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枯萎的地獄之花（二）
這恐怕是魔伽意第二次私底下直接來跟封容提起有事需要幫忙了。
封容並沒有因為眾人的交情而一口答應，只是淡淡地道：「如果是公事，你應該先走規定程序，讓靈執法部的任務分配組來決定你這件事有沒有必要讓我來管。」
折騰了那麼多次，封容總算是明白他的外勤組不可能又能當尖兵小軍隊又能當再世柯南的了，所以他也不勉強組員們必須把不同任務都處理得很好，不擅長就是不擅長。
上次總辦外勤組主動答應要幫魔伽意處理倪采殷死亡案，也不過是因為魔伽意身份特殊，加上案件影響力惡劣罷了，但是魔伽意的身份也不是每次都有用的。
魔伽意也明白這個問題，苦笑道：「你也清楚我現在的感知力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其實只是覺得不太對勁，但是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林映空已經點完東西直接端回來了，他坐下來，把加滿牛奶的白咖啡給了封容，其它的放在桌子上，費蓉眼疾手快地把橙汁拿走了。
「所以魔伽意先生的意思是，想讓我們找個人去幫你看看，如果真的有什麼事，再來找靈執法部報案？」林映空問道。
魔伽意點頭，「之前的事情鬧得不小，要是劇組再出事，估計我的外號都能叫瘟神了。」
畢竟是公眾人物，能低調還是低調吧。
費蓉立刻舉手：「我我我，我可以偷偷去看看的！」
林映空毫不猶豫地揭穿她：「你之前跑那麼多趟劇組，也沒見你看出什麼來，而且夏至會之後整個總辦公室都忙，你偷溜的話孟天會抓狂的。」
費蓉：「QAQ宜令哥和寒露也沒有看出來！」
魔伽意打圓場：「這是最近一星期的事情，這段時間蓉子他們沒有來探班。」
封容已經喝掉半杯咖啡了，這才道：「說說看吧。」
魔伽意有點遲疑地道：「也許是我的錯覺，但是最近幾天劇組裡出了不少小意外，例如男四突然摔斷了腿，女三的戲服被人割爛了，這個電影是雙男主的形式，另一個男主本來應該是在昨天進組的，但是他的骨頭臨時犯了老毛病，住院了，現在劇組不得不另外找一個男主……」
「聽起來好倒霉，」費蓉納悶地道，「是不是霉神或者他親戚最近過去了一趟？」
魔伽意想了想，「應該沒有，如果是這類的神祗出現，我還是有感應的，畢竟靈感強的先倒霉，但是現在我還沒什麼事。」
「惡作劇？故意針對？」林映空提了兩個人為因素。
魔伽意搖頭，「我讓嶙嶙查了一下，沒發現類似的情況。」
所以現在只是出了一點不大不小的問題，但是又好像純屬運氣不好，唯一能說明事情不對勁的就是魔伽意在第二次成熟期的期間，那時靈時不靈的感知力，也難怪他不打算走正常程序，哪怕是接報案的人估計也會吐槽魔伽意是不是小題大做的。
費蓉也表示很為難，在這樣的情況下，總辦外勤組的確不能讓某個成員以公事的理由過去跑一趟。
「那就讓宜令和寒露去探個班吧，」封容想了想，覺得只能算私事了，便道：「他們這個月才休息兩天？那明天就放假吧。」
魔伽意有點意外，「這……其實隨便叫兩個部員過來也行的。」
靈安全局每年在夏至和冬至前後兩個月都忙得腳打後腦勺，這也是費蓉他們最近沒空探班的原因，這點魔伽意還是清楚的，所以也是徘徊了兩天，才決定過來跟封容他們說說這件事，畢竟這部電影是他的工作室投資了一半的錢，也算是工作室的第一部電影，他還是很重視的。
封容覺得無可無不可，「來回也就是一天而已，讓他們今晚過去，住一晚，明天回來就行了，叫其他人也麻煩，不如知根究底的吧。」
讓普通的部員過去，還要給他們解釋一遍，同時還要保證不會遇到魔伽意就頭腦短路，封容覺得還不如讓宜令和寒露過去呢。
林映空大概能理解封容的腦迴路，不由得笑了笑，覺得他家部長偶爾犯懶的樣子的怪可愛的。
魔伽意點頭，「那就又麻煩你們了。」
當天晚上，被放假的宜令和寒露就跟著魔伽意去了影視城那邊一趟。
可是住了一晚上，把周圍晃悠了一圈，宜令和寒露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魔伽意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便跟他們兩個道了謝，讓他們回去了。
這件事算是個小插曲，總辦外勤組東忙忙西忙忙，很快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結果又過了一個多星期，在快到七月底的時候，魔伽意的杯子突然被人動了手腳，竟是差點兒被石灰水灼傷喉嚨！
「怎麼回事？」封容皺起了眉頭。
