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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雲綉娘的秘密

  「你是南夏國的人?」衛月舞愕然的看著眼前的雲綉娘,水眸微揚。


  「是的,主子,我是南夏國的人。」雲綉娘是跟著衛月舞進燕國公府的,所以跟幾個丫環一樣,叫衛月舞是主子。


  「我和夫君都是南夏國人,我其實並不姓雲,雲是夫家的姓,而我原名劉玉書!」雲綉娘頭低下,眼角顯過一絲眼痕,想起往事,傷痛不己。


  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原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說給人聽,自己只是當一個普普通通的綉娘就可以,憑自己的手藝在這個異地他鄉謀一口飯吃。


  其他再無所求。


  「那你夫婿呢?」衛月舞柔聲問道。


  「他己經不在了,到這裡后,沒多久,就過去了!」雲綉娘再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我們是逃過來的,能逃到京城,也算是運氣,他是為了我才受的傷,可到了京城,傷病發作,我們又沒什麼錢,之後又擔誤了一些時間。」


  「南夏國追殺你?」衛月舞水眸一揚,愕然的問道,一邊示意畫末扶頭上雲綉娘坐下。


  「是的,他們追殺我們,一定要把我們追回去。」雲綉娘抬起一張滿臉是淚的臉,露出深切的恨意,「主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南夏國的聖女一說。」


  「我不知道!」衛月舞搖了搖頭,對於南夏國的事情,她真的一無所知。


  也只是聽說過一個名頭而己,南夏國離她真的很遙遠。


  「南夏國除了國王,會設聖女一人,而聖女往往嫁的國王或者最有可能成為國王的皇子,而我,就是上一任的聖女,但我愛上了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並沒有象他們提議的看中那時的南夏王。」雲綉娘低下頭,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到地上,在地面上泅出一顆顆淚痕。


  「所以,你們逃走,然後南夏國追殺一路追殺你們。」衛月舞柔聲問道,眼是閃過一絲厲色。


  畫末在一邊遞過帕子。


  「是的,我們原本想逃走,到了這裡,南夏國一定鞭長莫及的,但是……沒想到,他還是沒有活下來,而我活得行屍走肉,再沒有希望!」雲綉娘接過帕子,抹了抹眼淚,努力不去想起往事。


  「南夏國有聖花素蕊,代表的就是聖女,也唯有聖女才可以用代表著身份的素蕊花繡的東西,而南夏國的聖女自打被選為聖女之後,便會在自己的用品上綉上素蕊花,我到京城的時候,幾乎把所有的素蕊花的東西都扔了。」


  「但到了京城之後,自己又忍不住綉了一個,而那個還小心讓主子看到了。」雲綉娘一邊落淚一邊道,往事是記憶深處的一塊疤痕,每每翻起來,便疼的不能自擬,如果當時自己不逃,是不是代表他還有機會逃走。


  留下自己,他就有希望,但最後他卻把這份希望給了自己。


  「雲綉娘的這種綉法是別人不會的,或者說別人繡的沒那麼精緻?」衛月舞己從雲綉娘的話中,品出了幾分意味,眼角驀的閃過一絲寒意,不動聲色的道,「書非,去把那個收拾起來的香囊拿過來。」


  她指的就是衛月嬌初到京城時,送給她的香囊,一直被衛月舞妥善的收藏了起來。


  有些事因為雲綉娘的話,慢慢的串了起來,包括靖文燕曾經送她的那本絕本,而當時自己手裡就只有一本殘本。


  但既便是看到靖文燕手中的那本完整的絕本,衛月舞一時間也沒明白這裡面的意思,只隱隱更加肯定衛月嬌是沒含什麼好意,所以這香囊的事,便一直記掛在心裡。


  書非明白衛月舞的意思,走到裡間,從妝台最下面的抽屜里取出那個香囊,返身回到外面,遞給了衛月舞,衛月舞隨手遞給了雲綉娘。


  「這……這是我的,是我之前的。」雲綉娘接過,驀的大驚起來。


  「那幾塊料子也一併拿出來吧!」衛月舞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又吩咐道,所謂的料子當然是冬姨娘當初特別費心替她找來的料子,在京中看不到這樣的料子,而在邊關,衛月舞之前派了兩名大掌柜去,也說看不到這樣的料子。


  也不知道冬姨娘是從哪裡找來的料子。


  但是有一點衛月舞可以肯定了,這料子應當也和南夏有關,上面點綴的最出色的那幾朵花正是南夏國的聖花素蕊。


  既如此,雲綉娘應當也認的吧。


  之前雲綉娘一直不鬆口,但現在既然說了,必然是打算鬆口了。


  料子被拿了過來,一布布放置在雲綉娘面前,華美而出色的料子和色彩,既便放置在衛月舞那幾件才做的新裳,都沒有絲毫的遜色。


  雲綉娘站了起來,困難的走過來,臉色蒼白,手指微微的拂過那幾塊料子,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唇角微微自語,但說的極輕,而且似乎是另一種語言,主僕幾個一時間誰也聽不懂。


