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天真的罪惡（六十七）
村子里兩個熊孩子突然跑去折騰變壓器，然後被電死了，這點讓人界警方也說不通是為什麼。
如果說孫霈祺跟這件事有關係，知道食物中毒的事情，這也不科學啊！
他就是一個小孩子，難不成還能預計到全村人今晚就出事，然後給他們斷個電？
但是村子地處南方，並沒有供暖，也沒有用空調取暖的習慣，就算給整個村子斷電，也達不到把食物中毒中的人凍死的效果啊！
所以在解決了誰去水庫下了毒的問題之後，兩個孩子的死亡成了新的謎題。
偏偏大力和阿蝦那一家人都還因為食物中毒沒有醒來，人界警方在他們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吃剩下的水庫魚，應該是這倆熊孩子去水庫偷偷抓魚回來加餐了，沒想到把他們一家人弄成是中毒最深的那批人之一。
就算大力和阿蝦沒被電死，這會兒也會因為食物中毒而夠嗆。
現在他們家人都沒醒，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半夜偷跑出去搗鼓變壓器了。
「那些小孩呢？」封容吃過飯恢復了力氣之後，問道：「就那群經常和他們一起玩的小孩。」
狄冰巧道：「都在醫院躺著呢，小孩子體質弱，中毒之後的反應也比較大。」
封容點頭，「讓人去問問他們，玩得好的小孩子之間比較沒什麼秘密。」
旁邊的林映空立刻去聯繫人界警方，安排相關詢問工作了。
封容問道：「孟天那邊怎麼樣？」
狄冰巧立刻道：「少賢剛和小藍聊過，說是已經醒了，沒有出現嚴重的術后併發症，恢復效果不錯。」
封容點頭，也覺得放心了，「南宮那邊呢？」
狄冰巧嘖了一聲，「幾乎被抽空靈力了，躺個兩三天吧。」
說來他們這次也算是損失慘重了，自己人倒了仨不說，連南宮爵也被牽扯進來，說來也是無奈。
封容揉了揉眉心，一時之間沒說話。
因為村裡人食物中毒，又死了人，現在大家都忙得底朝天，封容醒來之後也迅速進入工作狀態，處理這件事的後續，倒是沒空跟大家說幻楓已經跟他和他代表的靈安全局結盟的事情。
只不過幻楓的傷勢嚴重，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封容也不著急提這件事，只是逮住了白叢丘，私底下跟他先聊了聊。
白叢丘聽罷之後，表情都怪怪的，「作為神明也不用這麼任性吧，將自己撕成一塊塊兒的……」
東一個分身，西一個心魔，不滅這個神還真心挺能折騰的……
封容顯得有些憂心忡忡，「不滅以前基本上是那種心繫眾生的性格，結果現在主動掀起戰爭，我總覺得其中有什麼事情是我們沒有了解到……」
「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白叢丘嘖了一聲，「我追查了那麼多年，還不是最近才知道戮血盟背後的人是把死亡之漠打出來的那位……卧了個槽啊，這群老傢伙們就不能安分一點么，人類連神佛都不信了，他們還在折騰個什麼勁兒呢？」
打打殺殺多不好，年紀上來了，就應該去乖乖地養老，還跑出來禍害全世界，這就為老不尊了吧……
他們說話的期間，佘巡也沒走，就在旁邊百無聊賴地站著，封容本來以為他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但是佘巡突然就問：「幻楓為什麼要殺不滅？」
封容愣了一下，然後道：「也許他只是不知道能幹什麼了。」
尊偶國沒了，空聆死了，心魔的存在始於執念，幻楓永遠不可能回歸曾經死亡之漠綠洲上和空聆相依為命的普通而平靜的生活，除了抓住某個目標之外，他還能做什麼呢？
佘巡沒說話了。
白叢丘也是搖頭嘆息，「也不知道他們之中，到底是誰忘了初心了……」
到了中午時分，混亂了一夜的村子總算恢復了平靜，該送醫院的村民都送醫院了，剩下的也掛了點滴吃了葯，沒有大礙了，還有人體質比較好，這會兒都能活蹦亂跳了。
不過這身體太好也不行，容易出幺蛾子，這不，不少村民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仗著自己是受害者，又開始鬧了。
