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為人父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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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在一家非常有情調的西餐廳進行的，起初陳紅顯得有些拘謹，或者說是一種戒備，但在衛雄三寸不爛之舌的攻勢下，很快就放鬆了，開始與衛雄有說有笑，說到底還是陳紅涉世太淺了。
晚餐后，衛雄親自開車載著陳紅去兜風，當然，他開的不是那輛加長的勞斯萊斯。所去的地方都是一些較為繁華的街道，最後還到太平山，登高俯瞰整個中環。到10點了，才送陳紅回去。
這個晚上他表現得那叫一個規矩，完全是一種普通朋友的姿態，別說佔便宜了，連說話都很正經。
把陳紅送回公寓后，衛雄沒有去哪個女人那，也沒回淺水灣的別墅，而是回到了家裡。由於已經快11點了，林雪麗和衛弘道早就去睡覺了，心裡的事他本來是想等明天早上再說的。
但想到早上有衛弘道在，根本沒辦法說，於是便讓傭人去叫林雪麗，等了好一會，才看到林雪麗打著哈欠下樓，人還在樓梯上就開始數落衛雄了：「你這個臭小子，難道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嘿嘿，媽咪，你先喝杯水，消消氣。」衛雄殷勤把有一杯水遞到林雪面前，林雪麗是接過了，可並沒有喝，而是賊賊的看著衛雄：「這個時候回來，又把我叫起來，肯定是有事跟我說吧。」
「而且還是不能讓你爹地知道的，對不對？快說吧，我都困死了，沒空跟你在這裡嚇折騰。」
「這個，那我可就說了。」衛雄從沒想過說幾句話會這麼難，又遲疑了下，才咬了咬牙說：「趙雅之懷孕了。
「趙雅之懷孕就懷孕唄，你跟我……」林雪麗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原本不以為然的表情也變成了驚愕，因為衛雄不可能大半夜把她叫起來，無緣無故的跟他說一個女人懷孕的事。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件事跟他有關。
可人家女人懷孕跟他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麼關係？想到那種可能，林雪麗一雙眼睛立刻瞪得老大：
「你別告訴媽咪，趙雅之懷的孩子是你的。」
「嘿嘿，我是不小心，所以……」
「所以你跟頭啦。」林雪麗一把揪住了衛雄的耳朵：「有那麼多女朋友給你生孩子，你偏偏不，怎麼就和趙雅之搞一起了，還什麼不小心，不小心你個大頭鬼，難道你不知道她離過兩次婚？」
「還有兩個孩子，你這是打算給人家當后爸啊。」
「哎呦，媽咪你輕點，要掉了。」衛雄擠眉弄眼的叫喚了好幾聲，林雪麗才余怒未消的把手放開。
「你說你就不能有點出息。」
「趙雅之是漂亮沒錯，可她離過婚，又帶著孩子，而且比你大了將近十歲，怎麼配得上你。」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林雪麗嫁給衛弘道幾十年，也受到了衛弘道封建傳統思想的嚴重影響，
「媽咪，這都什麼時代了，你怎麼還跟爹地一樣封建。再說，你不一直想讓我給你生個孫子嗎。」
「我是想讓你給我生個孫子，可……」
林雪麗突然不知該怎麼說。
「唉，讓我說你什麼好，小敏、小賢，還是那個莉智，哪個不是比趙雅之年輕，你怎麼就……」
「算了，你既然不喜歡，拿我明天讓她卻把孩子打掉好了。」
說完，衛雄就一臉無奈的站起來，作勢朝樓上走去，可他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林雪麗的聲音。
「你等等，誰讓你把孩子打掉了。」
衛雄臉色頓時露出了奸計得逞的微笑，隨後迅速斂去，接著轉過身說：「你不是說直接配不上我嗎。」
「孩子都有了，還說什麼配得上配不上。」
現在擺在林雪麗面前的就兩條路，要不讓趙雅之把孩子打掉，然後給點錢，就當做是補償。
要不就是把孩子生下來。
可這樣一來，肯定得連趙雅之一起接受。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現在不是我想怎麼辦的問題，而是芝姐覺得跟我在一起沒有未來，想要把孩子打掉，而且她家人也不同意。」
「這怎麼行，孩子是我們的，怎麼能讓他們做主。」
林雪麗一聽就急了，大人她是有些不喜歡，可孩子不一樣，她早就盼著能整個孫子出來給她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好說歹說才把她穩住了。」
「你啊，凈幹些不靠譜的事。」
林雪麗無奈的在衛雄頭上點了下，又沉吟了會，說道：「這麼大的事，肯定得跟你爹地說才行。」
「那你去說吧。」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好了，很晚了，快去睡吧。」
……
這一覺衛雄睡得挺香的，一覺醒來時已經天亮了，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心中也是一片陽光。
