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洛麗瑪絲的請柬（二十九）
一頓早餐吃得無比艱辛，總辦外勤組的組員們覺得和這樣的部長、林助手吃飯遲早吃得他們胃疼牙疼心肝疼——他喵的林助手能不能不要笑得那麼磣人？！
不過林映空的無差別攻擊永遠自帶對部長大人無效的滿點技能，封容對自家下屬的水深火熱毫無所察，隨手抽了一支洛麗瑪絲玫瑰和那些暗黑請柬上的圖案作對比。組員們看著那漂亮的心形花束中間瞬間多了個孔，都不由地對林映空致以同情的目光——瞧這辣手摧花毫不留情的，林助手你過得也不容易啊……
林映空虛著眼把他們的目光全部掃回去，昨晚雖然有部長大人的愛心服務，不過發燒的林助手還是做了一晚上被他拒絕個死去活來的噩夢，不爽指數簡直爆表，眾人被他一看，紛紛打了個冷戰，只有永遠不在狀態的顏米還在和玉米餡的餃子奮戰中。
研究了一番洛麗瑪絲玫瑰的氣味和外形之後，饒是對這個外行的封容也能將它跟請柬上的印花和氣味對上號，「洛麗瑪絲玫瑰的話語是死的懷念？有什麼特別含義？」
正在搜資料的費蓉道：「和情感方面有關，沒有什麼十分特殊的含義……嗯，也沒有跟什麼神話傳說拉上關係，總的來說只是一種很普通的花。」
狄冰巧道：「我和小藍待會兒去做實驗看看這種花有什麼特別之處，至於在附近找洛麗瑪絲玫瑰的事情已經和分部的部員溝通過了，他們會幫忙留意的。」
「如果是情感的話……」祝孟天想了想，「第一個死者重彎月喜歡戚烽緒，第二個死者歸焦調戲了一個女生，第三個死者趙夏茗……」他覷了覷林映空的臉色，呃，果然黑掉了，「她非常傾慕部長，有點像是以前那個穆廿對顏教授的感情。」
所謂死的懷念——死亡，有時候能賦予感情不一樣的詮釋。
被提到名字的顏米撩他一眼，又無動於衷地繼續進攻玉米餅了，祝孟天被他的眼神凍了一下然後就無語了，旁邊的鄂靜白嘴角一抽——他覺得顏米純粹只是對穆廿這個名字覺得有些熟悉罷了，狄冰巧則是有意留心著顏米這個活體標本的一舉一動。
丁有藍正在研究祝孟天在趙夏茗宿舍里拍回來的那些照片上，聞言道：「如果是從孟天哥你這個角度去看的話，重彎月和趙夏茗能對得上號，不過歸焦那邊就有些牽強了。」
祝孟天摸了摸下巴，「也許歸焦這邊還有別的沒查出來的東西。」或者是親情？他和曠宥是親戚的說……
「話說，」費蓉有些糾結，「我們現在是把這三件案子併案了？因為三張請柬？」
封容若有所思，「重彎月和歸焦還好說，就是趙夏茗那裡……她是自殺的，不管能不能襲擊成功都會自爆元丹，而且我覺得她更多的是作為信使的作用，為了傳遞這張請柬給我。」
「這算是對靈執法部的挑釁嗎？」鄂靜白道。
「與其說是針對我們執法部，不如說是針對部長，請柬特指了『歡迎您』，而不是『你們』，甚至可能只是碰巧對上了部長，畢竟部長出使這次的夏末大比算是臨時通知，對方未卜先知的可能性不大，」林映空雖然還在怨念，但對跟封容有關的事情還是不會鬆懈的，「另外，我認為併案的不是這三件案子，而是四件，把彭暉那件殺人分屍案也算上。」
「殺人分屍案？」乘小呆有些吃驚，「這件案子……唔，彭暉能和他們拉上關係的似乎只是苦行者和西凈社社團？」
「不對，」費蓉突然想起了什麼，拍拍昨天和她一起去跟彭暉分屍案的祝孟天的手臂，「昨天苦行者社團不是有人說彭暉之所以被西凈社撬走，就是因為他有個在西凈社的女朋友嗎？」
「名字？」封容問。
「好像是叫……」祝孟天回憶了片刻，「柳姮澈。」
封容和林映空對視一眼，都有一種出乎意料但又果然如此的感覺，林映空道：「柳姮澈應該是重彎月的閨蜜，她是指證戚烽緒是殺害重彎月的兇手的主要證人。」
費蓉開始腦補，「會不會是柳姮澈唆使了彭暉去殺人，然後彭暉為了不供出她就乾脆自殺了，她再因為某種原因唆使歸焦殺了重彎月，最後把事情嫁禍給戚烽緒？」
混亂的關係讓乘小呆暈乎了一下，整理好之後有些猶豫地道：「我昨天見過柳姮澈，看起來挺膽小……好吧，我不該以貌取人的。」
「不過說彭暉被人唆使倒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祝孟天道，「他這個人跟炸藥包似的一點就爆，因為學東西很笨，所以經常被嘲笑，他每次都和那些人鬥狠，結果自取其辱，他在三桑學院殺的六個人就是平時經常欺負他的，包括和他一起進苦行者社團的舍友，如果有誰在他耳邊煽風點火出謀劃策，估計他腦子發昏去殺人分屍也不奇怪。」
