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沙漠逃生記（三十六）
羅成用最現實的問題說服了封容忽悠幻楓，至於被部長大人牽挂著的林助手，他正和白叢丘他們一起試圖多接近那位不知真假的孔先生。
白叢丘追查戮血盟多年，也不是說沒接觸過他們的高層，但是一百來年的血腥糾纏，足以讓雙方的高層領導都大換血了，不同的是，白叢丘堅持到現在才肯讓封容他們加入調查，戮血盟那邊卻是一直在更新換代。
最開始的時候，戮血盟對外的主人就是在反聯盟之戰中被封容帶隊封印的檮杌。
「檮杌是出了名的上古四大凶獸之一，他當政的時候，雖然整個戮血盟都很低調，但也是殺氣騰騰的，做了不少大事……」
白叢丘舉了幾個歷史上血淋淋的慘案，找到的兇手都是戮血盟扔出來的替罪羊。
「那段時間也是靈安全局損失最慘重的時候，戮血盟也死了不少高手，一直持續到七十多年前，整個戮血盟突然都低調地藏起來了，按照時間推算，應該就是那個什麼孔先生出現的時機，三十多年前，人類科技迅速發展，羅成現身，戮血盟也進入了生物實驗的時代，再到反聯盟之戰，檮杌就被他們推出來當替罪羊了。」
然而除了檮杌之外，他們接觸過最多的反而是羅成，白叢丘對孔先生這個存在了七十多年的實際掌權人，更是剛剛聞名，也剛見上了面。
此時此刻，正是車隊停下來吃晚飯的時候，讓艾天峻、邵歌和佘巡他們去外面弄點吃的之後，靈安全局幾個人都在車裡頭貼了隔音符，然後開了個小會理清目前的狀況。
林映空沉思著，然後說：「這麼看來，檮杌也是被他們放在明面上當槍使的，孔先生後來居上都能壓制住他，或許孔先生的地位比檮杌還高。」
「但是孔先生如果是個傀儡的話，那麼也不奇怪，」祝孟天道，「戮血盟真正的主人弄出來的傀儡，總會比一個沒腦子的替罪羊的地位要來得高。」
鄂靜白皺著眉頭，「也就是說，神君你追查了一百多年，也沒查到戮血盟真正的主人是誰？」
白叢丘搖頭，「他幾乎沒有出現過，我甚至不能確定是一個人還是好幾個人，一開始我以為是孔先生和羅成這樣分開支配戮血盟，檮杌和奇恩一樣，都是派系鬥爭的犧牲品，但是後來查到很多蛛絲馬跡都顯示，戮血盟應該是某個人或者是某一群人創立的。」
林映空有點懷疑，「戮血盟能夠存在這麼久，都沒有被徹底剷除，很可能是被什麼勢力保護著，神君你就沒有想過，戮血盟的主人會是……」
他指了指頭頂，沒說清楚，但是大家都領會到了他的意思。
靈異學界和人界不同，很多界面都是有一位到幾位至尊強者的，他們活得足夠長久，也有足夠的野心或者是足夠的無聊。
白叢丘也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道：「我也試探過，但是沒有用，我只能大概查到十大門派里有幾個是跟戮血盟有牽扯的，但是他們背後站著的那位似乎又沒什麼動靜。」
十大門派里也多數有一位至尊撐腰，可是他們自己內部有問題，也不代表那位至尊就有問題。
這麼一來，事情就陷入了僵局，白叢丘單槍匹馬地查，個人能力也有限，所以一直都沒有大的進展。
林映空突然看了看車外頭百無聊賴站著的佘巡，輕聲道：「神君，我只問你一次，你一直帶著佘巡有什麼用？」
現在他們和戮血盟的車隊在一起，正是情勢緊張的時候，孔先生的出現，更是在反聯盟之戰落幕多年之後，再一次把戮血盟和靈安全局的對抗提前拉開一個新的小序幕，林映空有種預感，在死亡之漠里，兩方勢力很有可能會出現一次大的碰撞。
在這種時候，如果佘巡的身份有問題，那麼他們也沒心思和對方虛與委蛇，必要時候就撕破臉，反正身在死亡之漠，誰都叫不了外援，也沒法兒傳遞情報。
白叢丘聞言，深深地看了林映空一眼，「你腦子好使，就是想得太多，我也不是沒輕沒重的，佘巡真有問題，我就不會帶著他出入總部了。」
林映空嘖了一聲，「我和部長就是相信你不是沒輕沒重的人，不然你拉著佘巡做寵物的時候，我們就把你舉報給靈審判部了。」
祝孟天和鄂靜白也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們boss的boss。
要是這隻大白貓真的那麼沒分寸，他們都想替天行道了。
白叢丘被他們看得嘴角抽了一抽，知道今天不說實話是不可能的了，只能透底道：「佘巡還沒化形的時候曾經被抓去做研究，被檮杌拿來當寵物，在戮血盟的總部待過一段時間，但是他自己記不住了，我試探過幾次，他也沒反應，我只能帶著他，看他能不能想起跟在檮杌身邊的時候，見沒見過戮血盟的主人。」