不過沒多久，突然有晴轉多雲的徵兆。
因為他下午吃早飯時，看到了客廳里，面無表情的衛弘道。
看了眼餐廳中的林雪麗，見對方點頭，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連忙放輕腳步，想直接到餐廳。
「你過來。」
衛雄頓時一副早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那個趙雅之是怎麼回事？她真的懷了你的孩子？」衛弘道表情淡然，心思讓人難以琢磨。
「是。」衛雄很光棍的承認了。
「哼，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把我的話全當成耳邊風了，再過幾天，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你是不是要帶到家裡來了。」
衛雄翻了個白眼，懶得回話。
「老頭子，你幹什麼，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大早上的就這樣嚷嚷。再說，雄雄也不是小孩子了。」
林雪麗氣勢洶洶的走過來。
「我可警告你，如果因為你，讓趙雅之把孩子打掉了，我跟你沒完。」
「哼，慈母多敗兒。」
「你說我慈母多敗兒？你去查一查，全香港，全世界有哪個母親能生出像我這麼有出息的兒子？」
衛弘道頓時語塞。
見此，衛雄忍不住在一旁偷笑，這個世上也只有自己這個活寶媽咪，才能降服得了衛弘道。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昨晚跟你說后，就一句不發。」
「還能怎麼辦。」
衛弘道一臉不爽的瞥了林雪麗一眼，然後看向衛雄：「你約一下趙雅之的父母，問他們什麼時候有時間。」
「哼，都把人家女兒肚子弄大了，總要給人家父母一個交代。」
「我可不想讓人說我衛家不負責任。」
聞言，林雪麗立刻朝衛雄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
在去公司的路上，衛雄撥打了趙雅之的電話。
「喂。」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趙雅之的聲音也帶著朦朧的感覺，應該是還在睡覺，被電話吵醒。
「是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啊。」趙雅之依然是一副沒睡醒的聲音。
「你懷孕的事昨晚我已經跟我爸媽說了，他們都不反對我們的事，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真的？」
電話里傳來趙雅之充滿驚喜的聲音，這次的聲音可是完全清醒了，哪還有半點睡意和朦朧的感覺。
「假的。」
「你討厭啦。」高興之下，趙雅之都忍不住撒嬌了。
「你問下你父母，看他們什麼時候有時間，我爸媽想跟他們見一面。」
「真的？」
「我爸說了，你把人家女兒的肚子搞大了，我當然要給人家父母一個交代。」
「什麼搞大，說得這麼難聽。」
「好了，我到公司了，你打個電話問問，然後回個電話給我。」
……
掛斷電話后，趙雅之臉上便一直洋溢著愉悅的笑容，一直以來她最擔心的事終於解決了，就像是扔掉了一塊大石頭似的。
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至於倔強的父親，她倒是不怎麼擔心。
當初她要嫁給黃錦森，父親也是極力反對，最後不是也沒能阻止。
……
卻說，趙母接到電話，心裡是既高興，又為難，高興的是女兒這事終於是定了，不用再擔心將來沒名分。
為難的是丈夫的倔脾氣。
正苦惱時，趙父背著手從外面回來了。
每天早上，趙父雷打不動的都要到小區下面溜達一圈，有時候回來得早，有時候回來得晚。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沒什麼人，呼，才這麼早，天氣真是有夠熱的。」說著，趙父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剛才阿芝來電話。」
反正早說晚說，都要說，趙母一咬牙，乾脆直接說了。
「嗯，怎麼了？」
「她說她，她懷孕了。」
「懷孕了，是黃錦森的？」聞言，趙父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孩子是黃錦森的。
可一想又不對。
趙雅之和黃錦森離婚都幾個月了。
如果孩子是黃錦森的，至少有六七個月大，可半個多月前趙雅之回來一次，沒見有顯懷的跡象。
「不對，不是黃錦森的，是誰的？沒聽她說跟誰拍拖啊。」
「是，是衛雄的。」
「衛雄？哪個衛雄？」趙父的眉頭已經完全擰巴在一起了，因為他想到了那個赫赫有名的衛雄。
「就是阿芝的老闆。」
「砰。」水杯被趙父重重的放在桌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大響，只見趙父怒目圓睜：「阿芝是不是被逼迫的？」
「不是，不是，你小聲點，想嚷的鄰居都聽見啊。」
「那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哼，那個衛雄是什麼德性全香港哪個不知，不是跟這個女星傳緋聞，就是跟那個女星傳緋聞。」
