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殉葬,勉為其難(2更)
189.殉葬,勉為其難(2更)
元菁晚說過會在宮門落鑰之前回來,舒珊早早地便用完了晚膳,順帶著洗了個香噴噴的澡,搬了條高凳,坐在窗欞前磨她的寶貝手術刀。
這些日子有些忙,舒珊都沒時間磨手術刀,給它們消消毒,一拿出來,便發現竟然刀鋒有些鈍了。
這讓舒珊心疼不已,反覆地磨過來又磨過去。
便在她將手術刀磨銳利了,往水中過濾了一遍,拿出來對著手術刀吹了又吹,手術刀在月光的反襯之下鋥光瓦亮,她相當地滿意。
但在下一瞬,便有一抹矯捷的身影,掠過了眼帘,在舒珊未曾反應過來之時,她手中的手術刀便被一把抽了過去。
月光之下,男人的身形極為碩長,斑駁月光之下,男人的側顏顯得若隱若現。
而此刻,他指節分明的手中,正捏著一把手術刀,舉在眼前,悠悠然地打量著。
輕飄飄地開口:「這刀子小巧又攜帶方便,本王便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吧。」
這麼欠抽的聲音,那麼欠抽的臉,除了那個總是像幽靈一樣時不時出現在她身邊的燕思樺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畢竟……沒有一個人,能像這個男人這麼賤了!
懶得理會他,舒珊幾步上前,乾脆利落道:「把手術刀還給我!」
眸光一斂,男人在將手放下來的同時,長臂一攬,便摟住了女人柔軟的腰肢。
只稍往前那麼一帶,女人的腦袋便直接撞在了男人寬厚的胸膛之上。
但這次舒珊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生氣,而是跳了起來,努力地點起腳,想要去搶回自己的寶貝手術刀。
「小珊兒,你今晚那麼熱情地對本王投懷送抱,本王盛情難卻,就姑且成全你一次吧。」
說話間,他摟著她腰肢的力道便驟然緊了幾分,順帶著將她不安分的小手給扣住,固定住她不斷亂動的身子。
這下子,兩個人幾乎便是碰在一塊兒了,若不是中間還有衣裳隔著,便是肌膚相親了。
男人驟然低下首來,毫無徵兆,卻又那般溫柔似水地,在她的額首之上,如親吻一朵冰山雪蓮一般,一吻而過。
舒珊原本還在掙扎的身子,猛地一僵,面上露出了十萬分獃滯的表情。
看到她這副獃滯模樣,燕思樺便覺得心裡痒痒的,騰出只手來,屈指,在她的額首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被這麼彈了一下,舒珊才像是才反應過來,屈膝抬腿,便直接往男人的兩腿之間踢了過去。
初次見面,她便送了他一份大賀禮,此番竟然還用同樣的花招。
燕思樺唇角一揚,不過是將手往下一拍,便在她的大腿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順帶著,還不忘擰了一把,痛得舒珊頓時便『嗷嗚』了一聲。
氣到都快吐血了,「燕思樺,你腦子是不是瓦特了?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總要這麼莫名其妙地戲弄我?!」
聞言,燕思樺以單指抵著下頷,真就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回道:「大摸是……本王便是喜歡戲弄你吧。」
一句話吐出口,舒珊覺得自己已經快被這個男人氣到腸子都要打結了。
這麼變態的愛好,這麼厚臉皮的話,也就只有這個終極變態,才能夠說得出口了!
見懷中的女人被他這麼接二連三地捉弄,明顯是真的動怒了。
效果差不多也達到了,男人便輕輕地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放軟:「明日,本王便要前往邛州賑災。」
話題轉移地那麼突兀,而且還說了那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舒珊楞了一下,才咬牙切齒地回道:「你就算是要去外太空,也和我沒有半毛錢的干係,快點把手術刀還給我!」
這個女人,也就只有在為人醫治之時,智商在線,而大多數時候,燕思樺覺得,自己都會被她的天真給打敗了。
挑了下眉梢,男人再次開口時,嗓音更是柔和非常,「邛州到處都是飢荒轆轆的災民,本王得要隨身帶著武器,才能保住性命。」
開什麼國際大玩笑呢,拿她的手術刀來保命?他腰間的佩劍,難道是用來裝飾的嗎?!
「滿嘴肥油,等到了邛州,肯定被那些災民給吞個一乾二淨,連根骨頭也不剩下!」
聽到這番話,燕思樺反而笑出了聲來,輕輕地捏住她的鼻尖。
她才不過到他的胸前略微高一些的距離,他只稍那麼一抬手,便能妥妥地捏住她的鼻子。
「本王若是不幸英勇就義,你也別想獨活,本王會讓人在本王的墓旁,也給你挖個坑,將你給活埋了,為本王殉葬。」
很多時候,舒珊都無法懂這些封建老古董的想法。
為什麼總是在說出這麼變態而又蠻橫無理的話時,會這麼地自信滿滿,而又理所當然呢?