封容接到消息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愕然，「他們自己的小孩做錯了事，他們能鬧什麼？」
林映空明顯也有些不滿，「一開始是鬧著找下毒的嫌疑人，有的懷疑孫家，有的懷疑劇組和我們這些外來人，然後警方跟他們說調查結果是大力那群熊孩子乾的，他們就開始推卸責任了，說是小孩子不懂事，然後村裡人就開始和那群家長吵架了，還有人打了起來……」
「小孩子不懂事？！」狄冰巧瞪大了眼睛，難以置通道：「孫兵兵都說了，這群孩子明明看到魚吃了那葯就翻肚皮了，他們又不是四五歲的小娃娃，難道連毒藥都能說是不懂事才往水裡扔的嗎？！」
林映空剛才也去幫忙維持失控的場面，人群混亂，他的衣服扣子都被拽掉了一顆，幸好的是沒有受傷，「別提了，他們被分開之後是不吵架也不打架了，對著警方開始撒潑耍賴了。」
「什麼意思？」封容不解，「未成年人應該沒辦法帶走去接受治安處分，頂多是家長賠醫藥費，他們不想出這一筆錢？」
「何止是不想出，」林映空一臉無語地道，「他們還想讓警方幫他們出錢，說他們這是需要扶助的貧困村，水庫是公共設施，出了事就要政府來背這個鍋才行，不然就是在逼死他們老百姓。」
狄冰巧簡直被這個神邏輯打敗了，「敢情他們犯了事，還要警方替他們擦屁股啊？」
「不好了不好了！」費蓉突然風風火火沖了進來。
「怎麼冒冒失失的？」封容皺眉看著她。
費蓉趕緊剎車立正，但臉上還是不掩不虞，「有小孩受傷了，村裡人又跟警方打起來了！」
其他三個人都懵了，「啊？」
林映空驚訝地道：「難道警方不小心傷到人了？不可能啊，他們負責人還說過不要和村民正面起衝突。」
「不是有些小孩沒去醫院么？他們家長就把孩子抬到警方面前，外套都沒穿，就讓孩子在那裡哭，說是逼孩子認罪就是在逼死他們，大冬天的簡直造孽啊……」費蓉一臉唏噓地把事情說了一遍，「警方那邊想讓他們把孩子抱回去，那群家長不肯，小孩還又哭又鬧的，不知道怎麼的就打起來了，有個小孩摔倒了，磕了滿頭的血！現在村民都喊著警察要打人什麼的了！」
「真TM是窮山惡水多刁民啊，可是這地方也不窮山惡水吧……」狄冰巧呢喃道。
封容聽得直皺眉，「你們沒摻和吧？那受傷的小孩怎麼樣了？」
「我們當然沒摻和，都忙著找那倆孩子的死因呢，」費蓉保證道，「不過那磕破頭的小孩估計是被家長教過了，一口咬定是警察推了他，害他摔跤了，這會兒正扯皮呢！」
「這什麼家長啊，」狄冰巧不滿地道，「這不是教壞小孩嗎？」
費蓉道：「他們要是知道怎麼教小孩，孫兵兵至於被欺負成那個樣子嗎？」
狄冰巧都不知道怎麼評價這個村子的風氣了。
封容想了想，「映空跟我過去看看，蓉子你和冰巧留在這裡。」
因為劇組那邊也倒了一片，魔伽意正忙著呢，也沒空過來幫忙，總辦外勤組只能輪流讓人留守在小樓里了。
發生衝突的地方還是在祠堂那邊，封容和林映空過去的時候，場面那叫一個激烈，一群人在和人界警方這邊對峙，宜令和寒露藏在人群里，沒有出手，只是在以防萬一。
看到封容和林映空過來了，宜令便拉著寒露走了過來。
「部長，林助手。」
封容看了一眼吵得厲害的人群，也看到了那個滿頭血的孩子，他的家長扯著他和警方理論，連傷口都沒讓人來包紮一下，不過應該只是皮肉傷，那小孩哭唧唧的，哭聲還挺有中氣。
「怎麼樣？」林映空問。
宜令有點反感地道：「鬧著讓警方別追查這件事，還要上頭給他們報銷醫藥費，不然就去曝光說警察對他們動手動腳……反正就是想消罪加訛錢。」
林映空冷笑，「還有力氣訛錢，看來是水庫的毒不夠毒。」
封容看向林映空。
林映空收斂起臉上的冷意，「我就這麼一說……部長我錯了。」
「沒必要跟他們逞口舌之快，」封容淡淡批評了一句，然後才道：「沒有人說到那兩個被電死的孩子的事情？」
那頭都死人了，這邊還在糾纏一點醫藥費，封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宜令壓低聲音道：「我跟幾個人聊過，他們說是不知道，但心裡都說那倆孩子手腳不幹凈，經常去人家家裡順東西，最近又迷上了上網，但是他們沒什麼零花錢……」
林映空懵了，「……他們不會是想偷變壓器去賣吧？！」
宜令委婉地道：「他們家長在飯桌上說過變壓器能賣錢的事情……」
封容和林映空對視一眼，一時之間竟是啞口無言。