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這是來道歉的嗎?
褚洛瑄站在門邊看了眼房內的二人,抬步走了進去,小茹抬眼不經意間看到褚洛瑄冷臉站在對面,立時嚇得臉色蒼白,她不知道褚洛瑄何時進的門來,究竟有沒有聽到她們的談話,若是聽到了又聽去了多少。
見小茹愣怔的看向身後,季嬤嬤疑惑的轉臉望去,也被驚得一身冷汗,忙跪到地上:「公子,老奴有錯,未能管教好小茹,害您冤枉了鄒姑娘,請公子責罰!」說著一把將小茹拉到身旁跪下。
「起來吧!」
褚洛瑄聲音冰冷,不帶絲毫的感情,季嬤嬤看了眼一旁的小茹,二人緩緩站起身,局促不安的低著頭。
「季嬤嬤,您老對我有恩,正因為這樣,我救您,收留您,但並不意味著你們做事就可以毫無底線,季嬤嬤您老實中肯,莫生些不該有的雜念,外面兵荒,還是好好在這呆著吧!」
聽到褚洛瑄的警告,小茹頓時感到無地自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的話很明了,若是再做出什麼不當的事肯定會將她們趕出這兒。
季嬤嬤的心也咚咚的跳個不停,或許剛才的話被公子聽到了,季嬤嬤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時心軟就應下小茹,聽到褚洛瑄的話,更加不敢亂作主張了。
「公子您折煞老奴了,那些都是老奴的本分,實不該讓公子念恩,公子能在這時收留老奴母女,實是老奴的福分,斷不敢有什麼雜念的。」
「這樣最好。」說罷,褚洛瑄看了眼小茹,冷臉轉身離去。小茹則是傻傻的看著褚洛瑄離開,季嬤嬤回頭看了她一眼,再次嘆口氣道:「丫頭聽到了吧,別再做傻事了!!」
鄒波兒醒來,睜眼便看到褚洛瑄坐在床前,她的鼻頭一酸,眼淚就要湧出眼眶,她深吸了口氣,用力眨了下雙眼,將那股酸澀咽下,坐起身,將臉瞥向一旁,「叔叔不用照看病人嗎?怎麼會在我這兒?」
鄒波兒翻身就要下床,身子卻被褚洛瑄從身後一把抱住,「波兒,我錯了,我不應該不相信你!請你原諒!」
他呼出的熱氣一下一下的噴在鄒波兒頸間的皮膚上,使得鄒波兒心裡更加的委屈,眼淚瞬間奪眶而出,鄒波兒甩手將眼淚抹去,用力掙脫褚洛瑄的懷抱,「叔叔,何必如此!」
不是鄒波兒矯情,即便褚洛瑄前來道歉,也只不過是認個錯,卻沒有絲毫的解釋,鄒波兒心裡怎能不氣,到現在他都沒有告知這二人的身份,完全不顧及自己的感受,自己又何必枉做那善解人意之人呢。
「波兒!」鄒波兒穿上繡鞋就要跑出房間,身後傳來褚洛瑄的呼喚,他快步走到鄒波兒面前,雙手板過鄒波兒的身子,道:「她們與我有恩,我不能任由她們被人欺負。」
鄒波兒瞪大了雙眼看向褚洛瑄,冷笑道:「叔叔,這麼說你還是認為我欺負了她是嗎?我看你不是來道歉的,你是來替小茹出氣的吧。」
「來來來,你也將我手臂上擰上幾塊,這樣就算我還了她自作自受的苦!」說著鄒波兒將袖子一把擼上去,露出白皙的小臂,伸到褚洛瑄的眼前。
「波兒,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嗎?」褚洛瑄眼裡滿是傷痛,鄒波兒此刻就像只炸毛的刺蝟,對於褚洛瑄的每句話都處於防備狀態,她不想再聽到褚洛瑄任何維護小茹的話,這無疑是拿針一下一下的戳她的心臟。
「好啊,你說!」鄒波兒一轉身,走到桌旁坐下,雙手交叉在胸前,冷眼看向褚洛瑄,滿臉寫著『我看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見她看過來的眼神,褚洛瑄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了,遂走到鄒波兒身旁,蹲在她的面前,雙手按在鄒波兒膝蓋上,仰頭看向鄒波兒,深情的講道:「波兒,你知道的,我的心裡只有你。」
看著他真誠的眼神,鄒波兒有片刻淪陷,隨即一把揮掉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少來,不要給我使計,如果你要說的僅這些的話,那就請回吧,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不要以為我鄒波兒好欺負,一招美男計就想讓我忘記一切,即便這會兒忘記了,但心裡的結仍在,就像一個定時炸.彈般,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若此時不解釋清楚,鄒波兒心裡的那道檻不可能過去,褚洛瑄見鄒波兒的語氣有所緩解,不免輕笑一聲,「我沒有使計,波兒,我說的都是真話,我敢發誓。」
褚洛瑄站起身,走到鄒波兒身旁的空座上坐下,「我在被人追殺時,是季嬤嬤救了我,若沒有她也就沒有今天的我,波兒,她們是我的恩人你懂嗎?」