「殉你個死人鬼。既然你那麼喜歡這把手術刀,那我就可憐可憐你,免費送給你算了,不過……你到底什麼時候把我家清默送回來?真不知道Darling是怎麼想的,把清默交到你這個變態的手裡,他一定被你虐得體無完膚了……」
話還未感慨完,腰間便被一股力道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
燕思樺發現,舒珊便像是被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給洗腦了一般。
左一句清默,右一句清默,叫得他無故火大。
「一個從大街上無意中救下,來路不明的奴隸,你怎麼便那麼關心?難道是……對人家有意思?」
舒珊白了他一眼,「我像是那種朝三暮四,隨隨便便就移情別戀的人嗎?我只喜歡穆帥哥一個人,話說回來,穆帥哥回了神醫山莊,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呢?等過幾天,Darling忙完了,我再去看看他……」
話未說完,腰際便又被狠狠地擰了一把。
立時,舒珊便面目猙獰起來,「我擦,你手是欠抽了還是人欠抽啊?擰我擰上癮了不是?」
「穆淮他是……」
幾乎是下意識地,燕思樺便想要說出真相來,但卻還是生生地忍了住。
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舒珊聽得莫名其妙,「穆帥哥他怎麼了?」
「算了,本王便不欺負你的智商。夜色已經深了,你早些休息吧,記得,本王明日巳時出發。」
說罷,他便鬆開了手,在她的額首之上輕輕地敲了一下,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房內。
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著被掐疼的腰肢,舒珊一臉懵逼。
巳時?那是什麼鬼……
——
便在昨日,邛州再次天降暴雨,河水衝破堤壩,不知淹了多少良田宅第,一時之間,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
更因當地官吏毫無作為,飢荒轆轆的百姓揭竿而起,大肆地燒殺搶掠富豪。
有甚者還衝到了府衙,將官吏的烏紗帽都給捅穿了。
原本只是小小的水患,因為這一場暴雨,上層階級與百姓的矛盾急速加劇。
也因此,燕祈將派遣燕思樺與寧晟堯的行程,提前到了明日。
情況緊急,自然安排起事情來,也頗為棘手。
尤其是……
燕思樺的身邊,還跟了個寧晟堯。
伏在案邊,燕祈持著狼毫,面前攤開了一張宣紙,紙上已寫了一半的字。
而下一半,他卻遲遲不肯落筆。
小狐與小雪豹顯然沒有一點兒的危機意識,依舊在偌大的養心殿內你追我趕。
『砰』地一聲,小雪豹因為沒剎住車,肥碩的小身子便裝在了支架上,帶動著上頭的青花瓷盤一個大旋轉,華麗麗地便摔在了地上。
原本,養心殿內的氣氛便低沉到令人窒息,一干伺候的宮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這兩個小祖宗這麼鬧騰著,宮人們的眼睛便一直盯著它們看,生怕它們會惹出什麼禍來。
結果下一秒,小雪豹便闖禍了。
眾人脖子一緊,幾乎是下意識地便看向了案上的皇帝陛下。
果見起冷眉一蹙,周身的氣壓再次降低了幾分。
恰在此時,外頭傳來了首領太監蘇德的聲音:「皇上,貴妃娘娘請見。」
在養心殿伺候的人都知曉,除了二品御侍元菁晚之外,還有一個人,在養心殿也是個例外,那便是新冊封的貴妃穆秋。
後宮中的女人,從來不敢來養心殿,從前德妃新入宮時,仗著膽大來過一回。
結果便被燕祈惡整了一番,在養心殿外足足跪了一個晚上,最後累到昏倒,被抬回自個兒的宮中。
自此之後,便再也沒有後宮嬪妃作死地趕來養心殿找虐了。
不過這個新冊封的穆貴妃卻是個例外,三天兩頭地便往養心殿跑,而且一待還是好幾個時辰。
燕祈還默許她將殿內伺候的宮人都給遣了下去,這份特殊待遇,可是除了元菁晚之外,就再無其他人了。
一聽是穆秋來了,殿內的宮人們都忍不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今日穆秋著了一件白色的軟煙羅,以一條淡藍色的鑲著翡翠織錦宮絛系著,更顯得腰肢不足一握。
微步走來,髮髻之上的步搖垂下顫巍巍地流蘇,這個女人,的確是美的。
她的手中端著個托盤,上頭放著一隻玉碗和一支銀勺。
待到走近了,將托盤放置在案上,輕輕喚道:「阿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