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你根本就不愛我!
暈暗的燈光下,趙綰煙垂落在身側的手顫了顫,她的神色忽明忽暗,讓人看不透半分。
扯唇,她忍不住自嘲。
她知道她要做什麼。
今晚……
就在今晚,徹底斷絕霍清隨和夏晚再在一起的可能。
和霍清隨……上床,徹底,毀了他們。
上床……
她很清楚,霍清隨和夏晚,都有潔癖,只要過了今晚,只要……她能成功。
不。
她一定會成功的!
她決不能失敗。
畢竟,葯……已經吃了。
她必須成功!
今晚,是她最後的機會。
心思百轉千回,幾秒鐘后,趙綰煙終是邁開腳步,一步步往房間那走去。
很快,她便到了。
深吸口氣,她拿出霍東庭派人事先給她的房卡。
「嘀!」
解鎖。
微顫著手,她就要轉動門把。
「嘶!」
猶如觸電一般,她猛地收回了手!
只因……
她腦中竟然閃過了厲佑霖的臉。
厲佑霖……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起來,甚至因此蔓延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窒悶感,差一點,趙綰煙就失去力氣。
然而……
眼睛閉了閉,再睜開,趙綰煙沒有任何猶豫的打開了手包。
一粒葯被拿出,她看都不曾看一樣,迅速吞下。
下一秒,因想起厲佑霖而短暫失去的勇氣重新回來,再度自嘲的扯了扯唇,她堅定推門。
「咔嚓——」
門開。
房間里很暗,只有一盞暈暖的燈亮著,增添了幾分曖昧。
趙綰煙徹底平靜了下來,尤其,當她聞到了空氣中那股不甚明顯的淡香。
她知道,這股淡香,能催發情慾,更能迷惑人的心智,無論那個人有多堅定。
而此時此刻,坐在沙發中央低垂著腦袋的霍清隨,已然吸入了不少。
「唔……」
她似乎聽到了他若有似無的呻吟聲。
那麼的性感,那麼的撩人。
或許是自己身體內的藥效已經開始,又或許是已經太久沒有和她安靜的獨處,這一瞬間,趙綰煙只覺自己的一顆心再也控制不住,狂亂的厲害。
「清隨……」雙眼漸漸迷離,她看著他,緩緩靠近,開口的嗓音是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嬌媚,「清隨……」
沙發上的人,動了動。
「誰?」嗓音說不出的喑啞低沉,禁慾和撩人兩種矛盾的氣息完美融合在一起,足以讓人為之沉醉。
趙綰煙睫毛顫了顫:「我是……」
「晚晚?」
再熟悉不過的一個稱呼毫無徵兆鑽入耳中,猶如一桶涼水,徑直澆在了趙綰煙身上。
冷。
刺骨。
「晚晚?是不是你?嗯?」溫柔寵溺的嗓音里,剋制和隱忍似乎即將破功。
趙綰煙渾身的血液似乎被冰凍。
同一時間,深埋已久的嫉妒和不甘瘋狂從心底湧出,如火山爆發一般,灼燙又傷人。
沙發上的人緩緩抬起了眸。
那張臉,再熟悉不過。
數不清的日夜裡,她就是靠著他撐過去的。
可現在……
手指一點點的攥緊,趙綰煙一瞬不熟的盯著他,只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
「晚晚,過來……」
她聽到那個名字又從他嘴裡吐出,她又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濃濃的迷離情慾,可她又同樣清楚,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夏晚!
她不能忍受,從來都不能!
情緒漸漸失控,而藥效,已開始明顯發作,一時間,趙綰煙身體說不出的難受炙熱。
不願再浪費時間,更不想失敗,她終是上前。
近在咫尺。
情不自禁的,她伸手想要摸上他的臉。
「晚晚,幫我倒杯水……」
四目相對,她將他眼中的濃情,以及俊臉顯露出來的難受看得清清楚楚。
「好……」咬了咬唇,她徑直往房間里內置的小廚房走去。
她沒有倒水,而是倒了兩杯紅酒。
霍東庭說的很清楚,那種新型的葯,一遇上紅酒更能徹底激發人內心深處的情慾。
以防萬一,他能喝下紅酒便再好不過。
酒倒滿,趙綰煙轉身準備出去,不想一股熱潮突然從身體深處躥出。
猝不及防。
差一點,她的身體就軟的倒下,好在她反應迅速。
而等她出去的時候,卻發現房間里原先僅有的一盞燈不再亮。
黑漆漆的一片,她只能看到沙發上始終沒換姿勢的那個人影。
身體里的藥效又在橫衝直撞。
咬住差點破碎而出的呻吟,她端著酒走近,嗓音說不出的沙啞嬌媚:「清隨,水來了,喝吧。」
杯子被拿過。
安靜的房間里,男人喉結上下滾動的聲音似乎格外的性感勾人。
趙綰煙更難受了,只是短短兩秒,眼前的一切似乎開始變得迷濛,理智更是在迅速消散。
所以,當「晚晚」兩字再次鑽入耳中的時候,嫉妒作祟,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的問:「你到底愛夏晚什麼?」
倏地,空氣靜默。
然而曖昧,卻流轉的更濃烈了。
沒有馬上得到回應,趙綰煙再次一顆心難受極了:「你……」
「為什麼討厭紀微染?或者說……恨她?」
男人低啞到極致的聲音忽的響起,答非所問,不著痕迹擾亂了她的思緒。
紀……紀微染?
