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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滅神公會(11)

  第344章 滅神公會(11)    宇文家。 

  宇文光愷在接到報信之後,也沒有大禍臨頭的感覺,反而很是淡定。 

  倒是宇文光赫,這性子還是依舊那麼急躁。 

  「哥,咱們不是封鎖全城了么?不是還重點盯著那幾個小世家了嗎?不是跟顏氏說過,讓她盯著司徒家的人,不許任何人給司徒靈雪送信嗎?怎麼還是被她給知道了呢?」 

  「你瞧瞧,她都帶著幫手打回來了呀,這可怎麼辦呢?咱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呀!」 

  按照宇文光愷的計劃,司徒靈雪應該是在半個月之後再知道河陽城的消息的,現在知道,是太快了。 

  「話說,哥,咱們都已經瞞的滴水不漏了,怎麼還是被司徒靈雪給知道了呢?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啊?」 

  相比起宇文光赫的急躁性子,如今認為自己差不多掌控了大局的宇文光赫是越發的沉穩了。 

  他淡淡的看了宇文光赫一眼,眼中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不悅:「慌什麼?她回來了就回來了,難不成,現在的宇文家,還會怕她嗎?」 

  宇文光愷自認很看得清局勢,「既然司徒靈雪已經知道了,那咱們也不必糾結到底是怎麼泄露消息的了,糾結這個沒有意義了,你明白嗎?」 

  「方才你也聽到了,司徒靈雪這次回來,就是沖著咱們宇文家來的,雖說跟咱們計劃的時間有出入,但也不要緊,她既然要來,那就迎戰便是了!正好,封世伯前幾日就帶著他的好朋友回來了,封世伯的好友功法大成,是一定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的,區區幾個五城學院的新生,根本不足為慮!」 

  宇文光赫一拍腦袋,聽了宇文光愷這一番話,也冷靜下來了:「哥你說的對呀,我怎麼忘了呢?咱們家還有封世伯在呀,封世伯不但是高級煉藥師,還是高階修鍊者呢,那司徒靈雪如今不過是個中階修鍊者,跟封世伯比起來,可差遠了啊!再說了,她才去了五城學院一個多月而已,也不可能一下子晉陞到高階修鍊者的水平呀!」 

  「這一個月的時間,能學到什麼呀!學了也是白學呢!再說了,封世伯帶回來的那位好友可是個中級煉魂師呢,人家早就是職業者了,那可比司徒靈雪那種還是學徒的學生厲害多了!」 

  因為宇文家在司徒靈雪離開河陽城后,就一直忙著跟顏氏以及江氏暗中聯絡,忙著奪權和搞垮司徒家,還真沒顧得上去打聽一下司徒靈雪在五城學院的表現,而司徒靈雪在五城學院做的那些事情,也還沒有傳到河陽城來。 

  所以,宇文家這兩兄弟就以為,司徒靈雪的實力還停留在原先的那個水平之上。 

  宇文光愷聽宇文光赫這話,笑道:「對,就是你說的這樣。所以說,司徒靈雪也沒什麼可怕的,即便是她帶著幫手回來了,那又怎麼樣呢?難道五城學院的幾個新生,會比封世伯和他的好友更厲害嗎?」 

  宇文光愷幾句話就說的宇文光赫定了心,他笑嘻嘻的道:「哥,那我去請封世伯和他的好友過來了,讓他們好好會會司徒靈雪,也好出了咱們這口惡氣!」 

  被司徒家壓制了幾個月了,現在的宇文家只需要再幹掉司徒靈雪,那麼日後,河陽城就又是宇文家一家獨大的情形了,想想就覺得很爽啊! 

  司徒靈雪帶著小夥伴們趕到宇文家的時候,宇文光赫早就將他家的供奉封學同和封學同的那位中級煉魂師好友都請出來了,正在大堂坐著候著司徒靈雪呢。 

  宇文家的兩兄弟給了封學同和那位中級煉魂師錯誤的信息,讓他們誤以為司徒靈雪的實力真的很差,區區一個中階修鍊者而已,根本不足為慮嘛。 

  所以,兩個人在大堂里談笑風生,壓根沒把近在眼前的尋仇放在眼裡。 

  而實際上,這個時候,大家也都選擇性遺忘了司徒靈雪在定品大會上所展現出來的彪悍實力和鋒芒了,大概是應該時間隔的有點久,所以大家都忘了,忘了司徒靈雪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 