「他會真心愛阿芝？鬼才信。」
趙父說著說著，音量又不自覺的提告了，而且從言語中可以看得出，他對衛雄那是相當的不待見。
「你就不能小聲點。」
趙母也有點生氣了。
「不管你信不信，阿芝就是懷了他的孩子，你嚷幾聲事情就能變沒？再說了，衛雄親口說會負責任。」
「他打算怎麼負責任？」
「他要是從此以後生活檢點點，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斷絕關係，我就認他這個女婿，否則沒門。」
「你怎麼不直接讓阿芝去把孩子打掉。」
「把孩子打掉也比沒名沒分的跟著一個花花公子好。」
「你……」
趙母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突然，她猛地捂住心臟部位，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
趙父見了，慌忙扶住趙母，問道：「淑芬，你怎麼了，你堅持一會，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不用了，我靠一會就沒事了。」
趙母拉住要去打電話的趙父，搖了搖頭：「幫我倒杯水。」
「哦。」
看趙父轉過身去倒水，原本一臉痛苦之色的趙母，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很快就斂去了。
待趙母喝完水，休息了會。
趙父又問道：「怎麼樣，好點了嗎，要不要去醫院？」
「好多了。」
「唉，你啊，總是這樣，就不能好好說話。孩子是留還是打掉，都得由阿芝自己決定，你沒這麼權力。」
「說到頭，阿芝要跟誰在一起，你也沒權力干涉。」
「哼，你說的什麼話，難道我還能眼睜睜的看著阿芝往火坑裡跳？」趙父見趙母沒事，臉又崩了起來。
「衛雄說了，會給阿芝一個名分。」
「這是他親口說的？」相比『負責任』之類的空頭支票，『名分』這兩個字無意要顯得有誠意多了。
「他親口說的。」
「而且他父母也說要跟我們見一面。」
聽到這裡，趙父的臉色總算稍微緩和了一點。
見此，趙母再接再厲：「說句你不愛聽的，阿芝畢竟離過兩次婚，又帶著小光和宏仔，就算她再優秀，也得打折了。」
「而衛家則是香港有數的豪門世家。」
「若是阿芝真的能成為衛家的媳婦，也算是嫁入豪門。至於衛雄的那些緋聞，等阿芝地位確定了再計較不遲。」
「哼，有錢人就了不起了。」
「你又這樣，你要是真為女兒好，就把你的臭脾氣收起來。難道你還真想讓阿芝把孩子打掉不成？」
「哼。」
趙父冷哼一聲，卻沒再說什麼。
……
趙雅之一得到趙母的回復，立刻打電話給衛雄，兩人本著宜早不宜遲的原則，把見面的時間定在明天。
地點是在半島酒店。
作為宴請人，衛雄和衛弘道、林雪麗自然是早一步到了。
等了十幾分鐘，趙雅之便隨著一對老人來了，一番客套后，雙方各自坐下。剛開始雙方都只是客氣的聊些題外話。
待菜上齊了，衛弘道才主動進入正題。
「今天我們兩家人聚在一起，主要就是為了我兒子雄雄跟阿芝的事，據我所知阿芝已經有孕在身了。」
「我們一家都希望阿芝能把孩子生下來。」
「兩位放心，只要阿芝答應，我衛家一定給阿芝一個名分，絕不會讓阿芝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帶著孩子。」
趙父眉頭微微一皺：「不知你說的名分是……」
這可得說清楚，絲毫不能含糊。
衛弘道毫不遲疑的說：「當然是我衛家的媳婦。」
「那婚期是什麼時候？」趙父的性格還真是夠倔的，這種場合說話也不知道掩飾一下，直接就問出來了。
「這……」
衛弘道一時不禁語塞。
他根本就沒跟衛雄商量過『結婚』的事，那又何來婚期？同時心裡對趙父的咄咄逼人也有點反感。
在他看來，衛雄和趙雅之的事，完全是趙雅之高攀了。
若非趙雅之懷孕，他絕不可能答應。
當然，他並非是有什麼門戶之見。而是一些傳統觀念，讓他很在意趙雅之離過兩次婚和有兩個孩子。
「爹地，結婚的事以後再說，我現在就想把孩子生下來。」
趙雅之見氣氛不對，趕緊救場。
「是啊老頭子，這是孩子們自己的事，你瞎操什麼心。」說著，趙母還在桌底下踢了下趙父的腳。
「這，是我有點心急了。」
趙父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呵呵，為人父母者都是如此。」衛弘道爽朗的笑了笑，就表面功夫而言，衛弘道可比趙父強多了。
這時林雪麗開口說道：
「雄雄從小到大就很懂事，現在長大了，也做出了一番事業，雖然有一些缺點，但誰沒有點缺點。」
「關鍵是雄雄是個懂得疼女人的……」
「咳咳。」
衛雄捂嘴做咳嗽狀。
拜託，什麼叫做懂得疼女人，這不是變相說他花心嗎。衛雄真想問一句，媽咪，你還能再不著調點嗎？
林雪麗也反應了過來。
「我的意思是說，雄雄一定會疼阿芝的。而且有我們在，我們也絕對不會讓阿芝受委屈的。」
在這樣的場合。
衛雄不再是那個香港娛樂圈呼風喚雨的衛先生。
而是一個兒子。
以至於他甚至連說話的份都沒有，只能乖乖聽著雙方父母談話聊天。
儘管期間有些小波折。
但總的來說還算和諧，最重要的是趙父並沒有提起衛雄的那些緋聞，估計是來的路上被趙母警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