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洛麗瑪絲的請柬（三十二）
玩笑過後，封容說起了正事，「清嶸派幾家人好像和這次的事情沒有十分大的干係。」
林映空點頭，「他們應該只是得到了某種訊息。」
「最好只是這樣而已，」封容眼神微沉，「如果他們敢和對方合作……」
「我想不會，」林映空道：「世家大派，總會更愛惜自己的羽毛。」何況已經到了清嶸派等這些門派的高位，一個不慎就會被人拉下來摔個永不超生，大部分情況下總要有一擊即中的準備才好行事。
「只怕人心不足蛇吞象。」封容可不會隨便用善意去揣測對己方有惡意的人。
這點倒是無法反駁，林映空頷首認同，隨後又問：「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封容想了想，「戚烽緒今天個人實戰初賽吧？我們去看看。」
林映空：「……」
封容：「……」為什麼他家助手的表情又變得好奇怪？
「部長，」林映空的神色微妙，「我還是老覺得你對戚烽緒挺特別的。」
「有嗎？」封容反問得漫不經心，當真一派無辜。
「有！」林映空不滿地控訴，「我們來妖都還沒三天，天天都能見著他！」
「那倒也是，」封容感慨，「案子纏身，他也算倒霉的。」
林映空：「……」部長，重點在哪兒？！
不管林助手心裡怎麼不樂意，他和封容還是去看了戚烽緒的比賽，沒辦法，這個人就算不是嫌疑人，也和案子有千絲百縷的關係。
比起很多看都看不懂的專業競賽，能粗暴地歸結為打架的實戰比賽顯然更受大家歡迎，他們兩個人去得比較晚，觀眾席上早已經座無虛席，這裡是大賽區劃分為無數個小賽區，和之前的陣法比賽差不多，也是車輪戰積分制，作為間隔的休息時間倒是長一點，封容和林映空找到戚烽緒的賽區時，他正做第二輪的比賽的準備，季也幫他放鬆筋骨，苦行者社團的人都在為他們的社長鼓氣。
隨意找了個視野還行的角落站著，林映空看了看大屏幕上顯示的信息，道：「他剛才那一戰只打了三分鐘就結束了。」而且還贏了。
「是同等級的對手嗎？」封容也看了過去，隨即點頭，「剛打完一場，他現在的靈力還是很穩定，看來他的控制力很不錯。」
剛經歷間接告白失敗事件的林映空聽到這個就抓狂，「部長你又誇他！」
封容很茫然，「我沒誇他，只是說事實而已。」自家助手又開始暴躁了，狄冰巧昨晚半夜發的簡訊說得對，發燒前後很影響黑暗系生物的狀態。
於是乎，林映空收到了從來沒在乾坤袋裝非必需品的部長大人贈送的涼茶一杯：「……」就算心裡裝滿了蜜糖，也抵不住中藥苦味的會心一擊！
戚烽緒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兩個選手提前三分鐘上場，封容和林映空在那兒站著往下看，這會兒才看到戚烽緒的正面，封容微微眯了眯眼，「他臉上……是不是有塊傷？」
林映空聽到他說話的時候才把視線放在戚烽緒那張讓他討厭的面孔上，然後暗暗嘖了一聲，道：「被西凈社的社員打了吧。」
封容被他提醒，便露出瞭然之意，「曠宥指使的？那他的確算得上是護短。」話是這麼說，倒沒什麼誇獎的意思。
「昨天曠宥在東2賽區的時候都差點帶著人和戚烽緒打起來了，這也不奇怪，」林映空道，「不過不知道他只讓人找了戚烽緒的麻煩，還是連同整個苦行者都被拉下水了。」
「只是一些小摩擦的話，鬧不大也沒人敢亂傳。」封容若有所思，「戚烽緒除了和重彎月算是有干係之外，他和彭暉、趙夏茗、歸焦都不熟吧？」
林映空對他的躺槍不表任何同情，「就算不熟，也都是他手頭下的人或者跟他手頭下的人拉上了什麼關係……」他忽然頓了頓，「部長是想說，可能有人故意陷害戚烽緒？」
封容不置可否，「現在的嫌疑人不止他一個。」
林映空一邊思考案情一邊糾結部長大人這算不算是在幫戚烽緒的時候，下面場地里的比賽已經開始了，戚烽緒對上的是一個金系妖族，身側懸浮著眾多細小的金屬細片，教人不能近身，戚烽緒似乎有苦練過武技，直接甩了一條水龍在密密麻麻的金屬細片中卷開一個缺口，彎腰衝刺，從缺口中鑽了進去，直接和對手近身肉搏起來。那妖族也沒有料到大部分依賴於異能力的人類學生居然換了這樣的作戰方式，猝不及防之下被他近得身來，差點被一拳打中腹部，幸好他原形出色的反應力讓他第一時間閃避開來。一擊沒有得手的戚烽緒表情不變，退開之前就在自己身前拉開一道水幕屏障，他的判斷很正確，因為下一秒妖族對手的金屬刺就扎在了他的水幕上。
「很出色的戰場判斷力。」封容出聲道，縱然在褒獎他人，他還是一種倨傲又淡然的神色。
林映空看著他，忽然道：「那我呢，部長？」
「嗯？」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麼個問題，封容愣了愣，隨即笑了笑，道：「你比我厲害。」
他的話半是調侃半是認真，林映空瞧著他眉目之間的一瞬柔和，心道明明部長大人對自己也不是全然沒有感覺，可為什麼……他就愣是什麼都察覺不出來呢？
林映空覺得，比起之前的各種追部長計劃，他現在似乎更需要先把部長針對他的那個桃花屏蔽器破壞掉啊……不過話說回來，部長到底是為什麼才會這麼遲鈍的呢？真是一個讓人萌到哭又想扶牆哭的屬性啊。
兩個人沉默下來不到片刻，觀眾席上忽然爆發出如潮的歡呼聲，他們往下一看，才發現戚烽緒和那個妖族對手的比賽居然已經結束了，歷時四分半鐘，戚烽緒再度獲勝。
這下林映空也不得不承認了，「的確天分不錯……」但是怎麼還會被曠宥和他的社團壓著打呢？
到底還是個少年人，獲勝之後的戚烽緒一下台就和興奮得臉紅紅的季也擁抱了一個，又和一起組隊的虛汝幾人相互擊掌，不經意抬頭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到觀眾席角落裡並肩站著的兩個人，他禁不住微微怔住，旁邊的季也喚了他一聲：「小緒？」
戚烽緒小聲地跟他說了一句話，季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露出吃驚之意。戚烽緒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又和其他人說了些話，才脫身獨自跑到那個角落裡，壓低的聲音里還是掩飾不住他的驚訝，「暗部長，林助手，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