  其實忘了也不要緊,司徒靈雪正好可以來給他們提醒一下。 

  即便覺得自己穩贏,宇文光愷還是在家裡設置了里三層外三層的護衛,尤其是從門口到大堂這一段,護衛更多,他是企圖將司徒靈雪一行人攔在大門口的,不過,事與願違,也是司徒靈雪到了以後,他才發現,事情好像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樣子啊。 

  司徒靈雪是一路殺進來的,而且,速度非常快。 

  基本上是到了宇文家之後,冷飛沉和明光霽打頭陣,幾乎只用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就撂倒了一大片,直接闖到了大堂中。 

  司徒靈雪跟著倆人身後進去,一掃大堂里滿滿當當的人,都是她要找的人,於是,司徒靈雪也不多說,抬手一揮:「都殺了吧!」 

  她說過,敢動她司徒家的人,都該死! 

  作為一個護短的女人,有這樣的心思,絕對沒毛病。 

  冷飛沉和明光霽一聽這話就興奮了,開始到處找高手,先打架,打爽了玩夠了,再殺。 

  那些護衛們全不是冷飛沉和明光霽的對手,即便都擋在宇文光赫和宇文光愷的面前,還是架不住冷飛沉的彪悍武力,一個個就像是切西瓜似的,被冷飛沉給弄死了。 

  因為明光霽和冷飛沉的上來就打,大堂里亂成一團,宇文家的護衛在急劇減少中,於是,宇文光愷終於被迫加入了戰局。 

  當然了,宇文家那位高級煉藥師封學同和他的好友中級煉魂師,早就在冷飛沉和明光霽殺起來的時候就主動加入戰局了。 

  他們一開始就沒將這一青年和一小姑娘放在眼裡,他們只想著,這樣的年輕人,又能有什麼實力呢? 

  居然還敢在宇文家撒野,他們是定要給年輕人一點顏色看看的! 

  畢竟宇文家的人多些,冷飛沉和明光霽雖然戰鬥力彪悍,但是人家人多,還是把他們給纏住了,兩個打一群,一時之間還真不能快速完結戰鬥,只能是一個個的來解決了。 

  不過,在纏鬥的情況下,冷飛沉和明光霽的狀態還是遊刃有餘的,所以,司徒靈雪並沒有讓人上前去幫忙。 

  司徒曼曼和司徒黃宣兩個,其實還是有點心事的。 

  尤其是司徒黃宣,在聽到司徒靈雪那句都殺了吧時,他的臉色不由得白了幾分,他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顏氏。 

  事實上,這一路回來,因為星夜兼程的趕路,司徒靈雪並沒有過多的說起回來之後該如何的計劃,只是對冷飛沉說了讓他放手去打架的事情,別的一概都沒有說。 

  可即便司徒靈雪沒有說,以司徒黃宣對司徒靈雪的了解,司徒靈雪對於害了司徒家的人,是絕不會手軟的。 

  司徒靈雪這麼護短的人,在司徒建章和段氏受了如此算計之後,她大開殺戒,完全就是她該有的正常反應。 

  司徒黃宣知道司徒靈雪這沒有錯,理智上,他也理解並贊同司徒靈雪這樣做,但是在感情上,他還是有點擔心的,他怕司徒靈雪回到司徒家之後,也直接會說這樣一句話,然後把背叛司徒家的人全殺了,包括他的母親顏氏。 

  司徒黃宣知道自己應該支持司徒靈雪,但是,骨肉天性,血濃於水,他還是忍不住會擔心,會害怕。 

  他的這種情緒,司徒靈雪其實也注意到了,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眼下該解決的是宇文家,至於司徒家,等回去了再說吧。 

  要說宇文家現在還有人沒有加入戰局的,就要數宇文光愷的弟弟宇文光赫了。 

  冷飛沉他們暫時還顧不上宇文光赫,而大堂里又是一團亂,宇文光赫就在戰圈裡頭竄來竄去的尋找安全地帶,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同時,還不忘對著司徒靈雪大聲吼叫。 

  「司徒靈雪,有你這樣的人嗎?一進門來就打,咱們萬事好商量啊!」 

  「再說了,你們家那些事兒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這是幹什麼呢?你難道想血洗我宇文家嗎?難不成這河陽城就沒有王法了嗎?」 

  宇文光赫這是看到司徒靈雪一行人的氣勢,有點慫了。 

  別說是他,就連宇文光愷都有點傻眼,司徒靈雪帶回來的這兩個幫手,怎麼就這麼厲害呢? 