他也是剛從外頭出完外勤任務回來，擊殺了一隻A階大妖，封容身上濃郁的戾氣還沒完全散去，眉頭微皺的時候，整個空間都像是遍布刀光劍影。
宜令對這些比較敏感，汗毛都豎起來了，但還是維持著鎮定道：「也不太確定是怎麼回事，魔伽意杯子里的水被兌了濃石灰水，當時他喝了一口，但一入口就發現不對勁，吐了出來，所以只是傷到了口腔黏/膜。」
封容不解，「他的感知力下降到這種程度了？」
宜令想了想，「具體的不太清楚，不過意寶當時好像狀態不太好，他助理嶙嶙被人叫走了，他沒注意到。」
「人界警方介入了沒有？」封容問，其實這件事到現在為止也沒出現需要靈執法部插手的線索。
宜令搖頭，「沒有查出什麼來，拍戲現場太亂，監控前兩天也壞了沒修好。」
反正就是一直在走霉運，可是又不算太倒霉，最大的損失也就是男四摔斷腿而已。
這事兒攤到劇組身上還好說，攤上魔伽意了，那性質就不同了，魔伽意在人界的安全是受靈安全局保護的，不然東方魔界的王就該對靈安全局有意見了，封容便道：「你和孟天走一趟吧，跟上次一樣，用探班的理由去。」
寒露是潛力不低能力高強，但是經驗上還是祝孟天這些老油條更為豐富。
宜令點了點頭，「好。」
於是乎，總辦外勤組第二次派人過去了。
魔伽意得知之後總覺得不好意思，親自出門迎接他們。
祝孟天和宜令一見到他，就不由得蹙眉，祝孟天驚訝地道：「你怎麼瘦了那麼多？」
原本魔伽意為了適應角色，還算是正常偏瘦的範圍，這會兒一個星期不見，整個人起碼得瘦了五斤不可！
魔伽意的嘴巴受了傷，說話有點含糊，他苦笑道：「不方便吃東西，餓瘦的。」
宜令和祝孟天對視一眼，不太相信。
好歹是魔族，只有一個星期就餓瘦那麼多麼？更何況嘴巴受傷只是前兩天的事情！
等進了魔伽意目前住的地方，他的助理嶙嶙才有點憂心地道：「最近阿意每天晚上都在做惡夢，我每次都被要把他叫起來，但是他自己醒了之後就記不住做什麼噩夢了。」
祝孟天已經沿路觀察了一遍，搖頭道：「魘著了？不，不像是有什麼作祟，一般的夢魘也不敢湊近你，魔伽意，你看過心理醫生了么？」
魔伽意一愣，「還沒來得及，可能是最近劇組事情多，我有點壓力大，但我有在調整。」
嶙嶙有點無奈，以前高茗在的時候，他直接就能把魔伽意丟去他們專屬的心理醫生那邊，現在沒人管他了，魔伽意本身就是極有主意的人，嶙嶙壓根奈何不了他，又不敢跟狀態不好的高茗告狀，也是有夠焦心的。
祝孟天想了想，「那我們今晚在這裡打地鋪吧，看看你做惡夢是怎麼回事。」
魔伽意表示他們隨意。
嶙嶙道：「那個石灰水的事情……」
宜令不解地問：「意寶你沒有聞到石灰水的味道么？」
魔伽意的嗅覺不至於退化成這樣吧，一般普通人類都能聞得見。
「當時精神不太集中，」魔伽意也覺得有點奇怪，「可能真的是做惡夢影響了注意力，那天也很忙，一直在趕進度，我可能太累了，坐下來就拿起水喝了一口……」
聽起來像是被迷了心智似的，宜令沉吟片刻，問：「你方便讓我碰一下嗎？」
魔伽意也是知道宜令的本事的，並沒有太忌諱，便把手伸了出去，「沒關係。」
宜令把自己的黑色手套摘下來，然後搭在了魔伽意的手背上。
祝孟天心道還好寒露沒有來，不然的話那個天然黑小朋友都要黑化了……唔，還是拍個照賣給寒露吧，XD。
宜令仔細地感受了片刻，並沒有從魔伽意的內心聽到不一致的聲音，他把手收了回來，把手套戴好，對祝孟天搖頭道：「我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但是好像這才是最大的不對，意寶的心境很平靜，不像是壓力大會做惡夢的情況。」
魔伽意也不由地道：「其實我也覺得我最近的心情還可以，也許只是忙累了。」
祝孟天心道忙累了也不是這麼個狀態吧？但是怎麼看，魔伽意也不像是被什麼污穢鬼祟纏了身，只能等晚上的時候再來看看了。
至於石灰水的事情，這件事已經把劇組的人嚇壞了，他們劇組裡咖位最大的就是魔伽意，他還是投資人之一，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全球的粉絲估計能把他們一人一口唾液淹死。
而且這個劇組基本上是普通人類組成的，所以對於祝孟天和宜令他們來查線索也比較麻煩，畢竟在普通人類多的場合，很多禁令會限制他們的發揮，問問題都得很委婉，不能直接問有沒有誰撞鬼了。
祝孟天去看了一下劇組最近駐紮的布景點，那裡有一個還沒修好的監控攝像頭，看起來已經灰撲撲的了，祝孟天上手調試了一下，沒什麼反應，他就拍了個照片，傳給丁有藍。
丁有藍很快就回復了信息，嚴肅地道：「看起來是人為損壞的，恢復起來有點麻煩，換一個比較快，上面有留指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