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茶殺
病房門被打開了,那哐當聲非常地乾脆利落,清脆悅耳。
門口站著一個小男孩。
從華峰山與袁弘暢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病房門外兩邊站的保鏢,都被下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
小男孩就是袁風逝,他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的怨氣,平靜得詭異。
「袁哥。」
袁弘暢立馬把自己的正面對準了門口的袁風逝,顫抖著聲音叫了一聲「袁哥」,接著就「呯呯呯呯呯」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
「袁哥,你聽我、我說,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她是你的女人。真、真的不知道。對不起,袁哥,請你原諒我。我發誓,我、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來、來悔過。」
袁弘暢的眼淚都啪啪直流了。舌頭也變得更大,結巴得也就更加厲害了。
這個袁風逝真的就有那麼恐怖嗎?
「不要緊張,我只想要與你一起好好喝杯茶。」袁風逝簡直是輕言細語,然後緩緩地進屋。他身後的病房門也在他一揮小手間,就「嘭」地一聲關上了。
「是,袁哥,我、我遵命,袁哥。」
袁弘暢再次砰砰砰砰砰地磕了好幾個響頭。
「袁哥,我去、去倒茶?」
袁弘暢跪在地上,看向了袁風逝問道。
「恩,行。老規矩。」
「是,袁哥。」
這裡是高級vip病房,要什麼都有。
袁弘暢也知道袁風逝習慣喝自製冰紅茶,他曾經泡給袁風逝喝過,還得到過他的好評與青睞。所以現在的袁弘暢一定要好好表現,認認真真地把這杯自製冰紅茶給泡好了,說不定還能得到袁風逝的原諒。
袁弘暢緊張地走向了茶廳,認認真真地拿起了茶杯。然後一個茶杯放兩勺紅茶,倒入八十到九十度之間的開水。接著就認認真真地盯著兩杯紅茶,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后,袁弘暢又將準備好的單晶冰糖放入了茶中,單晶冰糖的比例也拿捏得剛剛好。
好好泡茶,好好泡茶,希望可以過了袁哥這一關。其實袁弘暢知道,他過了袁風逝這關,都還有華峰山那關在等著他過呢。情人館這個點被警察端了,而且警察還會順藤摸瓜找到華峰山,因為那情人館是華峰山名下產權。
等冰糖在茶中慢慢融化后,袁弘暢顫抖著雙腿等著紅茶放涼。
紅茶終於放涼了,袁弘暢顫顫兢兢地放了一片檸檬片,就慢慢地端著茶杯走向了茶桌。而袁風逝早已經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等著他。
這期間華峰山也不知道袁風逝會玩什麼花樣,他與瘦猴都只是看著這一切,不敢出聲也不敢動。
「袁哥,您、您的茶。」
袁弘暢是畢恭畢敬。
「好,坐下一起喝。」
「是,袁哥。」
袁弘暢知道袁風逝這關絕對不會有那麼好過,所以他顫顫兢兢地歪著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面對著這個袁風逝,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好久沒有喝你自製的冰紅茶了,不過這次的口味怎麼不怎麼對?」袁風逝那粉嘟嘟的小手捧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道。
「啊?袁哥,請、請指教。」
袁弘暢一口茶都還沒有喝呢,就又忙著給袁風逝下跪了。
「起來,我已經知道缺少了什麼東西了。」
袁風逝的聲音依然是那麼淡淡的,他一邊說就一邊走向了靠近了陽台的那扇玻璃門背後的冰箱,從裡面用夾子夾了兩塊冰塊出來。然後回到座位上,給袁弘暢的茶杯里加了一塊,給自己的茶杯里也放了一塊。
「嘗嘗,看看現在的味道怎麼樣?」
放了冰塊后,袁風逝依然對袁弘暢輕言細語道。
「是,袁哥。哇,果然味道好、好多了。」袁弘暢也呷了一口,雖然不知其味,但還是趕忙奉承道。
「嗯哼。」袁風逝嗯哼了一聲,就繼續喝茶了。
袁風逝應該是很口渴,他根本就不是在品茶好嗎?他端起茶杯,一口氣就把茶水給喝光了。然後啪的一聲就把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桌上。
袁弘暢原本要陪同著袁風逝一起把茶當酒一樣干一杯的,但是袁風逝放茶杯的聲音讓他的手一抖,就連忙放下了自己的茶杯,很狗腿地問道:「袁哥,我再去泡、泡一杯?」
袁弘暢連忙顫顫兢兢,結結巴巴地問道,眼睛還一眨不眨地關注了袁風逝的臉色。
「不用了,你當我是水桶啊?」
「不是,不是,不是,袁哥,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袁弘暢連連擺手,接著就又下跪了。
接下去袁風逝就獃獃地坐著,看上去很平靜,但是卻給人一種暴風雨欲來的徵兆。
袁弘暢的臉上都在冒汗了,胖手也忍不住地顫抖。
「起來吧,你很怕我?」
袁風逝慢慢地轉頭,看向了袁弘暢的那張肥臉問道。
「袁哥,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真的知道錯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她竟然是、是嫂子。袁哥,請你原諒我、我吧。」
袁弘暢說著說著就哭了。
「我欺負你了嗎?」看到袁弘暢哭喪著臉,袁風逝平平靜靜地盯著袁弘暢問道。
「不,沒有,是我、我錯,袁哥見諒。」
「行了,起來喝茶吧。我都已經喝光了。」
「是是,袁哥。」
現在哪兒有什麼心情品茶?但是如果喝了這杯茶,就能讓袁風逝原諒他,那他袁弘暢別說是一杯茶,就算是十杯茶一百杯茶,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去。
現在袁弘暢端起茶杯,與袁風逝一樣一口就喝乾了。
「味道怎麼樣啊?」
袁風逝看了看袁弘暢那見底的茶杯,笑了笑問道。
袁弘暢看著袁風逝那詭異的笑容,突然明白什麼似的看向了茶杯:「袁哥,你下毒了?」
「你不是叫我原諒你的無知嗎?」袁風逝笑得更詭異了。
「恩,是啊?」
袁弘暢就不明白了,原諒就是下毒來毒死他嗎?
