的房門外。


  然在黑暗的房間內,雨菲並沒有睡著,她躺在寬大的木床上,衣冠整齊,睜大一雙桃花眸,望著床頂上的精美掛飾,怔怔出神。


  她知道某位採花賊很快又要來了,這些天每晚都非常準時,一次也沒遲到過,所以她可不敢入睡,只因為還需給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採花賊」開門呢!

  愛,自然不用多解釋,否則她也就不會把身子給出去,還一路從廬城跟到了凌雲閣,後來一聽說她愛的那個人受傷了,立刻又從沙馬城趕到了這裡。


  恨,這事說起來就有意思了,起因是發生在雨菲來此的第一晚。


  那夜,石頭第一次化身採花賊,要進屋採花,雨菲當然不允許了,且不說白天的時候已經被採過一次,就說她要是開了門,豈不等於引狼入室,那還了得?按照以往的經驗,她一整夜就別想睡個安穩覺了。


  可是她很快就主動跑過去開門,催促門外的採花賊快點進屋,原因無它,因為採花賊在門外學貓叫,那凄厲的聲音,如貓叫春,震動了整座客棧。


  果不其然,雨菲引狼入室后,一夜不得安眠,此後更是夜夜如此,而為了防止再聽見貓叫,她只好主動開門。


  可這門一打開,她就慘了,睡不好還是小事,每天早晨起床后,她雙腿都並不攏,走路還打飄,一直要等到中午時分,身體狀態才能恢復如常,但卻只能維持大半日,一到晚上,就又要痛並快樂著。


  如此一來,怎能叫她不恨,只不過這是充滿愛意的恨,又愛又恨,說白了,還是歡喜。


  然而,有一點讓雨菲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石頭的身體究竟是不是鐵打的?怎麼好像永遠不知疲倦似的,夜夜不停,非但不露疲態,反而越發精神抖擻。


  雨菲在想,遇到這樣一個男人,究竟是她身為女人的幸運?還是不幸?


  不過答案好像顯而易見,如果這是不幸,她又為何不拒絕,反倒每次都主動迎合呢?

  一念及此,雨菲的臉頰迅速緋紅一片,轉眼更是蔓延過修長的脖頸,延伸至胸口那對雪白如玉的大白兔上。


  然只見這對兔子圓潤豐滿,即便在主人平躺著身體的情況下,依然高聳挺立,巍峨不可一世,而且明顯比在廬城的時候大了一些,想必是石頭在這上面使了不少力,尤其是最近這段日子以來,夜夜不辭幸勞,堪稱勞動模範,功勞不小啊!


  「嗯!」


  雨菲輕聲呢喃,羞澀極了。


  她雙手捧住臉頰,嬌艷之色難描難畫,更有春意蕩漾在眼角,風騷流露在眉梢,一顰一笑間,彷彿能攝人心魄。


  而既然有這樣一位絕代佳人在此,也就怪不得某人夜夜化身採花大盜了。


  便在這時,雨菲聳然一驚,猛的坐直身體,目光投向房門口,隱約可見房門外閃過一道黑影,然後竟銷聲匿跡了。


  是的,門外來了人,卻又在一瞬間,憑空消失了。


  雨菲大驚失色,她十分清楚來人是誰,確定以及肯定就是石頭,只因石頭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


  數日下來,在她胸口和身上幾處私密部位,都被那個男人種下了獨一無二的吻痕,他說要每天留一個,她當然反對,只不過這種反對顯得蒼白而無力,毫不意外被直接無視,無奈只好聽之任之。


  所以說,雨菲豈能識別不出那個在她身上為所欲為的男人,當即一躍下床,奔向房門口,不過等她打開房門的時候,門外空空如也,好像從不曾有人出現過。


  「石頭!」


  雨菲大喊一聲,驚慌失措,粉紅的俏臉剎那間化作一片煞白。


  ……


  中原腹地,太清門所在的齊雲山脈。


  雲際峰巔,望月台上。


  此刻,一位身著墨綠道袍,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老人站在這裡,他負手而立,抬頭仰望皎白的月亮和璀璨的繁星,道袍隨風飄動,蕭疏軒舉,湛然若神,正是太清掌門青陽真人。