  就在宇文家倆兄弟滿心不解的時候,他們看到,他們一直供著的,好吃好喝待著的封世伯,居然被冷飛沉一拳打爆了腦袋! 

  而那位封世伯帶回來的好友,一個中級煉魂師啊,居然被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給無聲無息的幹掉了! 

  最重要的是,那個小姑娘,貌似也是個煉魂師! 

  這樣的發現,讓宇文光愷心裡瞬間就沒底了,難不成,司徒靈雪比他想象當中還要厲害嗎? 

  要知道,這司徒靈雪可還沒有出手呢! 

  宇文光赫的話,司徒靈雪壓根就沒理會,她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講道理的。 

  不過,她不理會,自有人理會。 

  明光霽聞言咯咯笑道:「你這人說話可真有意思!你們夥同靈雪姐姐家裡的叛徒害了她的家人,還在這裡扯什麼萬事好商量,天底下有你們這麼不要臉的人么!」 

  「你們搶了我靈雪姐姐家裡的生意,我們不一進門就打,難道還要坐下來大家好好敘敘舊么!真是混賬話!」 

  「再說了,你睜大眼睛瞧瞧,我靈雪姐姐身邊站著的那個人,就是被你們迫害的一個小世家的少主,人家可是實打實的證人啊,你們還敢說你們沒跟司徒家的叛徒勾結?哼,我們還有叛徒的家書為證呢,你們根本抵賴不掉!」 

  明光霽的伶牙俐齒終於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她一邊打一邊利索又道,「你們禍害別人的時候就可以無視王法,等別人反擊的時候,你們就說河陽城沒王法了,你們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在逐漸安靜下來的大堂里響起,還活著的人,都是聽得很清楚的。 

  還沒等眾人怎麼樣呢,因為人少了,冷飛沉逐漸放開了手腳,就算聽到了明光霽的話,這些人也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反應,就直接被冷飛沉給幹掉了。 

  明光霽和冷飛沉已經是中級煉魂師了,兩個人的實力也已經達到了高階修鍊者的水平了,封學同和那個中級煉魂師在他們眼裡根本不算什麼,沒過幾個回合,就在兩個人手底下成了炮灰。 

  在宇文光赫親眼看見冷飛沉一招就結果了宇文光愷,並且宇文光愷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的場面之後,宇文光赫慘嚎一聲,比之前更慫了。 

  而且,他不但慫了,也害怕了。 

  怕的不得了啊,要知道,現在整個宇文家已經沒有人能給宇文光赫撐腰了啊! 

  宇文光愷死了,封學同死了,就連封學同帶來的那個中級煉魂師也死了,護衛們更不必說,死了一大片了,就只剩下宇文光赫了。 

  滿地鮮血,屍橫遍野,宇文光赫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他給司徒靈雪磕頭,給冷飛沉磕頭,給明光霽磕頭,求爺爺告奶奶哭哭啼啼的希望他們放他一條生路。 

  「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我有錢,我家有的是錢,只要你們放了我,我把宇文家所有的金幣都給你們,宇文家所有的生意都歸你們,你們就饒了我吧,好不好?求求你們了!」 

  宇文光赫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他就只想活著,只想活著而已。 

  明光霽翻了個白眼:「軟蛋!」 

  司徒靈雪面無表情,說了她這輩子跟宇文光赫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有句話說對了,我就是來血洗你們家的。所以你說什麼都沒用,殺了你,你家的錢我照拿不誤。」 

  司徒靈雪走到宇文光赫面前,一伸手就掐住了宇文光赫的脖子,無視宇文光赫的掙扎,直接用力,扭斷了他的脖子。 

  宇文家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死光了。 

  就算沒死的,也被司徒靈雪一行人的陣勢給嚇跑了。 

  河陽城裡,還真是沒見過司徒靈雪這樣帶著人血洗一個家族的。 

  事實上,有世家聯合會在,基本上是沒有人敢這樣做的,因為這樣做的後果必然是不好的。 

  但司徒靈雪不怕,更別說,現在余何良不在河陽城裡,世家聯合會的人都被宇文家收買了,都成了個擺設。 

  那麼,既然誰都想來當山大王,自然是她這個拳頭最硬的來當咯。 

  以前在河陽城的時候,參加定品大會那會兒,司徒靈雪看著宇文家啊,還有宇文家這個供奉啊,甚至他帶回來的這個中級煉魂師啊,她都會覺得這是很厲害的人,是需要她費些心思才能除掉的人。 

