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好尷尬呀
聽到響聲,二人快速的回頭望去,見鄒凌風像個落湯雞般傻站在門口,鄒波兒忙起身,快步走到門邊,將他拉進破廟內,問道:「哥,你怎麼將自己弄得這樣狼狽?」鄒波兒邊問邊將他身上濕透的外衫脫掉,找根破舊的木棍將衣服挑起來架在火堆邊烘烤。
鄒凌風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褚洛瑄,眼光瞬間變得冰冷,走過他的身旁,眼光卻一直留在褚洛瑄的身上,褚洛瑄則是一臉的漠然。
對於鄒凌風他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當年鄒道將他二人託付於自己時,明明當時他已經沒了氣息,為何現在卻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是誰救了他,他又為何總是用看仇敵般的眼神盯著自己。
鄒波兒將鄒凌風拉到火堆旁,撕開他的衣袖,見被雨水浸泡的傷口早已發白,她快速的將自己的褻衣撕下一片,仔細小心的幫他包紮好。
鄒凌風見鄒波兒手臂上也綁著個布條,上面一片鮮紅的血跡,許是她剛才為自己包紮傷口又將自己的傷口扯開了,原本乾涸的血跡又暈染開來,鄒凌風忙制止住她手上的動作,輕聲問道:「你受傷了?」
鄒波兒看了眼臂膀,一笑:「小傷,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你沒事,他更沒事……」。褚洛瑄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轉身朝窗邊走去,微涼的風吹來,夾著密密的細雨打在臉上,竟有些冷意。
鄒波兒一愣,笑道:「叔叔在和你開玩笑,你不要往心裡去。」說著看了眼站在窗邊的褚洛瑄,又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鄒凌風,鄒波兒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外面風雨呼嘯,內里卻是一派死寂,偶爾幾聲木材燃燒的「噼啪」聲打破這靜寂,鄒波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處在二人之間,好不尷尬。
一縷陽光透過破舊的窗子照在鄒波兒的臉上,鄒波兒皺著眉頭睜開雙眼,見二人正一左一右的躺在自己的身側,鄒波兒悄悄起身,掩門出去。
雨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早晨的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在地上,連日來的悶熱經過一場雨的洗禮,減去了不少,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清香,鳥鳴花香,山間田野像是剛睡醒的嬰孩般看著這清新的世界。
鄒波兒朝不遠處的村落走去。
坡廟之內鄒凌風悄然起身,輕聲來到褚洛瑄身側,看了眼他熟睡的樣子,一股恨意湧上心頭,近十年來,這個熟悉的面孔一直出現在噩夢之中,褚洛瑄你將鄒家害的那樣慘,竟然還打起了波兒的主意。鄒凌風大手緩緩的伸到褚洛瑄的頸間……。
「哥,你做什麼呢?」鄒波兒手裡拿著幾個饅頭,見鄒凌風站在褚洛瑄的身側,疑惑的問道。
「沒……沒什麼。」說著快速的站起身,看到鄒波兒手中的饅頭,問道:「這哪來的?」
「哦,我到附近的村子里要來的,快吃吧,吃了好趕路。」說著遞給他一個,隨即走到褚洛瑄身旁,見他還睡著,鄒波兒輕聲喊道:「叔叔……」。褚洛瑄雙眼睜開,嘴角上揚,坐起身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鄒凌風,眯眼笑了起來。
其實在鄒波兒起身時褚洛瑄便醒了。鄒凌風站在他的身旁他也知道,褚洛瑄不點破就是想知道鄒凌風到底想要對自己做什麼。
褚洛瑄閉著眼,看不到鄒凌風的表情,但是掩藏不住他身上的殺氣,鄒凌風想要殺自己,這個認知讓褚洛瑄心裡很是不快。
看著鄒波兒遞過來的饅頭,褚洛瑄沒有接,笑道:「我還不餓,你吃吧。」站起身朝破廟外走去。
鄒波兒咬了口手中的饅頭,看了眼鄒凌風,「叔叔怎麼了?」
「我哪知道!」說著穿起晾乾的衣服也朝破廟外走去。
三人騎馬一路無語,傍晚時回到了棲霞山莊,剛一踏進山莊的大門,麻子就叫喊著跑出來,「波兒姑娘,你可回來了!」
見麻子驚慌的樣子,鄒波兒好奇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波兒姑娘,昨晚圍在庄外的士兵突然攻入莊子,打死打傷不少人,還好我躲的快,要不然今天你就要給我收屍了。」說著麻子臉上還是忍不住一陣后怕。
「攻入山莊?」鄒波兒轉頭看了眼一旁的褚洛瑄,見他也是才知曉的神情,「可有人受傷?」
「哎呀,我差點忘了,葉姑娘受了傷,郎中讓我去買葯,見到姑娘我差點忘了。」說著就朝外跑,鄒波兒一把將他拉回來,「門口的兵為什麼突然退了。」