身體各處突然更熱了,趙綰煙呼吸變得急促,或許是藥效太過厲害,恍惚間,她以為自己聽到了厲佑霖的聲音。
「佑霖……是你么?」喉間乾澀難當,她雙眼愈發迷濛。
她沒有發現,沙發上的男人在聽到她的話后,下顎不易察覺的緊繃了下。
沒人回應。
可趙綰煙卻覺得,這件房間里突然充滿了厲佑霖的味道。
厲佑霖……
不知怎麼的,心底的那股難受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紀微染……」她喃喃重複。
下一瞬,她的腦中竟然隱約冒出了厲佑霖和紀微染親密擁抱的畫面。
「是,紀微染,為什麼要設計陷害她?」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似質問,又似逼問。
紀微染……紀微染……紀微染! 趙綰煙倏地情緒失控!
「因為你根本就不愛我!」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目泛紅的盯著沙發上的人,再開腔,嗓音止不住的顫抖,「你說你愛我,愛了那麼久,可事實上,你愛的,真的是我么?!」
身體搖晃,她自嘲一笑:「我在國外的那幾年,你交了多少個女朋友?我回來了,你說還愛我,要在一起,可你呢?你去招惹紀微染!為什麼……為什麼是她?」
一滴眼淚失控的流下。
跌落回沙發上,她雙手掩住臉,像是突然陷入了痛苦之中,任由身體里的難受將她淹沒:「我恨紀微染,她和夏晚一樣,都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的幸福!」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男人看著她,眼眸暗如潑墨:「毀了你的人生的,從來就不是她們,是你自己,是你一錯再錯。」
趙綰煙身體猛地僵住!
「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敢置信喃喃自語,內心深處的嫉妒和不甘在瘋狂加劇,「是她們……是她們……」
「所以,」男人的聲音從喉骨中溢出,「你設計紀微染?陷害她?就因為你覺得她毀了你的幸福?以為……我移情別戀?」
移情別戀四個字,猶如一隻手,徹底撕開了趙綰煙的遮羞布。
「是啊,」思緒彷彿被控制,又像是急於找到一個發泄口,她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那晚,你把她壓在車上強吻,拍視頻的人,是若然弟弟的女朋友,若然做主攔下了視頻。你從來都不會知道,我看到視頻的時候,心裡有多難受。」
又是一滴淚滑落,她雙眼迷濛,嗤笑:「那就是你所謂的愛,呵……為什麼?你招惹誰不好,偏偏要招惹夏晚的閨蜜?我那麼恨她……」
「我沒有。」
「你有!」趙綰煙驀地抬起了頭,死死的盯著那張看不清晰的臉。
安靜的房間里,一時間,只剩下她似笑非笑的低泣。
男人沒有動,只是幽幽的望著她。
片刻后,他掀唇,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蘭庭那晚,是你讓人故意在我的房間里放了攝像頭,是么?那晚你所謂的失戀買醉,也是做給記者看的,是么?」
一字一頓,語調是失望,也是自嘲。
趙綰煙的身體起先是僵硬的,在聽了他的話之後,突然放鬆。
抬眸,她笑,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在笑他。
侵入骨髓的難受折磨著她,讓她的身體異常的火熱,急需解救,然而男人幾近質問的話,卻又似西伯利亞的勁風,吹得她發涼發寒。
冰火,兩重天。
「是啊,」她啞著嗓子,恍惚承認,「我看到你扶了她,看到你幫她解圍,我還看到她吐了你一身,你那麼愛乾淨,近乎潔癖的人啊,我以為你會推開她,可你……竟然還抱起了她。」
男人靜靜看了她幾秒。
「舉手之勞而已,我只是看在朋友的面上,幫她而已。」他解釋,一字一頓,「既然看到了,為什麼不叫我?我和你的分手,為什麼要牽連無辜的紀微染?」
淚眼漸漸朦朧,她又哭又笑:「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故意設計成你劈腿,紀微染插足,設計成……我失戀買醉痛苦不堪,攝像頭……也是我讓人放的……」
眼淚開始增多,她難受的更厲害了。
真的……好難受。
身與心的雙重摺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