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殺死偶像（十七）
有了封容的首肯，祝孟天和乘小呆就把陳朋逮到了離總部大廈最近的警察局，對他進行扣押審訊。
沒辦法，陳朋只是個普通人，他們不可能把他帶回到靈安全局總部來關著。
白叢丘一直沒醒，封容要忙著代理靈安全局局長的事務，忙得很，林映空只能一個人去配合做陳朋的審訊了。
恰好鄂靜白也說找到了一點線索，要丁有藍幫忙分析，總辦外勤組大半數人就在那個警察局匯合了。
鄂靜白是來得最晚的，那時候祝孟天已經和林映空進了陳朋的審訊室，他們兩個人聯手，估計能把陳朋弄得哭都哭不出來。
鄂靜白把拷貝好的視頻光碟和顏米給他的照片以及檔案資料遞給丁有藍，讓他分析一下有沒有什麼問題。
丁有藍有點奇怪，一邊把光碟放進自己的電腦里，一邊問道：「這些照片是誰拍的？」
「k交大的一個女學生，好像是魔伽意後援會的元老，反正就是他的粉絲。」鄂靜白解釋道。
「這樣啊……」丁有藍表示明白了。
宜令和寒露也過來了，他們剛去高茗的房子那邊跑了一趟，因為鄂靜白提前跟封容他們說了高茗曾經跟聞嬰在案發當天見過面的事情，從監控拍攝到的角度來看，他們聊得並不愉快，而且高茗在同一天還和倪采殷也在k交大見過面，從照片的角度來看，他們兩個似乎是吵起來了。
不管怎麼說，高茗這個人出現的頻率都太高了——還同時跟兩個死者有過口角。
封容便批了一份搜查令給宜令和寒露，讓他們去高茗家裡走一趟。
宜令把一個證物袋交給乘小呆，裡面裝著兩隻針劑，一支開了封，一支還是完整的。
「這是從高茗家裡搜到的，我懷疑是麻/醉劑，味道有點像，」宜令對乘小呆道，「你幫忙分析一下。」
「嗯，」乘小呆接過來，打開袋子嗅了嗅，皺眉，「的確是有強力麻/醉劑的味道。」
丁有藍愣了愣，「有一支是用過的？但是巧姐的屍檢報告里沒有寫到死者體內有麻醉劑吧？」他回憶了一下，「聞嬰那邊的屍檢報告也沒有相關的信息。」
「不好說，」乘小呆觀察了一下針頭，「感覺這支針劑已經開封很多天了，不一定是前兩天用的。」
寒露忽然問道：「這個東西會不會不是高茗本人的？」
眾人聽了，都是一愣，丁有藍問：「為什麼這麼說？」
寒露做了個苦惱的表情，「因為他藏的地方太奇怪了，為什麼要藏得那麼嚴實呢？如果有人拿這種東西來幹壞事，肯定是要儘快銷毀證據才對吧，藏在家裡的話總會被找出來，又不是必備的藥物，怎麼看都怎麼奇怪吧。」
寒露說得很直觀，但是也不是沒有道理。
乘小獃想了想，道：「小藍，之前查倪采殷的時候，他那幾個床伴，我們找到了幾個？」
丁有藍很快就答道：「一共四個，除開高茗之外，只剩下一個沒找到，監控只拍到一個側影，沒有找到相關的dna樣本……」
說到這裡，丁有藍微微頓住。
對啊，他們沒有找到樣本，就先入為主地把對方當做是倪采殷叫來的床伴，可如果他不是呢？
乘小呆繼續道：「那個男人是最後一個吧，他離開之後，倪采殷一天都沒有出門，直到排練時間到了，倪采殷才急急地出去了，連垃圾都沒有帶走，我們才找到這麼多線索……」
其他人大概理解乘小呆的意思了，便讓丁有藍把那個側影跟倪采殷身邊的人做個對比，看能不能找出這個神秘人物。
丁有藍很快就陷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乘小呆也回總部大廈去做檢測了，宜令和寒露商量著接下來該去哪裡查，鄂靜白一時之間找不到事做，只好坐在丁有藍旁邊，翻看顏米給他高茗的學籍資料。
這份資料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呢？
鄂靜白其實已經看過一遍了，但是沒看出個究竟，這會兒乾脆又逐字逐句再看一遍。
寒露和宜令討論未果，特別想趁著這會兒拉著他去喝杯奶茶約個會，但是宜令嚴肅地表示這是上班時間，然後就掉頭一個人去奶茶店了，準備給諸位同僚都帶一杯。
鑒於天氣太熱而被宜令強行留在屋子裡的寒露有點憂鬱，又有點無聊，乾脆就蹭到鄂靜白那邊去享受人形空調了。
總辦外勤組都把寒露當成是小娃娃來養，對他的各種行為都比較縱容——當然，嗑瓜子看他追宜令頻頻失利這點不算——見他湊過來，鄂靜白也沒說什麼，隨手把手頭的資料分給他一半。
