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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深意,菩提開花(2更)

  225.深意,菩提開花(2更) 

  皇宮,養心殿前。 

  遠遠地,守在外頭的太監便瞧見了緩步走來的穆秋,趕忙垂下腰肢,「奴才見過貴妃娘娘!」 

  這幾日,若說何人來養心殿來得最為勤快,那可非這位穆貴妃莫屬。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向來脾氣不好的皇帝,竟然能容忍穆秋一直待在養心殿,直到夜色漸深了,才見她出來。 

  饒是一直在燕祈身邊伺候的首領太監蘇德,也一時難以揣測聖意。 

  莫非……那位二品御侍元菁晚,已然失寵了?如今最得聖心的,是這位身份地位僅次於皇后的穆貴妃? 

  便在蘇德心思百轉間,穆秋踏入養心殿的步子一頓,在他的身邊停了下。 

  「昨晚,皇上又是很遲才睡下的嗎?」 

  蘇德眼咕嚕一轉,趕忙恭恭敬敬地應下:「回娘娘的話,昨日皇上很早便歇下了,不過皇上並未叫任何奴才進去伺候。」 

  聞言,穆秋沒有說什麼,只是流袖之下的手,驟然緊了幾分。 

  今日,她一旦踏進了養心殿,便是徹底地豁了出去,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不,她不會後悔,或許換句話而言,她等這一日,已經等得太久了。 

  進入養心殿後,穆秋才發現裡頭的視線出乎意料的昏暗,往旁處一瞧,才發現窗欞處的帘子都被拉了起來。 

  而且殿內沒有點任何的燭火,在她進來之時,屏風處似是晃過一抹身影。 

  但穆秋並未太在意,而是先折去了窗欞處,將帘子往上拉起了一半。 

  「你……朕不喜歡太亮,將帘子拉回去。」 

  裡頭傳來的嗓音,雖是一如往常般冷淡,但在隱隱之中,卻是有些生硬。 

  穆秋手上的動作一滯,也沒有堅持,便又將帘子放了回去。 

  口中慢慢地回道:「邛州災情嚴重,我知曉阿祈你心中急切,但這麼講自己鎖在養心殿中,也是極不好的。」 

  說話間,穆秋走至了屏風處,縴手一伸,順勢便將屏風給緩緩地推了開。 

  由於殿內的視線實在是過於黑暗,透過微弱的光芒,穆秋只能瞧見在虎皮椅上,躺著一個人。 

  他的衣衫是半開著的,在穆秋將屏風推開之時,他霍然坐了起來,眸光微冷,語氣亦是不悅:「朕有說讓你進來?」 

  雖不知他為何會這般生氣,但穆秋下意識地猜想,大摸是因為邛州災情的事兒,他心情不悅,才會遷怒她。 

  微微一笑,也不惱,穆秋慢慢地蹲下身子的同時,縴手便扣住了他的手腕。 

  嗓音低低柔柔:「入秋了,天氣變化無常,極容易著涼,阿祈你的體質本便容易受寒,便算是懶得躺在床上,也該在身上多蓋條被子吧?」 

  她在說著話的同時,身子有意無意地向前靠近,先是一點兒的距離,而後又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幾分。 

  空氣之中的氣息,似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燕祈沒有說話,只是掙開了她的手,與此同時站起了身來,朝著內殿走去,「朕尚有政事需處理,你將東西放下便回去吧。」 

  穆秋不動聲色地咬了咬下唇,卻是折了個方向,朝著另一邊走去。 

  見她沒動靜,似是要往外走,燕祈以為她這次是肯乖乖聽話,便推開了內殿的門,走了進去。 

  但便在他走進內殿的同時,有一抹倩影以極快的速度也閃了進來。 

  不等他說話,穆秋便點起了腳尖,將一件外衣披在了他的肩頭,無奈地說道:「我一不在你的身邊,你便不懂得如何照顧自己,若是著了涼,我定然往你嘴裡灌藥!」 

  燕祈冷眉微蹙,正想要說些什麼,身後的女人忽然伸手,雙手繞過他的腰肢,而後緊緊地便摟了住。 

  顯然,身後的這個女人,身材相當地好,這麼緊緊地摟著他,她身上的凹凸之處,透過層層衣衫,卻是極為清楚地傳遞到他的身上。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因為殿內門窗緊鎖,空氣不怎麼流通,他總覺得,呼吸似乎是在無形之中,變得莫名地灼熱了起來。 

  便在同時,身後的女人側過了首,將側臉緊靠在他寬厚的後背之上,輕輕地說著:「阿祈,我一直都知曉,我在你的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對嗎?」 