  如今去五城學院走了一遭,自己的實力不但提高了,就連眼界也開闊了,再看宇文家這樣的人,就不覺得他們厲害了,只覺得他們就跟跳樑小丑似的,就是個練手的炮灰而已。 

  甚至都不需要她親自出手,讓冷飛沉和明光霽作為臨時打手出馬也就夠了。 

  本來嘛,大家都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對手,沒必要嘰嘰歪歪糾纏個沒完,直接一頓暴揍,殺光了了事。 

  現在的宇文家就真的成了個空宅子了,除了滿院子的死人之外,活人都跑光了。 

  司徒靈雪也不派人去追那些逃跑的人,直接吩咐沈家少主道:「沈少主,想必宇文家的人也不會回來了,你這就回去,把沈家主和那幾個小世家的人都放出來吧。然後你帶著信得過的人來這裡,把宇文家的財產什麼的都清點一下,然後你們就在這兒守著,等我忙完一些事情后,我再來查收。」 

  相信他們這麼一鬧,懼於她的威勢,因為是沒有人再敢來宇文家打那些財產的主意了。 

  而對於那些財產,司徒靈雪也自有安排。 

  沈家少主見自己還得用了,連忙應了,聽司徒靈雪的意思,似乎是準備走了,他下意識的就多嘴問了一句:「司徒姑娘接下來是要回司徒家去么?」 

  「不,」司徒靈雪搖頭,淡聲道,「現在去你之前說的那幾個夥同宇文家一起欺負司徒家的小世家,既然血洗了這裡,那麼,為了公平起見,自然也是要血洗那幾家的。」 

  「對了,你等下也要記得派人過去,那幾家也是有錢人家,既然玩的是黑吃黑,那財產也就不必客氣了,照拿不誤。」 

  司徒靈雪是存了心要在河陽城立威的。 

  司徒家的品級雖然上來了,可宇文家一個七品世家就敢夥同幾個小世家欺負上來,這就說明司徒家沒有威信,鎮不住這些魑魅魍魎。 

  既然鎮不住的話,那她就出大招來鎮住就好了。 

  一次性把這個問題解決了,省得日後她出門在外,再出現這樣的事情,那可就鞭長莫及了。 

  沈家少主知道,司徒靈雪能跟他說這些,是把他當成自己人看待的。 

  這一次,他們沈家和其餘幾個小世家為了司徒家反抗宇文家的事情應該是讓司徒靈雪很滿意的,所以日後,他們應該是跟司徒家綁在一起的了。 

  沈家少主在這事兒上明白得很,聽了司徒靈雪的話,也不再多問,自去忙他該忙的事情去了。 

  司徒靈雪又帶著小夥伴們前往那幾個依附宇文家的小世家血洗去了。 

  即便小世家已經聞風而動,聽說了宇文家的滅門慘案之後準備撒腿逃跑的時候,終究還是被司徒靈雪給堵住了。 

  他們跑的不夠快,而司徒靈雪一行人則來的太快了。 

  為了加快效率,這一次去血洗幾個小世家,是大家分頭去進行的。 

  司徒靈雪帶著人去一家,冷飛沉和明光霽各去一家,最後約好了,把幾個小世家全部搞定之後,就回司徒家集合。 

  他們只管殺人血洗,別的事情一概不必管,自有沈家少主帶著人去處理後續問題,這樣一來,倒也很快就搞定了。 

  只不過,來的時候每個人身上都乾乾淨淨的,等在司徒家大門口集合的時候,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些血跡。 

  不過,小夥伴們都是不在意的樣子。 

  司徒靈雪一身紅裙,沾染了血跡也看不太出來,她自然就更不在意了。 

  司徒靈雪掃眼一看,見滅神公會的小夥伴們都到齊了,她抬步便往司徒家中走去。 

  她回自己家,不需要再用小夥伴打頭陣了。 

  明光霽和冷飛沉明白這個道理,誰也沒搶先走,而是安安靜靜的跟在司徒靈雪的後頭。 

  司徒家門口靜悄悄的,沒有人守門,司徒靈雪領著小夥伴進門之後,也沒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攔,更沒有護衛出現。 

  司徒靈雪微微勾唇,知道這是自己之前殺雞儆猴,血洗立威的結果。 

  要是一開始就來司徒家的話,絕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人都上哪兒去了?不會是知道我們來了,所以都嚇跑了吧?」明光霽道。 

  「不會的,」司徒靈雪搖頭,「他們應該在議事廳。」 

  顏氏辛辛苦苦才得到這些東西,怎麼捨得就這樣走了呢? 

