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燕州聽噩耗
周雲瑞到達瑞王府時，烏小昭已經迎在了大門口。
發生那麼大的事情，皇上又能放過她？沒有宣她入宮，那皇上自然會登門問罪。畢竟，有人易容成她的模樣，如果不是刺客被抓住，這個罪名必須她來背了。
周雲瑞進了府內后單獨宣了烏小昭。
這次來，周雲瑞決定單刀直入，不會再拐彎抹角。
「第一件事，認識這個圖案嗎？」周雲瑞將畫好的鳳凰圖騰扔給了烏小昭看。
烏小昭連連點頭：「回稟皇上，認識，這是烏氏一族的鳳凰圖騰。」
「有什麼講究嗎？」
「有。」烏小昭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回道：「這個鳳凰圖案最早是本族圖騰，後來成了傳遞信息的一種手段。」
烏小昭便將鳳凰圖案上的短線、曲線所代表的意思告訴了周雲瑞，與他之前的猜測完全一致。
「第二件事，你跟左小青為什麼會出現在花街？」
「回稟皇上，我跟小青姐剛開始是去追那個搶匪的，後來無意中聽到了別人的議論，說花街那裡發生了大事。我本來想去看個熱鬧，但考慮到過了今夜就無法再出去，就想多買點好東西。可小青姐說有人膽敢在天子腳下鬧事，那是對皇上您的不尊敬，非要去看看，正好我也就跟了去……」
周雲瑞先前已經讓林若成問過左小青，事實也的確如此。現在想來那個搶匪可能也是那幫人之中的一位，目的是引開烏小昭，讓假的出場。
「第三件事，刺客為什麼會易容成你的模樣？」這是周雲瑞最關心的問題，有那麼多人可以易容，卻為何選擇了烏小昭，令人費解。
烏小昭也是一頭霧水，攤攤手說道：「回稟皇上，這也是我最理解不了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刺客為什麼會假扮成為的樣子。」
「你真不知道？」
烏小昭使勁搖頭，道：「小昭知道輕重，不敢在皇上面前撒謊，那可是殺頭的罪過。小昭真的不知道原因，不過，聽林大哥說那個刺客也是來自西域，所以，我分析……那個刺客是覺得我的相貌好模仿才會選擇我的，我猜測他們可能是毒狼的人……」
「小小毒狼也敢如此囂張！他們認識鳳凰圖騰嗎？」
「這個……小昭不敢確定……他們可能認識，但是，也可能不認識……」
周雲瑞瞥了一眼，命令道：「在你經常聯繫毒狼的地方畫上鳳凰圖騰，時間是三日後的亥時，朕想知道到底有多少毒狼會赴約。」
烏小昭皺了皺眉，她知道毒狼的厲害，但又不能不聽皇上的旨意，只能硬著頭皮允諾，「小昭謹遵聖命。不過，皇上，您想讓他們去哪裡赴會？」
「你只管去傳遞消息，其餘的事情不用你考慮。」說完，周雲瑞又囑咐了一句：「事已至此，你的身份也快要暴露，你知道該怎麼說話嗎？」
烏小昭只覺得後背發涼，趕緊點頭道：「小昭明白……絕對不會提烏氏一族的事情。」
「那就好！你應該也看到了，有人想行刺朕，越是如此，越是要保密，知道嗎？」
「小昭遵旨。」
周雲瑞緊盯著烏小昭的眼睛，絲毫不見有撒謊的跡象，但心中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烏小昭給他的感覺總還是神神秘秘的，就像是隱藏和隱瞞了什麼事情似的。現在，他只能斷定，烏小昭要麼十分單純，把該說的都如實的說了， 要麼，烏小昭的城府就深不可測，是個非常嚇人的存在。
眼下沒有什麼證據證明烏小昭有什麼問題，周雲瑞也不想繼續打草驚蛇，便讓烏小昭退下了。
接下來，周雲瑞又安排了幾件事讓卓青搖去處理，然後便急匆匆的帶著林若成回宮。
現在，段飛陽已經入宮，周雲瑞怎麼也要抽身一見。況且，他還想從段飛陽那裡得知與更夫有關的一些信息。
段飛陽前一次來暖陽閣是冒著生命危險，這一次則是座上賓，但周雲瑞卻不怎麼客套，直接切題。
「段城主難得入京，卻不料碰到昨晚那件事，是朕沒有安排好。」周雲瑞決定先禮後兵。
段飛陽雖然功法神乎其技，但現如今已經表了忠心，也只能遵守規矩，朝周雲瑞施禮，說道：「皇上有要事要辦，是草民來的不是時候，還望皇上恕罪。」
周雲瑞嘴角一笑，心想，段飛陽的態度倒是變得挺快，倒也不難為他，說道：「段城主出手相助，有功無罪。對了，那個逃走的更夫功夫了得，不知段城主可知此人來歷？」
段飛陽早已知道皇上的意圖，昨晚就在腦海中想了個遍，但是沒有結果。如果在萬武城，他有十足的把握派人打探出結果來，可現在在京城皇宮內，他無人可驅使。
「回稟皇上，草民只聽說過西域葦達摩曾精通大般若功法，但昨晚之人顯然未得葦達摩真傳，所以，草民也不知對方來歷。」
聽到段飛陽也不知道更夫的來歷，周雲瑞有些頭大了。林若成已經派人去了更夫的住所搜查，但沒有搜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段飛陽見皇上沉思，不由又說道：「皇上放心，昨夜草民已經傳信給了萬武城，會安排手下人去調查的，一旦有了消息，第一時間告知皇上。」
「好！朕等段城主的消息。」
