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是他害了我!毀了我的一生!
「唔——」
夏晚有意識醒來的時候,只覺脖頸處疼的厲害,像是被人用木棍重重打了一下似的。
打?
腦袋驀地變的清明,思緒緊跟著回歸,夏晚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想起來了。
她的確被人打了,所以才會昏倒。
那麼現在……
手指猛地攥緊,她身體下意識的動了動。
果然。
她又被綁架了。
夏晚忍不住自嘲的扯了扯唇。
這是從小到大的第幾次了呢?這算不算她和綁架特別……有緣分?
呵。
嘴角的笑容一點點的斂去,胸口處突然湧出陣陣酸意,夏晚難過的閉上了眼。
幾秒后,她倏地睜眼!
「小雅?小雅你在么?」一顆心被吊到了嗓子眼,她著急,同時一起湧現的,是自責,「小……」
「霍太太,我……我在的。」
稍顯微弱的聲音柔柔的響了起來。
夏晚神經仍是緊繃著沒有鬆懈,她想親眼確認小雅沒事,奈何她看不見,也不知道她如今的具體情況:「小雅,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沒事吧?」
「霍太太,我沒事,真的沒事。」聽出她喑啞嗓音中的擔憂懊惱,小雅心中微暖,連連搖頭,而後慢慢的往她身邊挪動,「我很好,你別擔心。」
很快,兩人的手臂碰在了一起。
夏晚終是鬆了口氣,而緊跟著來的,是無法紓解的低落和沉重,她垂下了眸:「沒事就好,小雅……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如果不是她,小雅根本就不會跟著一起被綁架。
都是她……
多少能感知她現在的情緒,小雅猛地搖頭,有些結巴,不是很擅長的安慰:「霍太太,你……你不用自責,真的,我們一定……一定會沒事的!」
夏晚聽著,眼眸微動。
「嗯。」深吸了口氣,她努力微笑調整情緒。
是的。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放棄希望,不能放棄自己!
眼見著她眸中染上了充滿能量的笑意,被感染,小雅重重點頭:「霍……」
「噓。」夏晚皺眉,驀地打斷她的話,壓低了聲音道,「有人來了。」
有人……
小雅身體一僵。
夏晚身體同樣緊繃了起來,摒除所有的雜念,她側耳認真傾聽。
「咔嚓——」
門開。
夏晚呼吸微滯。
下一秒,一股極淡的香水味飄進了空氣中。
是……
「俞顏。」掀眸,夏晚淡漠確定的吐出兩字。
她不會記錯的,即便和俞顏只在渡假村上第一次見面,但她身上噴的香水味很特別,所以她很有印象。
腳步聲停。
沒兩秒,聲響繼續,直到到了離兩人兩步之外的地方才停止。
「咔——」
打火機聲音響起。
下一瞬,幽藍色的火焰跳躍,青白色的煙霧隨之繚繞。
俞顏慵懶的吸了口煙,居高臨下的睨著彷彿臉上什麼情緒都沒有的夏晚,她笑了笑:「是我,沒想到你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還能一下就把我認出來。」
她的嗓音里夾雜著若隱若現的愉悅,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夏晚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稍稍思忖兩秒,她便直入主題涼聲詢問:「是你把我們打暈的?你和左易一夥的?還是……你和粱遠是一夥的?」
「左易?粱遠?」唇角漾開一層層的妖嬈笑意,俞顏手指擺動否認,「當然不是,我並不認識你說的那兩人,告訴你也無妨,從島上開始,我就一直都在跟著你。」
島上……
夏晚防備心起:「為什麼?」
「為什麼啊……」俞顏輕輕裊裊的笑了笑,勾唇,她沒有回答,而是換了個話題,問,「知道我昨晚在哪么?你心心念念的霍清隨……又在哪?」
霍清隨……
心尖莫名被刺痛,夏晚睫毛撲閃。
下一秒,她揚唇淺笑,漫不經心掀起了眸:「接下來,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昨晚你和霍清隨在一起一整夜,關係親密?還是想告訴我,昨晚霍清隨又有什麼東西留在了你那,所以你特意送過來?」
空氣微的凝滯。
手指夾著煙,俞顏盯著面前人:「你……」
「俞顏,」夏晚不咸不淡打斷她的話,唇角毫不掩飾的勾勒唇嘲諷的弧度,「有意思么?你在跟我說這些之前,好歹也去打聽一下我和霍清隨的感情啊,就憑你三言兩語,我會被挑撥?是你太自信?還是沒帶腦子?嗯?」
氣氛驟變。
夏晚神色嘲弄,即便雙手被綁著,她周身依舊散發著凌人的氣場,絲毫不見狼狽。
而俞顏……
小雅壯著膽子迅速瞥了眼俞顏,就見她原本的自信笑意悄然凝固,甚至還隱隱給人惱羞成怒的感覺,忍不住的,她心中對夏晚多了分崇拜之情。
「呵!」俞顏驀地碾滅了煙頭,臉上再沒有了笑意,她冷聲質問,「你就那麼相信霍清隨?!」
夏晚笑了,明艷的五官在笑容的映襯下美的奪目,愈發的張揚:「不信他,難道信你?我以為,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的很清楚了,你非要再問一遍浪費口舌?」