  這也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她相信,顏氏是絕不會逃跑的。 

  果不其然,眾人到了議事廳后,就看見顏氏端端正正的在那兒坐著,身後站著的,也全都是支持她站在她那一邊的人。 

  只不過,比起顏氏的鎮定,她身邊的這些人就顯得慌亂和害怕多了。 

  尤其是看見司徒靈雪出現之後,他們甚至連跟司徒靈雪對視都不敢,有些人還在瑟瑟發抖。 

  宇文家和那幾個小世家的滅門慘案,他們已經聽說了。 

  司徒靈雪太狠了,也太強了,他們怕被殺。 

  司徒黃宣進門的時候還在擔心,擔心司徒靈雪進來之後,不由分說的就要大開殺戒,但是,司徒靈雪並沒有這麼做。 

  實際上,顏氏這些人根本不足為慮,司徒靈雪也沒有像對待宇文家那些人那樣,直接就殺了他們了事。 

  沒了宇文家和那幾個小世家的力量,顏氏這些婦孺就是烏合之眾,力量實在是太弱小了。 

  司徒靈雪不著急動手。 

  但司徒靈雪的沉默與按兵不動,看在顏氏的眼裡,卻成了另外一種解釋。 

  顏氏以為,司徒靈雪是投鼠忌器擔心司徒建章他們而不敢下手,於是,她便自恃有了依仗,心裡有了底,這態度也驕矜起來了。 

  「五小姐,本夫人一直很想知道,宇文家明明封鎖了河陽城,也不許任何人給你送信,你遠在雲度城,是怎麼知道家中出事了呢?你這回來的,倒也真夠快的!」 

  顏氏還當自己是這府里的大夫人,派頭拿的足足的。 

  司徒靈雪淡聲答道:「從你寫給大哥的家書上知道的。」 

  只這麼一句話,就戳破了顏氏的偽裝,顏氏驟然看向司徒黃宣:「宣兒,你,你竟然——」 

  哎,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冥頑不靈的兒子呢?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放著中品世家的家主不要,居然要臣服那個比他還小的女人,這像什麼話! 

  顏氏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與宇文家的一番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籌謀,竟然是毀在自己親兒子手上的! 

  司徒黃宣知道,現在,是該自己表態的時候了。 

  他深吸一口氣,越眾而出,站在司徒靈雪身側與她並肩而立,然後直直看向顏氏道:「母親,在你與宇文家合謀陷害父親和大夫人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兒子只會選擇站在五妹妹這一邊,也只會選擇站在父親這一邊,兒子是絕對不可能背叛五妹妹和父親的!母親執意如此,兒子就只能和您斷絕母子關係了,從此之後,您是您,我是我,我們再無瓜葛!」 

  他的話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但是心卻還是很痛苦的。 

  不過司徒黃宣知道,說出這些話,他一點也不後悔。 

  顏氏萬萬料不到司徒黃宣竟然會如此狠絕,她的臉色很難看:「宣兒,你難道看不出為娘這都是為了你嗎?你跟著司徒靈雪什麼都沒有,能有什麼好的?你到為娘這裡來,司徒家的家主之位都是你的,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呢?!」 

  顏氏彷彿看不清眼前局勢,還在猜測司徒黃宣是被司徒靈雪控制才說出這樣的話來的,於是,她又道,「為娘明白了,宣兒,是不是司徒靈雪逼迫你,你才會這樣選擇的?宣兒,你別怕,到為娘這兒來,為娘會保護你的,為娘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傷害你的。你知道嗎?為娘的手裡有你父親還有段氏的性命,司徒靈雪她投鼠忌器,她是絕對不敢與為娘動手的,她要是敢動手,為娘就殺了你父親還有段氏,嘿嘿,看她到時候——」 

  「你別說了!!」顏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司徒黃宣的一聲暴喝給打斷了。 

  司徒黃宣聽不下去了,他心裡難受,更覺羞愧,他怎麼……怎麼會有這麼心思狠毒的母親呢? 

