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替衛秋芙求來的「公道」
同時落下的還有衛秋芙的心,她的手指越發撫能的行雲流水一般,眼角微瞟,帶著幾分恨毒,挑釁的看向一邊的衛月舞,華陽侯府的親女又如何?有了自己就不可能有她,憑自己的實力,拿個側妃,庶妃的位置,還是穩當的很。
等自己名份訂下來,她要把衛月舞踩到那種最下賤的地方!
因為今天的事,她對衛月舞己是恨到了極致。
衛月舞將一切看在眼中,露出一個微微的笑意,這樣的笑意恰好被對面的莫華亭看到,眼眸驀的幽深了起來,手按在桌案上,差點想站起來。
「太子殿下,臣女有話說!」衛月舞卻在衛秋芙驚懼的眼神中,站了起來,沖著高座上的文天耀盈盈一拜,嬌聲道。
「何事?」文天耀的目光轉回,落在衛月舞的身上,溫和的問道。
「殿下,臣女聞說古來未有彈鳳求凰者,是為人妾室的!」衛月舞臉上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大聲的道。
一句話,衛秋芙的手一哆嗦,手中錯彈,琴音發出嘶咧之聲。
眾人皆驚,全部愕然的看著衛月舞,竟是為她的大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衛六小姐,你說什麼?」四公主先是反應過來,而後便是勃然大怒,衛月舞居然敢為衛秋芙求正妃之位,如何不讓她驚怒。
「四公主,這曲鳳求凰是最早的流傳下來的,我四姐花了許多心思才找到,己經是孤本了,那琴又是當年彈奏鳳求凰的琴,同樣的物件,同樣琴音,難道我四姐謀求的只是一個妾室之位嗎?」
衛月舞不慌不忙的道。
「大膽,你……」四公主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驀的站起身來。
「四妹,你先坐下!」文天耀平緩了一下語氣,眼眸幽深的看了一眼衛月舞道。
三公主伸手拉了拉四公主,四公主不情不願的坐了下來,沖著還在表演的衛秋芙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她看來衛月舞之所以敢跳出來這麼說話,一定是衛秋芙的示意。
這位衛六小姐就是一個蠢的,方才衛秋芙這麼害她,她居然還幫衛秋芙說話,實在是笨的不能再笨了。
「六小姐是覺得四小姐對著我彈奏一曲鳳求凰,我就應當許她正妃之位了?」文天耀臉上看不出喜怒,但是那雙眼中的銳利,卻讓人感覺到他現在絕不是欣喜的。
「殿下,四姐的這曲鳳求凰是真正的鳳求凰,這琴譜外面早己失傳,四姐會彈絕對是花了很大的心血的,若得殿下垂愛,也不枉四姐一番心意。」衛月舞低下頭,恭恭敬敬的答道。
「古有鳳求凰,一曲動天下,如花美眷,眷侶如花,殿下或者真的應當考慮一下衛四小姐。」
柔和溫雅的聲音,帶著些些的笑意,從邊上傳來,眾人側目,看到那位謫仙一般的世子,俊臉含笑,竟然也是插話了進來,看到他那雙灼人的俊眸掃過來,有幾位小姐竟是立時羞紅了臉,拿帕子羞答答的低下頭。
「燕世子也覺得可行?」文天耀轉向燕懷涇。
這話問的燕懷涇有些不好意思的在鼻子處抹了抹:「其實,也不是如此的!」
「燕世子的意思?」文天耀越發的禮賢下士起來,彷彿真的是向燕懷涇求計。
「殿下可以先把這位衛四小姐,扔到正紅那裡去,總是鳳求凰一段佳話,皇後娘娘總是能體諒的,況且以衛四小姐的才貌,其實也算是名至實歸。」燕懷涇笑道,彷彿只是隨意的一說。
但太子殿下又怎麼會相信燕懷涇就真的只是「隨意」呢!
「殿下,這位衛四小姐不錯。」齊雲皓也忍不住插口道。
「的確不錯,有膽量,還有魄力,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太子彈奏這首失傳己久的真正的鳳求凰,可真算得上一段佳話。」楚放南也接了口。
只是這兩位嘴裡說的熱鬧,任誰看出完全是存了看戲的心思,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手中的扇子大冬天的,還晃悠的這麼起勁。
居然有這麼多人站出來,為自己說話,上面彈琴的衛秋芙的心情,忽然火熱了起來,眼神瞄向文天耀,多了幾分期盼。
「幾位世子在自己的封地,如果遇到這樣的女子,要如何處置?」文天耀不以為意的問道。
「這……」齊雲皓手中的扇子有點扇不下去了。
衛秋芙心突的一跳,手一用力,立時鮮血溢出了手指,卻不自知,惶然的看著文天耀,心中己覺不好,方才的竊喜早就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別說堂堂一位太子,就算一地的世子,遇到這種事,也絕不可能讓這樣的女子為正室妃子,被一個女子逼婚,而且還是被一個不如自己的女子逼婚,但凡是個男人,都會覺得是奇恥大辱,又哪來什麼佳話。
皇室的尊嚴,從來就不容抵毀!
特別現在還有這幾位,一臉看好戲的諸侯世子在,縱然文天耀還有許多話,要問衛秋芙,這時候場面上,必然不會輕易放她過門。
否則人人看到太子殿下,來一曲含情脈脈的鳳求凰,然後求為正室,這天下還不亂了套了!