  不等燕祈回話,穆秋直接便繞到了他的跟前,只稍那麼一點腳尖,便吻住了他的雙唇。 

  在穆秋僅有的一點兒意識里,燕祈的肌膚是冷到刺骨,常年也無法溫暖的。 

  但這次,她大膽地吻住他的雙唇時,卻發現他的唇瓣與她的一樣溫熱。 

  看來……這香囊里的東西,作用的確是極明顯。 

  她能很清楚地感覺到,男人的身子猛地一僵,便想要推開她,但他的反應顯然是慢了半拍。 

  穆秋只稍往前一傾,便牢牢地摟住了他的腰肢,在無形之中,加深了這個吻。 

  而隨著她的靠近,腰際香囊的味道徹底地散發了出來,瀰漫在兩人之間。 

  男人眸光一緊,僅剩的最後一點兒意識被這濃郁而又詭異的氣味所迷惑。 

  腦袋裡一片空白,除了……懷中的女人的柔軟,以及,這分不清道不明,卻能讓他在頃刻間變得無比熾熱的香味。 

  只那麼一垂腰肢,便將穆秋橫打著抱起,直接便走向了右手處的龍榻。 

  床幃幔幔,呼吸似是相互融合在了一塊兒,四肢的摩擦,交疊的渴望,一旦開始,便如同中了毒一般,一直沉淪再沉淪。 

  —— 

  被黑暗徹底淹沒之後,元菁晚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這個夢,並非是她前世臨死之前,那個可怕,讓她即便是重生了,也不斷會回憶起的噩夢。 

  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夢,被她遺忘在了記憶的深處,卻不知為何會忽然想起的美夢。 

  在這個夢裡,她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卻發現自己變成了十歲左右的模樣。 

  十歲的自己,還生活在菩提山裡,這個山頭乃是她的師父鬼谷子在遊歷時無意中發現的。 

  因其錦瑟秀美,鮮有閑人,鬼谷子便在此居住了下來,並為之取名為菩提山。 

  鬼谷子最為喜愛菩提,元菁晚隨在他身邊學藝多年,印象里最為深刻的,便是他時常會念叨著一首詩。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佛性常清凈,何處有塵埃。 

  這首詩不算長,也不算太短,有時候,鬼谷子心情極好,便會將整首詩念下來。 

  不過大多數時候,他便坐在石階之上,手中捏著一把蒲扇,斜靠於石柱之上。 

  半眯著眸子,搖晃中手中比兩張臉還要大的蒲扇,而後一直重複著那兩句詩。 

  因為元菁晚是五個徒弟中年級最小的,所以鬼谷子便時常讓她待在自己的身邊學藝。 

  彼時的元菁晚有一張小巧卻清秀的面容,一雙大眸如清泉般澄澈。 

  小模樣極為認真,坐在鬼谷子的右手下側,認認真真地擺弄著銅板,變幻出各種各樣的造型來。 

  聽鬼谷子念久了,元菁晚偶爾會停下來,大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鬼谷子,聲音脆脆的,卻如山泉溪流一般悅耳:「師父,這首詩有何深意嗎,為何你一直念?」 

  鬼谷子伸了個懶腰,緩緩地掀開眼皮,低眸看著自個兒的小徒兒,忽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小晚,你可有見過菩提開花?」 

  聞言,元菁晚眨了下眸子,笑得眉眼彎彎,「見過,咱們後山的菩提樹,每年都會開花,可漂亮了!」 

  但鬼谷子卻是慢悠悠地搖了搖首,眸光透過元菁晚,似乎是在看著誰。 

  「還是太少了。為師曾經見過如海一般的菩提樹,同時開花,同時凋零,那種美,便如同是曇花一現,絕世獨有。」 

  元菁晚聽得不由自主地撐大了眼眸,做出十分吃驚的樣子來。 

  「師父,我們後山全是菩提樹,徒兒望都望不到頭,這世上還有比我們這兒還要多的菩提樹嗎?」 

  問者無心,停者卻有意。 

  鬼谷子默然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地嘆息:「有些花,一生只開一次,有些人,一生只能遇到一個。」 

  年幼的元菁晚,並不是很懂自己師父口中這句聽似沉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便在她困惑之時,有一抹碩長的身形,擋在元菁晚的頭頂,投下斑駁的暗影。 

  便聽得身後之人溫聲行禮:「徒兒給師父請安。」 

  鬼谷子沒好氣地擺了擺手,慢慢地躺下身子,將蒲扇蓋在自己的臉上。 

  「找小晚便找小晚,不必假惺惺地來與為師請安,你一日都不知曉給為師請了幾次安了。」 

  一聽到這聲音,元菁晚眼睛一亮,便轉了過去。 

  身後的少年,有一雙淡雅如霧的星眸,細緻如美瓷的肌膚,泛著迷人的色澤。 

  墨黑的長發,他從不系起來,只讓其隨意地散落其後,配著他唇瓣處溫溫和和的笑意,使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矜貴而又溫雅。 

  「三師兄!」 

  元菁晚迎頭便撲了過去,少年張開雙臂,將她抱了個滿懷。 

  而後才輕輕地颳了下她的鼻尖,溫熱的氣息,撲散在她的眼帘,「師父他年級大了,總愛碎碎叨叨,小師妹不必理會他。」 

  ——題外話—— 

  謝謝13888847176寶貝兒的花花,撲倒狂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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