  他覺得在眾人面前有些丟人,所以暴喝出聲,不願意讓顏氏再說下去了。 

  看著被自己的暴喝嚇到的眾人,司徒黃宣咬牙,眼中閃過一抹決絕,毫無預兆的凌空暴起,直接就一掌向顏氏的氣海處打去! 

  即便是斷絕關係,從此之後不再認自己的這個母親了,司徒黃宣也不能讓顏氏威脅司徒靈雪的事情成真,否則,顏氏若真要傷了司徒建章或者是段氏的話,那顏氏就真的沒命了。 

  即便不再做母子,他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顏氏就這麼死。 

  司徒黃宣一掌打中顏氏的氣海后,顏氏就痛昏過去了,但這拼盡全力的一掌,也將的數十年的修為給廢了。 

  不單單是顏氏,司徒黃宣還不停出手,將顏氏圍著的這些司徒家的叛徒們,一個個的修為全部都廢掉了! 

  議事廳里,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的人,司徒黃宣這才停手。 

  他垂手站在那裡,心中滋味難辨,整個身體都在輕輕顫抖,便是咬牙,也抑制不住自己心裡的難受。 

  議事廳中這驚變的一幕,倒是把小夥伴們都看愣了,也是在司徒黃宣停手之後,眾人才回過神來。 

  司徒靈雪默默看了司徒黃宣片刻,然後走上前去,輕輕抱住司徒黃宣顫抖的身子,低聲道:「大哥,不要自責,也不要難過。你做得很好,父親和我娘邪風已經去救出來了,顏氏不會傷害他們的。同時,也要謝謝你大義滅親。」 

  「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我相信你,你要記住啊,不管怎麼樣,我都是最相信你這個大哥的。還有啊,別忘了,你的身邊還有我,還有父親,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你不是孤單一人的。」 

  不得不說,司徒靈雪的這些話,給此時的司徒黃宣帶來了莫大的安慰,還有莫大的勇氣。 

  雖然他在默默流淚,雖然他還是很傷心,但是,他的身體已經慢慢停止了顫抖。 

  父親安好,那就太好了。 

  司徒靈雪又怎麼可能讓顏氏拿著司徒建章和段氏他們的性命來威脅自己呢? 

  早在進門的時候,司徒靈雪就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吩咐邪風去把司徒建章段氏還有關押在地牢里的那些人給救出來了。 

  想來現在,邪風應該已經把事情都辦妥了。 

  「大哥,你出去平復一下心緒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他們的。司徒家雖然不會再用他們,也不會再收留他們,但也不會殺了他們,我自會給他們安排去處的。」 

  血洗宇文家和那幾個世家就已經夠了,剩下這些司徒家的叛徒們,司徒靈雪自有別的用處。 

  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留著這些人,也可以警示後來者,讓大家看一看,背叛司徒家,或是算計司徒家,會惹來什麼樣可怕的下場。 

  司徒黃宣點點頭,一聲不吭的出去了。 

  他相信司徒靈雪,她說不殺這些人就絕不會殺的。 

  而他只要顏氏還活著就可以了,至於司徒靈雪會處置顏氏,那其實也是她應得的,縱然他心裡再難受,也不能攔著。 

  何況,司徒黃宣心裡很明白,他只是因為事情正發生著,所以過不去心裡的這個坎而已,但是時間會沖淡一切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沖淡一切的。 

  而且,他心裡很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他也絕不會像他母親那樣迷失自己的。 

  其實,看見司徒黃宣那樣做,明光霽他們也都是沒有想到的,看見司徒黃宣眼睛紅紅的模樣,他們的心裡忽而覺得有些內疚。 

  在此之前,他們還不相信司徒黃宣來著。 

  現在看來,他們是錯怪人家了啊。 

  又想想之前他們和司徒黃宣之間那種微妙的氣氛,將自己放在司徒黃宣的立場上想一想,他們就都知道了司徒黃宣的不容易和心中的煎熬了。 

  大家又都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到底也是相處了幾個月的小夥伴了,有情有義有說有笑的,在這種心情激蕩的時候,越發有一種想要將彼此的心更貼近一些的感覺。 