寒露拿起來翻了翻，倒真的仔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就有點困惑地道：「這個亨盛集團……好像有點眼熟啊。」
「嗯？」鄂靜白抬眼去看，看到他說的是高茗高中的時候接受的一筆困難學生資助，無償幫他繳清了高中三年的學費，還有生活費補貼，資料上面寫的是亨盛集團旗下的基金會贊助的。
寒露捏著下巴想了想，「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名字。」
鄂靜白一愣，「是不是這幾天查案子的時候看到的？」
「好像是……我想想啊……」寒露冥思苦想起來，然後忽然猛地一拍大腿，把正沉浸在數據世界里的丁有藍都嚇了一跳，「我想起來了！」
「什麼？」鄂靜白追問。
寒露一指正拎著一大堆奶茶從門外走進來的宜令，大聲道：「宜令跟我提過的！」
宜令：「？？？」
把奶茶分給眾人之後，宜令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有些不解地道：「亨盛集團是魔族王族在人界投資興辦的企業，有什麼問題嗎？」
鄂靜白想了想，問他：「那你為什麼跟寒露說起這個？」
宜令恍然大悟，「我在跟他科普意寶的事情，這個集團是他沒進娛樂圈之前一手操辦起來的，現在他還掛著集團名譽董事長的稱號，只不過沒有對外公布，只是掛個名吃分紅，亨盛集團進入正軌之後，意寶就進娛樂圈打拚了。」
寒露眨眨眼睛，「也就是說，高茗高中三年是靠魔伽意的企業資助讀下來的，然後他畢業之後就去給魔伽意打工了？」
「資助是無償的吧，打工肯定也是高茗自己樂意的，」宜令替魔伽意辯解道，他覺得對方不可能是挾恩求報的魔族，「而且他這些年都不太管亨盛集團的事情了，其實高茗也沒必要報恩到他身上。」
鄂靜白若有所思，「也許高茗本人的想法不一樣吧。」
寒露忽然扭頭看了鄂靜白一眼。
鄂靜白疑惑，「怎麼了？」
「沒什麼……」寒露咬著奶茶的吸管，若有所思，「就是覺得靜白哥你突然專心了好多，之前老是走神，是去哪裡充電完畢了嗎？」
儘管知道寒露只是開個玩笑，但是鄂靜白還是一下子就臉紅了，只是面癱臉不明顯，沒讓人看出來。
組員們在外頭一邊做事一邊喝奶茶，氣氛融洽得很，但是在審訊室里，這裡的氣壓就明顯有點壓抑了。
陳朋是個走小鮮肉路線的藝人，主攻綜藝和影視圈，平時的形象是平穩和善的，做起綜藝來卻是分外瘋狂，演戲的時候又經常接偶像劇溫柔男二號的角色，被粉絲們稱作是反差萌，算是一個比較好的吸粉的人設。
他的打扮也不像是聞嬰那樣走時尚青年的非主流模樣，只是在頭髮上挑染了幾縷銀白，整個人看起來還算是比較有朝氣的。
但是此時此刻，陳朋卻顯得有點暴躁，他有些不耐煩地道：「聞嬰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警察都是亂抓人的嗎？」
祝孟天挑眉，在心裡給無辜背鍋的警察小夥伴們點了個蠟，然後噙著笑道：「陳先生，我們這是例行調查，只要你合作一點就行了，我們沒有咬定你就是兇手的意思，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陳朋被噎了一下，梗著脖子道：「我清清白白的，隨你們說什麼，反正我知道我跟這件事沒關係！」
一直在觀察著他的林映空冷不丁道：「你和聞嬰的關係好嗎？」
陳朋下意識地道：「還、還可以吧。」
一聽就是在記者面前背多了的條件反射，林映空耐人尋味地看著他，「真的還可以嗎？我們了解的情況似乎和你說的不太一樣。」
陳朋有點忌諱地看他一眼，然後就被他笑意盈盈的樣子迷惑了幾秒鐘，似乎覺得他看起來太溫和了，跟陳朋自己裝出來的那個性格壓根不能放在一起來比較。
「呃……」陳朋斟酌再三，才謹慎地道：「也不能說是不好吧，就是沒太多聯繫，畢竟娛樂圈資源有限，跟利益搭上邊的，總會有點摩擦。」
他說得很委婉，祝孟天卻毫不客氣地道：「你走的是影視圈，他走的是歌唱圈，單飛之後又是不同演藝公司的，你們能有多少摩擦的地方？」
陳朋的表情變得不太好看，但是又不得不忍氣道：「他也有接一些配角的戲份來演，就是沒那個天賦，」說到這裡，他隱隱有點得意，但是轉眼又變成了憤恨，「但是他那個演藝公司後台比較硬，很喜歡在背後搞鬼搶人角色！」
祝孟天挑眉，「他搶你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