周雲瑞已經見識過段飛陽的真本事，雖然皇宮大內已經加強了防禦，段飛陽若是想出去，還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至於他怎麼通知的萬武城，卻不是周雲瑞所關係你的事情了。
「不知皇上還有何吩咐？如果沒有，草民就不打擾皇上打理朝政了。」段飛陽一個人慣了，又不善於交際，想趕緊逃離暖陽閣。
周雲瑞也知道江湖人的性子，便隨意說了兩句客套話便讓段飛陽退下了。
剩下幾日，林若成的隱衣衛、京畿衙門、六扇門以及卓青搖的人都在緊鑼密鼓的對花街一事進行調查。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終於傳到了燕州。
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自然是郎國公，他有不少耳目潛伏在京城，已經把消息傳到了他的大營，但是，他當做什麼也不知道。
肅王周雲肅也的確在燕州，他當初是奉旨來裁軍的，本來是十分擔心郞蒙不配合，卻萬萬沒想到，郞蒙非常給他面子，說裁就裁了。此事皆大歡喜，又恰逢這位親王多年後再次來到西北大營，郞蒙便超規格的邀請了他一次。
結果呢，周雲肅酒桌之上被人捧上了天，多喝了幾杯沙棘釀，然後便不省人事，睡了三天三夜才算是醒來。
醒來之後，周雲肅全身發軟，走路都晃，腦袋也暈乎乎的，便又歇了兩日。事情辦妥，按規定，他該要回京了，卻不料白文俊和他單獨聊了聊，一時讓他坐立不安。
白文俊的意思很簡單，如今的皇上得罪了不少朝中大臣，很多人都不服氣。而他肅王同樣是親王，如果能得到大臣們的擁戴，再加上西北軍在背後支持，相信未來的局勢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白文俊說的比較委婉，但正是如此才讓周雲肅心裡痒痒。他之前大權在握，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而且斷定自己是最絕佳的皇帝人選，如果不是雲太后從中作梗，他又豈會像現在這樣如喪家之犬？
之前朱純讓肅王到燕州裁軍的時候，就已經私下裡暗示過利用西北軍的意思。現如今，西北軍主動示好，他又豈能放棄這最後的希望？
所以，周雲肅又在燕州待了一段時日，按白文俊的說法，他要趁機在西北軍中樹立威信才行。這段時間，他經常到各個軍營巡視，並經常與軍中士兵切磋，郞蒙的默許讓他看到的希望越來越大。
卻不料，他隨身帶來的護衛收到了京城送來的密信，告知了他一個噩耗：隴月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周雲肅是不敢相信的，他畢竟是周家的親王，天底下除了皇上，誰敢動他的王妃？而當看到密信中詳述的過程是，他徹底憤怒了，果然與皇上有關！
將密信撕碎后，周雲肅氣的將屋內的茶碗也摔得細碎，嘴裡直怒道：此仇不報非君子！
此時，郞蒙恰好帶著白文俊前來，撞見了狼狽的周雲肅。
「王爺，這是何故？是手下人伺候不好嗎？老夫立刻將他們拖出去砍了！」郞蒙看著滿地的碎片，臉有怒色，並轉頭跟白文俊說道：「馬上將這裡的所有下人都拖出去砍了！」
白文俊拱手稱是，卻被周雲肅攔住，「國公且慢！白將軍且慢！國公誤會了，這跟府上的下人沒有任何關係，是小王遇到了天大的煩心事……」
「煩心事？」白文俊看了看地上的情景，搖搖頭道：「王爺，你我可不是外人，如果只是什麼煩心事的話，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
周雲肅長嘆了一聲，哀婉道：「不瞞國公和白將軍，是小王府上的人遇害了。」
「什麼？誰敢如此大膽，竟然惹到王府了！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王爺只需一句話，我白文俊立刻帶兵為王爺報仇！對了，見王爺如此憤恨和痛心，不知是何人不幸……」
「是隴月！」周雲肅也不隱瞞，說完后便見白文俊一時愣住。
郎國公也是微微一愣，說道：「隴月？這不是小白專程送給王爺的嗎？這……這才多久，怎麼會遇害……」
白文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盯著周雲肅：「王爺，你沒有開玩笑吧？你要是說府上的下人遇害了，末將是信的。可是，你要是說隴月……聽您說過，她現在可是王妃啊，這怎麼可能啊……」
「唉，此事千真萬確，小王又為何騙國公跟白將軍呢？」周雲肅唉聲嘆氣。
白文俊狠狠的踩了踩地上的碎茶碗，說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謀害王妃，天底下恐怕沒人有這個膽子……」
「有的……」周雲肅打斷了白文俊的話，咬牙切齒的說道：「當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