  明光霽年紀最小,對敵人可以毫不留情的動手,對自己的小夥伴又有著春風般的溫暖。 

  看見司徒黃宣這樣,她頭一個就受不了了。 

  默默看了司徒靈雪一眼,拉著冷飛沉就往外走:「靈雪姐姐,我們去看看黃宣大哥。」 

  司徒靈雪含笑點頭,這個自然是很好的。 

  有人開了頭,接下來就很順利了,司徒曼曼也跟著道:「五妹妹,我……我去看看我娘。」 

  藍氏因為不願意附和顏氏,也被關起來了,這會兒應該是被一起救出來了的。 

  其實,司徒曼曼也是想去看看司徒黃宣,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她和司徒黃宣之間的關係很親近,可她還是對司徒黃宣有了點點不信任,這讓司徒曼曼心裡很自責,所以就扯了這個謊。 

  都在一起相處這麼久了,司徒靈雪哪有看不出來的呢? 

  她也不戳破司徒曼曼的心思,含笑點頭,讓司徒曼曼去了。 

  說起來,也就只有段玉朗淳沒有懷疑過司徒黃宣了。 

  他和司徒靈雪一樣,是非常相信司徒黃宣的。 

  畢竟他年紀大些,思考問題也周全一些,不會像那幾個小的,心裡頭還有時候會被衝動所支配。 

  在出去看司徒黃宣之前,段玉朗淳問司徒靈雪:「靈雪,當真不需要通知我父親來河陽城嗎?」 

  之前在剛知道消息的時候,段玉朗淳就問過這個問題了,當時司徒靈雪就說不用,現在依舊還是這個回答。 

  「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好的。司徒家也是中品世家,遲早是要自己立起來了,不能總依靠段家啊。否則的話,像這次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的。」 

  段玉朗淳點頭,倒確實是這個道理。 

  於是,他也不管了,自出去安慰司徒黃宣去了,將這兒的一切都丟給司徒靈雪了,她是司徒家的少主,是該處理這一切的。 

  顏氏等人,背叛司徒家,得到了逐出司徒家,放歸本家的處置。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成了沒了修為的廢人,氣海已毀,但司徒靈雪仍舊不放心,用火焰灼傷了他們的舌頭,讓他們從此之後口不能言,並在額頭上刺上叛徒兩個字,並在世家聯合會那裡永遠記名,這將是伴隨他們一生的污點,也杜絕了他們再次興風作浪的可能。 

  這是活生生的背叛司徒家的下場。 

  其次,宇文家的所有財產和生意歸司徒家所有,另,那幾個依附宇文家的小世家,其財產在清點之後,全部分給了那幾個之前為了司徒家與宇文家奮戰的八品世家,沈家,得到了最大的一份。 

  後來余何良回河陽城后,半點異議和處罰都沒有,代表世家聯合分會默認了司徒靈雪對此次事件的處置。 

  這是血淋淋的陷害司徒家的下場。 

  那一天,司徒靈雪帶著人血洗幾個世家的場面永遠都留在了河陽城人們的心中,自那之後,河陽城中,再也沒有人敢打司徒家的主意了,而司徒家在真正收歸宇文家的生意之後,也徹底的成為了河陽城最有勢力和實力的世家。 

  當然,這也都是后話了。 

  現而今處理司徒家的種種事情,雖然繁瑣至極,但是司徒靈雪樣樣都處理的很周全,也很好。 

  最為可喜的是,司徒建章段氏以及之前被關押的一干人等身體也都慢慢恢復起來了,家裡的一切也都井井有條起來了,司徒靈雪不可能在家裡久待啊,於是,她就開始考慮離開的問題了。 

  仔仔細細將家裡的人篩了好幾遍確定都沒有問題,又再三囑咐了司徒建章和段氏要小心之後,又讓幾個小夥伴各盡所能給家裡布置了很多陣法和防禦陷阱,見河陽城中風平浪靜了,司徒靈雪就準備離開了。 

  離開前的深夜時分,望著漫天的星星,司徒靈雪依偎在東方邪風懷裡笑道:「邪風,家裡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 

  此時的司徒靈雪還並不知道,就在她離開家中的前夜,就在這個安靜又祥和的初秋的夜晚,還有一場驚變在黑暗中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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