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格殺勿論
御林軍首領紀兆榮看著眼前火光漫天,嘴角不由冷笑道:「想要趁火打劫,這麼幼稚的策略就想欺瞞於本官哼哼……。」
「御林軍首領何在!還不給雜家出來!」聽到一聲鴨嗓般的尖叫,紀兆榮忙快速的跑出殿來,見一個小太監立於院中,怒道:「何人竟敢在此喧嘩!」
「啪」小太監上前就給了他一個巴掌,「臭東西,皇上被人行刺,雜家拼了性命逃出來,你等為何不去營救,還蹙在這等死嗎?」
紀兆榮被他的一巴掌打的一愣,對於他的話相信了幾分,忙召集人手朝延清宮而去,只留下小部分人駐守在殿內。
裝扮成小太監的鄒波兒走到大殿門前,仰著小臉清了清嗓子,道:「將門打開,雜家要看看那什麼勞什子的鐵券是否還在!」
站在門邊的御林軍相看了一眼,並未見有任何的動作,鄒波兒怒道:「吃了熊心豹膽了不成,連雜家的話都敢不聽!」
「公公,皇上明言,若非他親自前來,任何人不得入內!」
「是嗎?」鄒波兒一笑,抬起腕上的飛針快速的朝一人的眉心射去,那人還未反應過來是個怎樣的境況便撲通一聲倒下。
另一人見狀忙舉劍就朝鄒波兒砍來,鄒波兒快速的彎腰,還未等他出手,那人也倒了下去,鄒波兒抬眼便見褚洛瑄黑著一張臉站在面前,「怎麼不按我說的做?!」
鄒波兒嘻嘻一笑,「不是等不急了嘛。」見院中剩餘的御林軍已被褚洛瑄解決,臉上頓時輕鬆了不少。
褚洛瑄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鄒波兒一笑,忙講道:「瘦子呢,趕緊將房門打開。」
鄒波兒話音剛落,角落裡走出一個滿臉灰跡,身材瘦小的人來,鄒波兒眯眼一看不是瘦子是誰,「你怎麼搞的這麼狼狽?」
「我……」。
「好了,不要說了,趕緊將門鎖打開!」說著鄒波兒將他一把拉上台階,瘦子腳下不穩,差點跌坐到地上,褚洛瑄及時扶了他一把。
瘦子訕笑了下,將一細鐵絲樣的東西塞進鎖孔里,輕輕轉動,只聽咔嚓一聲,鎖芯被他取了下來。
此時彥寧鄒凌風也在御林軍趕到之前及時脫了身,趕回雲麾殿時,褚洛瑄已經將那丹書鐵券拿在了手中。
「快走!」幾人慌忙撤出,剛出了雲麾殿的宮門便被大批的御林軍圍住,紀兆榮看著慌忙撤出的眾人,冷笑一聲,「真是好計策呀,差點就上當了。」
褚洛瑄抽出腰間的長劍,將鄒波兒護在身後,對站在一旁的鄒凌風喊道:「鄒凌風帶著波兒離開!」
「叔叔,我不走!」看著大批的御林軍湧來,鄒波兒豈能讓褚洛瑄單獨面對,看了眼褚洛瑄手中的丹書鐵券,鄒波兒一把搶到自己手中,沒了它褚洛瑄的危險就會少幾分。
褚洛瑄焦急的看了眼身後的鄒波兒,「還不快走!」
鄒波兒倔強的看著他,腳步卻沒有挪動半分,紀兆榮冷笑一聲,「別再垂死掙扎了,今天誰也別想活著離開,給我拿下!」
乒乒乓乓一陣兵刃相交聲,便有大批的人倒下,鄒波兒將東西塞進懷裡,抬起腕上的飛針「嗖嗖」直射御林軍眉心。
眾人邊打邊退,大耳朵和瘦子僅有些拳腳功夫,怎敵的過訓練有數的御林軍,不多時二人身上便滿是傷痕。
彥寧和鄒凌風身上也多少掛了彩,鄒波兒將大耳朵和瘦子護到身後,「趕快去宮門,找段靈韻!」
聽到鄒波兒的話,二人跌跌撞撞的的朝前跑,有幾人想要追趕,鄒波兒便一一截斷,看了眼與紀兆榮纏鬥的褚洛瑄,鄒波兒撿起地上的長劍,解下腰間的圓形暗器,將長劍用力拋到空中,待落至眾人頭頂時,按下機關,飛針嗖嗖的射向那長劍。
映著那漫天的火光,無數只飛針如煙花般爆裂開來,眾人大驚,抬眼觀望時,只見眼前亮光一閃,緊接著便是雙目刺痛,「啊」一陣凄厲的慘叫,圍困在褚洛瑄周圍的御林軍便紛紛捂著雙眼倒地,痛呼著在地上來回滾動。
紀兆榮大驚,看了眼捂著雙眼的眾人,鮮血正從他們指縫間緩緩滲出,他不可思議的望向鄒波兒,沒想到她竟有這般厲害的武器。
「將她拿下!」
眾人似乎找到了始作俑者,朝鄒波兒蜂擁而來,彥寧忙跳到鄒波兒面前,揮劍將湧上前的御林軍擊退。
一旁的宮道上,嘉順帝在眾人的簇擁下疾步而來,看了眼前方混戰的人群,不禁怒道:「給朕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褚洛瑄轉臉凌厲的目光朝他射去,嘉順帝不由一驚,更加怒不可遏,「竟然是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將他們殺了,殺了!一個不留。」
一干御林軍見嘉順帝近乎咆哮起來,不由心驚,看來他對這些人是恨之入骨了,若不將他們就地正法,一旦逃了,丟失了丹書鐵券不說,就連眼下嘉順帝的怒火就夠眾人喝一壺的了。
一眾御林軍便拼了命的將幾人圍困在中間,近距離混戰,鄒波兒的暗器便失了優勢,只能在彥寧的掩護下連連後退。
