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天真的罪惡（八）
封容不知道那群組員們私底下在搞什麼鬼，但是工作上的問題倒是沒有被耽誤，通過對南宮爵身上的身體數據變化的研究，丁有藍和狄冰巧以及乘小呆他們一起研究出來了一個簡易裝置，可以搜集心魔幻楓在使用靈力過程中的波動。
而靈安全局有著幾乎遍布四分之三個人界的大型靈力監測陣法，只要將這個簡易裝置丟進陣法里，就可以運轉和捕捉特殊的靈力波動了。
唯一困難的是便是這個簡易裝置並不好做，丁有藍他們一共才弄出了兩個，使用壽命也不長，僅僅只有幾天。
也就是說他們只能在兩個大地區的大型靈力監測陣法上使用，如果心魔幻楓在那幾天內都沒有什麼動靜，甚至他們沒有選對地區，那這個裝置就是白做了。
地區和時間上的限制讓總辦外勤組有點糾結，要選在什麼地區來監測這件事成了關鍵點。
「他應該跑不遠，」狄冰巧在全息地圖上畫了個圈，「他的傷勢太重了，跟南宮待在一起的時間也太短，不足以治好他的病，除非他一直跟在南宮身邊，不然他應該是在劇組附近藏著。」
「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在找他，」祝孟天提出異議，「萬一他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跑得遠遠的呢？」
丁有藍搖頭道：「那我們不可能靠抓鬮來撞幾率吧？所以只能朝兩個方向來選，一個是他出現過的地方，另一個就是南宮目前待著的地方。」
「他這幾天跟著意寶飛的城市太多了，早上和晚上都不在同一個地方做宣傳，」費蓉有點為難，「如果幻楓真的傷得那麼重，又跟了出來，那會不會跑著跑著就沒跟上去了？」
那這對他們的監測來說就存在很大的難度了。
封容一直在聽著，聽到這裡就開口道：「魔伽意和南宮爵的行程表調出來看看。」
丁有藍立刻把行程表投到投影屏上。
封容看了幾眼，然後就道：「聯繫一下高茗，看他能不能把G市和J市那兩場宣傳對調過來。」
林映空恍然大悟，「那這樣的話，G4區的陣法就可以把那三個城市包圍起來了，兩天時間也足夠了……我立刻就去聯繫高茗。」
封容點點頭，林映空便起身去外頭打電話了。
總辦外勤組組員們一聽，也沒有異議了。
狄冰巧又問：「那另一個裝置還是放在南宮的劇組那邊？」
封容點頭，「放吧，我更傾向於他一直藏在那附近。」
總辦外勤組在討論過後，就把兩個簡易裝置分別送到了兩個定好的地點，然後二十四小時輪流等待裝置的反饋。
這個過程無疑是枯燥的，南宮爵那邊也打過一次電話過來，問需不需要他配合做點什麼引出心魔幻楓或者是戮血盟其他人，不過都被總辦外勤組拒絕了，讓他安心工作，其他事情由他們處理就好。
在這樣的等待中，打不起精神的寒露就引起了總辦外勤組眾人的關注。
「宜令跑哪裡去了？」祝孟天不解地問道，他已經好幾次都在休息時間沒見著宜令了。
丁有藍小小聲地道：「根據定位，他已經連續好幾天都跑去靈督察部的一個女部員家裡了。」
總辦外勤組的組員們頓時側目而視——居然偷偷摸摸查宜令的定位，還真的是……幹得漂亮！
「這是怎麼回事？」乘小呆有點懵逼，「宜令哥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了？」
「不至於吧，」費蓉覺得不對勁，「要是喜歡人家，跑女孩子家裡去算怎麼回事啊？約會不都是去外頭嗎？」
「對哦……」乘小呆點頭。
狄冰巧有點疑惑，「是上次聖誕舞會跳舞的那個嗎？」
丁有藍點了頭，「嗯，就是她。」
眾人這下忍不住面面相覷了。
這……
那個女部員跟宜令跳完舞之後，就說有私事要他幫忙，第二天便把宜令約出去了，而這幾天宜令還往她家裡跑……
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啊！！
組員們登時就有點慫了，心道宜令該不會真的是看上別的女孩子了吧……？
「那現在怎麼辦？」丁有藍問。
「直接上門去『抓姦』？！」費蓉躍躍欲試。
一直沒吭聲的鄂靜白忍不住道：「干涉宜令的私人生活……是不是不太好？」
祝孟天勾住他的肩膀，「靜白你這就不厚道了，能把顏教授追到手，我們也是神助攻吧，這會兒給寒露助攻一下怎麼就不行了呢？」
鄂靜白沒話說了，心道——你們不就是八卦么？！
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裝作沒注意到鄂靜白在腹誹他們，不過他們的確也是有點擔心寒露這頭會出什麼問題，所以就想搞清楚宜令那邊到底在搞什麼鬼。
說實話，祝孟天他們是不太相信宜令在跟女孩子約會的，因為天生帶有讀心術的關係，他基本上和人相處都保持距離，就算真的想要談戀愛，那也是建立在先相處一段時間、互相把底細交代一下的前提上，畢竟對方可能會介意讀心術的事情。
而宜令跟那個女部員就是跳了個舞，見了幾次面，上班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墜入愛河呢？