四目相對。
俞顏神色越來越暗,而深埋心底的那些恨意忽的就如同藤蔓一般,瘋狂滋長,她盯著夏晚,聲音瞬間涼的徹底:「看來夏小姐你,還真是被霍清隨迷得神魂顛倒啊。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哼!」重重哼一聲,再開腔,她的嗓音里儘是嘲諷的恨意,「霍清隨那種人,骨子裡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既然你識人不清,那我便告訴你他的真面目,可好?」
話落的瞬間,她靠近,手指猛地捏住夏晚的下顎挑起:「知道為什麼這麼久了,他都不來救你么?因為……他根本就是個踐踏別人生命的人啊。」
她靠的太近,呼出的氣息全都噴薄在了夏晚的臉上,無端的,彷彿還帶上了一層寒意。
夏晚面無表情,條件反射就要掙脫。
「別動。」俞顏幽幽冷笑,指甲劃過她的臉,緩緩回到最初的話題,「不是很想知道我打暈你做什麼?我告訴你啊,當然是……為了讓他也嘗一嘗失去摯愛是什麼滋味啊。」也?
失去摯愛?
夏晚一下就抓住了關鍵詞。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捏著她的那隻手忽的用力,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的下顎捏碎,而她的指甲,又像是利刃般誓要劃破她的臉!
「唔——」
夏晚皺眉。
「疼么?」俞顏將她微小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心中終是湧出一股暢快,她笑,嗓音低啞,「可這點疼,比起失去心愛的人,又算的了什麼呢?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么?嗯?」
狹長的眼睛驀地眯起,她臉上隨之覆上了一層陰寒,整個人像是陷入了回憶中:「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知道么?!」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出口,她猛地加大力道,並將夏晚的下顎重重抬起!
「唔——」
疼痛加劇,加之這兩天以來,無論是粱遠還是左易,都曾用力捏過那裡,新痛舊痛混合著而來,夏晚忍不住悶哼出了聲。
「霍太太!」一旁的小雅看著,擔心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想阻止,奈何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不停的喊著,「你鬆手啊!鬆手!」
俞顏充耳不聞,她只是用愈發冷冽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夏晚,神情瘋癲恐怖:「都是霍清隨!是他對不起我!他毀了我的一生!他害了我!」
「唔——」
細細密密的疼痛好似滲透進了骨髓里,夏晚看不見,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俞顏洶湧的怨恨。
手指無意識攥緊,她冷靜的,順著她的話問:「你的意思是,霍清隨害你失去了心愛的人,是么?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兩個字好似最後一根稻草,一下壓垮了俞顏。
猛地甩開對夏晚的桎梏,她嗓音尖銳狠戾:「我當然有證據!別人親眼看見的!是霍清隨!他親手把紀安推出去,替他死的!應該活下來的,是紀安!不是他霍清隨!」
紀安?
推出去替死?
夏晚聽的迷迷糊糊一團亂,然而即便這樣,她依舊相信霍清隨。
而現在,她首先要做的是讓俞顏不再這麼激動,否則情緒失控下,她不能想象俞顏會對她和小雅做些什麼,她得想辦法拖延時間。
有了時間,才有希望。
思及此,夏晚迅速的冷靜了下來,平淡反問:「你說別人親眼看見的,是么?誰?誰告訴的你?你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沒有理會俞顏的聲嘶力竭,甚至也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她繼續:「就是你親眼所見,很多事情都可能另有隱情,更別說所謂的道聽途說。」
「你胡說!」俞顏猛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沒有胡說。」夏晚嗓音淡淡,被綁在身後的雙手則在努力的解繩索,「證據可以造假,這點,你不是很清楚么?比如所謂的霍清隨的東西留給了你,又比如昨晚,不是么?」
話落,她循著方向定定的望著俞顏。
視線交匯的剎那,俞顏雙眸猩紅,垂落在身側的左手驀地緊握成拳,大腦嗡嗡作響,她想也沒想衝上去,右手用力扼住夏晚的脖子:「你……」
「砰!」
一聲巨響突如其來,門被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