「或許我對你不夠相信,看到小茹身上的傷,我一時衝動,沒有多想便來找你,我以為你不想讓她靠近我,所以才……」。
「呵……」鄒波兒冷笑一聲,「所以,在叔叔的心裡我是個心狠手辣的女子是吧,也是,想想以我以前的刁蠻任性,會做出這樣的事也不稀奇,所以叔叔對小茹的話才會深信不疑。」
對於褚洛瑄的解釋鄒波兒越想越氣,這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你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壞丫頭,做出這樣的事也是情理之中,任何人聽到都會第一時間去找你算賬,而不是想你會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波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何要故意曲解。」褚洛瑄眼下百口莫辯,再怎麼解釋鄒波兒要往死胡同里鑽,一口認定他心裡的自己本質就壞而不是不夠信任。
看著鄒波兒仍舊黑著的一張臉,這才領略到鄒波兒的倔強,想到關玉提到鄒波兒就一口一個小魔女小魔女的叫著,不由皺了下眉,這個稱呼似乎很適合她,真的夠折磨人的。
褚洛瑄嘆了口氣,站起身,「波兒,要我怎麼解釋你才能相信我呢?」
鄒波兒將頭轉向一旁,不再理會褚洛瑄,見他漠然的離開,鄒波兒心裡也是一痛,本想叫住他,可就是開不了口,等的不就是他來嗎,等的不就是他的解釋嗎,為何他什麼都做了,自己心裡還是那麼的難受。一整天鄒波兒都沒有出房門,晚飯後麻子跑進門來就大聲嚷嚷道:「波兒姑娘,誰欺負你了,我去幫你教訓她去。」
鄒波兒躺在床上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麻子又上前走了一步道:「說吧,怎麼?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嗎?」說著唰的一聲將背上的剪刀劍抽出來,「我有這個,一下就能將他打得落花流水!」
「好啊!去將她的頭剪下來給我!」鄒波兒一下坐起,沖麻子喊道,麻子聽到鄒波兒的吼聲,愣住了,不會吧,他可還沒有殺過人呢。
見麻子愣住,鄒波兒不耐煩的揮揮手,「去去去,一邊玩去,我煩著呢。」
麻子抿了下雙唇,拿著剪刀劍灰溜溜的走出了房間,他知道鄒波兒只是在說氣話,若是她真的想要那人死的話自己也就不用那麼煩悶了,看她厭煩的樣子,麻子心裡也不好受。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撒落在地上,鄒波兒披衣起身,站到窗邊,看向天空中點點星光,「爹,你說我是不是太擰巴了,叔叔既然道歉了,我是不是就應該原諒他了。」
褚洛瑄回到房中同樣一天也沒有出門,手持書本,半天也未見他翻看一頁端起桌邊的茶盞,手一輕,不知何時裡面早已沒了茶水。
將書本丟到桌上,正準備趴在桌上小息一會兒,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股涼風吹來,燭光搖曳了下,褚洛瑄看向門邊,見小茹正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
「公子,夜深了,喝點熱茶暖暖身子早些休息吧。」說著緩步走進房內,將褚洛瑄面前的空杯斟滿,遞到他的面前,明媚一笑,「公子趁熱喝吧。」
褚洛瑄接過杯子,又放回到桌上,「你回去休息吧,這裡用不著你伺候!」語氣里滿是冷漠與疏離。
小茹眼中閃過受傷,片刻便隱了下去,「這縣衙人手少,小茹總不能白吃白住吧,小茹在這裡只識得公子,不來公子身邊做些事情,總不能整日里無所事事吧。」
「沒有人說你不可以白吃!」鄒波兒大步邁過門檻,雙手環胸立於門邊,靜靜的看向房內的二人。
褚洛瑄見鄒波兒竟這時過來,臉上一喜,「波兒,你怎麼來了。」像個久不見母親的孩子般,快速的站起身,朝鄒波兒走去。
「怎麼?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叔叔了?」
「波兒,你……」。褚洛瑄臉上一愣,話還未說完,便見鄒波兒一笑,雙手摟住褚洛瑄的脖子,「叔叔,我和你開玩笑呢!」
褚洛瑄鬆了口氣,見鄒波兒朝自己笑,還有這親昵的舉動,心裡頓時舒暢了許多,看了眼站在桌邊的小茹,褚洛瑄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鄒波兒撒嬌似的呢喃一聲,「幹嘛急著攆人家回去呀,回去不也是一個人呆著孤枕難眠嗎,既然小茹姑娘在這兒白吃白住,怕被人說閑話,不如就跟著我吧,正好小環不在,也好讓她幫幫我,叔叔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