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最後最強大的證據
「是,奴婢馬上去請宮裡的醫正!」金鈴點頭,做勢就要離開。
看她們主僕說的這麼肯定,冬梅心慌的再忍不住了,大叫了起來,「郡主,奴婢招……都招了,二夫人是……是昨天離開的,奴婢的話都是二夫人和二小姐讓奴婢說的!」
一想到會牽及家人,冬梅哪裡還有膽隱瞞。
她之前把事情瞞下來,是覺得不可能會有其他人知道,但這會衛月舞提起華陽侯府的侍衛,立時想起華陽侯府晚上是有侍衛守夜的,心早己慌成一團。
衛月舞微微一笑,水眸微瀲,漾成一抹冷意。
她所有做的目地就在逼冬梅說實話,這裡所有的問題,關鍵就是冬梅,但顯然冬梅不是那麼容易鬆口的,而她就是一步步的打破冬梅的心防。
首先讓冬梅明白自己知道她說了謊,然後又說要把她送給衛艷,讓她露了馬腳,再后又要去找宮裡的醫正,以及父親,就是為了拿出實證來,當然侍衛之事,也是最主要的一件事情。
不管李氏和衛艷之前跟冬梅說了什麼,或者答應了她什麼,有了這些,冬梅必然會說實話的。
宮裡的醫正,以及府里的侍衛,都是用來逼冬梅說實話的罷了,之前己經被衛月舞敲打過,冬梅早己是心慌意亂,這會加上一個馬上要查出實證的醫正,以及府里看到實情的侍衛。
冬梅果然挺不住了。
「賤丫頭,你說什麼!你是不是想找死!」衛艷愣了一愣之後,立時覺得不好,尖聲大叫著撲過來,沖著冬梅就是狠狠兩記耳光,只打得冬梅身子往後一仰,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把人拉開!」衛月舞厲聲道。
塗氏手一揮,過去兩個婆子,一把拉住衛艷的手就往外拖。
這兩個婆子是塗氏自己從娘家帶過來的,對付衛艷自然不會客氣。
衛艷拚命掙扎。
「聽說二小姐還懷了孩子……」衛月舞輕輕的一句話,立時讓衛艷停止了掙扎,手下意識的捂住肚子,昨天就差一點點出事,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可不能出事!
這孩子可是她全部的希望。
「祖母一個賤丫頭的話,您相信嗎?」雖然停止了掙扎,但衛艷還不肯歇,瞪大著眼睛,對太夫人大聲的道。
太夫人蹙緊眉頭。
「太夫人,一個丫環的話?可方才明明這個丫環指證了我,而太夫人也相信了,難不成這會太夫人覺得指證一個姨娘倒是不可信的?」
衛月舞揚眉,櫻唇微抿,帶著一股子凌然的氣勢,直直的看著太夫人。
如果丫環的話不可信,那為什麼方才指證我的時候就信了!
這裡面的意思可不只是華陽侯府的六小姐在質問,她現在代表的是燕王府,衛月舞相信太夫人會懂。
華陽侯府的六小姐,或者可以承受來自祖母的偏坦,但燕王府世子妃,卻不能!
太夫人的目光在衛月舞臉上停頓了一下,稍稍猶豫之下,便對著兩個拉著衛艷的婆子道:「把她帶下去吧!」
「祖母,祖母,我沒有害母親,是郡主故意陷害我,她特意讓人污陷我的,這是華陽侯府,府里的下人都聽她的……」衛艷尚不肯歇,雖然不敢用力掙扎,但還是大叫大嚷起來。
「太夫人,殺害誥命夫人,就是這樣處置的嗎?」衛月舞沒理會衛艷,只斂眉微微道。
「這……」太夫人猶豫了,原想著把這事給壓下去的,衛艷再不爭氣,也是自己嫡親的孫女,這要是真的送了官,可就不能私了了。
「方才太夫人也說要把我帶到宮裡去,但是以她的身份顯然是不用進宮的,太夫人覺得要如何呢?」
衛月舞看著太夫人,眸色冰冷。
太夫人想讓這件事不了了之,她這裡是絕對不允許的。
「可是……必竟李氏死在你手上,總是為了你自己好,還是算了吧,反正李氏自己也頗為不簡點……」太夫人含蓄的提醒衛月舞道,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你二叔那裡,我會去說的,總是不要把事情鬧大了,舞丫頭,對你自己也沒有好處!」
太夫人這話一說,衛艷完全不掙扎了,臉上甚至露出幾分惡毒的得色,祖母一定會救自己的,絕對不會把事情鬧大,如果真鬧大,衛月舞也得不了好,一個丫環的證辭而己,就咬定她說的是假的。
「我和李氏之死沒有半點關係!」衛月舞果斷的搖了搖頭。
「可那麼多人看到,聽到!總是不太好,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太夫人伸手指了指方才給衛艷做證的幾個下人。
