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宇內世界
男子乾咳了兩聲,這才稍稍緩解了尷尬的氣氛,「雖然……哎,雖然花妖話說的直了一點,但確實是我二人的意思,我二人在此被困的幾百年,無時無刻不是想著要逃出去,但始終也沒有找到切實的辦法。」
「哦?逃出去?哼,兩位道友莫不是開玩笑嘛,如果有辦法逃出去,我和極夜道友又怎麼會狼狽成這個樣子,不瞞二位說,我們現在連身處何處都不知道,此處步步危機四伏,兩位用幾百年都未完成的事,我們,又怎麼可能做到。」韓澈似笑非笑,連連搖頭。
男子和女子對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可旋即便恢復了常態,還是男子繼續說道,「其實呢,對於出去的方法,在下也確實不知道,但,卻也不是全無線索。」
「哦?此話怎講?」韓澈早知對方會有此言,可確實聽到心中還是為之一動。
「敢問兩位是如何進入這宇內世界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韓澈微微愕然,沒想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問道這個,思忖片刻,這才說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不瞞閣下,在下和極夜道友都是被這所謂的『太歲冥王』吞進腹中的。」
此話一出,韓澈敏銳的發現對面的二人雖然極力掩飾但臉色都還是陡然的變了,那女子的震驚也就罷了,倒是那風姓男子的表情有些古怪,其中似乎同時包含了震驚和驚喜,這讓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韓澈不覺也是大惑不解。
「那,敢問兩位身上是否攜帶有任何能夠抵抗這封靈暖玉的法寶,或者是修鍊有何種相似功效的神功?」男子更加小心的問道,想了一想,又再次補充道,「哦,兩位不用多心,這宇內世界中的一些特性想必兩位也多有體會,在下只是想知道,兩位這一路走來,是不是經歷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聽到此言,韓澈和極夜都是一震,已經大致猜測出了對方的意思,極夜不禁偷偷掃了韓澈一眼,似乎是在問詢。
「在下身上的確是有能夠在這宇內世界使用法力的法器,但,這似乎也不稀奇吧,至少在先前的切磋中,我觀兩位道友就曾做到過這一點,不是嗎?」韓澈滴水不漏的說道。
「哈,」風姓男子苦笑了一聲,「這個還真不怕道友恥笑,在下之所以能夠及其有限度的使用一些術法,那純粹是靠著百年來用大陣割裂封靈壁障縫隙,才收集的這一點點的靈氣,實在是有限的很,也費力的很,根本不是一年兩年十年八年可以做到的,又怎麼能算是對抗宇內規則呢。」
「宇內規則?!」
「不錯,這宇內世界也自由規則,身入其中的外來者都在這規則之力的束縛之下,只要身在規則的約束中就別想真正的逃離這宇內世界。」
「你是說,我們身上有能夠對抗這規則之力的法器?」韓澈將信將疑的問道。
男子略微猶豫了一下,「這個,在下也不敢十分的確定,但從二位的經歷來看,大概應該是這樣的,不僅如此,二位手中掌握的這股能夠對抗規則之力的力量似乎還非同小可,至少兩位進入這宇內世界的方式就與常人不同,換個角度來說,可以說不是兩位發現這太歲冥王的,而是這太歲冥王主動在尋找二位啊!」
「哦?這麼說,道友進入這太歲……哦,不,宇內世界的方式與我二人不同,是自己尋進來的?這裡還有其他的……道友?」韓澈的心中劇震,可面上卻還勉強的保持鎮靜。
「不錯,正是如此啊,雖然我等大部分都是誤入幻境,但,無一例外,都是主動尋到了這太歲冥王的腹中,和道友不同。」
「那……」韓澈感到自己似乎亦是抓到了什麼線索,思索了片刻,還是有些狐疑的向風姓男子問道,「那道友的意思是?」
「在下也並沒有什麼確實的想法。其實,這四百多年間,在下和其他的幾位道友雖然未能真正的闖出這宇內世界,但也不是全無收穫,也算是找到了可能有效的方法,之所以困守在這個地方,一來是守護這藏在此地的半隻冥王鈴,二來,二是希望用法陣不斷的割裂規則縫隙,有朝一日能夠利用法陣之力對抗規則之力,模擬出鈴錘的效果,搖響這冥王鈴。」
「模擬鈴錘的效果?這能夠做到嗎?!」韓澈不由一驚,在心中好一陣的權衡,半晌,才開口問道。