鄂靜白道：「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起碼彭暉分屍后擺得圖案、重彎月和歸焦的死狀以及這幾張請柬沒法單純套用這個解釋。」
「而且雙歡門、清嶸派、奇胥宗和霖家也攙和在了裡面。」狄冰巧補充道。
於是所有人都心裡微沉，這些案子千絲百縷聯繫在一起，似乎隱藏住了一個大陰謀。
「操心什麼，做你們的事就行了，案子查不出來的話你們什麼都不用操心了。」封容無所謂地給他們吃顆定心丸，本意是激勵他們別管這些門派世家惹不惹得起，反正有他頂著。
可惜一眾組員們都露出了一臉「沒活路了」的表情——昨晚費蓉和丁有藍在聊天軟體里重點提了戚烽緒受部長青睞這件事！
到了現在，林映空早就猜出這群繼承了他喜歡腦補的傳統的組員們在想什麼了，也不提醒他們，樂得看戲——嘖，他都水深火熱，他們怎麼能不跟著提心弔膽？
幸災樂禍的林助手和命途多舛的一眾組員阻礙不了部長大人的工作狂狀態，他把事情來來回回理了幾遍，然後道：「彭暉案里在三桑學院遇害的六個人除了是苦行者和西凈社的社員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和另外三單案子有交叉的聯繫？」
祝孟天翻了翻記錄本，鬱悶道：「我和蓉子會針對性地再去走一趟的。」
「嗯，」封容也不為難他，「還有誰有其它線索？」
「有一件事，不過可能跟案子沒什麼關係，」鄂靜白略躊躇地道，「顏米好像對屍體很敏感，冰巧不是在我們套房隔壁開了一間來驗屍么，顏米昨晚一晚沒睡，說是老聞到奇奇怪怪的味道。」
「不是吧？」狄冰巧微微睜大眼睛，「別說我下了禁制，飛來樓的房間隔絕效果也是一流的，開著房門都不可能聞得到屍臭。」
「只是一種感覺。」顏米難得開了口，眼也不抬的樣子讓狄冰巧懷疑他在鄙視自己，但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好計較的。
「真奇怪，顏米你應該是人類吧？」林映空打量著他，顏米這回連聲都不吭了，鄂靜白無奈又尷尬地看看助手先生。林映空倒是不介意，和封容眼神交流了一下，他們都覺得顏米的身份可能有點古怪，起碼在之前的網線自殺案里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就能證明他的不尋常，邢鈞也說過似乎在哪兒見過他——或者說見過他這張臉，但就目前來說，顏米還對他們產生不了威脅性。
封容便道：「覺得不舒服的話就先換個房間，還是不行的話就找冰巧看看有沒有什麼葯適用的。」
顏米依舊沒反應，只有鄂靜白認真地記了下來，要不是顏米之前發現了重彎月的死亡現場，他也不會在總辦外勤組組內開會的時候把顏米帶過來，免得對方背上不必要的嫌疑。
封容道：「既然沒有其它線索了，那就繼續去找，孟天和蓉子繼續跟進彭暉那塊兒，你們辛苦一下，連另外三單案子的死者的人際關係也一併查了，冰巧和小呆查屍體和請柬的事情，趙夏茗的那把哨子刀我也要清楚它的來源，靜白你和小藍繼續跟著九天宇，注意各個世家門派的動向，案子的事情也跟九天宇說一聲，還有什麼問題么？」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封容又看向林映空，「我去和幾個掌門家主聊聊這次借人助援的事情，你在酒店裡休息？」
「我和部長一起去，」林映空笑了笑，「只是手受傷而已，不礙事的。」
封容還是有些擔心他的發燒狀態會不會反覆，但是林映空明顯堅持的時候部長大人顯然是拗不過他的，封容又不是喜歡苦口婆心的人，只好作罷。
總辦外勤組的組員們接了任務也磨磨蹭蹭沒有第一時間走，等封容回房間換衣服了才鬼鬼祟祟地靠著八卦之心抵禦著林助手的恐怖氣場，一塊兒圍到他身邊，眼神詭異。
祝孟天一向是主動作死和被動作死的主力軍，承擔著同僚們的殷切期望，乾咳一聲后開口道：「那什麼，林助手，昨晚……你和部長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