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鴛夢重溫4

  「這年頭，那麼多人離婚……麗坤，這不算什麼。曲存姿根本就不懂你，也不理解你，嫁給他你根本就不可能幸福……麗坤，跟他分開吧……」 

  喬之，你不是我，你怎知道我不幸福？ 

  「麗坤，你跟他分手！」 

  他熱切，激動：「對，你跟他離婚。你馬上跟他離婚。我知道，你跟他結婚並非你願意的，是曲老和曲大姐的人情，對不對？是他們一起給你施壓，讓你抵擋不住，那時候，我又不在你的身邊……麗坤，你沒錯，是我的錯……可是，這錯誤還來得及糾正……」 

  如果真是這樣，那該多好？ 

  如果真的如此，自己早就毫不猶豫離婚了。 

  可是，不是。 

  真相絕非如此。 

  「喬之，求你不要這樣……」 

  「麗坤，我愛你……你想想我們昔日那些美妙的時光……麗坤，你一直都是愛我的，我絕不相信你不愛我……我雖然犯了錯，可是，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他的眼睫毛幾乎碰觸到她的睫毛，悲哀而熱烈：」麗坤，求你了，你一定要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倆一直才是最合拍的，我倆彼此相愛……「 

  他熱烈的懇求她，那麼真誠。 

  有一瞬間，她幾乎崩潰了。 

  若是別人求自己也就罷了，可是，那是喬之啊。 

  你想想，當年在校園的長椅子上如流浪漢一般躺著等死的情景； 

  你想想，當年他陪著你回家埋葬母親的情景； 

  你想想，他那麼長時間幫病中的你洗衣服，梳頭髮，精心照顧，甚至內衣都幫不厭其煩幫你洗了的場景…… 

  別的男人沒資格要求任何原諒——可是，他有。 

  他太有資格了。 

  她淚如雨下，只是別過頭去。 

  喬之，是我辜負你。 

  是我不堅定，沒有站在原地等著你——你只走開了那麼一小會兒，我就已經大步跑遠了—— 

  如果沒有曲存姿，她一定會站在原地等著他——一定會，無論誰都無法將他取代。 

  可是，曲存姿已經存在，又如何能假設他不存在呢？ 

  他在她的淚雨滂沱里親吻她，非常纏綿，非常溫柔，一如過去最甜蜜的那些時光，一如他固執地相信她是長在自己肋骨上面的那些歲月。 

  「麗坤，我們要在一起，一定要重新在一起……我離不開你……這些日子，我的生活徹底亂套了，你不在身邊，我無論做什麼都心神不寧……」 

  「研究所派了人照顧我，可是，我什麼都不習慣，我不喜歡她們做的飯，我說什麼她們也聽不懂；換的新搭檔根本沒有任何默契……麗坤，我需要你……」 

  無論是生活上還是情感上，他都需要她。 

  「生活上的困難我可以克服，也會慢慢習慣……可是，我想你……麗坤，我現在最怕晚上……我常常失眠，每次閉上眼睛就想起你。好不容易睡著了，我又夢見你，每次從夢中醒來，可身邊總是空的……」 

  常常在夢中擁抱，醒來卻是兩手空空。 

  這凄寒，如何能熬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