「所以我就給你個痛快啊!」這句話被袁風逝說得咬牙切齒。
「可是你、你在這裡殺我,你、你也跑不掉,咳咳咳……」袁弘暢現在已經肚痛難忍地往地上倒下去了,而且咳嗽也咳出血來了。
袁風逝抓起了袁弘暢的衣領繼續道:「告訴你,我在哪兒都可以殺人。還有,她不是我的女人,但卻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希望她能自力更生,所以我不能把她從那種行業中解救出來,現在我竟然連她的周全都護不了了,而害她之人,竟然是你。我給你個痛快的,就已經是大慈大悲了,法外開恩,你就知足吧。」
袁風逝說完,就把袁弘暢往地上一推,轉頭看向了瘦猴說道:「報警啊!這裡死人了。」
「啊?我?我……」
瘦猴被袁風逝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一瞪,嚇得連連後退,莫明其妙地不明白意思。
「恩?」
袁風逝看到瘦猴沒有反應,眼神就直接掃向了他。
「啊啊!是是。但是我該怎麼說啊?袁哥。」瘦猴就不明白了,他該說他袁風逝在這裡與袁弘暢喝了一杯茶,然後袁弘暢就死了?
「事情是怎麼樣就怎麼說啊!只有一點,你們不認識我,只有他認識我,你們也知道我什麼話都沒有說,因為我是一個不愛說話的孩子。」
袁風逝指了指還在地上歪嘴蹬腳,東曲西扭的袁弘暢繼續說道:「記住了,我是他的私生子。」
「是是,知道了。」
「行了,你們就報警吧!」
袁風逝說著話,就想要出病房門了。
「袁哥,那毒茶杯?」
「不要管。」
「是。」
袁風逝與瘦猴說著話,就捂住自己的肚子出了病房。
瘦猴與華峰山大眼瞪小眼,最終瘦猴還是打電話報警了。
袁弘暢的死因,警察很容易就調查清楚了。袁弘暢與他的小孩子一起喝茶,但是因為冰塊里有毒,所以袁弘暢被毒死了。而他的小孩卻因為喝茶太快,冰塊還沒有完全融化,所以毒還沒有被解放出來,而輕微中毒,現在已經完全無大礙。
現在警察們已經完全將注意力轉向了有毒的冰塊是從哪兒來的的這個問題上。
所以袁風逝就是這麼可怕,連殺人都能在眾目睽睽下殺,還不會引起任何的懷疑。
情人莊園
「范雷洛,這次怎麼樣?立功了?」
韓俊熙懷裡摟著吳亦雙,輕輕地拍了一下范雷洛的肩膀道。
「被開心得太早。我們這次又成功地救出了十幾個女孩沒有錯,但是別忘記了,那個袁弘暢還沒有抓到。就抓到了十幾個小嘍羅,估計他們的嘴裡沒有什麼有用的價值呢。」
「袁弘暢,你現在不是可以直接公共抓他了嗎?」
「那是當然,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潛起來。」
范雷洛與韓俊熙他們正在這邊有說有笑,甚至還想要去情人歌舞廳瀟洒一下的時候,就見范雷洛的助手雅思妮拿著電話走了過來。
「頭,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怎麼就不好了?我們不是剛剛端掉了一個人販子的窩點嗎?而且還能抓住一個首腦人物袁弘暢出來。
「袁弘暢死了。」
「死了?」
當雅思妮把袁弘暢的案子前後給范雷洛交代清楚后,范雷洛與韓俊熙很自然就想到了袁風逝的頭上。
「那個小孩一定就是袁風逝,我正要找他呢。」韓俊熙皺起了劍眉,冷冽的眸光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