「哦,這個啊,原先那個將軍命人攻打山莊,但是後來又來了一個將軍摸樣的人,兩個人打了起來,後來的將軍將先來的那個人一腳踢暈了過去,這不就退兵了。」
什麼這個將軍那個將軍的,鄒波兒實在不懂麻子在說些什麼,難道是關玉和風宇詢,鄒波兒詢問似的望向褚洛瑄。
「好了,我不能再多說了,我要去買葯了。」麻子說完忙跑出了大門。
鄒波兒還是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來還是要找個人問清楚再說,三人遂快速進到內院。
鄒波兒來到葉蓁蓁的房間,見裡面站著好些人,個個一臉的凝重,眾人見鄒波兒回來,忙自動給她讓開道,鄒波兒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葉蓁蓁,臉上蒼白如紙,胸前一大片的血跡,手臂上也有好幾處綁著紗布的傷口。
雲依裴見鄒波兒走來,站起身,深吸了口氣,嗓音沙啞的講道:「波兒姑娘,蓁蓁一直沒有醒來,她聽不到聲音,感受不到外面的動靜,我真怕她……」。說著雲依裴眼眶一熱,淚水就要滴落,他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硬是將淚水咽了回去。
「放心,她不會的。」鄒波兒說著像是在安慰別人,更是在安慰自己,這樣一個乖巧甜美的人不應該短命。
鄒波兒蹲在床前,靜靜的看著葉蓁蓁,雙手握起她柔軟的小手,「蓁蓁,要是你能感受到大家的關心就醒來吧,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傷的這樣重,但是你是個好姑娘,我知道你不會讓大家為你擔憂的,是吧,那就趕緊醒來!」
眾人默默的看著鄒波兒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葉蓁蓁講著,她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屋裡寂靜如水。
「哈——」花吟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段靈韻不悅的瞪了她一眼,看到他的目光,花吟頓時滿腹的委屈,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守在這兒,是個人都會疲勞的,自己打個哈欠怎麼了,再說就算葉蓁蓁為了大家受傷,自己可不欠她什麼。
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葉蓁蓁,鄒波兒不知道她流了多少血,臉色竟如此蒼白。
鄒波兒看了眼花吟,「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要是官兵再突然襲擊的話,大家沒有精力怎麼退敵。」
眾人見鄒波兒說的也有些道理,風宇詢雖被關玉一腳踢暈,誰能保證他醒來不會惱羞成怒,更加瘋狂的進攻山莊。
大家陸陸續續離去,鄒波兒見床邊除了雲依裴還站著個人,抬頭看去,「你怎麼……」。
看到那人鄒波兒的話像哽在了咽喉里,再也說不出來了,她一笑,希望又多了幾分,「你怎麼也在這兒?」
「我是大夫,哪裡有病人哪裡就有我。」彥寧說著走到一旁的桌邊坐下,看了眼鄒波兒接著講道:「幾日不見,你倒是長大了不少,知道安慰人了嘛。」
鄒波兒白了他一眼,說的好似自己就沒心沒肺似的。看了眼葉蓁蓁,轉頭問道:「蓁蓁她不會有事吧。」
「不好說……」。
還未等彥寧的話說完,鄒波兒就怒道:「什麼叫不好說,你一定要將她治好了,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聽到彥寧的話,雲依裴擔憂的心更甚,「有什麼方法可以救她。」
彥寧低頭苦笑一聲,小魔女就是小魔女,什麼時候性情也改變不了,講道:「想要讓她醒來也不難,傷口倒是沒有傷到要害,只不過失血過多……」。
「那要怎麼辦?」還未等彥寧說完,雲依裴焦急的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問道,「可不可以將我的血給她,那樣蓁蓁是不是就可以醒來了。」
「以血養血,雖在古書上見過,但是並沒有實例可做參考,萬一兩人的血液在體內出現排異,就算大羅神仙也難挽回。」彥寧站起身摸著下巴思索著,「保險起見還是照土法吧。」
「什麼土法?」鄒波兒雲依裴齊齊問道。
「葯補,食補,雖然慢了些,但是風險相對較少。」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做呀,湯藥,吃食,你說要怎麼弄?」鄒波兒焦急的喊道,看著彥寧那慢吞吞的樣子,鄒波兒心裡就一陣窩火。
「小姑奶奶,再急她也不會馬上醒來呀,眼下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蹙在外面的官兵,不知道何時會來個突然襲擊,你說我們有手有腳,活生生的人尚且不知道能不能活命,何況她呢!」彥寧將心裡的擔憂一口氣說出來,見鄒波兒不說話,也只好搖搖頭再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