故而，在等待心魔幻楓暴露行蹤的期間，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輪流跟蹤了一下宜令。
本來宜令作為常年在一線的外勤人員，警惕性是非常高的，但奈何總辦外勤組眾人在他入組之後磨合了不少時間，對他的習慣了如指掌，很輕鬆地就繞開了他的警戒線，觀察了一番他的行動軌跡。
然後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就有點茫然了。
因為宜令每次都是找個休息時間去了那個女部員家裡，然後就在裡頭待上兩三個鐘頭才出來，他們也不好意思真的在宜令身上裝竊聽器，只能抓耳撓腮地猜想宜令跟對方在屋子裡幹什麼。
祝孟天還特意去靈督察部轉了一圈，跟那個女部員的同事聊了聊，他們只說對方最近有點精神不濟，倒也沒聽說她交男朋友了。
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都快被這個秘密折磨得撓心撓肺了，又從宜令嘴裡套不出話來，連寒露都愈發地蔫了。
封容在午休時間去辦公區轉了轉，然後就發現組員們都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麼，他很不解地回到辦公室的休息間里，問躺在那裡玩手機的林映空；「孟天他們最近忙什麼呢？」
難不成還在研究那個什麼青少年教育問題嗎？
林映空放下手機，一本正經地道：「忙著給青少年解決問題呢。」
封容茫然得很，「啊？」
這到底什麼跟什麼啊？
林映空把封容拉到自己身邊躺下，跟他說了一下宜令最近的反常現象。
封容聽了半天，然後覺得有點糾結，忍不住問：「寒露是真的喜歡宜令啊？」
林映空想了想，「是吧，他是年紀不大，和別人接觸也不多，但是想法挺成熟的，也不算是小孩子了，也分得清什麼是喜歡了。」
也許正因為寒露熬過了在初始研究所里的那孤寂的十年時間，也熬過了被迫殺死無數生命的罪惡和痛苦，所以他如今已經有了很成熟的思維和個性，雖然大家都喜歡把他當小孩子一樣保護著，可是誰都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像是小孩子那樣天真了。
封容回想著當初第一眼看到這個美得雌雄莫辯的大男孩時的場景，「他能活下來其實不容易，那他為什麼不跟宜令告白呢？」
封容問得很直接，林映空愣了一下，然後才有點遲疑地道：「大概是……因為宜令對他的感情不太明確吧。」
林映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網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告白應該是沖向終點的凱歌，而不是發起衝鋒的號角。
所以寒露不敢那麼貿貿然地對宜令告白，讓這個本就疏離人群的男人跟他拉開距離，就像是以前的林映空暗戀封容六年，在沒有把握之前，他從不袒露自己的心聲。
林映空可以理解寒露的遲疑，故而就更覺得嘆息了。
那種看著心上人離自己很遙遠的感覺……的確不好受。
封容突然有點猶豫地道：「……對不起？」
林映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這麼說？」
封容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那時候……抱歉，我沒看出來。」
比如你的喜歡。
比如你的守護。
比如……你的煎熬。
林映空卻是笑了，親了親他的嘴角，「部長別這麼說，暗戀你的時候還是蠻好玩的，畢竟你身邊只有我，我也知道你和百里先生不會有結果，頂多就是守著你開竅而已，對我來說這並不難。」
封容的眉頭微微皺起，「但還是會難過的，不是嗎？」
他在喜歡百里夢鄢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絕望的。
「那不一樣，」林映空看得出他的想法，眼裡閃過幾分志在必得，「部長，你那時候是不抱希望的，但我不同，我始終覺得——你一定會是我的。」
封容愣了愣，然後笑了一下，「對，你也成功了。」
林映空實在忍不住了，把他壓在了休息間的床上親。
部長大人和助手先生這邊柔情蜜意，而外頭的辦公區里，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宜令又跑去那個女孩子家裡了啊……」費蓉抓耳撓腮的，「中午就休息兩個鐘頭，他著急什麼呢？」
丁有藍忽然抬起頭來，眉頭微微蹙起，「等等，好像有點不對……我看到孫霈祺了。」
眾人頓時就是一懵——他們不是在討論著宜令那邊的事情么，怎麼突然就跳頻到那個愛惡作劇的小胖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