「難是難了點,但也並不是全無可能,只要是能夠掌握規則之力的屬性,模擬出和此力量相似屬性的法力波動,那麼,只要是另半隻冥王鈴沒有出現,短暫搖響此鈴放我們出去,甚至是有限度的控制這太歲冥王,也是可以實現的。」
「嗯,雖然異性天開了一點,但興許也有那麼一線機會。」韓澈若有所思,「那道友的意思是在下手中這件法器,有可能就擁有這種與法則之力相似屬性的法力波動嘍?!」韓澈直言。
「正是這個意思。」風姓男子眼中放光,豪不掩飾自己的期望之色,身旁的女子更是滿面的急切,但聽男子繼續說道,「但具體是不是,在下恐怕還是要先實際看一看道友的這件異寶才行!」
「這個嘛……」聞聽此言,韓澈的臉上現出猶豫的神色,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釋然一笑,「這個沒有問題,只是,我想知道,如果我真的能拿出這樣與規則之力有關的法器,道友對此事能有幾成的把握?」
「把握嘛,」男子思忖片刻,「多了不敢說,五六成把握還是有的,道友的這件法寶既然能引動太歲冥王主動蘇醒,想必其神效還要在半隻冥王鈴之上,甚至是接近那件傳說中沉睡在地下的至寶,哼,話說回來,太歲冥王之所以出現在這天機谷,還不是受到了那件東西的吸引……」
男子竟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喋喋不休的嘮叨起來,韓澈自然不去打斷他,雖然現在他的心中也是急切的想要出去,但這男子的話中實在是關鍵之處眾多,任何一句,都是讓他聽得心驚肉跳。「風師兄,你說完了沒有……」這次反倒是那女子冷冷的開口道。
風姓男子一愣,旋即也自知失言,閉上了嘴巴。
「那兩位的意思如何,可否將那件法寶拿出來,讓妾身二人一觀?」女子話語中透著冰冷,卻是直奔主題。
「那好吧!」韓澈點了點頭,單手在頸后一摘,將穹隆圖騰托在了手中,「那就請兩位道友賜教一二了。」
他說著已將穹隆圖騰再向二人推了一推,微光之下,穹隆圖騰表面氤氳之氣蕩漾開來,一圈琉璃彩光靜靜盤旋,引而不發,紋理間漣漪一閃,如同一汪清泉被晚風拂過,眾人耳邊都莫名的迴響起輕靈的風聲。
「這,這是……」一見穹隆圖騰,男子的神色頓時一凜,全然沒有了先時的從容和洒脫,完全是一副驚呆了的模樣。
女子也同樣是面露驚恐,彷彿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只是仍然理智的保持著儀容,沒有像男子一樣瞬間失態,但雙手也已經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九黎遺物?!」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突然自幾人的頭頂處響起,這聲音中充滿了震驚,似乎還夾雜著難以掩飾的狂喜,使得每一個字聽起來都如同是咬牙切齒。
「什麼人!」四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韓澈一個后躍,已經退後出數丈,那原本腳下的香案也被其如同豆腐一把踢得粉碎,極夜腳疾眼快,飛起一腳,將那寬大的案面想著聲音發出的空中踢去,案面應聲而飛,彈射向高空,誰知竟卻是落了個空,虛空中一片安靜,全無一物。
「砰」案面落回地面,摔成粉碎。
韓澈和極夜全身戒備的掃視四周,而比他們更加緊張的卻是對面的二人。
「笛老妖!這老妖怪怎麼醒的?!不是說他還要沉睡幾十年的嗎?!他怎麼從黑玉祭壇里出來的?!」女子顯得慌亂異常,如同是私奔未成被抓了現行的小姑娘,嬌容紅一陣白一陣,手足無措。
「別緊張,這應該只是傳聲而已,這老妖怪應該早就醒了,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就在觀察我們,你放心,如今玄天塔立成不到五分之一,他就算又在大的神通,想要藉此力破陣出來也沒那麼容易,當年我們答應幫他修建玄天塔,也只是要借他的力量逃離此地,如今既然有了其他方法,自然沒必要再冒著風險與這老妖怪合作,韓道友,我們動作快一點,這老妖怪應該也是過於震驚才出聲的,他沒這麼快脫困出來阻撓我們的……」
風姓男子的神色雖慌,卻還能保持基本的鎮靜,當即分析道。
韓澈的面色一凝,他也從對方的話里話外聽出了一些端倪。
「哼,風鐮,花妖,你們好大的膽子啊,在本座的眼皮子地下勾結外人,居然還想要逃出去,哈哈哈,我看你們哪也去不了,今天就要留在這廣寒宮中……」狂風一動,頭頂又再次傳來那陰測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