「她們看到的只是後面部分,但之前是二夫人要推我到河裡去,之後她說的話就是為了誤導別人,只是想不到二小姐會早早的給二夫人下了葯,恐怕到死,二夫人都沒想到她就是一個必死之局吧!」
到了現在,太夫人居然還一心一意的幫著衛艷壓制自己,只是可惜,自己這裡也是早有準備的,但看今天太夫人如何收場,或者也是看父親要如何處置這件事。
比起太夫人來,衛月舞更相信自己的父親,況且還有父親和太夫人這對母子之間奇異的相處方式……
衛月舞微微一笑,神色安定的伸手一指邊上的一座樓。
「祖母可知道,那裡面有誰?」
「有誰?」太夫人的心頭劇震,下意識的覺得不好。
「我父親!」衛月舞抬頭看向那座高樓。
高樓的窗戶開著,正對著的方向,正巧是這邊,從窗口的位置應當可以看得清這邊的場景,衛洛文低頭看著下面的場景,臉上的神色沒有半點喜怒,他身後衛洛禮一臉的茫然,看了看衛洛文,又看了看下面。
他們來了有一會時間了,是衛月舞借了塗氏的丫環,去把衛洛文請過來的。
原本是衛洛文把衛洛武也叫了過來,但衛洛武正巧不在府里,所以把衛洛禮給帶了過來。
他們兩來的有段時間了,正巧看到李氏對衛月舞行兇,那一刻衛洛文差點沒忍住直接出手。
幸好看到衛月舞沒出事,出事的李氏,而李氏之後說的話,做的事,他也看的詳盡。
因為站的高,他甚至看清楚李氏最後沉入水底里的那一抹茫然,恍然到傷心欲絕的神情,也看到了衛艷早早的躲在一邊,等聽到李氏出了事,才轉出來的場景。
可以說,站在高處的衛洛文和衛洛禮完整的看清楚了整件事情。
「父親就在樓上,應當能看清楚這裡面發生的一切,太夫人如果不相信,就可以問父親,或者不只父親一個人在!」衛月舞淡淡的道。
之前她當著太夫人的面,往往是稱呼祖母的,但這一刻,她的稱呼就只是太夫人而己,這代表的就是她的態度,對於方才太夫人一力維護衛艷的不滿。
見眾人抬頭,衛洛文靜默無語的帶著衛洛禮從樓上下來,下人們緩緩退開。
衛洛文兄弟走了過來,來到太夫人面前,衛洛文的神色帶著幾分愴然,目光落在太夫人的身上,那種失望的神色讓太夫人的臉色變得越發的蒼白了起來。
「母親,是不是我的女兒,都讓你這麼不待見嗎?」這話很輕,輕的幾乎不象是衛洛文這麼一個大男人說出來的話,但衛月舞卻看到太夫人身子一震,差點摔倒,宏嬤嬤急伸手才扶住她。
「洛文,你……你怎麼說這樣的話,母親……母親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太夫人顫聲道,眼眶微紅。
「母親對我極好,但是……對我在意的人……卻是如此!」衛洛文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眼眸微微落下,臉上的疤痕透著一股子冷意和落寞。
「當然蕊兒是這樣,現在是舞兒還是這樣,母親若是不喜歡她們,直管明說就是,我也不會讓她們在您面前,討您不開心!」
「洛文,我……我怎麼這樣……秦心蕊或……者我不是很喜歡,但那是為了什麼,你也知道,至於舞丫頭,我怎麼會不喜歡,怎麼可能不在意,那是我嫡親的孫女啊!」太夫人這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嫡親的孫女嗎?母親對待舞兒,甚至比不上一個來歷不明的姨娘!」衛洛文苦笑道,轉過頭,目光溫柔的落在衛月舞的身上,「母親,方才我和三弟在上面看的清楚,李氏自己想害舞兒,最後卻反噬己身,她落水之前應當是中了迷藥之類的東西,只是這類東西恐怕很難查出來!」
迷藥不是毒藥,況且現在李氏還落了水,喝了一肚子水,還真的查不出來,衛月舞之前說去請醫正的話,也不過是嚇冬梅的。
「但不管如何,幾個下人的話,母親卻要帶著舞兒進宮讓皇后懲罰,甚至還要讓舞兒自裁,而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姨娘,卻只是關起來!」衛洛文緩緩的道。
在衛洛文的輕聲話語中,太夫人額頭上己見了汗。
「來人,把那個女子押送官府!」沒待太夫人回答,衛洛文臉上顯過一絲厲色。
過來兩個侍衛,一邊一個拉著衛艷就往下走。
「祖母,祖母,救我,快救我!」 看到這陣勢,衛艷駭的大叫起來。
衛月舞的目光落在太夫人的身上,太夫人雖然滿頭大汗,但卻沒有說什麼,伸手抓住一邊宏嬤嬤的手,看得出手指微微顫抖,臉上的神色變換,似乎在壓抑著什麼,但又偏偏有些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