「來人,把衛四小姐的牌子,單獨放置!」文天耀己是臉色一冷,吩咐道。
「是!」手托玫色托盤的內侍,伸手把托盤裡才扔下的那支玫紅色的簽,給拿了起來,直接扔在袖口中。
「衛六小姐念你重傷在身,又是閨中無識,這接下來的宴會,你也不必參加了。」文天耀直接拂袖而起,瞪著衛月舞道。
衛月舞這時候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似是自知自己的失言。
「衛四小姐的野心可真大!」文天耀又轉向怔愣著,一臉慘白的站在那裡的衛秋芙,冷聲道,臉上泛起一股子怒容。
「殿下,我沒有!」被文天耀呵斥,衛秋芙哪裡還坐得住,顧不得還有滴血的手指,驀的跪下僵直的聲音,帶著幾分哀聲道。
「聞說四小姐之前就偷換了六小姐的宮花,這時候又想嘩眾取寵,四小姐的心思可真不難猜。」文天耀冷冷的道,眼中顯過一絲厭惡,宮裡還真不少這樣的女人,一心想往上爬,什麼事也幹得出來。
再想想之前衛月舞被刺事件,怎麼看都象是這位衛四小姐的手筆,這樣的人實在讓他不喜,若不是因為那個猜想,他這會早就直接讓人把衛秋芙拉下山去,跟那天的楊玉燕一樣處理了。
「來人,把衛四小姐送回去!」太子厲聲道。
「太子殿下,四姐身體不適,我願意陪她離開!」衛月舞急忙道,這話說的卻是極得體,把衛秋芙之所以如此失態,全推到了身體不適上面,也算是給大家都圓了面子。
太子眼眸幽深的看了一眼衛月舞,緩緩的點了點頭!
於是,衛月舞和衛秋芙一起離開了宴會,只不過衛月舞鎮定自若,衛秋芙卻是腳步虛浮,幾乎連站也站不住,扶著她的明雁也好不到哪裡去,竟是踉踉蹌蹌,有幾次差點把衛秋芙給摔倒。
「六妹妹,為什麼?」待得走出宴會之地,神情顯得獃滯的衛秋芙忽然眼神又靈動了起來,在一棵梅樹下站定腳步,出聲叫住衛月舞。
「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衛月舞站定腳步,轉頭看向衛秋芙,發現她除了神色蒼白一點,居然這麼快就鎮定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幽芒,衛秋芙果然不容小窺,於是對著她微微一笑道。
「六妹妹,你既然無意於太子妃,又何必和我爭?」衛秋芙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衛月舞的臉上,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衛月舞側頭一笑,卻沒說話,腳步微移,衛秋芙想了想,急步跟上。
兩個丫環跟在她們二步開外,各自警惕的對望了一眼,卻是沒有說話。
在外人眼中,她們兩就算是一對尋常的好姐妹似的,在梅花林中散步,當然,這是沒聽到她們兩個滿布硝煙的對話。
走了一段,衛月舞站定,伸手拉住面前擋住她去路的一枝梅花,手中用力。立時那枝伸展在外的梅花,就被她折了下來。
「你說呢?」拿著折斷的梅花,衛月舞斜睨了一眼衛秋芙,眼底掠過一絲冷笑。
「你沒有想成為太子妃的意思,否則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我一起出來,莫非你想隨著公主遠嫁諸侯之地?不過你最好明白,不管是三公主還是四公主,都有一千種方法,讓你不能隨行!」
衛秋芙上下打量了衛月舞幾眼,忽然極端自信的道:「聞說你和燕國公世子往來密切,的確他那樣的男子,任哪位小姐都想嫁,既便只是位陪嫁的淑人,但你相不相信,我如果不讓你成行,你就絕沒可能隨公主嫁到燕地!」
衛秋芙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片傲然,頭高高昂頭,滿臉輕蔑。
衛月舞輕嗤,到了這種地步,衛秋芙還想拿此來要挾自己,只不過看起來凌厲,卻讓人覺得內強中乾的很。
「即然如此,那你就當擋我的的梅枝吧!」衛月舞不置可否的把手才折下來的梅枝搖了搖,意態懶散的道,轉身竟是繼續往前走。
心裡卻對衛秋芙的話暗暗品量,暗暗心驚,果然,朝庭是存了心要給兩位公主,挑兩位世子的。
諸侯國過於強大,當中央朝廷不能制止的時候,聯姻是最好的方法,而讓她心驚的是要從世家中挑選隨行的千金,居然是給公主當陪嫁,那些玫色的宮花,代表的不只是讓太子選,還有讓那幾位世子選的意思。
所以文天耀到現在也才挑了衛秋芙一位吧!柳眉不由的微微的皺起!
衛秋芙想不到衛月舞不但沒買自己的帳,而且還把個折斷的梅枝當成自己,不屑的折斷,頓時心下有些發慌,上前幾步,一把拉住衛月舞的衣袖道「,衛月舞,你到底想怎麼樣?」
早知道衛月舞這麼難對付,她當時就應當再添把火,怎麼著也得想法讓人,多帶一些人手,挖地三尺也要要衛月舞的性命!
衛月舞回頭,正看到衛秋芙眼中的隱恨,水眸微瀲,竟是微帶一絲笑意,只笑容里沒有半點暖意,不達眼底。
「四姐,你想幹什麼,我不想管,但是這一再的圖謀我,弄個謝青昭謝翰林來,是什麼意思?難道四姐姐自己看不上這個破落戶,卻把他留給我不成?我好歹是華陽侯的嫡女,這樣的身份和地位,又豈是一個窮翰林娶得上的?」
這話說的毫無遮攔,衛秋芙聽了卻是暗中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衛月舞不知道其他的事,只是謝青昭的事,算不得什麼大事,如今既然她挑明了,自己不如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