  忽而,只見從黑暗中走出一位老者,著灰衣麻布,身形佝僂,面容遲暮。


  青陽真人有所覺,淡淡道:「你還是來了。」


  「當然得來。」佝僂老者聲音低沉而滄桑,說道:「掌門師兄大駕光臨,師弟豈敢避而不見。」


  青陽真人收回望向蒼穹的目光,卻又漫無目的飄向遠方,輕聲問道:「你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了何事?」


  「懺悔!」佝僂老者不假思索道。


  說著他緩步上前,卻刻意與青陽真人保持了兩丈多遠的距離。


  「懺悔?懺悔!」青陽真人念叨了兩遍,面色由疑惑漸漸轉為恍然大悟。


  他忽然哈哈一笑,「看來師弟知道的事情不少啊,但不知都是從何處聽來的?或者是有人在給你通風報信?」


  佝僂老者腦袋一撇,似是賭氣一般,語氣微怒,道:「除了你以外,沒人知道我還活著,又何來給我通風報信一說?」


  「哦!」青陽真人哦了一聲,面上沒有絲毫變化,也不知他是信了,還是另有懷疑?

  佝僂老者見此,冷笑道:「實話跟你說吧!你要是不來,我什麼都不會知道,可你既然來了,我自然也就猜到了一些。」


  「唉!」青陽真人長嘆一口氣,然後說道:「猜到就猜到吧!我本來也沒打算要隱瞞你什麼,否則今晚就不會主動過來你這裡了。」


  佝僂老者眼神輕蔑,道:「你真的沒打算瞞我?」


  然不待青陽真人回答,佝僂老者繼續說道:「你只是來這裡懺悔罷了,其實不管我心裡猜到多少,你都不會跟我坦白任何事情的。」


  青陽真人不置可否。


  他轉過身體,看向遠離他的佝僂老者,目中閃過一抹詫異,但很快恢復如初,道:「跟你說了又有何用,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同意我的做法,可我也肯定不會聽你的勸,到頭來還不是鬧個不歡而散,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我們師兄弟間,憑添隔閡呢!」


  佝僂老者身體輕輕一顫,似有動容,張嘴欲言,卻在話到嘴邊時,硬生生給憋了回去,轉而沉吟了片刻,問道:「當初我只是想見一見那孩子,你為何要從中阻撓?難道還擔心我這把老骨頭會壞了你的百年謀划不成?」


  「是。」青陽真人直言不諱,道:「確實是我故意沒跟他提起你這一茬事情,雖然你跟他見面后無論說些什麼,都不至於影響到我的布局,但我不想他過早陷入痛苦,或者換句話說,是不想他背負著痛苦前行,那樣太殘忍了。」


  「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不殘忍了嗎?」佝僂老者勃然大怒。


  青陽真人轉回身體,目光再次投向遠方,幽幽道:「長痛不如短痛,我已經很仁慈了。」


  「你也配得上『仁慈』二字?」佝僂老者氣得渾身顫抖,喝道:「犧牲一個不到二十歲無辜少年的生命,去提升你的個人聲譽,還敢自稱仁慈?就算你不擔心被天下之人唾罵,難道就不怕遭受上天的懲罰嗎?」


  青陽真人眉頭一皺,正色道:「怕,但也不怕,因為只要能夠徹底剷除魔道,我甘願承擔一切後果。」


  佝僂老者氣急敗壞,道:「所以你就敢不計一切代價?」


  「不敢。」青陽真人搖頭輕笑,說道:「我找到了最小的代價,不是嗎?」


  「你……」佝僂老者橫眉怒目,氣從七竅出,但卻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青陽真人瞄了一眼,語重心長道:「師弟,你為何一直就不能理解師兄的苦衷呢?我做的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相反,我是在為天下蒼生謀太平,怎麼就得不到你的理解,還倒成了你口中的十惡不赦呢?」


  佝僂老者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沉聲道:「道不同,不相與謀。」


  說著他毅然轉身,竟沿來時的路走回。


  「站住!」青陽真人大喝一聲。


  在佝僂老者強行壓下自己胸中的怒火之後,青陽真人居然怒了,斥責道:「什麼叫道不同?你我師出同門,就是同一條道,只不過我們身份不同,所以責任不同而已,如果換做是你來當這個掌門,未必不會做跟我一樣的抉擇?」


  「青陽。」佝僂老者直呼青陽真人名諱,但卻是頭也不回,憤然說道:「你這回真的錯了,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你卻偏偏要走極端,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青陽真人大吼一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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