「父皇,兒臣去幫著將這些個逆賊拿下!」未等嘉順帝答應,陳文真便縱身跳進了包圍圈,一掌擊向鄒波兒的後背,鄒波兒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腳下不穩,身體朝前傾,一下撞到了彥寧的後背。
站穩身,鄒波兒轉身看到襲擊自己之人,不由罵道:「陳文真,你這也太卑鄙了!」說著抬腕就朝他嗖嗖的射飛針。
陳文真左躲右閃,將鄒波兒射出的大部分飛針躲過,但仍舊有幾支插在了手臂上,陳文真用力拔下,不忘朝鄒波兒使眼色。
見他擠眉弄眼的模樣,鄒波兒伸長著腦袋眯眼看向他,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拔針的那一刻,瞬間跳到他的面前,抬手就將他的咽喉扼住。
「都給我住手!不然我要了他的命!」鄒波兒一個轉身,將一枚較粗的飛針抵到陳文真的頸間,拉著他的身體緩緩後退。
褚洛瑄見狀,擊退身邊的御林軍走到鄒波兒身旁,沉聲講道:「不要亂來!」鄒波兒一笑,「聽到了吧,叔叔這麼仁慈,但是我不會。」
「在生命受到威脅之時,哪還有什麼地位尊卑之分,在死神面前人人平等,你們若是不信,盡可以一試。」說著將飛針又朝陳文真的頸間按壓幾分。陳文真頸間一痛,立時有血珠溢出,陳文真不由怒道:「你丫還當真了!」鄒波兒輕哼一聲,「你不受點苦,怎麼讓他們相信呢?」邊說邊朝一旁的御林軍看去。眾人見太子被挾制,一時便沒了主張,紛紛看向嘉順帝。
待看清眼前一身小太監裝扮的人後,嘉順帝更是怒到極點,反而笑道:「呵呵,真好,就連你也背叛朕了,是嗎?」
聽到這話,陳文真朝身後的鄒波兒瞥了眼,頓時心涼了半截,他怎麼將這個忘記了,早上才將她認作自己宮裡的小太監,晚上她就成了反賊,這不明擺著告訴嘉順帝,自己早知道了她的身份嗎?
鄒波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眼下也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將陳文真真的當成人質了,會不會奏效,就看他在嘉順帝心裡的位置了。
「皇上,您不會真的置您唯一的兒子於不顧吧?」鄒波兒將手中的飛針又按下幾分,陳文真吃痛,頭歪向一旁,鮮血順著他的脖頸直往下流。
「吃裡爬外的東西,要他作甚!還不上,殺了他們,沒有聽到朕的話嗎?!」嘉順帝指著紀兆榮再次咆哮起來。
「住手!」眾人相看了眼,正欲上前,被一聲嬌喝制止住,轉身看時,只見皇后夏氏在宮人的攙扶下疾步走來。
夏氏看了眼被鄒波兒挾制的陳文真,見到他頸間的鮮血,身形一晃差點暈厥過去,「娘娘」一旁的宮女驚呼一聲忙將其攙扶住。
皇後站穩腳跟,快步走到嘉順帝面前跪下,哭道:「皇上,臣妾與你結髮二十年,就這麼一個孩子,難道你真的忍心置他於不顧嗎?」
嘉順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皇后,臉色變得冰冷,「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放著堂堂太子不做,非要與這些個逆賊攪渾在一起,朕沒有立刻誅殺他已算是仁慈了。」
看了眼一旁的宮人,怒道:「沒看到皇後身體不適嗎?還不帶回宮中找太醫看診!」嘉順帝一甩長袖,冷厲的目光射到夏氏身上,使得她打了個激靈。
「皇上,您不能這樣!他可是您唯一的兒子呀!」在宮人將她架起的瞬間,夏氏哭喊道,「這麼多年的夫妻之情你可以不顧,難道連半點父子之情也全然割置了嗎?」
嘉順帝怒道:「帶下去!」
「皇上……皇上……」。夏氏的哭喊從遠處傳來,就像小刀般一刀一刀的割在陳文真的胸口,人說虎毒不食子,可是他呢,即使舍了自己也要將鄒波兒等人抓住。
「哈哈哈……」陳文真仰天大笑,見此情景,鄒波兒鬆開了抵在他頸間的飛針,看著他近乎癲狂的樣子,心裡竟一酸,「你沒事吧?」
「呵呵……哈哈哈……」。陳文真仍舊一陣大笑,眼淚瞬間溢滿眼眶,「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
陳文真輕聲念叨著,冷冷的笑著,緩緩朝嘉順帝走去,走到他的身旁又念叨了一遍,「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
看了眼嘉順帝冷漠的臉,陳文真苦澀的一笑,繞過他的身旁朝前走去,「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這幾句詩他邊走邊一遍一遍的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