林映空和祝孟天、鄂靜白瞬間就用一臉看心機婊的眼神看著他。
虧他們還覺得白叢丘對佘巡有不一樣的感情呢，現在佘巡看起來對這隻大白貓也挺好的，就是嘴上不饒人，結果白叢丘是在欺騙人家感情！！！
白叢丘看出了他們的鄙視，忙不迭解釋道：「我沒有欺騙感情啊，他給檮杌做寵物的時候餓得瘦里吧唧的，我現在不是把他養得好好的么！」
林映空他們的眼神瞬間變成了在看智障。
餵養一條小蛇還能說是養寵物，現在佘巡的原形能掀翻卡車，到底誰養誰啊！？
白叢丘自己倒是沒什麼自覺，總辦外勤組三個人則是默默詛咒他遲早一天會被蛇吞吃入腹。
這個上司太不靠譜了，靈安全局在他的帶領下真的不會全軍覆沒嗎？！
等商量好了怎麼接近孔先生之後，靈安全局幾個人從車上下來，林映空、祝孟天和鄂靜白輪流拍了拍等到外面的蛇妖美男子的肩膀，並投以一個同情的眼神。
佘巡何其聰明，一看就知道肯定又是白叢丘做了什麼蠢事，當即就是青筋一蹦，拎起準備去吃東西的白叢丘，又把他塞回了車廂里，佘巡自己也鑽了進去，鎖好車門。
「幹嘛啊小巡巡？我餓了！」
「呵呵。」
「誒誒誒，別撓我痒痒……哈哈哈我錯了……哈哈哈別鬧啊，救命啊……」
「……」
祝孟天看了一眼手裡的隔音符，非常無語地重新貼了回去。
還以為佘巡會做什麼限制級別的事情呢，結果只是撓痒痒，真讓人失望。
因為想接近孔先生，所以林映空他們決定和戮血盟的車隊一起吃晚飯，量對方也沒膽子在食物里做手腳，他們這邊雖然人少，但是一個頂他們好幾個，除非孔先生打算和他們翻臉，不然大家在找到部長大人和羅成之前肯定是相安無事的。
只是不清楚孔先生到底知不知道林映空的眼睛又中了毒，之前那些有毒的妖獸出現的時機有點巧妙了……
林映空依舊沒有帶著蒙眼的布，還好晚上沒有太強的光線，不會刺激到他的眼睛一直發疼。
祝孟天在前面帶路，故意製造出比較明顯的動靜，讓眼睛看不太清楚的林映空跟著，加上他擅長演戲，行走端坐自如的，所以也沒人發覺到他在晚上其實只能看得清物體的輪廓的。
自從上次失明的時候，差點兒被奇恩騙到之後，林映空在恢復視力后著實訓練了一番黑暗中行動和辨認物體的技能，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在最中心的篝火旁邊，孔先生就披著厚重的暗色大氅坐在那裡，只有一頭白髮格外明顯，映襯得他的皮膚愈發蒼白。
他身邊總是貼身跟著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林映空他們聽孔先生喊過對方「大鷹」，想來應該是保鏢和僕人類的角色，武力值和照顧人的能耐都不低。
戮血盟的車隊里人員紛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等級分明，沒人敢和孔先生坐在一起。
林映空他們倒是很坦然地坐了過去，把對孔先生的好奇和探究擺在了明面上。
大鷹帶著敵意看了他們一眼，但是孔先生毫無表示，他也只能悶頭弄吃的，不敢出聲僭越。
也不知道是天生還是演戲，孔先生總是一副氣勢驚人但脾氣很好的樣子，還特意問了一句：「白神君不吃東西嗎？」
林映空對他笑了笑，道：「神君要忙點事情，馬上就過來。」
孔先生一副很理解的表情。
艾天峻和祝孟天去幫忙弄吃的，林映空狀似想和孔先生聊天，隨口道：「孔先生是異能力者么？我好像察覺不到你的靈力。」
孔先生似乎也不介意他的探究，很自然地道：「雖然是，不過等級不高，所以在死亡之漠里就變成普通人了。」
掌管二分之一戮血盟的人只是個等級不高的異能力者？這點讓人覺得有點匪夷所思，畢竟羅成雖然是個大忽悠，但也是個a階能力者，和部長大人都能打個旗鼓相當。
林映空不動聲色，「這麼看來，孔先生一定才智過人，才會身居高位。」
孔先生哂笑，「只不過是走運罷了。」
林映空精準地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柴，架在了篝火上，「運氣好，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孔先生看向他的雙眼，忽然道：「你的眼睛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