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見個雌雄
普化尊者也就罷了,他久不出世,也沒見過司曉宇,只是見他殺生太多,忍不住出手,自持輩分也留了餘力,未下殺手。
倒是那坤傑大師,被次仁長老狠狠的擺了一道,失了性命交修,心肝寶貝一樣的山海圖,屁都不能放也就算了,還要繼續給人當槍使,那怒火已經燒到天靈蓋了。
而這罪魁禍首,除了次仁長老,便是這韓澈、司曉宇!
更幾乎就是眼前這小子親手毀了山海圖,他又哪能咽的下這口氣!早就尋思著叛了苯門,去投薩滿、有巢,今天突見普化尊者出手攻擊司曉宇,這小子卻要逃跑,頓時動了殺心,暗自出手。
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殺人滅口也就罷了,誰料竟然被這小子躲進了王八殼子里,徒勞無功。
還沒反應過來,繼而就聽見什麼「為老不尊」、「蝶燕雙飛」、「老人棍」、「老色鬼」、「賣良心賣屁股」……頓時被罵了個親娘都不認識,偏偏還幾乎是全球同步直播,他一口心頭血差一點就噴了出來……
「這小輩,怎生罵得如此難聽,連那市井潑皮都還不如!氣煞我也!今天,定要拔了他的舌頭,敲碎他的牙齒,撕了嘴巴,把肉身擰成麻花,方能消了我心頭之恨!」
坤傑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司曉宇碎屍萬段。
他也什麼都不管了,手掐印訣,空中青龍復又化作一柄巨劍,刃口寬闊,宛如巨錘,就像那龜殼砸去!
「轟隆」一聲,火星爆射,艦船搖晃,可那烏龜殼,卻只是晃了一晃,彷彿像是一隻不倒翁,左右擺了兩下,又自穩定下來,再看那巨劍上的劍光,俱都沿著殼背的弧度劃了開去,那龜背上,還是分毫不傷。
「別白費力氣了,這烏龜殼是你家祖宗身上扒下來的,你那青龍化形劍,他認親!」龜殼裡有傳來曉宇的調笑聲。
坤傑鼻子都氣歪了,他如瘋了一般,連連使那青龍化形劍劈砍,可是居然真就難以傷其分毫,就連刀芒劈在那龜殼的孔洞上、腹上,也是一樣。坤傑越砍越氣,完全失去了理智,瘋狂的劈剁,剁著剁著就聽那烏龜殼裡竟然傳來了「哼哼唧唧」的山歌聲……
一般的眾人俱都被這一人一殼的表演看得呆了,連普化尊者都收了如意,眯起了眼睛,靜靜的看著。
「這小潑皮也著實是個人物,刀法精湛也就罷了,竟還懂得惑亂人心。這烏龜殼子只怕也沒那麼簡單,看它通體青白,背顯卦象,竟然還能撥轉天心亂人靈覺,能有如此神通的,怕不是那天衍靈龜了吧!
伏羲演八卦的功果啊,怪不得,也算得上防禦至寶、萬法莫侵了!只是這東西怎麼到了武道一門的手上,又傳給了小輩兒,說不通啊……」
普化尊者心思連動,卻是怎麼也想不出個個數,「這坤傑老匹夫,卻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著了小輩的道,雖說是那靈龜厲害,但這麼輕易就亂了心智也太不成個樣子了。」
當下,普化心中計較,便要向那龜殼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見兩條人影自樓船下飛身上來擋在了自己身前,卻也認識,正是一僧一俗,緹奴法師,妖月真人。
「尊者有禮了!」緹奴法師粗聲粗氣的打躬道。
「法師有禮。」普化尊者一皺眉,也是打躬道,又見了妖月真人,也是道,「真人少見!」
妖月真人只是冷笑,假裝沒看見一般。
緹蘭法師呵呵笑著,聲音更是洪亮,「普化尊者身份高貴,怎麼又要以大欺小啊?怕是不好看吧?」
普化尊者面上無異,「並非以大欺小,實是這小輩口齒不凈,本尊免不得要小懲大誡一下。」
「呵呵,小輩兒的事自有小輩兒師門教訓,哪輪得到你狗拿耗子,再說,我聽那小子說的也沒什麼不對嘛!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啊!哈哈哈哈!」
妖月真人開口接道,又是哈哈大笑,帶得緹蘭法師也是禁不住臉皮抽動,忍俊不禁!緹奴忙轉過頭,邊笑邊捅了捅妖月真人,誰想,竟不小心捅了癢處,頓時笑得更開。
普化尊者再好的修養,臉上也終於有些掛不住。乾咳了一聲,依舊盡量剋制,道,「二人今日在此,怕不是僅為了消遣吧,和小輩兒一般潑皮腌臢,徒然失了身份。」
緹奴法師聞言止了笑,一擺手,「沒事,沒事沒事,我們啊,沒身份,今天就是想和尊者過兩招,看看雌雄……」
誰知旁邊的妖月真人剛剛緩過了情緒,這「雌雄」二字一出,不知怎的立刻又是勾起了笑點,頓時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緹奴法師莫名其妙,被笑得煩了,狠狠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死妖精,你笑什麼笑!不看,怎麼知道雌雄……」
普化尊者實在是無語了,見這二人插科打諢,分明就是來耍寶,全然不把自己看在眼裡,哪裡還容得下他們放肆,當下袖口一揮,那紫色如意又在手中,一個電光閃滅便沖了上去。
妖月大笑連連,手上也不怠慢,出手的卻是一柄湛藍的浮塵,一掃,便是萬千的遊絲飛射出來;緹奴法師揮起禪杖,金光閃閃,上有惡魔猙獰,咆哮奔出,也向普化尊者頭頂噬來。
頓時陣中光芒縱橫,三人打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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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師弟也不為難你,只要你束手就擒,再交出迦南穹隆圖騰,我向尊上求情,饒你一命也不是什麼難事,你也看得出來,此地已被大神通之人借陣法移山轉岳,你身在陣中,已是絕地,恐怕拼個魚死網破也沒多大意思!」
遲雲峰上,韓澈一人徒勞的左突右支,不見成效。虛空子的心中卻也是又急又驚。
按理說,這屍毒鐮刀專破肉身,就算巫門精修肉身,體魄強悍,也難得受得了那屍毒腐蝕,一刀下去毒氣就會攻心,落個腸穿肚爛,血肉一灘。
可是今天眼瞧著自己用毒鐮砍了眼前這人幾十刀,明明周身上下已經黑得像塊兒焦炭,可居然還能踉踉蹌蹌的躲閃。
虛空子的心中,油然的升起一股煩躁,暗罵一聲,真是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