  雲綉娘看起來很激動,手在一塊塊的料子上滑過,最後才落到末一塊料子上,然後久久未語。


  屋內安靜的可怕,畫末張了張嘴,想說話,卻被衛月舞搖手制止。


  眼下應當是雲綉娘心裡爭鬥最厲害的時候,她靜等著雲綉娘能把一切都說出來……


  這,應當是一個秘密,一個關乎南夏國的秘密,那花那鷹象徵的是一統天下的皇族氣勢,更應當來自南夏國的皇室,但現在居然出了一位聖女。


  皇權的分制,必然會被要求皇權的組合,所以這才是聖女要嫁給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皇帝的皇子,或者就是當時的皇帝的原因吧!


  書上記載的並不多,而當時衛月舞也並不知道南夏有事,甚至 最早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奇聞異談……


  「主子,這幾塊料子是我的!」好半響,雲綉娘才抬起頭,「當初我逃走的時候,不敢動一些金飾珠寶,於是就隨手拿了幾塊料子,這樣的料子是每任聖女閑瑕所制,而每一任聖女對綉法都有專攻。」


  「所以,這是南夏國的聖女所有!」衛月舞的眼睛也落在那幾塊料子上面,透著幾分深幽。


  「是,而且這衣料做起來的衣裳,唯有聖女才能穿。」雲綉娘點了點頭,再次肯定的道,「我當時一邊逃一邊把些東西發賣了,換些錢財,然後繼續逃走,那香囊和衣料全是在那個時候賣了的,也有一部分丟失了。」


  當時的情景,雲綉娘不敢想起,她和自己的夫婿不知道遇到多少次險境,但最後逃到了中山國的京都,卻依然沒讓自己的夫婿逃得性命,每每想起這點,雲綉娘就痛不欲生。


  衛月舞長長的眼睫撲閃了兩個,眼角閃過一絲清幽,雲秀娘是在當初進京的路上,失了這些東西的。


  衛月嬌送自己香囊,冬姨娘送自己料子,兩個人都希望自己帶出去,從種種跡象上表明,她們兩個應當知道一些南夏國的事情,而早早的就挖坑等著自己。


  早在衛月嬌回到京城的時候,這事就應當己經布置下來了,不對,或者說還在自己未進京的時候,還在冬姨娘手中得到這批料子和香囊的時候,這個陰謀就己經在運行中了。


  「唯有聖女才能穿的料子,唯有聖女才能戴的香囊,這麼出色的料子和香囊,如果真的穿用起來,必然會引起別人的模仿,到時候想藏也是藏不住的。」衛月舞唇角微微一勾,淡冷的道。


  「那如果別的人穿了這樣的料了,戴了這樣的料子又當如何?」柳眉蹙起,衛月舞的話幾乎沒有半點猶豫,「是不是戴了,穿了,這個女子就是下一任的聖女?」


  書上記載的事情極怪異,說有一小部族有這麼一個習俗,她們的聖女產生的法子並不是明眾選出來的,而是看天意,讓前一任聖女製作一件衣裳,然後和她平日所用的東西放置在一個隨意的山谷,那個不小心撞進去,第一個穿用了的少女,便是下一任的聖女。


  這法子用在每一任聖女卸任的時候。


  因為一切看的是天意,也有女孩子看到這麼華美的衣裳不敢動的,也有雖然能穿,但穿起來並不合適的,還有一個重要的條件,就是不能到十五歲的少女,才能成為新一任的聖女。


  書本上畫有花,也畫有鷹,還有這麼幾句語亦不詳的話。


  但不管如何,這些話都讓當時的衛月舞心頭一震,對衛月嬌的香囊產生懷疑,也因此對於冬姨娘後面所送的料子動了疑心。


  這一對母女,從來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而且衛月嬌一向霸道,真的有什麼好的東西,又豈會不留下來,縱然冬姨娘老奸巨滑,以冬姨娘和衛月嬌的心性,能送到自己手上,又這麼出色的東西,必然是有問題的。


  「是的,如果戴了,用了,這些,就是下一任聖女。」雲綉娘雖然對衛月舞知道這個偏遠的習俗表示奇怪,但還是點頭應道答。


  「而且還要求未過十五歲,也就是京城裡所說的未及笄。」


  雲綉娘說著看向衛月舞,在她的感知中,眼前這位新任的燕王世子妃,雖然也己經嫁了人,但還是未及十五,算得上是真正的小少女。


  「那是不是就是說南夏國有可能認為主子是?」畫末聽的驚呼了出來,這會她也聽明白了。


  兩邊的金鈴和書非一起冷了臉色。


  「如果是南夏國的聖女,就會被要求嫁給這一任皇上或者下一任的皇上?」衛月舞的目光落在那幾塊料子上,眸色越發的幽深起來,冬姨娘居然早早的布了這麼一局。


  竟然還是這麼一個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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